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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种马-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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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胃口欠佳的胖公子,虽然还活着,却已吓得半死,整个人都几乎瘫倒在桌子底下去,他的同伴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何况这两人一直都是坐在彭家兄弟和孙震的前面,而竹筷无疑是从后面射进来的。
这四名死者的后面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还没有走,只因为他早已醉了。亚马他们来时,这个人就已伏倒在桌上,桌上已东倒西歪着七、八个空酒壶。
一个竹筒装满了筷子,也被他的醉手拨得倒下,竹筷零乱地散在桌上……
他没有戴帽子,半秃的头露出了斑斑白发,他已是个老人。
他身上穿的一件蓝布衫,不但是已经洗得发白,而且还打着好几个补钉。
难道这落拓老人,竟是位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竟能在无声无息中取人性命?竟能在挥手间杀人于十步之外?

驼子手里紧握着他的那对铁鹰爪,一步步向这老人走过去。
他知道他的手在流汗冷汗。
他手里的这双铁鹰爪,也是杀人的利器,也曾有不少英雄好汉,死在他这对鹰爪之下。
但是现在他的手却在抖,别人也许看不见,他自己却肯定可以感觉得到。
能够以一根竹筷,隔空打穴,贯穿脑壳的人,绝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一个在江湖中混了三十多年的人,至少总有这一点自知之明,但是他不能退缩!
淮南派现在虽已不再是个显赫的门派,也曾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
不管怎么样,他总是淮南这一代的掌门人,为了生活,为了把门面支持下去,他可以改变容貌声音,来做强盗,却绝不能让淮南派的声名败在他手里。
这正是江湖人的悲剧,江湖中的辉煌历史,就正是无数个像这样的悲剧,累积而成的。
忽听「登」地一声,他身旁那高大黑铁汉,弓已在手,箭已在弦,一双眼睛也盯在那老人的满头白发之上。
老人忽然说话了,说得含糊不清,彷彿是醉话,又彷彿是梦呓:「为甚么大家都想要这口棺材,是不是全都活得不耐烦了,全都争着要躺进去?」
驼子的瞳孔收缩,手握得更紧。
现在他已经确定,这个老人就是刚才以竹筷洞穿他夥伴头颅的人。
他突然大声喊道:「前辈!」
老人还是伏在桌上,鼻息沉沉,彷彿又睡着了。
驼子冷笑道:「以你的年纪,我本该尊你一声前辈,我还没有忘记江湖中的规炬,你最好也莫要忘记自尊自重。」
老人忽然纵声大笑,道:「好,说得好!」
他忽然抬起头来,乾瘪的脸上,长满了一块一块钱大的白癣,眉毛脱落,醉眼朦胧,笑起来就像是头风乾了的山羊。
他望向驼子道:「想不到小小淮南派中,居然还有你这种人物?居然还懂得江湖规炬?还有点掌门人的气派。」
驼子道:「我不是淮南掌门。」
老人道:「你不是?」
驼子道:「我只是个找棺材的!」
老人笑道:「原来你只是个找棺材的。」
驼子道:「找棺材的,有时也会杀人。」
老人笑道:「你要杀谁?」
驼子道:「杀你!」
老人又大笑,道:「你自己也该知道,你绝不是我的对手,又何苦来送死?」
驼子忽然也大笑,道:「我如杀了你,杀的是名震江湖的武林前辈,你杀了我,杀的却只不过是一个找棺材的,我死又何妨!」
大笑声中,他的鹰爪已飞出!

昔年「鹰爪王」自淮南出道,名动天下,只凭一双铁掌和十三年苦练而成的大鹰爪功,创立了淮南鹰爪门,从来没有用过兵刀。
可惜他的后人们,既没有那么精纯的功夫,也没有他的神功,所才造成这么样一对奇形外门兵刀,以弥补功力之不足。
他临死时,看到这种兵刀,就知道淮南这一派,迟早难免要被毁在这对铁鹰爪下。
因为他知道,无论多么精巧的兵刀,总不如一双手灵巧,他的三十六招大鹰爪手,用这种兵刀使出,绝对没法子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他也知道他的后人,有了这种兵刀后,就更不肯苦练掌力了。
但是这对兵刀,却打造的实在灵巧霸道,两只鹰爪般的钢爪,不但有生裂虎豹之利,而且可以伸缩自如。
据说如果运用得巧妙,甚至可以用它从头发里夹出一只蚤子而不会伤到头皮。
驼子在这对兵刀上,也下过多年苦功,一着击出,双爪齐飞,左手的铁爪轻灵变幻流动,右手的铁爪刚烈霸道威猛!
