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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血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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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亦飞亦有他的本事,就是灵动如狡猴,一缩身,向后一滚,贴着地一溜烟向后退去,这身法不入经典,不载史册,戴虎长矛落空。

戴虎冷哼一声,贴着标上。

风亦飞从地上弹起,依着萧长醉教下的烟杆十三手第一手,长剑跳动起来,就像火焰在猛风下飘忽晃动,使人难知去势。

戴虎身形一窒,这一剑精妙绝伦,且胜在上身肩膊全然不动,使他无从判断对方剑刺何处,而己身大穴全被笼罩,猛喝一声,脸容凄厉,两眼邪光大盛,化满天矛影为一矛,分中向对方剑光的中心激刺而去,就像刺向一朵鲜花的蕊心。

这一击以气势取胜,证明了戴虎眼光独到,看出风亦飞信心气势末足的弱点。

矛风呼呼。

风亦飞果然心中一怯,剑势减弱,对方矛已破进剑光圈“叮!叮!叮!”

连续十声脆响,风亦飞虎口爆裂,鲜血从握剑的手流下来,踉跄倒退,他能剑不脱手,已大出戴虎意料之外。

戴虎狞笑一声,急步推前,想补上一矛。取对方性命,一道长虹从天飞来,戴虎叹一口气,运矛挡开。

戴虎和风亦飞这数下攻守,整个过程发生在瞬息之间,这时慕农才返回援手。

杨武赶了上来,大刀展开,凌厉的攻势滔天巨浪般向慕农卷去。

慕农知道若让两人刀势矛劲展开,自己休想有命生离此地,阿飞又气血浮动,一时难以动手,强提一口真气,蕉雨剑摹地扩大,每一剑都是不求自保,但求伤敌。

戴虎杨武大骇后退,谁愿和慕农两败俱伤。

慕农向后急退,—把挟起风亦飞有若大鸟展翅,越墙而去。

第六章 恶兽逞凶

朱胜北站在横卧地上的尸身前,脸色阴沉得像暴雨来临前的天气,乌金铁秘密难道要随此君永不在世上再现。

宗丹跪倒在他师兄旁,脸上现出复杂之极的表情。

杨武和戴虎有点垂头丧气,眼白白让敌人溜走,囚犯又给人杀了,教他们的脸放在哪里。

一名手下向朱胜北报告道:“启禀皇爷,犯人心脏已停,生机全绝。”

朱君宇道:“看来是自断心脉而亡,但他给欧阳宗主以独门手法制住了武劝,如何还能运用内功,自杀身死。”

朱胜北道:“无论如何,人都死了,铸兵的重责,要落到宗老师身上了,希望宗老师不要令本皇失望。”

宗丹断然道:“这全包在我的身上,师兄做到的事,我一定能做到。”顿了一顿道:“皇爷,宗某有一事求你,就是希望能领回师兄遗体,让他人士为安。”

朱胜北道:“死者已矣,如你所愿。”扭头领着众人离去,剩下宗丹弧伶伶一个人,呆站在尸身旁。

宗丹在坟头插上三支香,拜了七拜,平静地道:“师兄,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亦尽了力。”长叹一声,转头去了他刚走不远,树丛轻动,慕农、风亦飞等五人跳了出来,拼命挖开泥土.很快露出了包裹尸体的草席。

慕农一连七掌拍在尸身上天灵、尾枕、涌泉等大穴,跟着用手在铁隐耳后一阵按抚,两指一挟,将—支三寸长的金针抽了出来,喝道:“看你的了。”

萧长醉将两手分按铁隐额头,内力源源输入。

不到半盏茶功夫,铁隐呻吟一声,重新呼吸,神智仍是昏迷。

慕农吐一口气道:“总算铁兄命大,我这‘金针定魂’手法,是由一道门前辈秘传予我,却未曾一试,危急下匆匆用了。”

田仲谋道:“道门秘术,令人难以置信,所做成的假死现象,居然能瞒过皇爷众多老江湖。”

阿海道:“真怕皇爷下令将他火化了。”

风亦飞道:“那时强抢起来,也容易得多,谁会防人抢条死尸,最怕是当场斩上两刀泄愤,幸好他师弟还有此天良。”

