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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记 by 清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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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却提起天蚕丝所制折扇,向前一挡。 
惊神指风击中匕首,不过使其声势略减,那匕首锋芒一现,已刺入折扇,去势骤然缓了下来,又刺入潘白华胸前衣衫,未及肌肤,终是止住。 
这匕首一击,折扇一挡,与五年前二人相逢情景,何其相似! 

便在这时分,那影卫却已悄悄掩至,一掌便向清明左手击去,这也是他心思缜密之处:若攻清明要害,他防卫森严,未必能得手,不如先废其一臂。 
清明此刻匕首已然出手,不知是何缘故,竟有瞬间失神。影卫这一击正中他左手手腕,另一柄淡青匕首脱手飞出,而他左手腕骨,亦被这一掌击得粉碎! 
骨骼粉碎的“喀嚓”之声,大帐之内,听得分外清晰。 
这时青梅竹也已赶到,他出手更快,霎时间,清明肋下肩头,又各中了一剑。 
清明冷笑一声,不理身上伤势,速度竟不稍减。一掠如风,却是向西侧而去。 
西侧站的却是龙千石,他原是陈玉辉部下,虽也思及为定国将军报仇一事,但亦知自己战场上功夫虽也可以,在这里却只有妨碍别人的份儿,因此一直站在一旁,此刻却见清明直奔他而来,心中不由大喜。 
若是平常,他自然对清明十分忌惮。然而眼下清明手中没了兵器,左手又废了,又兼身上多处受伤。他自己一身甲胄,从头到脚遮掩的十分严密。心道:真是天教我为陈将军报仇了!举起手边一柄大斧,风声呼呼,照着清明直劈下去。 
清明口角边闪过一抹笑意,不避不闪,手中几个动作诡异奇捷,那柄大斧未至头顶,气势已泄,倒在一边,一柄腰刀却已插在龙千石咽喉处,他张大了口,未及出声,便已气绝。 
龙千石一身甲胄,唯有头盔和身上盔甲之间,方有一分空隙,薄如纸片,那柄腰刀原先佩在龙千石腰间,正是由这一分空隙之间插入,眼力之毒,手法之准,直是匪夷所思。便如潘白华、青梅竹等人,也不过见得清明仿佛是右手一抽一压,至于具体动作为何,竟是无一人看得分明。 

清明一击得中,再不迟疑,飘身而出。 
眼下在帐外,正有一队“忘归”等候着他,虽只百人,却是江陵一手训练而出,神箭之威,天下闻名。这却是潘白华出征之前,特地从江陵手中抽调而来。 
清明虽不知详细情形,却也想到帐外定有埋伏。 
尽管如此,也只有出了大帐,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纵身几跃,清明已至了帐门附近。 
他身上多处受伤,幸运的是,影卫虽击碎他左手腕骨,但不过是左臂活动不便;范丹臣那一掌后患无穷,但发作阴缓缠绵,又兼吐出了一口淤血,一时还应付的来;而青梅竹的银丝软剑剑身薄细,虽中了数剑,但流血不多,尚可支撑一时。 
何琛一直守在帐外,他从前虽为定国将军陈玉辉身边副官,但自身官职并不高,亦无资格进大帐。正等候间,却见一个白影自中军帐内一掠而出,光天化日之下,身法竟如鬼魅一般。他虽知此人定是那清明雨,却苦于自家轻功实在相差太远,追赶不及。 
正焦急间,却见那白影一个转折,竟然一下子落了下来。他大喜之下,几步赶上,一剑刺了下去。 
清明人在空中,正欲提气之际,周身忽然一阵寒冷,如坠冰窖之中,内力空荡荡的全无了着落。那寒毒竟赶在此时发作! 
他心中暗自苦笑,却奈何不得,身形便直坠下来。正在这一刻,又觉后心一凉,他低头一看,一截锋锐剑尖犹带着鲜血,已自他胸口直透了出来。 
清明一生经历多少风险,只消一眼,便知这一剑已然无救。 
当此时,他尚有心情胡思乱想,身上伤口既多,也不觉这一剑如何疼痛。心道这一剑究竟是谁刺来的?于是微转过身,见得身后那人竟是何琛,手中仍死死握着剑柄,面上神色又是喜悦,又是惊疑,想是仍旧不信自己已手刃了这个刺杀将军的天字第一号仇人。 
不知怎的,清明忽觉有趣,心道自己原来是死在他手里,后人传开,定然说甚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又想自己这二十三年,杀的人固然无数,亦有未曾相负之人。从头思量,倒也并无后悔之事。 

