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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很好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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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定做一个,量体裁衣应该会舒服些。”林琰比刚刚更加认真了,“我认识一个城南的师傅,手艺很不错,如果今天过去的话,四五天以后就能做好了。”
  “不需要!”他怎么就是不明白,高元暗暗抱怨道。“我只是偶尔才骑马,平时都是走路或者坐马车,不需要这么乱花钱。”
  “真的不需要?”
  “千真万确!”这个大呆子,一句我好感动之类的话就能让自己开心,偏偏纠结在马鞍上,高元都快无语了。
  “案子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暂时还没有。”高元神秘地笑了一下,“但是昨天尚书大人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建议。他说要我去查查药铺,看看有没有女子买过定惊安神或者堕胎的药,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很厉害吧?之前我都没想到,真不愧是刑部尚书,就是比我们这些人聪明……”
  高元自己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林琰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直到被捂上了嘴才发现对方的脸已经可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
  “不许在我的床上提起别的男人。”
  被恐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高元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是认真的吗?我跟你说,那个人才可怕呢,居然说我死不要紧,不要丢朝廷的脸。得了失心疯才……”话没说完又被捂上了嘴。
  “我才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在我的床上,你就只许想着我,看着我。”
  “知道了。”高元第一次发现也许林琰是个执着到可怕的人,“不管是在哪里的床上,我都只会想着你。”
  看到林琰紧缩的眉头终于解开,高元也总算放心一点。说起来现在时辰应该也不早了,是时候回县衙办事了。高元坐起身,却遍寻不到衣服的影子,该不会就那么被扔在外面了吧?想想的确有可能,被林琰抱起来的时候,好像有什么滑落了,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回头去看的余力。昨晚两个人又折腾到精疲力竭,似乎马上就睡着了,林琰应该也不会出去捡回来。
  “呃……那个……衣服该不会……”高元还是想要确认一下,真心祈祷这件事不要发生。
  “扔在院子里了。”林琰毫不犹豫地敲碎了他的希望。
  “诶?”高元抱住了脑袋。
  “不用担心,若华很快就会送早饭过来,他会帮我们拿进来的。”林琰悠哉悠哉地说。
  害怕的就是这个啊!                    
 
    ☆、将死之菊2

  有了尚书大人的建议,案子的进展变得异常顺利。八月二十八以后买过定惊药的人不多,而且大部分是不满十岁的孩子,剩下的人只用三天时间就寻访完毕。因为这件事不方便声张,而且如果直接询问的话,当事人也不会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自己,所以高元选了催促适龄女子早日成婚的借口跟父母见面,而高艺就装出无所事事的样子跟下人闲聊。
  最终他将目标锁定在了杜家的千金杜金英身上。跟她的父母见面时,高元就发现他们看起来异常憔悴,两个人年纪不过四十,却已经满头白发,提起尽快替女儿寻觅夫君时,也是吞吞吐吐,声称女儿染上恶疾,此事需等治愈以后再行商议。同时,高艺也从一个洗衣丫头那里证实杜金英的确有过一个这样的香囊,但是最近杜老爷下令只有杜金英的奶妈能进入她住的小院,不清楚她是不是弄丢了香囊。不过该怎么从杜金英那里得到线索呢?虽然可以用县令的身份逼问,但是如果杜金英重视名节胜过生命,她就有可能因此自尽。
  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能巧妙地套出口供,高元就连在饭桌上都没了精神,一直无意识地叹气。就在食不知味地嚼着口中的白饭时,脑袋突然被敲了一下。
  “你这孩子,吃饭的时候干嘛唉声叹气的,害得大家都快吃不下去了。”
  高元抬起头,看见母亲一脸愤怒地瞪着自己。
  “我心情不好。”阴沉地说完,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心情不好就别吃了。在这里勉强,对人家辛苦做饭的叶姑娘多失礼。”
  “没关系,我不介意。”叶姑娘难得温柔一次。
  “这怎么行?”母亲不会轻易放过他,这点高元很清楚,“以前也说过很多次了吧?吃饭的时候要快快乐乐,心存感激,否则既对不起做饭的人,也对不起外面千千万万吃不饱肚子的人。到底有什么烦心事,你现在要不就立刻说出来,要不就立刻回房去,自己选一个吧!”
  虽然心里装着事情,但高元还是想吃完饭,不然半夜肚子饿了多难受。可是对着两个女人,县里有采花贼的事又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那个,我想问问叶姑娘,就是,如果,我是说如果,”高元咽了口口水,“被人强行侮辱了的话,会怎么想?”
  高艺刚喝进嘴里的汤一下子全喷了出来,还咳得直不起腰。这么问果然不太合适吗?就是因为这样,自己一直不怎么会跟女子打交道。
  “问我会怎么想是……?”叶姑娘满脸通红地问。
  “就是会当一切没发生过,谁也不告诉,还是……”
  “当然不行!那种混蛋怎么能轻易就放过?”叶姑娘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如果是我的话,一定要亲手抓到他,把他的命根子割下来,当着他的面喂狗,然后把他肚子剖开,用他的肠子把他勒死。尸体就扔到城门口,让所有过路的男人都看看做采花贼的下场。”
  高艺啊高艺,看看你自己喜欢上了多么可怕的女人——虽然采花贼也不值得同情。不过当着母亲的面说这么恐怖的话真的可以吗?