萧长醉道:“只不知他是否告密之人。”

慕农道:“此处不宜久留,还要为铁兄破去欧阳逆天的禁制手法。”

众人一齐应命,静悄悄没进林木里。

风亦飞将长剑高举过头,凝神虑志。

心灵平静无波,时间缓缓流动。

大喝一声,踏前五步,退后三步,每—次冲向手中长剑直劈面下,一退后剑又回复高举的姿势,如此一百下后,不但不觉劳累,反而体内真气澎湃,火热从丹田涌起,由背脊督脉直上往玉枕关冲去,可是一到了玉枕气便受阻不升。

玉枕像在给千百支针一齐猛刺,痛得风亦飞闷哼一声,停了下来,知道火通督脉一关,还未曾闯过。

这几天宁静的日子,给予了他珍贵无比的静修机会,每天一早他都来到恶兽林内,苦练直至黄昏,萧长醉和慕农教给他的东西,给他融会贯通起来。

他曾目睹宋别离和欧阳逆天的决斗,那是百战难遇的奇逢,令他印象深刻无比,自然而然对他两人的姿势动作揣摩起来。

“阿飞!”

阿海上气不接下气地走来。

风亦飞还剑鞘内,道:“什么事?”

阿海道:“皇府派了—批人来,把铁大叔的工场封了,像在搜查什么似的。”

风亦飞皱眉道:“回去看看。”往云上村的方向走去。

阿海担心道:“你不是要去闹事吧?不要忘记慕老师吩附,这一轮要稻光养晦,最紧要待铁大叔完全康复,才决定下一步行动。”

风亦飞笑道:“放心吧,你就算跪在我面前叩头也使不动我去闹事。”

阿海在后急步跟着道:“你走得慢点好吗,谁会跪你,除非你扮太监颁圣旨。”

风亦飞停了下来,阿海脚步过急,一下子冲过了头,又走回来。

风亦飞恍然道:“我明白了,据铁大叔说,他师弟宗丹还不知道乌金的炼制方法,所以目下唯有到大叔处仔细搜查,希望能得到蛛丝马迹。”

阿海道:“还有另—件怪事未曾告诉你。”

风亦飞道:“你—次全告诉我可以吗?为什么要分几次来说?”

阿海道:“耐性一点,我是有权不说的。”

风亦飞失笑道:“你这人直肠直肚,有什么事可藏在心里,要你不说出来,才难受死了。”

阿海摇头晃脑,忽又脸色一黯,道:“以往你不听,我可以告诉阿贵,但阿贵……阿贵……。

风亦飞眼圈一红,一搂阿海肩头,把他拥着往村中走去,—边道:“那件是什么怪事?”

阿海拭拭眼角,道:“今天早上,城里来了—队人,带来很多名贵的布料丝绸和珠宝,要送给青思姑娘作礼物。”

风亦飞愕然道:“有这种事?青思怎样应付。”

阿海道:“她什么也不要。说也奇怪,那领队连问了她三次,她拒绝了三次后,那些人将所有东西带走了。到了下午,又有另一队人来送礼,这次全是书和字画,我看青思倒很喜欢这些礼物,犹豫了片刻才拒绝,当她说了三次“不”后,那些人又把东西拿走了。之后的事我不知了,你说怪不怪?”

风亦飞想了想道:“或者是和那人有关吧。”记起了朱君宇。

阿海道:“谁?”这时两人刚步进村内,田仲谋迎面走过来,一把拉着风亦飞道:“我从城内带了个客人回来,飞哥儿可否将你宝贵的时间腾点儿出来。”

风亦飞皱眉道:“谁!希望你不是卖友求荣,私通敌帮,将欧阳老贼带了回来。”

田仲谋怒道:“你也恁地将人看扁了,我田某顶天立地,是正牌铁汉……”

阿海最爱和他抬扛,扮个鬼脸道:“戏子在演戏了。”

田仲谋叹气摇头吟道:“一朝做过戏,再演回自己的真我也没有人信,一失足成千古恨,回头已是百年身。”

风亦飞道:“少说废话,人在哪里?”