眼前一片模糊,似有许多人影晃动却看不清晰;又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大喊些甚么,一样是听不分明。清明自知大限已至,他也不在意依然留在身体里的那截剑尖,抬眼望去,口角一挑,却是微微一笑。 
“傍晚时你喝了那许多酒,身上又受了伤。清明,清明,你向来都是这般全不顾惜自己身体么?” 
“三年前我在这里埋下的桂花酒,想着等你下次有机会一起喝的。” 
“若是我以后这样叫一辈子,你又待怎样?” 
“清明,我这一生,只得你一个知己。” 
“清明,水银阁为你而设,已有五载,此时可否留下?” 
“清明,清明,清明!” 
花开花落昔年同 
惟恨花前携手处 
往事成空 
山远水重重 
一笑难逢 
已拚长在别离中 

这一场刺杀,实是惊心动魄,曲折离奇。其中清明雨易容不成反被告密,六大高手帐中拦截,玉京第一杀手重伤之余一刀刺死龙千石,却又在出帐之时为武功低微的仇人何琛所杀。这些情由,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也生出许多传说。直到数十年后,街头巷尾犹有说书人谈论清明雨阵前行刺故事,每每令人叹息不已。 
当年清明刺杀龙千石尤为诡魅,虽只一刀,却是融了轻功、擒拿手、剑术,几是清明毕生武学之精华所在。日后如青梅竹、燕然等在场高手回想起来,也不由一身冷汗:若是那一刀竟是向我刺来,我又能否避开? 
至于清明最后这一刀为何又不刺向主帅潘白华,却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是他当时伤势严重,并无把握,所以选择了帐中身份重要但是武功却最低的龙千石下手;也有人认为是其他原因。 
只因清明已死,真实情形如何,却是再无人得知了。 


(十七)风雨如晦 

自清明走后,烈枫计算时间,不到正午,他便派了数批人手,前往拥雪城打探消息。 
南园此时随侍烈枫身边,心中亦是十分紧张。 
时隔不久,第一批探子便已归来,言是副帅龙千石在中军帐中被人刺杀,已然身亡。 
烈枫也不禁喜动颜色,向南园道:“那龙千石昔日在陈玉辉手下,便是有名骁勇的一名将领,又擅兵法,清明把他也除去了,真是妙极!” 
南园听了也自欣喜,或者他自己也未发觉,这份欣喜不是为了玉京,甚至也不是为了烈枫……他是为了清明。 
清明果然就是清明,他心中暗想。 
但是第二批、第三批探子归来时,却均未带回甚么消息。只知中军大帐封锁十分严密,具体情形如何,竟是一无所知。 
烈枫笑道:“清明又在做甚么,他不会是想把中军大帐也一并拆了吧。” 
他比清明年长数岁。记忆中,对八九岁时的清明印象最为深刻:聪明骄傲的小孩子,好穿白衣,争强好胜,学武功很快,杂书看得多,当然,也任性。 
再后来,再后来中间似乎跳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烈枫记忆中的清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总是笑,似乎甚么都不大在意,主动开口的时候不多,开口时总是胡说八道,很少有正经的时候。执行任务的时候虽然认真,却也多有出人意料之举。 
虽然,他自己也不大清楚清明究竟都做过些甚么。 
第四批人进入厅堂时,面上却大有惊慌之色,来到烈枫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烈枫不禁也脸色一变,挥挥手要他退下。 
他来回走了几步,面色凝重,终于停下来对南园说:“无非被杀了。” 
无非正是那个中军帐的内线兵士。 
烈枫和南园自然均不清楚无非叛变一事。他们更不知道,无非凌晨带清明入城后,马上便入帐向众人告密。而潘白华在得知详细情形,安排好一切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杀了无非。 
烈枫对杀手生涯不甚了然,他虽然亦是年轻一代中有名将领,定力胸怀非同一般,也不免略有惶急。此时反是南园镇定些,他想到以往清明几次遇险,皆能在最意想不到之处反戈一击,化被动为主动,这次也定然如此。但他不知如何出言安慰,只是默然坐在一旁。 
而潘白华与清明知己相交一事,因清明一直隐瞒得十分严密,故而他二人均不知晓。 

