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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多情+番外 by 清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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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天,两人都更加小心翼翼。
「区区只是想到这一路艰辛,才觉得悲哀啊——靖叔为什么不派些美人来呢?这一路连个养眼的都没有
,实在很伤身心健康。当初在隐鹤谷,也是有莫絮这种养眼美人在,区区才有表现的动力呢!」
「靖王不算美人吗?以祈兄的百无禁忌兼收并蓄而言,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靖王亲自来追杀你。」柳残梦
翻了个白眼。
「靖叔……」祈说着脸就黑了,他纵是色胆包天,也不敢将主意打到靖王身上,好一会儿才小声道:「
唉唉,其实地水风火小可爱们也可以算了……」
柳残梦彻底无语,放弃与此人沟通。
又走了会儿,柳残梦突然微微笑起:「说来,祈兄夫人是被无尘郡主赞为举世无双的美人,冷艳之色绝
不下于依依及红袖。不知追杀的人换成她的话,会不会给祈兄带来些安慰?」
「水横波?」想到连小手都没摸到就被休了的前妻,祈世子脸都拉长了。
「或者令夫人陪嫁侍从,那个叫奴儿,有着一张娃娃脸,被你又亲又抱过的……」
无名教现任无帝·夜语煌。
祈世子嘿嘿笑着,心下已在考虑回去后得把暗卫再换一次。不然这些「闺房秘史」再被柳残梦知道,他
所剩无几的面子更没地方搁了。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柳残梦说着,停下脚步,「阁下从山阴一路跟到现在,跟得也够久了吧!」
夏日的正午,阳光很烈,无风,空气酷热。
路边的草丛无风自动。
紫衣青年慢慢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原来武圣早已发现在下,在下还在想着要怎么与武圣见面而不至被
误解是靖王追兵。」
他虽也是一身紫衣,却与靖王身边紫衣卫士团的式色不一样,更深些,边角缀着金线。
柳残梦略一打量,微笑道:「阁下来自无名教?」
「正是。在下是卫山十三鹰的七鹰成秋平。」
祈世子眼一眨,亮光一闪——无名教终于也派出人手了。
「原来是成卫长。」柳残梦还在笑,「不知成卫长今日来意为何?」
「煌帝座让我带一句话,问两位一个问题。」
柳残梦听得眉一挑,与祈世子对看一眼。
「请问。」
「对柳武圣而言,生命与权势,哪个更重要?」
柳残梦闻言,不由弯眉微笑。笑过后,问道:「还有呢?」
「柳武圣不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目中的笑意更甚,甚至可说是温存的,袖风一动,两缕劲风在成秋平来不及反应前,已在他胸前紫宫神
藏二穴拂过,成秋平捂胸倒退一步,喉间一甜,一口血强行压下,背后全是冷汗。
柳残梦的笑容温柔善良又诚恳:「在下想,要听到我的答案,你还没有这份资格。现在,可以继续谈煌
交待的事了吧?」
温和的外表,谦恭的语气,总让人忽略了这个人狠毒的内在及不可一世的地位——这是天下第一庄,武
圣庄的庄主,也是庆国的单于。
挺直背梁,成秋平面现恭敬之色:「六月初四,煌帝座将在碧山敬候柳庄主一日。」
柳残梦眼神一亮,眸子微微眯起:「只恭候一日?」
「煌帝座说,柳武圣快人快语,一日自能谈尽应谈之事。」
这话放在平日是无不妥,但放在中了万蛊珠之毒,急需回京的此时——
「生死与权势是吗……」柳残梦轻声笑了起来,笑得难以自抑,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真是个合乎在下心意的问题啊!请转告煌,残梦一生,唯爱挑战。明日之约,定当如期而至!」
「在下定会一字不漏告帝座,告辞。」
目送紫衣青年离去后,柳残梦回过头,看着一脸扭曲的祈世子,笑道:「怎样?有机会看到你的妻子及
奴儿,不表达一下高兴吗?」
「哈……」祈世子干笑道:「我高兴啊!高兴到说不出话来了——我可没说要跟你一起去见煌的!」
「如果解药真的没法取到手,总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死前做此布置也是有必要的事啊!」柳残
梦似乎没听到祈世子的抗议,抬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一提起此事,祈世子便英雄气短,虽然怀疑柳残梦此话有几分真实,却也不好反驳,嘀嘀咕咕道:「死
人最大死人最大……我也快死了……」末了,补一句:「区区不去成吗?」
「成啊!只要祈兄放心得下,在山下静候佳音。」
看着笑得慈眉善目有若神佛的柳公子,祈世子狠狠啐了声:「放心得下才怪!」
