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煞仙-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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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弟？”

“什么意思？谁的师弟？”

“好像是……陆尘，把陆尘叫做师弟？”

“这是怎么回事啊？”

青云、青明、青川、岚玉，四大长老面面相觑，浑然不觉此刻冷汗已经渗出背脊，背后阴风瑟瑟，吹向全身，冰冷无比……

“陆尘是掌教的师弟？这都哪跟哪啊？”各堂执事伫立在殿内，宽大袍袖都在无法控制乱抖的双手带动下，微微颤动了起来。一张张骇然而又凝固的脸孔转向了陆尘。

岚清真人把眼一闭，全当没看见，而犹为清晰的是，其耳中众人的心跳声正在一点点的加剧着。

“终于，不用替这小子隐瞒了。”

老实说，岚清真人这三年过的相当苦恼，她背着一个惊人的秘密，就连睡觉也会想起那道身影和其极不相衬的身份，潜意识当中自入门时只见过一面的苍老身影也在这三年渐渐赋予清晰的轮廓，尽管到现在她还不能把那个乾玉门的真正掌权人想的太过清楚，但无独有偶的是，这份惊惧已经伴随了她整整三年。

全场皆惊，独独那陆尘有些不耐烦，闻听玉阳的询问，只见他侧过头扫了一眼惊愕中的四大长老，翻着白眼含沙射影道：“有人吃里扒外，胳膊肘朝外拐，师兄，您还是自己问问吧，师弟人微言轻，不招待见啊。”

恶毒的戏谑之言，撇着嘴说了出来，陆尘轻步慢缓的走到一张完好的古朴红木椅边上坐了下来，二郎腿一敲，闭上了双眼。

“你个老小子在外面看热闹，把师弟留在这里顶着风头，现在也该你逞逞威风了。”陆尘心里腹腓着，再不发一言。

玉阳真人掐死陆尘的心都有，只是一想到了尘的吩咐，倒也显然很无奈。目光微转间，其实人家青云考虑的东西也在理，师弟也没错，谁让上玄门那几个倒霉蛋偏偏惹上师弟这个煞星。

到底是一派宗师，玉阳真人心思百转，轻咳一声，笑道：“上玄门的事，本座已经知晓了，青云、岚玉……”

听师尊叫到自己四大长老纷纷稽首，敬若神明。

玉阳道：“你们几个考虑的也合乎情理，只是有些过于看重上玄门了，师弟说的没错，东州修真界仙门林立、不知凡几，区区一个上玄门，在东州大陆便不知有多少，对方这半年来在我乾玉门的表现，你们也看在眼里，既然他们对我乾玉门毫不正视。我们为何非要看重他们，这未免有损我乾玉声威了。”

玉阳真人话虽然说的轻缓有似劝教，但其中的责备之意也不失为明显。上玄门来乾玉门坐客，本为互相友好，只是由于上玄门出了个商云和于心智，每日都在以比斗学习为原由打击乾玉门弟子。这件事让乾玉门弟子心生怨怒已久。青云几人自是知晓，可为了维持两宗之宜，一直隐忍着，毕竟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只是这般隐忍更加助长了对方的气势。今日遇到陆尘回归，也算是给乾玉门弟子出了口恶气。

呃，就是出手重了一点。

重么？陆尘丝毫没有这么觉得。诚如他所言：没有杀商云，的确是给足了青云等人面子了。

掌教师尊的教诲，青云四人自是不能不听，闻声之下，自是悉心受教。

玉阳真人微笑点头，目光转向陆尘道：“只是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师弟这次出手稍稍重了那么一点。下次，咳，也没有下次了吧，对吗？师弟？”

“明白。”陆尘多聪明，玉阳真人话语之中用上了“稍稍”二字，显然是不想让人看出他故意帮衬自己太多，也算是借着这句话给青云几人一个台阶，毕竟人家还是乾玉门的长老，周围还有身为部属的各堂执事看着。教训太多，有些不太好。

上首位置的玉阳真人对着陆尘眨了眨眼，陆尘也是心领神会的飞了一眼，随即起身恭敬施礼道：“掌教师兄的话，自然处处有理了，师弟受教。”

