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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帝都的回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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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天舞》的故事发生在一个由《山海经》记载的玄异世界中,三个主人公中,子晟的原型是三皇五帝时代那个叱咤风云的少昊大帝;承桓的原型是那个为救众生于水火,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从天宫盗来息壤的鲧,即大禹的父亲,一个中国的普罗米修斯;甄慧虽然没有原型,但她和这两个被写进历史的男人发生了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恋爱情。

【正文】

上篇 甄慧

1



  十五岁那年,我由东府被解往帝都,身份是逆臣甄淳的家眷。 
  我的记忆中东府的春天总是潮湿的。离开东府的那天,也淋淋沥沥下着小雨。府门边的山茶树叶被雨水冲得油亮,衬着深红的花,我仿佛是第一次发现这些花竟然如此娇艳动人。 
  我想也许是因为我马上就要走了,所以我眼中的东府变得比平时美丽了许多。 
  这令我感到有些讶异。我原以为自己对东府并无留恋,虽然我在这里出生,长大。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离开东府。那倒不是什么预见的能力,只不过因为我是东帝的女儿,所以等我长大成人,就会出嫁到哪个王侯家,就跟甄家旁的女孩儿一样。 
  但是没想过是这样离开的。 
  府门外密密匝匝的官兵,虽然下着雨,依然站得如标枪般挺直,神情阴冷一如他们腰间的长剑。听说他们是专程为了解送东府罪臣家眷而从帝都过来的禁军。四百年前甄氏与姬氏逐鹿失利,只得偏安东帝之位,四百年后输的依然是甄氏,只是这次,怕连偏安之所也要一起失去了。 
  东府家眷甚众,队伍蜿蜒蠕动,慢慢挪向门口停的几辆篷车。还没排到的人就都挤在府门边。乳娘珮娥尽力撑着伞,遮住我的身子。周围的人都低着头,也有些微女人的啜泣声轻轻地传来。 
  我从眼角瞥见珮娥也在用衣袖擦着眼睛,于是我问她:“嬷嬷,帝都是不是也有这么好的茶花?” 
  珮娥吃惊地看着我,她一定不明白我怎么会忽然想起问这样的问题。怔了一会,她才迟迟疑疑地说:“听说帝都的风土跟东府大不一样,茶花在那里长不好……公主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 
  是没什么,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帝都的茶花,我只是不希望看见珮娥哭。 
  因为那样的话我也会想哭的。 
  怀里的小雪儿动了动,睁开眼睛迷迷登登地朝周围看了看,又埋下身子。我看见不远处有个军官模样的男人正狠狠瞪着小雪儿,我想我现在的样子还带着只猫一定很可笑,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留下它,所以不加理会地转过身去。 
  雨下大了,伞的遮拦已经无济于事,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一绺一绺地粘在脸上,好不难受。珮娥不停地用衣袖替我擦着脸,又忍不住叹气:“真是天作孽呀……” 
  天作孽?这句话听来似乎很耳熟。我想了一阵,终于记起来,那是我父亲说过的话。 
  是他临终之前,最后的话。 
  三年之前的秋天,我的父亲不再满足东天帝的身份,自立为天帝。战事之初,局势一直是对甄氏有利,曾经有一度,人人都相信天下将会改姓。然而,仿佛是突然之间,战况就起了变化。帝都的振作,就像是一位沉睡中的国手忽如其来地清醒过来,短短的九个月之间,局势便逆转了。然后,南府大军倒戈投向帝都,转而合围了东府。 
  消息传来的那个晚上,阖府上下的人都听到了我父亲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天要亡我!天要亡我!这是天作孽!天作孽啊——” 
  然后像是在一瞬间,一切都停止了,只剩下寂静。 
  其实那不过才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却觉得那样久远、模糊。我忽然发觉,我甚至无法清晰地记起父亲的模样,这真叫我悲哀莫名。 
  次日我去看过父亲。那时府中已经充满了大祸将至的恐慌,人们犹如巢穴被灌水后的蚂蚁,四处逃散。不断地有侍从、丫鬟从我身边跑过,手里拿着或大或小的包裹。廊上两个丫鬟在互相撕扯着,抢夺一只碧玉手镯,她们看见我走过去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丝羞惭的神色。我暗暗叹了一口气,装作没有看见,走了过去。然后,争吵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父亲的房间里却出奇的安静,只有老家人甄平跪在床边。我走近去,甄平伏身磕了一个头,抬起脸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角浮着泪光。父亲的脸上盖着白布,我伸手想要把它取下来,甄平黯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公主!” 