这一着力量间,有巧劲也有猛力,这一着的招式间,有虚招也有实招。
虚招诱敌,实招打的是对方致命处。
老人一双朦胧的醉眼中,忽然精光暴射,大喝一声:「开!」
叱声出口,他的身形暴长,袍袖飞卷,铁鹰爪立刻被震得脱手飞出,远远的飞出了二十丈,落在茶棚外的江水中去!
驼子居然还没有被震倒,居然还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但是他的眼珠已渐渐凸出,鲜红的血丝,已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来。
老人盯着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你要杀我,我不能不杀你。」
驼子咬紧牙关,不开口。
老人道:「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
驼子忽然问道:「我是谁?」
他一张嘴,就有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人摇头叹气,道:「『鹰爪王』陈耀东,你这是何苦?」
驼子用衣袖擦乾了嘴角的鲜血,大声道:「我不是『鹰爪王』不是陈耀东!」
刚擦掉的血又流出来,他喘息着道:「『鹰爪王』陈耀东早已死了,所以没有人能杀得了他,他……是病死的,我,我……」
老人眼里露出同情之色,柔声道:「我知道,你只不过是个来找棺材的人而已……」
驼子慢慢的点点头,闭上眼睛,慢慢的倒了下去。
他求仁得仁,死而无憾。
因为他并不是陈耀东,淮南一派威名不坠,并没有毁在他手里。
所以没有人能击败「鹰爪王」从前没有,以后更没有。

黑铁汉满眶热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蓦地一声暴喝,声如霹雳:「着!」
弓弦一响,三尺六寸长的银羽箭已离弦飞出!
喝声如霹雳惊雷,箭出如流星闪电!
这黑铁汉身长八尺,两膀有千斤之力,他的金背铁胎弓,是五百石的骨弓,他的银羽箭虽然不能开山射月,但也足以穿云裂石。
江湖传说,如有三个人背贴背站着,他一箭就能射个对穿!
可是银光一闪,那样一支箭,忽然已到了老人手里。
他只伸出两指,就把这根穿云裂石的银羽捏住了。
在这一瞬间,黑铁汉的面如死灰,四个飞鹏喜动颜色。
想不到就在这一瞬间,情况忽然又改变。
这老人脸上突然露出种奇怪之极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害羞的少女正在如厕,而厕所门突然被一个莽汉撞开了一样。
惊讶、恐惧,都已到了极点,连手中捏住的一根银羽箭也忘了放下,忽然凌空翻身,掠出了竹棚,眨眼间就踪影不见!
四个飞鹏挑夫急道:「大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十二飞鹏」之首的大哥,已经逃得不见人影了……

要学「射」一定要先练眼力。
这黑铁汉从七、八岁的时候就已开始练眼力,要练得可以在暗室中,把一只蚊子看得和别人看见老鹰一样清楚,才算略有成就!
亚马的眼力当然也绝不比他差。
但是他和黑铁汉一样,都没有看出这「大哥」为甚么要忽然逃走?
像他那样的绝顶高手,绝不是很容易就会被骇走的人,除非他忽然看见了鬼,忽然被毒蛇咬了一口!'手机电子书网 //。517z。'
这里没有鬼,也没有毒蛇!
他怕的是甚么?是谁把他吓走的?