“呵呵。那便是好。”见陆尘如此上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玉阳真人心情大好，开口道：“至于师弟之事，实则在三年前师弟蒙恩师看重，收为关门弟子。此事了尘师尊不愿过早提及，本教也未通知各位。呵，现下已经明了，大家可以去见礼了。”

话音一落，没有人动弹。

沉默了半晌，那岚清真人微微摇了摇头，苦恼的率先走上前去，身子微微一欠，施礼道：“岚清见过师叔真人。”

“嗯。”对于岚清，陆尘还是比较亲和的，盖是因为人家上路。只不过刚才被青云等人气个不轻，心情暂时还未回落，陆尘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一句。

这就不用看着了，有了岚清的开头，即便是青云等人再不情愿也只能纷纷上前行礼，而当青云与岚玉回想到自己刚才有那么一句“以下犯上”时，便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原来是自己以下犯上啊……”

陆尘不说话，玉阳真人感觉现场太过沉闷，无法调和，马上道：“都起来吧，三日之后，本教会在玉宁殿此处为师弟举行入门大礼，尔等各堂执事，可以去把相应事宜安排一下。”

说着，玉阳真人慢慢起身，对陆尘道：“师弟，师尊得知你历练回归，现在可与本教去见见师尊了。”

“好。”陆尘应了一声，尾随着玉阳真人走向殿门。只走了几步，陆尘微微一顿，回过头来瞪了一眼青云四人，尤其是在青云、岚玉身上停留的时间稍长。如此凝视了片刻，某人嘴角一勾，轻蔑的喃喃道：“长老？啧～，长老啊～”

声音回荡，掷地有声，某人绝尘而去，只留下殿内众修恶寒不止……

“早不说明身份，这个师叔……太坏了……”

第123章　乾玉密洞

春泥初草、香色怡人，灵秀天峰、云深雾浓……

数十里奇峰岭峻、碧株森丛、举目沃野、皆是洋溢着仙家洞府紫霞氤氲气象……

两道人影自某处金光宝殿飘然而来，是于云雾浮出身形，乾玉门四大主峰弟子举目阖见，又是一番惊叹之羡色……

“那不是陆尘吗？他怎么跟掌教在一起，还并肩御剑……”

“他没受罚？不太可能吧，这小子下手那么重，上玄门的前辈都生气了，长老们怎么会没责罚他？”

“你懂什么？陆师兄可是为咱们乾玉门争了面子的，长老们看上去挺不高兴的，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也对啊，这半年也够窝囊的了，商云和于心智这两个欠揍的小子终于得到报应了。”

“嘿，要我说，还是陆师兄厉害啊。随随便便那么一扇，商云和于心智就玩完了。”

“那是……不过你们不奇怪吗？陆师兄以前可是被称为废物的啊……”

“呃。这个……你又不懂了吧，人家陆师兄那是不屑跟我们一般见识，其实我早就知道陆师兄才是门内第一的弟子了，什么王贺，都靠边站吧……”

“切～，你又知道，早怎么不说……”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足足持续了一天，上玄门被虐走后，这股私底下的惊叹之声非但没有半点收敛，相反隐隐有着增涨的趋势……

陆尘可算是在乾玉门出劲了风头，那顷刻间被定义为筑基期才能控制的化形术：青光大手，俨然已经在所有门内弟子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于是乎，整个乾玉门对陆尘的羡慕和崇拜仅于不久之后便热涨到了一个无法估量的高度。

三年前人人口中的废物，摇身一变成为了后辈弟子中的领军人物，这个改变不可谓不大。而那三件贺寿之礼给人们带来的震撼更加让陆尘披上了一件神迷的面纱。

诸如其上之言论只是整个乾玉门无数拔之中的一拔，究其议论的重点更是朝着神化般的地步进行着。无论多少猜忌与夸赞乃至于跟风似的崇拜，陆尘此时此刻的实力也算是真正的被定位在了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了。

