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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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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副部长哈哈大笑,庄扬听他们这么说警察,心里挺不受用,却又不好反驳,憋得挺难受。刘副部长在场面上到底没有白混,马上察觉到了庄扬的不愉,哈哈一笑说:“这些话都是个别人对警察不满意瞎编出来败坏警察的,如果警察真的那样,社会治安不早就乱套了?那种人就是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我们真的不必当真。也有的是老百姓瞎胡编着玩玩,图个口舌痛快,谁把那当回事儿?”
司光荣也就就坡下驴,对刘副部长说:“不过话说回来,有些顺口溜编得还真挺有水平,我听到过这样一段,对我们这些在场面上混的人还真有借鉴作用,你们听啊,说这是十种最让领导讨厌的行为:领导讲话他唠嗑、领导夹菜他转桌、领导打牌他自摸、领导敬酒他不喝、领导潇洒他乱说、领导桑拿他先脱、领导点歌他唱歌、领导电话他乱拨、领导小蜜他也摸、领导内急他抢厕所。”
刚好庄扬正在夹一片东坡肘子,司光荣边说边转桌子想给几个人斟酒,刘副部长就说:“你看看你这个人,边说边犯,庄局长正在夹菜,你就转桌。”
刘副部长这一说,庄扬和司光荣醒悟过来,两个人正好现场上演了一幕领导讨厌的行为,几个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庄扬脸上笑着,心里却暗暗犯嘀咕,几乎快酒足饭饱了,这个司光荣也不知道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光跟他这位刘哥胡说八道,正经事儿一句也不提,正在暗自着急,司光荣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今天是我们范局去世的三七忌日啊。”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杯装模作样地把酒朝地上泼洒了一番说:“唉,不好意思,差点儿把范局的忌日忘了,借酒祭奠一下,也算我们没忘范局活着的时候对我们的好处。”
提到范局,刘副部长问:“听说你们范局长就是打猎的时候枪走火把自己打死的?不会有别的什么原因吧?”
庄扬回答:“不会,现场目击证人的证词和技术勘察结论完全一致。”
司光荣及时插话:“范局的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后事处理的家属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问题是死了以后麻烦事更多。”
刘副部长问:“有什么麻烦?”
司光荣说:“谁来当局长啊!这件事情拖了这么长时间,迟迟定不下来不就说明麻烦吗?”
刘副部长说:“现在各地都是这种情况,干部提拔、人事任命是最复杂、最麻烦的事情,正常,正常。”
司光荣说:“可是工作受影响啊,蛇无头不飞,鸟无头不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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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扬连忙提醒他:“错了,是蛇无头不爬,鸟无头不飞。”
司光荣说:“口误口误,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你想想,这么大一个公安局,工作千头万绪,哪件工作不是关系到社会稳定、百姓平安?就这样拖下去,局里局外人心惶惶,局面很不稳定啊!”
刘副部长问庄扬:“庄局长在局里排在第几位?”
司光荣抢先回答:“我们庄局为人正直,原来是检察院告申处处长,坚持原则,惩办了法院违法乱纪、徇私枉法的民庭审判员,那个审判员是市人大主任的侄子,结果就做了个套把我们庄局装进去晾了起来,后来多亏还是组织部秉公仗义,把庄局调到我们公安局工作,唉,现在这世道,好人难做啊,像庄局这样的好干部,吃不开啊。”
刘副部长恍然大悟:“噢,您就是那个让人家调到法院当民事二庭庭长,结果又让市人大给封杀了的检察院副处长啊?听说过,听说过,今天是幸会啊!”说着站起来还又和庄扬重新握了握手。庄扬听到自己的事迹居然连省委组织部的领导都知道,再加上刘副部长把自己对上号之后表现出来的热情和亲热,顿时有了在外面受到欺负的孩子见到家长的那种感觉,几年来一直压在心头的委屈和苦恼瞬间化成了滚滚的热流一个劲朝上涌,嘴里连连说道:“谢谢领导的理解,谢谢领导的关怀。”
刘副部长安慰他:“没关系,我们组织部门是干什么的?不就是考核、管理干部的吗?谁好谁坏组织部心里能没底吗?您应该相信组织,邪不压正,真金不怕火炼,您现在不是挺好吗?照样是正处级副局长。”
司光荣及时插了进来:“像我们庄局这样敢于坚持原则,又长期在政法部门工作的干部,银州市公安局找不出第二个,让我说啊,最合适的公安局局长就是我们庄局,唉,我说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这可是公安局广大干警的共同心声啊。现在不时兴联名举荐了,如果时兴,我们公安局广大干警早就联名举荐庄局了。”
庄扬暗暗佩服司光荣,这家伙话说的真是时候,也说的到位。刘副部长哈哈一笑说:“光荣啊,你这是替你们庄局叫屈来了啊。”
司光荣开始一本正经起来:“刘哥,我跟您说老实话,今天我来不但是替庄局叫屈,还是替庄局说一句公道话,这话庄局自己没法说,我替他说,现在公安局的几个领导,哪一个能跟庄局比?刘哥是一个正直公正的好领导,这一次您一定要帮我们庄局一把,如果庄局在您的帮助下能够担任银州市公安局局长,我敢保证,全银州市人民都会感谢组织部替他们选了一位好局长。”