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烈枫中间几次离开,处理几件要紧军务。南园却无事,只得枯坐一旁,面前一杯茶续了多次,已然变得白水也似。 
便有军士上前,逐次点燃烛火。到烈枫身边时,他烦躁的挥一挥手,那军士不敢言语,垂首退了下去。 
南园想了一想,道:“烈大哥,或者那潘白华已被刺杀,但拥雪城中尚有其他官员,如青梅竹等人,亦是颇有才干之辈。他们刻意隐藏消息,稳定军心,也未可知。” 
烈枫颔首,只因他对这场刺杀太过重视,反倒不如全神关注清明一人的南园看的分明。被他一语点醒,于是找来几个得力军士,吩咐他们入城后不必打探其他,只去探听城中其余几个官员情形,若有异常,立即回报。 
他这一边尚未交代完毕,忽然一个兵士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双眼发直,面无人色,却是一个寻常的守城士兵。进了门后口唇打战,竟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烈枫向来治军森严,又最厌憎胆小懦弱之人,便斥责道:“慌慌张张的,成甚么样子!谁准你进来的!” 
那军士被烈枫一喝,反倒镇定了些,声音虽仍有些发颤,却已能勉强成句,“烈……烈将军,拥雪城上面挂了一颗人头,他们说……他们说是清明雨……” 
他一句话未说完,忽然重重挨了一个耳光,踉踉跄跄连退了好几步,竟是一向稳重守礼的南园出手,他脸上气得变了颜色,伸手指着那兵士:“你胡说八道!” 
几乎是与此同时,烈枫也怒道:“你胡说八道!” 
便是清明失手,也已是极度不可思议之事。南园固然一直为清明担忧不已。但在他内心深处,所能想到的最坏结果,也不过是清明任务完成晚了一些时日,又或身受重伤一类。 
清明会死? 
清明怎么会死!! 
就在此时,又一个中年军士走了进来。他原是烈军旧部,后来派给烈枫做随身护卫,极是老成干练的一个人,烈枫对他也颇为倚重,正是进入拥雪城的密探之一。他进门后先是一拜,“将军恕罪。” 
“敌军主帅潘白华安然无恙,刺杀一事已然失败。”他口气平淡,因这名军士原在烈军手下,故而对杀手一事也颇有些不以为然。又续道:“拥雪城头上挂了一颗首级,下面又贴了告示,经属下验证……验证……” 
说到这里,他不禁也犹豫了一下,毕竟他在烈枫身边日久,深知烈枫与南园、清明等人的交情。但很快便接了上去,“正是清明雨。” 

话音方落,一阵冷风忽然骤然而起。 
他们所在这厅堂颇为空旷寥落,但门窗皆关合得十分严密,竟不知这阵风是从何而来?厅内人不多,虽均是久经沙场之辈。但这阵风平地生出,实在起的奇怪,又兼那中年军士方才一番言语,竟是都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这阵冷风又迅又疾,在厅堂内回旋一周,烛火皆灭,窗外星月无光,黑暗中目不视物,众人只觉周身一阵冰冷,那个最先上来报信的守城兵士更是叫了出来。 
南园仍然站在当地,恍惚间,他觉得面前似乎多了一个人,一片漆黑中他甚么也看不见,只觉那人身上似有一阵寒气,更有一阵极清淡的佛手香隐约传来。 
他忽然想起少年时,他和清明两个人一起去逛夜市,人群中他和清明被冲散。他急了,四处去找,却怎样也找不到。最后他一个人走了许久,在一户人家的门洞里坐下休息。那一刹那,身边忽然传来一阵淡淡的佛手香。 
他一抬头,却见清明左手拿一个猫脸面具,右手拎一盏竹叶灯,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 
清明因身份所限,极少使用熏香。但一旦有机会,他用的一定是佛手。 
一念至此,南园再不迟疑,叫道:“清明!” 
一时间他也忘了晃亮火折,伸手向前,欲留住那道熟悉身影。因动作急了,手臂带翻桌上茶碗,“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他也不理,疾走两步又去寻觅。 
他的手臂穿过的只是虚空, 
那阵佛手香也不见了踪影。 
南园大急,又四处向前摸索,终于被他一把抓住一个人。他大喜,方要说些甚么,忽然间,厅堂中一道亮光照过来,正是有人点燃了烛火。 
南园手中抓住的,却是方才那个被他打了一掌的兵士。 