这一刻偶然间的出现，陆尘的身姿再次被无数弟子敬若神明，那举目中的赞叹更加在其身旁突然出现的、乾玉门内总是神龙见首不尾的掌教真人衬托下变得令人震惊不已。

众弟子一个个暗自猜测着这两人为何会走在一起，那互相交流的举止也没有掌教与弟子的恭敬和谦和。正自疑惑的时候，又是一则消息从玉宁殿方向传来，当玉宁殿内发生的一小段故事被某些有幸聆听者以讹传讹的散拔出去后，整个麓弥山都为之沸腾了起来……

“陆尘……是掌教的师弟……”

这则消息无疑于一记惊天怒雷在乾玉门内炸响，当众弟子听闻之后，内心的震撼早就将此前陆尘大发神威的景色瞬间掩盖了下去。

“陆师兄……原来是掌教的师弟啊……”

……

苍山云雾之中，那声声的惊叹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玉阳掌教御剑飞天，面色儒雅，轻笑的同时还不忘记调侃一番。

“师弟，看来这次你算是出了名了。”

陆尘白了玉阳一眼，显然对刚刚那久久不现身的举动心存芥蒂，面对调侃，他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旋即便回击道：“这也拖了师兄的福了，要不是师兄出现的及时，也许还不至于这么轰动。”

“呃。”玉阳真人讪讪一笑，脸现羞愧之色。

陆尘也不想多加探讨此事，毕竟人家还是掌教，面子得给吧。所以他话锋一转问道：“师尊他老人家近来可好？”

玉阳真人闻声一变，立马露出哀伤的神情，陆尘察言观色，心中一突，急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唉～”玉阳发出一声轻叹，忧心忡忡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玉阳真人加快了飞行的速度，只是掠去的方向不是望断峰小竹林，反而是乾玉主峰后山的乾玉秘境……

浓郁的仙灵之气越到山顶越是厚重，远远的，陆尘看到乾玉秘境的轮廓，那是一处极大的洞府，洞口之外有着三米来高的巨型碧绿玉碑；玉碑显然不是凡物，一尺之后的刻石隐隐有着符箓光彩浮现出来，包裹着四周都浮动着碧绿的光晕……

玉碑上的“乾玉密洞”四个大字光彩照人，应该是仙家大能者利用无上法力刻制而成，洞口正对面一直延伸到前方十余米便已是悬崖，周围根本没有可以徒步登山的石阶，看样子若无练气七层的御剑术是无法上的来的。

随着玉阳真人降下，陆尘带着满心的疑虑与不安，走入了洞内，内里青石为基、碧潭落落，几许同样质地却小上很多的玉石分放八方，应该是为某种阵法故意设下。洞里灵气浓郁的程度远比洞外还要恐怖，陆尘只扫了一眼，便知道若在这里修行定能使速度飙升数倍。

“怪不得小丫头他们进步惊人，原来是这里修炼的原因。”陆尘呢喃了一句，转而马上又忧心了起来。

“老爷子把住所迁到这里，一定有什么原因，刚刚师兄露出的哀伤之色，难不成是老爷子出了什么问题？”

陆尘自认自己的命运是了尘改造出来的，所以不管在寻常时候他如何不尊师重道，但一直以来，陆尘都对了尘心怀感激，只是这小子的性格所致，很难让他表现出来。然而这次不同，本以为超额完成了了尘给的任务，回来以后可以在老爷子的面前大大的炫耀一番，可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这个心情了。

穿过秘境洞府，里面有一条通道，洞深不知几许，一路走进，陆尘便看到一扇青铜大门。

玉阳真人在门前驻足了片刻，眼泛忧色，半晌过后方才轻轻的推开了青铜大门。

陆尘带着疑惑跟着走了进去，这一进入可好，当那道熟悉的身形落入眼帘的时候，陆尘当下便傻了眼……

第124章　枯朽了尘

密室内灯光摇曳、已近风烛，豆点大的烛火之光映射出一名老人的身影。

老人盘膝而坐、头自低垂，银丝白发蓬松散落，仙家道袍不知为何显得宽松了许多，尤其是那袍袖下露出的两只瘦骨嶙峋的双手远比小骷髅金修没有强上多少，也就是多了一层皮而已，还是褶皱的像是被揉成团的黄纸再度展开的死皮……