  我疑惑地望着他。甄平犹豫着说:“王爷,是饮的鸩酒……”我明白了,父亲必定七窍流血,死相可怖。我的手在空中僵凝了片刻,终于还是放了下来。 
  我留意到父亲的一只手垂在白布之外,攥得很紧,骨节嶙峋地突起着。我跪下来,抬起那只手,从他的指间,我看见他的手心里握着一个翠绿的玉坠儿,我认得那是我母亲的东西。 
  于是我知道,父亲最后想起的人终于还是我的母亲。 
  在听到父亲的死讯之后我始终都没有哭过,但当我看见那个玉坠的时候,却忍不住泪如雨下。 
  军官模样的男人终于还是冲着我走了过来:“喂,你!不能带着猫上路。” 
  我把小雪儿抱紧了一点:“它很干净,我会照顾它,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那也不行!” 
  “它从小就跟着我。离开我,它会死的。” 
  男人嗤之以鼻:“你还能管一只猫?!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吧,你现在不是东府公主了!你是逆贼甄淳的女儿!” 
  我扬起脸。雨水从额角流下来,我努力睁大眼睛,正视着他。我一字一字地告诉他:“不错,我是甄淳的女儿,但我也是天帝九公主的女儿。” 
  我听到他轻轻吸气的声音,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甚至没敢多看我一眼。 
  我慢慢地低下头,手指慢慢捋过小雪儿的背,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凄怆。 
   
   
  小雪儿从帝都来。 
  我还记得那天天还不曾亮我就被唤了起来。宫人们给我穿上厚重的礼服,我一向讨厌这种衣服,我讨厌它阴沉的颜色和它的沉重,每次穿上它就意味着要我长时间地坐着,听一些毫无意思的祝词。 
  “为什么要我穿它?我的生日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因为今天是公主重要的日子,比生日还要重要的日子。” 
  宫人们回答。然后我看见她们在我身后掩嘴低笑,交换着狡黠而诡异的眼神,仿佛隐藏着什么我不明白的秘密,这让我很不高兴。 
  “嬷嬷,你说。”我转身找到珮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公主一生只有一次的大日子。”珮娥疼爱地看着我,我觉得她的微笑跟那些宫人也有些许相似。“天帝和王爷作主,把公主许配给了储帝。今天,天帝的使臣从帝都来给公主送订礼,公主收下了礼物,就会成为未来的天后了。” 
  “那他是要带我去帝都吗?” 