这挑夫一只手端着破茶碗,一只手拿着半块硬饼,脸上的表情由欢欣的胜利,变为惊讶,由惊讶变为恐惧,再由恐惧变为怀疑。
他们四人互望了一眼之后,忽然唤道:「老板!」
亚马不是老板,他这一生奇奇怪怪的事也做过不少,却从来没有做过老板。
可是这四个挑夫一路上都叫他「老板」。
亚马只好应道:「你在叫我?」
这挑夫道:「不管我们姓甚名谁?我们总是你花钱雇来的,你总是我们的老板!」
亚马不得不承认。
这挑夫又道:「你出五钱银子一天,雇我们做挑夫,要我们替你把这口棺材送到熊耳山黄梅岗去。」
亚马道:「不错。」
挑夫道:「这一路上,我们有没有给你出过甚么差错?」
亚马道:「没有。」
挑夫道:「我们有没有偷过懒?耽误过你的行程?」
亚马道:「没有。」
挑夫道:「你花五钱银子一天,雇用我们,花得冤不冤枉?」
亚马道:「不冤枉。」
他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像他们这样的挑夫,实在很难找得到。
挑夫道:「你花钱雇我们替你挑这口棺材,我们就全心全意的替你挑这口棺材,而且一定平平安安的替你把这口棺材送到地头。」
亚马道:「很好。」
挑夫道:「那么别的事你就不必管了,这些事跟你也完全没有关系!」
他的话说得已很明白了。
他们并不在乎这位老板的身份来历,也不想知道,只不过希望这位老板也不要管他们的闲事。
亚马只有点不明白,他忍不住要问:「你们知不知道这棺材里的人是谁?」
挑夫道:「是你的好朋友。」
亚马道:「你们知不知道我这朋友是谁?」
挑夫道:「不管你这位朋友是谁,都跟我们无关。」
亚马道:「原先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现在已经知道了,所以就要问一声了……」
挑夫道:「你问。」
亚马道:「你们为甚么要来替我挑这口棺材?」
挑夫道:「因为我们愿意。」
他淡淡的接着道:「只要我们自己愿意,不管我们是甚么身份,也都跟你没有关系。」
亚马叹了口气,道:「有理。」
他不能不承认这挑夫说得有理,但是他心里却又偏偏觉得无理。
所有的事都无理,这里每个人所做的每件事,都无法以常理来解释。
但这些又确实发生了,而且已经有五个人为了这些事而死。
生命是绝对真实的,死也是。
亚马又叹了口气,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还想干甚么?」
这挑夫考虑着,终于回答道:「我们只不过想杀一个人,一个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的人!」
身长八尺的黑铁汉道:「你们想杀的人是我?」
挑夫道:「不错!」
话声才落,四个挑夫一齐行动。
四人很快地逼近黑铁汉,将他包围住。
长弓大箭,只利远攻,不利近身肉搏。
这四名挑夫无疑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当然都很明白这个道理。
以他们「十二飞鹏」的经验和武功,要杀这个黑铁汉,只不过是转眼之事。
亚马突然大声道:「等一等!」
这挑夫沉下脸,道:「难道你还是要管我们的事?」
亚马反问道:「难道你们一定要杀他?」
这挑夫道:「一定!」
他的回答斩钉截铁:「如果有人想来阻拦,我们也不妨再多杀一个!」
亚马道:「你们为甚么一定要杀他?」
挑夫拒绝回答。
亚马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知道你们的来历,所以一定要杀了他灭口?」
挑夫并不否认。
亚马再道:「现在我跟这位姑娘,当然也已知道了你们的身份来历,你们杀过他,是不是也要杀了我们?」
挑夫道:「我说过,只要你不管这件事,我们就负责把你和这口棺材,平安送达地头去!」
亚马叹道:「现在我更不懂了,明明有三个人知道你们的秘密,你们为甚么只杀一个?」
这挑夫冷冷一笑:「因为我喜欢你!」
亚马的脸突然变了,吃惊地看着他。
黑铁汉的脸色更是变了,吃惊地看着他:「你……你……」
亚马看着他,再看看他的三个同伴,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恐惧。
黑铁汉也看着他们,眼神居然比亚马更恐怖,就好像这四个挑夫,在一瞬间忽然变成了魔鬼。
这种表情,绝不是装得出来的。
他们究竟看见了甚么?为甚么忽然变得这么吃惊?这么害怕?