……南园出身寒江飞刀沈家,只不过他是旁系出身,七岁时被段克阳带至玉京,他离开时虽年幼,却也听过沈家一段传闻佳话。 
传说飞刀沈家有一位先辈,与北方冰海处一名剑客交情十分深厚。二人一南一北,相隔既远,相聚亦是不易。于是约定,每年的二月初七,无论身有何事,都要来到北方某地相会。 
这样过了十几年,每年一到二月初七,那剑客一定一早便来到约定之处,二人把酒言谈,相聚甚欢。只是有一年,沈家那位先辈自早晨等到傍晚,却一直不见人来。 
他心中焦急,却也知那名剑客绝非背信弃义之辈,想是途中有事耽搁,于是耐心相候。直至三更,那名剑客终于现身:一袭白衣,容颜惨淡,素来珍视的佩剑也未带在身边。他连尽了三杯酒,一言不发,转身便走。沈家先辈大惊,诧异好友为何如此。急忙追赶,却见黑夜茫茫,再觅不得那剑客白衣身影。 
数日后,沈家那位先辈方才得知,那名剑客原来在二人约定的前一日,便已在一场决斗中被人杀死。那日前来的,竟是那剑客的鬼魂。他感念好友情义,竟也随之自尽殉友。 
这段逸闻在沈家流传至今,南园后来到了玉京,也曾把这个故事讲给清明听,清明听后未加议论,反笑道:“世上哪来的鬼?” 
南园听这故事,自来不过是感念这二人高义,倒未想过这个问题,反问道:“你又不是鬼,怎么知道这世上没有鬼?” 
这句话问出来,清明倒也无言以对,笑道:“好好,将来我死了,一定去看看你,不过你就不用自杀了。” 
清明从不讳言生死之事,南园却不同,急忙以其他言语岔开。 
当时思及身后事,而今都到眼前来。 
南园怔怔站在当地,眼前一片模糊。 

同是这一晚,潘白华分兵三万,急攻玉京。烈枫抽调到丹枫城的一万兵马原是城中精锐,大惊之下急忙连夜赶回玉京,南园却留在丹枫城中。 
烈枫原也担忧南园,但见他虽有伤心之色,却还镇定。又兼军情紧急,他自己连难过的时间也没有,更无暇顾及其他,简单嘱咐了南园一句,便匆匆离去。 
南园在得知清明死讯后一直默然不语,心中却已早定下了主意。 
将至三更天,他走出自己房间,身上却是极整齐的一身夜行装束。 
与随意不羁,厌穿夜行衣的清明不同,南园自来处事严谨,连这等小事也不例外。何况这一次,他是因了自己的意愿,去做一件极重要的大事。 
南园只未曾蒙面,这次不是行刺,他无须隐藏自己形容。 
此刻拥雪城中尚有数万大军,一众高手,然而南园要做的,是在这重重防卫之下,夺回清明首级。 
清明所做的许多事情,南园其实并不知情。 
比如清明在他面前苦苦隐瞒玉京愿降一事,以免他被拖入漩涡; 
比如清明只身去闯藏影楼,之后隐藏身中寒毒一事; 
比如清明当街刺杀燕然,近乎以命相搏; 
再比如清明与潘白华相交五载,清明仍宁可一人入拥雪城行刺,其中固然诸多原因,亦有不愿南园冒险之意。 
这些事情,南园一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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