  “不,不会。现在不会。至少还要过十年,等公主满十六岁的时候才需要去帝都。” 
  我不懂。但是我想过了这么久我才刚满六岁,十年肯定是漫长得永远不会过去的时间,所以我也就不再问了。 
  珮娥领我走进正殿的时候,父亲已经等候在那里了。我走过去,跪下来给他请安。然而父亲却不像以往那样说一句:“乖,起来吧。”而是站起来,半侧过身子,等我行完礼,忽然对我一揖。 
  这举动把我吓了一跳。我迷惑不解地望着父亲。就在这时候,听见身边有人大声地说:“臣给公主见礼。” 
  我转过脸,这才留意到旁边跪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穿着宽大的黑袍,上面用金线绣着我从未见过的华丽花纹。 
  “臣给公主道喜。”他又说。 
  我看见他的脸上也带着那种诡黠的笑容。这又让我觉得很不自在,于是我把脸扭了开去。 
  “慧儿,这是你外祖皇派来的使臣。”父亲温和地责备我,“不可以这么无礼。”然后,他亲手扶起了那个男人。 
  使臣谦恭地说:“请公主上坐,臣好给公主献上定礼。” 
  然后,就像每年生日那样,珮娥把我抱坐在膝盖上。侍从们鱼贯而入,他们手里端着用红纱衬底的托盘,盛着礼物。一个老宫人站在旁边,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念礼单:“一对金镶珠杯盘、一对青釉描金花瓶、十双翡翠玉镯……” 
  那些东西漂亮而枯燥。渐渐地我不耐烦起来,歪在珮娥怀里昏昏欲睡。珮娥仿佛有些紧张,她捏了捏我的手,在我耳边轻轻地叫唤着:“公主,公主,别睡着了,这些都是给你的……” 
  我迷迷茫茫地睁开眼睛:“可是这些东西一点也不好玩。” 
  父亲轻轻咳嗽了一声,略显尴尬地看了使臣一眼。 
  使臣却笑了。他说:“公主,马上就会有你喜欢的了。” 
  他招了招手。于是一个宫人走了进来,她手上的盘子里托着一只雪白的小猫。团团地蜷着,期期艾艾,不知所措。 
  “这是储帝亲自给公主选的礼物。” 
  “它有名字吗?” 
  “没有。公主给它取一个吧。” 
  “那……”我看着它,有了决定:“小雪儿,我要叫它‘小雪儿’。” 
  “好名字。” 
  我把小雪儿抱过来。它静静地伏在我的怀里,就像一团毛球。 
  然后我听见使臣在对父亲说:“臣临行之前,天帝和储帝特意交代问候九公主。不知王爷可否请王妃出来一见?” 
  父亲迟疑了片刻,才说:“天帝和储帝厚意本王代领了。可惜王妃身子不适,不能见客。” 
  “娘病了?”我吃惊地抬起头,看着父亲:“可是我昨天晚上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 
  “是的,她病了。今天早上太医刚刚来报的。”父亲很快地回答。我觉得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慌张:“慧儿,一个早上你也累了,去看看你娘然后回去歇着吧。” 
  我很乐意听到这句话。 
  一走出正殿,我就扯下身上厚重的袍服,把它甩在台阶上。 
  “公主,等等再脱啊,这样会着凉的!” 
  我不理会身后宫人的叫喊,抱着小雪儿,径直跑进母亲住的青芷园。 
  青芷园很静。从我能够记事的时候起,这里就一直是这么安静。它不像父亲的那些侧妃住的地方,总是有人在说笑。母亲甚至不喜欢种花,她唯一喜欢的就是秋天里的菊花,但是现在是春天,所以青芷园里就只有碧绿的草,母亲说那正是青芷园的意思。 
  进屋的时候,我的母亲正背门坐在妆台前,身后乌亮的头发,如同黑缎一般,几欲委地。她的手指一下一下慢慢捋着鬓边的头发,我看见她恍若白玉雕琢的手腕上戴的一只翡翠手镯,绿如春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美丽无伦的母亲看起来却是那样寂寞。 
  宫女鹂儿侍立在旁,看见我,就笑着说:“公主来了。” 
  母亲慢慢地转过身来。我发觉她的眼睛红肿,好像刚刚哭过似的。 
  我连忙问:“娘你怎么啦?父王说你病了,是不是不舒服啦?” 
  母亲笑笑,摇一摇头,说:“没有什么。只不过昨天晚上睡的不好,有些头疼。” 
  “噢。”我想了想,说:“那,外祖皇差人来了,不见见他吗?”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好见的,见不见都一样。”说着看我一眼,脸上露出笑容来:“哟,这么漂亮的小猫,谁给你的呀?” 