大鹏鸟在天空旋绕着,一无所获地飞了下来,带着乞伏之姿,停在靖王身旁的树枝上。
萧平跟在一旁,见状低声问道:「王爷?不再寻下去了?」
靖王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好一会儿才弯起薄唇:「柳残梦不愧是人杰,也不愧是九弟曾经看中的人才,
无法为朝廷所用,是憾事,也是幸事。」
「王爷?」萧平听得一头雾水,但听到九王,便知此事不该是自己所知的,只问了声便闭嘴。
在自己重重包围下犹能逃出生天,这样的人才,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使唤,将是掩在大德皇朝里的一
颗火药,谁也不知何时会点燃。他肯服九弟,是初出茅庐与久经阵仗的差异,而奉天则无法压制住他的
羽翼。苏星文的消失,对大德,其实也是幸事。
只是想到虽是如此难驯,却曾为朝廷立下赫赫之功。如有此名将,何愁天下不定。曾一度收为羽翼,最
后还是失去,便不得不为之遗憾。
轻啸了声,让大鹏鸟落在他脚边,抚着它光洁的羽翼,转道问道:「无名教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是的,无帝也自红袖的包围圈内消失数日了,目前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有的话,她也不会告诉你的。」靖王不以为意,只确定了煌也消失的消息。
「萧兄,你说,王见王,是生棋,还是死棋?」
萧平眼睛一亮,抚须笑道:「这是一步好棋。」
两人对视一笑,靖王道:「退回青城,煌由昆仑至黑水那边而来,算上路程,与柳残梦相见之地,定在
黑水到内江这一段范围。下令细柳营,务须查出煌所经之路。」
萧平点头领命,目光一转,道:「王爷,晚生另有一念……」说罢话声转低,几至无间。
靖王听罢,微一颔道:「可!」
六月初四·甲卯日·伤
碧山位于峨眉与眉山之间,放到江南,也算是座秀丽挺拔的山水风景,但蜀中少了江南的绰约
,山是高峻的,波是壮关的,于是碧山便掩在了无数高拔的山脉间,渐不为人所知了。
「在半山的迎风亭吗?」抬头看看青翠碧绿的山,小巧精致,并不雄峻,很快就可以爬完。黄衣青年不
由叹了口气:「唉,区区不去不行……」
「祈兄,你这话已经问上三十六遍了。」蓝衣青年皮笑肉不笑,「好歹你也是无名教的娇客,月后的前
夫婿啊!」
「所以才会死得更难看。」黄衣青年嘀咕。
「往好处想,至少你『夫人』不在山上,想找你算帐的已经少了一个了。」
「还有两个。」祈世子很哀怨地远目怀念,「虽然都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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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梦也开始想叹气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虽移,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这就是例子了。「你现在说
这有什么用……请问,还要多久才能到迎风亭?」
在山脚下恭迎二人上山的,还是昨日见过的紫衣青年成秋平。他在前头带路,一直默不出声,闻言侧目
扫了祈世子一眼,平板着脸恭敬着:「还有三里,不远。」
祈世子一听又开始叹气:「这么近了。」
「祈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早晚都要一了百了,不如短痛爽快得多也更显得
英雄气概……」柳残梦摇头劝解。
_「嘿,嘿!」祈世子只是冷笑。
成秋平再度侧目瞄了眼这位传说中月后的前夫婿,长得是极为俊美,足以令女人望之心动,但除了这身
臭皮囊外,实是百无一用,呱噪又花心,标准的绣花枕头,金玉其外。据传执掌暗流,多半也是他那艳
名满天下的妹妹媚上之功。幸好月后早休了他,不然,对此纨绔子弟,纵是伪夫婿,亦是让人忍无可忍
。
祈世子哪知成秋平在想什么,见他瞄向自己,习惯性便扬眉笑起,还没开口就换来一个白眼,顿时垂头
丧气。
柳残梦但笑不语,过了会儿,道:「祈兄一路东张西望,可有看出什么?」
「也没什么。」祈世子继续垂头丧气,「也就是无名教这次差不多来了三十个人。」
成秋平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但这一顿,已证明人数确实被祈世子说中了,不然不会如此失恋。
柳残梦虚心请教:「不知祈兄是怎么看出来的?在下顶多只听出十三位。」
「这当然是因为……」祈世子有气无力抬头擦汗,「我是暗流首领,而你不是。」
术有专精,知道祈世子不会继续说出其中缘故,柳残梦也不再追问。反正已经提醒无名教的人小心不要
再轻视祈世子了,不然到时被探走了一堆隐密,他这引狼入室的合作者面上也不大光彩。
祈世子岂不知柳残梦询问的心态,但他性好挑战,对方越有提防,他得手便越愉快,瞄眼见成秋平看向