这四个挑夫自己也有点慌了,无论是谁,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都会发慌的。
他们本是盯视着敌人的,现在忍不住彼此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他们四个人的脸上立刻也露出和亚马同样的表情,却显得比亚马更惊惶、更恐惧。
其中一个人突然转身冲出去,一把抓起了摆在棺材旁边的茶壶,但是现在这个人,却已连茶壶都拿下稳。
忽然张开嘴想要嘶喊,竟已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只听他喉咙里面一阵「嘶嘶」作响,他的人已倒了下去。
他的同伴也转身奔出,两个人奔出了竹棚才倒下,一个就倒在凉棚里。一倒下去,整个就开始萎缩,就像是一片叶子遇到了火焰,忽然间就已枯萎……
连亚马都觉得手脚冰冷,黑铁汉额角和鼻尖上,已冒出豆大的冷汗。
这四个挑夫临死前那一瞬间,脸上的样子变得实在太可怕。
亚马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样子。
邢云飞中毒之时,脸上也有同样的变化,眼神骤然迟钝,瞳孔骤然收缩,嘴角、眼角的肌肉骤然僵硬干裂,脸色骤然变成死黑……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脸上发生这种变化时,他们自己竟连一点感觉都还没有,这种致命的毒性,竟能让人完全感觉不到。
非但你圣母时全钮感觉,毒性发作时,你也完全没有感觉!
就在不知不觉中,这种毒已进入你的身体,毁坏了你的神经中枢,要了你的命!

坐在竹棚的那位胖公子和同伴,还蹲在竹棚后面,替他们抬滑竿来的四个竿夫,也不知何时早就悄悄溜走了。
竹棚后面无疑还有一条路。
遇到这种事,只要有腿的人,都会溜的。
黑铁汉忽然长长叹叹了口气,道:「难道真的是那茶壶里有毒?」他是在问亚马。
现在这里一共只剩下三个活人,这使得他们彼此间彷彿忽然接近了很多。
如果你也曾有过他们这样的经验,你一定也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亚马道:「看起来,除了那壶茶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可能……」
黑铁汉道:「不是我下的毒手。」
亚马道:「我相信!」
黑铁汉道:「是谁下的毒?」
亚马道:「不知道!」
黑铁汉沉默着,脸上带着痛苦挣扎的表情,汗流得更多。
亚马道:「你是不是还有甚么话要跟我说?」
黑铁汉又沉默了很久,忽然大声道:「我并不想要他们的命,也不是想要这口见鬼的棺材,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四个人会抬了一口棺材来。」
他说话的声音大的就像是在呐喊,并不是在对亚马呐喊,而是在对他自己呐喊。
亚马了解他的心情,所以甚么话都没有问,等他自己说下去。
黑铁汉道:「有人告诉我们,这棺材里藏着一批『红货』至少值五十万两!」
「红货」这两个字,是江湖切口,意思就是「珠宝」。
黑铁汉道:「这个人在这一带有名有利,有财有势,却跟我们有秘密的交易……」
邢幼苹忍不住开口想问,亚马却一把将她的嘴掩住,因为像这种事,这种大人物之间的秘密,知道得愈少愈好。
可是黑铁汉却偏偏要继续往下说,道:「我们以前就跟这个人有过好多次类似的交易,如果他知道有甚么来路不明的红货经过,他自己不便出手,就通知我们,做下了之后,三七分账。」
他又补充道:「我们虽然是强盗,可是只做『红货』而且一定是来路不明的红货。」
这些话在平时,是无论如何不会轻易向外人吐露的,但是在死亡、恐惧和极度悲伤的压力下,他忽然觉得一定要把这些话吐出来。
就像酗酒之人,一定要把肚子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吐出来,才会觉得舒服一样。
这些呕吐的秽物,亚马居然也学会忍受着没有掩鼻皱眉头,他知道这人眼前最须要的,便是个倾诉的对象……
亚马并没有问「这个人」是谁?
那是别人的秘密,他无权过问,他也一向不愿追究别人的隐私。
黑铁汉的声音愈来愈低,显得愈来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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