  事实证明,高元的操心都是白费,因为母亲不仅赞同地点了点头,还兴致勃勃地补充说:“那种混蛋就应该千刀万剐,只判他们两年实在太轻了,我觉得怎么都该杀头。”
  “而且那种人尝到甜头以后一定会再犯。”就连平时不说话的父亲都跟着附和起来,这一句话却吓得高元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一定还会再犯吗,爹?”
  好像跟急躁的高元不在同一个房间的父亲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热汤,慢悠悠地开口说:“当然了。你忘了你小的时候,长安就出了一个采花贼。他短短一年糟蹋了四十多个黄花姑娘,其中三个还羞愤自尽了。官府抓到以后,发现他原来就犯过同样的罪,从大牢里放出来之后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了。”
  “我好像也记得有这么个事。”高艺点点头。
  “真讨厌。所以说啊,要不就把那种人关进大牢一辈子,要不就直接杀头,放出来只会祸害人间。你好歹也是个县令,就跟朝廷说说,把那律法改改。”母亲一边把秋葵送进嘴里,一边理所当然地说。
  “怎么可能?”
  你以为自己的儿子是谁啊?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想一想,没有能耐的是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指责母亲。
  “现在城里有采花贼吗?”叶姑娘一脸担忧。
  “啊,也许。”高元含混不清地说,“受害的女子没有报官,她的家人似乎也想把事情压下来,所以具体的情况不大清楚。”
  “当然不会说了。虽然告上官府一时痛快,但到了最后受苦只是姑娘家。嫁不出去不说,还会整日被人指指点点。那些人嘴里根本没有一句公道话,什么水性杨花啊、举止风骚啊、自作自受啊,好像全是姑娘家的错一样。李鞋匠的女儿好像就是因为受不了整天被人戳脊梁骨而上吊自尽的。”叶姑娘感慨万千地说。
  没错,人言可畏,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甚至可以支配人的生死。然而,人言毕竟只是轻飘飘的话语,说的人并不对其中的真实或影响负责,就算有人因此而死,也没有人会觉得是自己的罪过。没有人罪大恶极,但每个人都手染鲜血。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她把当时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呢?当然,我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叶姑娘抱着双臂思考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说。
  “就算我说绝不外泄也不可能?”高元不由得大声起来。
  “谁会相信官府啊?”叶姑娘笑了,“二十年来所有的县令都是狗官,你虽然算不上狗官,却是个笨蛋,你说会有人相信官府吗?”
  以前的县令是不是狗官高元不清楚,但是自己绝对不是笨蛋!对吧,娘?高元看了母亲一眼,她竟然笑着对叶姑娘点了点头。对吧,爹?高元又把视线转向父亲,结果发现他完全没听桌上的人在聊什么,完全沉浸在食物的世界里。对吧,高艺?没想到高艺竟然完全赞同,还补充了一句“百年难得一遇的笨蛋。”
  “你们才是笨蛋呢!”
  高元怒吼着,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间。当天晚上,他果然因为肚子饿不得不起来觅食,本想第二天多睡一会儿,谁知却有人击鼓鸣冤,天才刚亮就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
  几乎是闭着眼睛一路摸到大堂,刚一进门就被十几个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百姓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是县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小心翼翼地窥视了堂下的动静以后,高元发现他们似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清清楚楚地听到有人骂自己是“狗官”。
  “怎……怎么了?”高元小声问高艺。自己应该没做什么招惹怨恨的事啊,除了上次买布强行抹掉二十文钱、上上次买鞋强行抹掉两文钱、大上上次买帽子强行抹掉五文钱以及类似的事情二十次左右。高艺也是一脸困惑,偷偷瞄了堂下一眼,立刻就被愤怒的视线刺得直皱眉头。
  莫名其妙。高元心里就只有这四个字。小心翼翼地坐好,高元轻轻地敲了一下惊堂木。
  “升堂。”
  话音刚落,一根烂黄瓜就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脸。
  “狗官!”
  不知是谁起的头,然后伴随着一句句“狗官”的骂声,各种烂蔬菜纷纷向自己飞来。就算生气,就算丢脸,高元也不得不暂时躲在桌子下。
  衙役们制止了他们的时候,高元才从桌子下爬出来。腐朽的书案经不住这样的攻击,哗啦一下就变成了一堆柴火。
  “到底怎么了?”高元怒吼道。什么县令、什么礼仪他全都顾不上了,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为什么自己要被这样指责?
  “我们还想问县令老爷呢!”
  “是啊,居然发生那种事!”