自己的眼光已与先前不同,心下大乐。
山路一转,已见前方一排高大的树林。青城一带的树木皆高大,碧山的树木尤其修长笔直,倒显得林子
很空旷。亭子便在这林子中间,被树木一压,看起来小巧玲珑,风一吹,一阵木香扑鼻而来,那亭子竟
是临时伐木刚刚盖成的,却一点也不见潦草,飞苍重瓦,斗拱六角,虽没雕上精致花纹,却是搭得十分
结实。
路口处站着四名侍卫,见了三人,微一俯首,让路而过。路口到亭子间半里长的小径,也铺上了平整厚
重的青砖石,直通到石阶下。亭子里,重帘遮掩下,白衣绣金边的青年坐在主座,身边有二侍女蹲身烹
茶,二童子垂手静立于他身后,一旁坐着红衣白发的少年。
祈世子轻声细气道:「这才是称霸一方的无帝风范,进出都有人跟踪服侍,在暗流及靖王环伺下还能轻
裘缓带带着侍女童子一起出来。哪像你一人凄凉落魄,这开门见面就立马被比得远远的。」一席话风凉
无比。
柳公子望着迎风亭笑得云淡风轻,潇洒出尘,自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我落魄也不知是谁害的。」
「你不来惹我,我怎害得了你。」祈脸上笑容明亮得一点也不输与柳公子,「色令智昏。」
「你在说你自己吗?」~
「客气了,当然是害人不成反害已的那位。」
两人脸上都笑咪咪毫无异色,脸色不动,嘴唇微启,却是唇枪舌战互不相让。带路的成秋平自然听到他
们两人在说什么,一脸怪异的扭曲,要笑又不敢笑,向亭子躬身道:「禀帝座,柳武圣已请至。」
亭子里的青年立起身来,侍女已知机地上前数步撩起帘帷。他拱手道:「柳兄一别经年,这音容如旧,
依稀还是当年风采,仍然教人不胜响往。」
柳残梦急急迎上,笑道:「是啊!天成崖上一别,你我已四年未曾相见了,在下在塞外听闻煌帝座将无
名教打理得蒸蒸日上,心下实是与有荣焉,喜悦难表啊!」
初一见面,便是话语交锋相互讽刺。四年前天成崖上,柳残梦藉夜语煌与其弟夜语昊的心结,成功逼退
夜语昊。不料最后还是落入昊的算计,让煌成功接收下无名数,并在自己身后倒打一耙,令他当年的宏
图大计付诸流水。
虽然柳残梦当时真正的目标是在塞外,中原之事,只是试探之举,但失败的滋味总是不愉快的;而煌因
受柳残梦挑拨,与昊的决裂及险些受制柳残梦沦为他下属一事,自然更不会有好感。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上位者不可以意气影响大局,二人都是明白此理之人。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
有永远的敌人,利害倏关时,须择其轻而行之。当年联手共同抵抗朝廷便是如此,今日合作重分势力还
是如此。因此,言语上略一交锋,便各自罢手。
「柳兄请上座,看茶。」煌吩咐侍女,转眼两杯香茗已奉上。柳残梦顺手接过,呷了一口,笑道:「好
茶。」
祈世子瞧了茶水一眼,放到一旁。
「世子不喝吗?」煌转过身来,脸色与声音都比跟柳残梦说话时冷了十度。
煌的身高容貌都还和当年相若,气势言行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言。四年的磨练,让他的娃娃脸褪去昔日的
稚嫩。眉动见色厉,沉稳内敛,不怒自威。祈世子不由想起当年他在祈王府时,被自己搂在怀里涨红了
脸,可怜又可爱的神情,心下一荡,一句奴儿险些脱口而出。
柳残梦在旁非常用力地咳了一声,引得煌与官慈都看过去。祈也算及时省悟起现在自己是人在无名教的
屋檐下,不复当初了,一个说得不好,定会被扁成猪头,只得依依不舍地咽下到嘴边的话。
「柳兄与煌帝座互有所求,这杯茶喝得下,区区纯属无辜卷入,实在不敢喝了这杯冷香散心茶。」
「冷香散心茶天地奇珍,世子不愿喝,真是可惜。」官慈在侧冷冷开口。
祈世子看向官慈,白发如霜,越发显得眉目冰冷如画,眼睛一亮,柳残梦在旁又用力咳了声。
煌与官慈都看了过来,官慈更道:「柳武圣身子不适吗?可需要本教为你效劳?」
「没什么,没什么。」喃喃自语着摇头苦笑,「自从认识了某个人后,在下的身子的确是不适的时候居
多。」
祈只当没听到,向官慈笑嘻嘻道:「七大名毒之一,的确是天地奇珍,只是区区体弱虚不受补,无福消
受这天下奇毒!」
「既然如此,来人,为世子换杯药师……」
「谢了!谢了!」换杯什么还没说,一听药师二字,祈便忙摇头拒绝。笑话,皇上的例子可是记了很多
年了,药师制的东西谁敢喝?被柳残梦压榨已经很惨,再拉肚子,他还成不成人形?
「世子既然不愿喝茶,那不妨到园子里走走散散心好了。」
「唉,在这谈话的,一定要喝杯茶吗?贵教实在逼人太甚。」
「这杯茶仅表示诚意,世子不愿表示诚意,又要强留下来,才是逼人太甚!」官慈一见祈便想起他在昊
面前对自己的调戏,再见他秉性不改,更是怒上眉梢。眼见双方便要起冲突,柳残梦只得打圆场道:「
官侍卫长暂息怒,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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