刘副部长哈哈笑着说:“忙当然是要帮了,可是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你们市里,在市委常委。”
司光荣马上说:“这我知道,可是市委常委哪个不得看刘哥的面子?您要是真的替我们庄局说说话,打打招呼,那作用可就太大了。”
刘副部长认真了:“你们市委常委我可不敢乱打招呼,弄不好反而适得其反,这里面的道理不说你们也应该明白,不过,跟你们组织部的关部长打个招呼,说一说倒是没问题。话说回来,我也只能把事情做到这一步,成与不成因素太多,我也不敢打包票,打包票也是蒙你们。”
庄扬连忙致谢:“谢谢刘部长,我真的非常感谢,这种事情我们也明白,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的事儿,不管怎么说,今天能跟刘部长认识,说说心里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刘副部长说:“该努力的还是要努力,现在社会就这个样儿,你不努力别人也会努力,对正直、老实的人而言,这就是一种不公平。你们放心,该我做的我一定会做。但是,你们如果还有别的关系可以用上,那也要尽量地去做做工作,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是非常时期,有关系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司光荣说:“不管怎么样,我跟庄局会记住刘哥的好处,不管将来结果怎么样,我们庄局都会好好工作,起码让人家觉得刘哥关照过的人不是窝囊废。”
刘副部长说:“我还要叮嘱你们一句,即便这一次不行,也千万不要灰心,庄局长今年我看也不过才四十来岁嘛,今后机会有的是,我们认识了,以后可以经常交流交流。”说完,抬腕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吃也吃饱了,喝也喝饱了,你们怎么样?”
司光荣和庄扬连忙也说:“我们也好了。”司光荣还加了一句:“刘哥晚上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去消遣消遣,唱歌、桑拿还是泡脚,刘哥定。”
刘副部长说:“谢谢了,今天晚上不行,我还得赶回部里,有几个材料要得紧,改日吧。”说着就叫小姐:“服务员,埋单。”
司光荣连忙往外推他:“刘哥您这是干什么?您忙您先走,这里的事交给我了,别见外啊。”
刘副部长也不跟他客气,说了声:“那好,我先走一步,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庄扬把他送到门口,刘副部长拦住他,坚决不让他再往外送,庄扬估计他也许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跟自己拉拉扯扯,就说了声:“刘部长,下一回我来省城可以去看望您吗?”
刘副部长说:“可以啊,认识了就是朋友,名片上有我的电话,今后来省城一定找我,不找我我知道了可会不高兴的啊。”
送走了刘副部长,庄扬回到包厢看见司光荣正在结账,掏出厚厚一叠子钞票给服务员数。庄扬拽过结算单看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这顿饭放在银州最多不过二百多块,即便省城物价高一点,也不会超过三百块钱,可是结算单上却是六千多。庄扬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了一遍,还专门数了数小数点,确信自己没有算错,禁不住叫了起来:“怎么会这么贵?有没有搞错啊?”
结算的小姐愕然看了庄扬一眼,又看了看司光荣,似乎庄扬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或者污言秽语一样。庄扬生气地对小姐说:“把你们经理叫过来,我让他当面给我算算,这六千块钱到底是怎么堆出来的。”
司光荣拦住庄扬,把厚厚一叠钞票递给小姐说:“数数,别在意,我们这位先生喝多了。”
庄扬说:“你才喝多了呢,就那么几样菜,那么几瓶啤酒,能值六千多块?光服务费就六百块,这比歌厅出台小姐还贵啊。”
这话一说,结账的小姐不高兴了,冷冷地说:“你们到这儿请客,不就是想求人家办事吗?要想办事就是这个价,嫌贵别来啊。”
庄扬听了这话很不受用,正要发火,司光荣用肘子狠狠撞了他一下:“庄局,别说了,人家没多算,就是这个价。”然后对小姐赔了笑脸说:“快把钱拿走吧,我们这位哥们不了解情况。”
庄扬还想找到物价局、“3·15”去投诉人家,对小姐说:“把发票给我们。”
小姐冷然说:“我们这儿没发票。”说完便飘然离去,根本就没答理庄扬。
庄扬真的生气了,好赖他也是堂堂银州市的公安局副局长,什么时候挨过这种宰,受过这种气?蹦起来就要跟出去大闹一场,司光荣把他死死拉住,在他耳朵边上说:“庄局,您忘了,这可是刘哥的定点餐馆,不然人家也不会收这么多钱,小姐把话都跟你说白了,您怎么还不明白?走吧,赶紧走,还有下一个节目呢。”
听到司光荣说出了“定点餐馆”四个字,庄扬蓦然醒悟,再也不说什么了。两个人出了门,司光荣才说:“庄局,看来您真不了解现在的行情,您就说像刘哥这种人,求他办事的人能少得了吗?您求人家办事,给人家送什么好?再说了,就算您送人家也不会要啊。这样多好,送的也送了,拿的也拿了,两下不照面,谁都不尴尬,安全又保险。您就放心吧,您的事我敢断定,这两天刘哥就会出面找关原说话,这边的事情就算搞定了。赶紧走,还有下一个节目呢。”
庄扬暗想,这帮人也真他妈有本事,不知道这种道道是谁发明的,既高明又卑鄙。不管怎么说,事情算是办妥了,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也就用不着管那么多了,想到这儿,又问:“你说还有下一个节目,什么节目?”