  “今天说什么也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
  堂下百姓七嘴八舌地嚷道,可是高元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派一个人上前来说清楚!”高元使劲踩了一脚变成碎片的书案。
  他的怒吼换来暂时的平静。堂下十几个人交头接耳地商量了一阵,最后派了城西书肆的孙掌柜上前。高元觉得稍微安心了一点,昨天寻访的时候他曾与孙掌柜交谈过,对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应该不会胡搅蛮缠。只见孙掌柜昂首挺胸走到高元面前,中气十足地开了口。
  “请问县令老爷昨天到底是为什么特地跑到我们家里?”
  堂下的百姓纷纷点头。高元这才发现,大闹公堂的这些人都是这三天来他曾寻访过的。
  “当然是催促适婚女子尽快成亲,”高元有点底气不足,“倒是你们,大闹公堂可知自己该当何罪?”                    
    
    
    ☆、进退维艰1

  “那为什么会有人说是因为我们的女儿被恶贼侮辱了,所以县令老爷才会来我们家哪?”孙掌柜大声质问道。
  “什么?”高元大脑一片空白。
  “我们家小玉可是清清白白,居然传出了这种谣言,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可不是吗?我们家明明已经有人上门提亲了,现在人家要退婚,你说这可怎么办呐?”
  ……
  孙掌柜开了头以后,堂下的百姓也开始抱怨连连,有的人甚至还往大堂的地上一坐就开始嚎啕大哭。杜金英的父母也在其中,但没有像其他人那么激动,只是低着头站在角落,一直一言不发。想必是被硬拉来的吧,即使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参与,否则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自己的女儿。
  怎么会这样?虽然他的借口称不上有多高明,但是即便有人心存怀疑,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猜到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谁这么多嘴说出去的?
  不知什么时候,廊庑内外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高元看着他们向大堂里投来窥视、判断并带着轻蔑的视线,看着他们带着事不关己的微笑小声议论,心里竟然比第一次开堂还紧张,额头上不禁流出了冷汗。自已只要稍微表现出动摇的样子,十几个女子的未来就会被毁掉。
  “今天就请县令老爷在乡亲父老的面前还我们一个清白。”孙掌柜大声提出要求以后,现场变得安静异常。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高元深吸一口气,无意识握紧了拳头。“本县到各位家中,只是希望适龄的女子可以早日缔结良缘,再无其他。任何人不得造谣生事,污蔑他人,否则本县决不轻饶。”
  “那县令老爷在抓一个四处毁坏女子清白的采花恶贼也是谣言吧?”
  不想回答是。但是如果否认,前面的澄清只会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谣言不会因为自己一句“决不轻饶”而停止。高元忍不住偷偷看了杜金英父母一眼,他们的头垂得更低了。就算从来不准备报官,他们心里还是想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吧?
  “没错。”高元正对着所有人大声回答,“本县从未听说过有此恶贼,也没有对此进行任何调查。再次强调一遍,这次寻访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本县人口过少,希望适龄女子尽快成亲。这次的寻访还会继续,请符合条件的各户做好准备,没有定亲的,准备生辰八字,已经定亲的,尽快交由官媒审查核实。超龄不婚的,本县将依律处罚。另外,没有根据的谣言就在此时此刻终止,如果让本县知道任何人胆敢继续散布,必将严惩不贷。”
  堂下一时鸦雀无声。各户在孙掌柜的带领下纷纷磕头谢恩,堂外的百姓也开始缓缓散去。到了退堂的时间,但是书案碎了,惊堂木也被埋在烂菜之下。难以言喻的愤怒混合着焦躁从腹中升起,在身体中无处发泄。高元猛踢一脚,飞出的惊堂木撞在红漆柱子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扔下一句“退堂”,高元怒气冲冲地奔回书斋。就连平时坐的椅子看起来都那么烦人,他抬起脚把它踢飞了。这样还觉得不解气,可是桌上的东西不经摔又很贵,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踢桌子的冲动。
  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吗?深深的无力感袭来,高元扑倒在床上,把自己包在被子里,永远都不想出来了。不过这种状态也不过持续了一盏茶的工夫,他很快就被拽了出来。高艺和林若光正像两个门神似地站在木塌旁边。
  “官服脱下来。”高艺说着捂上了鼻子,“你也最好去洗个澡吧。”
  “很臭吗?”高元差点忘了这件事。
  “简直就像在被窝里捂了一个月的韭菜。”林若光捏着鼻子说。
  高元瞪了林若光一眼。既然是县丞就好好保护县令,不要在危急时刻躲得远远的,混蛋!如果林琰在这,绝对会保护他,不让他独自承受各种各样流汁淌水的烂菜。真想见见他,不过要先支开高艺才行。
  “今天你们两个就把那个多嘴多舌的衙役找出来,扣他一个月饷银。”几天的努力都白费了,以后想要搜查那个采花贼恐怕更加困难,区区一个月的饷银简直是便宜他了。以后一定要让衙役们知道,县衙发生的事只能留在县衙,绝对不能散布出去。
  “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谈谈这件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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