田仲谋一指五丈外—个小树林道:“就在那里。”

阿海伸舌道:“幽会吗?这么神秘。”

田仲谋道:“你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随我来吧!”硬把阿海拉走。

风亦飞心下奇怪,往田仲谋指点的方向走去,在林木间转了两转,林中现出一块空地来,一个修长苗条的女子,背着他盈盈俏立,右手在摘树上的松针。

风亦飞道:“小姐!”

少女轻颤一下,转过头来,美丽绝伦的俏脸羞喜交集,见到风亦飞肆无忌惮的直视,立时粉脸一红,不敌的垂下头去。

唐小姐。

不是她是谁。

风亦飞一见是她,也有点手忙脚乱起来,这数天内他亦不时想起她的脸容,可是风头火势,怎敢出城,这时她找到此地,不由甜丝丝的,喉咙火般灼热,假设这是爱情,滋味倒不错。

唐小姐抬起头来,缓步向他走来,递出一包东西道:

“这里有三株上等人参王,我怕上次那些你用完了,特别拿来给你。”

风亦飞道:“这样的重礼怎可以受,上次还欠你的。”

唐小姐乌灵灵的眼珠一转,可爱地笑道:“问你一个问题.要老实地回答。”

风亦飞不知小姐葫芦中卖何药,点头道:“说吧!”,一副严阵以待,悉力以赴的模样。

唐小姐大眼故意不望向他道:“假设这两条参是你的,而你朋友又需要它们,你会不会无条件地给你的朋友?”

风亦飞道:“我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他本想说我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尚未可算是朋友,话到嘴边又吞回了去。

唐小姐走前一步,离开风亦飞只有两尺许的距离,连对方的气息也可以感觉得到。

唐小姐道:“不要回避这个问题,告诉我,你会不会赠给贵友?”

风亦飞无奈点头,这也是真正的答案。

唐小姐喜道:“快接着吧!”将手上包得密实实的参塞进他怀里。

风亦飞见她一对美目灼灼地望着自己,有些手忙脚乱地一举手,将递来的人参拿个正着,心想她的目光像烧人的火焰一样,令他全身发热。他不知道同年龄的青年男女,女性往往比较早熟和懂事,欢喜一个人,表现得比男方更主动。

唐小姐见他收了,非常欢喜头一垂道:“我要走了!”心中却希望他出言挽留,又或订下后会之期,这可是一人走一步了。

风亦飞在情场上连新丁也称不上,生平最热络的女孩子是慕青思,但那是由小到大的兄妹情谊,见到眼前玉人—来便走,心中大是失落不舍,那知对方欲拒还迎,以退为进,这等少女心事,教他如何晓得。

风亦飞呆头呆脑地道:“这样多谢你了。”

唐小姐一扭身,走了几步,又别过俏脑,这个角度恰好让风亦飞看到她起伏有致的侧脸轮廓,美得眩人眼目。

唐小姐道:“我们是朋友了”风亦飞不自然地举举手中人参道:“是……是的……”

好像这个朋友是以人参交换来的。

唐小姐扭转身来,边望着他边以背往后退,边退边道:

“那天……那天你很威风,恶人也不怕……心肠又好……”

风办飞知道她说的是当日追逐她时,从马蹄下义救老妇的事,傻兮兮不知怎样对一个美丽少女的赞美作出反应。

唐小姐忽道:“傻子!听着,我叫唐剑儿。”嫣然一笑,一溜烟跑了。

来到长醉居时,日近黄昏。萧长醉的鼻子最灵,抢一条人参去浸酒,风亦飞把另一条人参切了几片,冲茶拿进房内给铁隐。

铁隐身体恢复了大半,不过却比以前更沉默了,即是说可以几天也不说一句话,比以前一天只说几句话更是不如。

见到风亦飞,他依然故我,今人不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风亦飞坐下道:“皇爷派人来查封大叔的工场……”

铁隐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我兵甲门一向不卷入江湖纷争,却给这叛徒尽毁清誉,名利害人。”

风亦飞见他破例说话,大感高兴道:“大叔,他们这样做有用吗?来,喝口参茶。”

铁隐道:“先待一会。”