司光荣说:“张主任我已经约好了,九点钟到梦巴黎歌舞厅,现在已经八点多了,赶紧走吧。”
两个人便开了车朝梦巴黎歌舞厅赶去。路上庄扬忍不住问:“你估计这笔账你刘哥能得多少?”
司光荣说:“您估计那一桌酒菜能值多少钱?”
庄扬说:“在我们银州市也就是二三百块钱了不得了,在省城费用高一些也超不过四百块。”
司光荣说:“剩下的估计就是他的提成。”
庄扬失望了:“才那么五千来块钱,人家能给你办什么事?这不是瞎胡闹吗。”
司光荣说:“您对这里面的情况太不了解了,第一,这件事情他并不是说了算的绝对角色,他也只能递递话,靠人家给他的面子才能办。如果他一句话就能办这么大的事,别说五千,五万、十五万也值,这一点他自己也明白,您给他多了他也不敢要,怕到时候办不成找后账。第二,这种事情还有个人情在里面,您也别觉得人家就是见钱眼开,换个人把钱堆到他面前他还得装廉政呢,我们一请他就到,还是有一份交情在里面。说实话,即便不给他钱,这种说话不用弯腰的事情,该说他也会说,这么点钱只不过是一点小意思而已。第三,像他那种人,求他办事的多了,俗话说积沙成塔,沙粒单独看多小,多了不也能堆成一座山吗?即便万一出了什么漏子,放到一个人身上也不过就是三五千块钱的事儿,不可能大家同时都去揭发检举他,这也等于多了一层保险。反正着里面的道道多了,跟您一下也说不透彻,实践出真知,这都是我多年摸索出来的。”
庄扬说:“真难为你了,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么丰富的官场知识,这么高明的经营手段,到现在还仅仅混了个处长,还是副职级处长。”
司光荣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算什么?要文凭没文凭,要专业没专业,能混到这个份儿上也不错了。前面的路还长,慢慢奋斗吧。再说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该努力的就努力,成了算是命中注定,不成就是命中没有,您说是不是?”
庄扬点点头:“你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对你我还真得刮目相看啊!”
司光荣没说话,呵呵一笑。庄扬如果知道了刘副部长回家之后的情形,肯定会更加佩服司光荣。刘副部长回家后老婆问他干吗去了,刘副部长说到老重庆川菜馆吃饭去了,老婆马上问:“又有人求你办事了?”
刘副部长说:“你明天过去清清账,大概应该有个四五千块钱吧。记住,不能超过五千块钱,就按四千五百块清。”
老婆问:“让你办什么事?”
刘副部长说:“银州市一个公安局副局长想当局长。”
老婆说:“办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才那么几个钱?你也太便宜了。”
刘副部长说:“求我的是一个朋友,跟省上很多领导都有关系,纯粹是面子。再说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说了能定的,充其量碰上机会了帮他说说话,没机会话都用不着说,这种事情你到底帮没帮忙他根本不会知道,人家二话不说掏了五六千块钱,够意思了。”
老婆说:“你就这样收礼,算不算受贿啊?”
刘副部长说:“受贿的立案标准是五千块钱以上,你说够不够?再说了,这都是朋友来找我帮忙的一点小意思,你如果不收他就下不来台,即便你帮了他也不相信。我们中国人就这个样儿,你不收他的东西他不会说你好,反而会说你这个人没人情味儿,不通情理,这样就把他得罪了。我们有什么事求别人帮忙不照样也得这样?你哥住院动手术,我们给医生包了几千块钱的红包,人家不要,你妈硬说人家医生肯定不会尽心尽力给你哥开刀,晚上连觉都睡不着。我也觉得心里不踏实,硬逼着医生把钱收了你妈才放心了,我的心里也才踏实了。我们中国人就这个德行,谁也没办法。你放心拿着,过后我再找机会给他们意思一下,想办法还个人情算了。”
老婆说:“既然这样那你就真帮人家办一办。”
刘副部长说:“你以为共产党的事情就那么好办?那得看情况,得便了才能帮忙说说话,不方便就不能说,硬说反而引起人家猜疑。你别管了,我能掌握。”说完,三下五除二扒了衣裳一头拱进被窝,很快就拉响了火车进站一样震耳欲聋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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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修治越来越感到公安局局长的任命已经远远不是一个单纯的领导干部选拔任命问题,也越来越感到了这个问题的紧迫性,上下左右、方方面面、明明暗暗,各种方式的干预、影响、说服、压力让他不胜其扰,再拖延下去他真有些抵挡不住了。从政多年,过去选拔任命干部的时候多多少少也遇到过走后门、托人情、拉关系的,但是像现如今这样明目张胆、不择手段、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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