以往陆尘修为不深，但也能够感觉到老人身上有着一股极为惊人的法力、气势，可今日所见完全与三年前大为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老人气息微弱、像是步入了油近灯枯的年岁，神识中的鼻息微微喘着，还会时而出现隔断的现象。

陆尘见状大吃一惊，这跟他心目中的金丹中期了尘师尊简直是大相径庭，他疑惑的看了看玉阳，后者只是摇头低叹、神色哀伤。

正在这时，了尘终于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空洞的双眼，没有半点生气、仿佛是两个无底洞一般，处处透着无力而又落寂的意味。银发之下，那张曾经红润健康的脸孔也变得灰暗，跟两只枯手一样，皱纹满布，便是以往的样貌都有些走了形态。

“师父……”

陆尘皱了皱眉，低低唤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但更多的是没来由的怒火。在他看来，如果没发生什么大事，或者受了严重的创伤，了尘绝不会如此。

“回来了。”了尘强颜一笑，喉咙中少了几分润色，显得无力而又沙哑。

陆尘点了点头，强压怒火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呵，年岁大了，经不起磨砺了，就这样了。”

“撒谎……金丹中期，怎么会？”陆尘逼问道。

这时，玉阳真人抬起了眼皮，叹了口气道：“我派师祖，也就是师父的师父，为归元宗高手所害，师父一直想要为师祖报仇，就在三年前，你刚刚离开的时候，仇家找上门来了……”

“嗯？”陆尘心神一紧，声音渐冷：“是归元宗？”

了尘对此事耿耿于怀，听陆尘问起，自知命不久矣，便点头说出了原委：“唉～，当年与鬼宗大战，那位奇人留下大衍仙诀被祖师拾到，此事除了祖师与我之外，归元宗还有两人知晓，那两个人便是当年杀害祖师的元婴高手和他的弟子。祖师仙逝之后，命我保存好大衍仙诀，并光耀门楣。我原以为祖师仙逝了，对方找不到我和大衍仙诀，就会作罢。没想到那位元婴高手的弟子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着大衍仙诀，三年前，我发现此人踪迹，为恐此事波及乾玉门，便把此人从大周之外引到了落凤山，呵，没想到，对方厉害啊，我不是对手。幸亏当时我自损真元，方才逃脱，这不，进来这就再不敢出去喽……”

自惭形秽的说着，了尘的神情隐约中透着一抹哀伤与不忿，纵然他不想在陆尘面前表现出不堪，但那份不甘还是没有忍住的流露出来。

陆尘轻步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了尘，沉声道：“那人是谁？”仅仅四个字，一股杀气却是毫不掩饰的倾泻而出，那浓重的杀机直接让陆尘的双眼变成了没有丝毫白底的漆黑。

了尘与玉阳见状神情微变，突然觉得这眨眼的功夫，陆尘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让他们都感觉到冰冷寒气的凶神……

了尘微愣了一下，随即怅然一笑，摇头道：“此事与你无关，问来作什么？”

“有关。”陆尘厉色道：“我练的就是大衍仙诀。”

了尘正视陆尘起来，声音也是有着怒气：“你想找他报复？可笑，你还差的远呐。”

陆尘毫不退避道：“可我还年轻，我想知道他是谁。”

杀气再涨……

密室之中，星斑灯火似乎感受到了这股莫名的杀气袭来，跳动的火苗有所逞现弱势。了尘、玉阳皆是被陆尘这突然之间衍生出来的怒火震慑在了当场。两人对视着，久久未曾开口。

片刻之后，了尘摇了摇头，笑道：“这件事日后再说，眼下你要着手准备东州仙会的事。”

陆尘仿佛没有听见，继续问道：“你的伤。还有多久。”他已经看出来，了尘已经几近油尽灯枯。

了尘一愕，倒是没有隐瞒道：“最多四年。”

“这么短？没什么办法了么？”陆尘问道。

玉阳真人插言道：“各种方法早已试过，可惜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