  我把小雪儿放在母亲手上。小雪儿“咪呜”一声,抬头看了看,又蜷成了团。我抚着它软软的背,说:“是储帝送给我的。娘,储帝是谁啊?” 
  “他是你表哥,叫承桓。他是你祖皇最喜欢的孙儿,我离开帝都的时候他才八岁,听说如今已经长得极出色。” 
  我看看小雪儿,点点头,说:“嗯,我想他也一定是很好的人。” 
  母亲怔了怔,然后大笑起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觉得我的话这么好笑,但是我觉得母亲笑的样子实在很好看。于是我问:“娘很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娘为什么不喜欢笑了?是不是因为父王现在很少到这里来了?” 
  母亲猛然止住了笑,吃惊地看着我。 
  我说:“娘不要生父王的气,父王真的很忙,他也很少到姨娘们那里去。” 
  母亲沉默地注视着我。我知道,她肯定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心里很是得意,觉得虽然他们都把我当作很小的孩子,但是大人的事情我也已经明白了很多。 
  半晌,母亲终于叹了口气。她把我搂在怀里,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她柔软而温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这味道让我十分安心。她说:“我知道。你的父王正在忙着想做一件大事。” 
  我微微挣开一点,仰头看着她,“那不是好事吗?娘为什么不高兴?” 
  母亲又默然良久,“因为那件事情他是不可能完成的。” 
  “那,娘为什么不去告诉父王呢?” 
  “我告诉了。可是他是不会相信的……”我又听见母亲叹息的声音。然后她说:“我早已经无能为力了。否则,我无论如何也会阻止你和储帝的……” 
  “王妃!”鹂儿突如其来地叫了一声,神情似乎很是紧张。 
  “怕什么。”母亲淡淡地说,她的神情像是一种豁出去的平静,“难道我不说,别人心里就不明白了么?这桩婚事明摆着是幌子。因为现在谁都不敢动谁,所以,帝都要稳住东府,东府也要稳住帝都。” 
  “王妃……”鹂儿不知所措地看看母亲,又看看我。 
  母亲笑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说:“没关系,我就是说给慧儿听的。” 
  我终于忍不住说:“可是我一点也不明白娘的意思。” 
  “没关系,慧儿。”母亲又把我揽进怀里,这一次,她把我抱得很紧,就好像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现在听不懂也没有关系,”她低声地说,“只要把我的话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一定要快点长大,快点学会照顾自己。因为,我只怕不能陪在你身边看你长大成人了。” 
  母亲的声音有些异样。我抬起头,看见母亲的眼中一点泪光闪闪烁烁。我感觉十分地困惑,我问:“为什么?娘要到哪里去?为什么不能陪在我的身边?”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浅浅一笑。 
   
   
  每年黄叶翻飞的时节,青芷园的花圃里就会开满菊花。母亲亲手采下小朵的花蒸了,晒干,用来沏茶。我着迷于看母亲沏菊花茶。每次看到原本干枯萎谢的花瓣在水中慢慢的松弛,舒展,恢复原来的美丽和骄傲,我总觉得那是件无比奇妙的事情。 
  东府里只有母亲会做菊花茶,据说那是来自帝都的习俗。有的时候,她会捧着茶盏,长久地坐在窗边,若有所思。我常常在暗地里揣测,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有的时候觉得她也许是在想东帝,也有的时候,觉得她是在想帝都。 
  大概从我十岁的时候,母亲开始跟我说起帝都的往事。而在那之前,母亲对那些事情,只字不提。我对母亲在那个遥远都城的所有点滴,都来自随她嫁到东府的丫鬟们。 
  从四百年前姬氏与甄氏一战,为了表示安抚之意,每代都有一位姬氏公主嫁到东府。到父亲该娶亲的年纪,那时我的祖父还在世,他亲往帝都,相看之下,选中了母亲。 
  “天帝有十七位公主,可是九公主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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