风亦飞又再追问。

铁隐道:“师弟是个很努力的人,自少便想超越和爬过我,可是上天可能看穿了他的本性。所以和我在铸剑上总差一线,他为人聪明机巧,最爱投机走捷径,所以在机关巧器上,我反而逊他一筹。”低头沉吟起来。

风亦飞见他绕了一个大圈子,仍未到题,有点着急问道:“现在他这样到工场来大搜—番,会不会发现你铸剑的秘密。”

铁隐叹道:“他一定能发现一些东西,至于他能领悟多少,就要看他的天分了。”心中一阵凄然,假设皇爷真以乌金炼剑,尽管不能到达历代相传的“灵剑”之境,已足可制造出—队无敌的雄师,将天下生灵陷进—个恶梦里去,他铁隐成了罪魁祸首。

铁隐神情一动道:“飞儿,你知否这附近有没有隐蔽处所.可以让我另辟工场。”

风亦飞皱眉苦思,忽地脸色一喜,叫道:“有了,在恶兽林后的山谷里,有一弃置了的窑洞和石室,非常隐蔽,是铸铁的好地方。”

铁隐首次露出振作的神气道:“今次我要个更大的熔炉。”

从工场的一个角落里,宗丹找到—桶水,水内有点点闪亮的物质,宗丹双眼一亮,伸手点水,放在舌头一尝。

咸的。

是盐水。

宗丹—阵激动,他终于找到处理乌金的初步方法。

乌金是藏在地内的异物,见风即化。所以必须浸在盐水里,才可施用。这方法简单之极,但若没人提点,却是任人想爆了脑也难知晓。

“宗先生!”

瞒天棍夏其阳进来道:“外面院中发现了一个地方,埋了百多把剑。”

宗丹神情一振,随他出外。

侍卫将其中—把递来给他,宗丹细察剑身,脸色大变。

众人愕然望向他。

宗丹作了个奇怪的动作,两手用力一拗,“啪”—声,长剑断开。

宗丹废然道:“这些全是失败之作,即管要铸成那把宋别离决战神剑,已不知经历了多少失败和尝试,唉!这次要看上天是否站在我方了。师兄,你离开铸成灵剑还差—步,我会很快追上你的。”

风亦飞回到家时,夜已深沉。铁隐看他沉默寡言,—想到铸剑大业,立时刻不容缓。和风亦飞潜往窑屋。弄足了大半天。

风亦飞助他清理一切后,才离开该处。

田仲谋在柴房内倒头大睡。这个地方变成了他的安乐窝,他曾出手相助拯救铁隐,身分地位大不相同,更有道理大摸斯样把柴房据为己用。

风大娘对此君甚有好感,风玉莲更不用说了,风亦飞对他的真正身分早有疑心.但两人肝胆相照,心照不宣。

风办飞不想弄醒他,回进屋里,风亦乐的房中传来轻徽叹息,显示他仍未就寝。

风亦飞走往风亦乐的房去。

风亦乐低声道:“三弟吗?”他对每一个人的足音都非常熟悉,尤其是慕青思的足音,闻足音轻重而明辨秋毫,但今次他觉得风亦飞的足音轻巧了许多,似有如无,所以问上一问,他自然不知道风亦飞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武道的高峰迈进。

风亦飞道:“是我!还未睡吗?”

风亦乐默然不语。

风亦飞奇道:“怎么了?”他二哥一向乐观积极,眼盲志不馁,很少这样失意颓唐。

风亦乐长叹一声,满腹心事,无从说起。

风亦飞陪他坐在床缘,心下凄然,假设没有魔豹,这是今何等幸福的家庭。

风亦乐低头道:“为什么上天对我这样不公平?”

风亦飞愕了一愕,放轻声音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慕老师曾说过心药还需心药医,你的眼并非天生残疾,只是受惊过度,心理失去了平衡,暂时失去视力,有一天会突然恢复过来。”

风亦乐将脸埋在双手里,激动地道:“暂时!这一天我等了足足三年,就算将来真能康复,我最宝贵的一段生命早巳过去,什么也迟了。”

风亦飞侧然道:“你为什么不给自己占一课?”

风亦乐把脸抬起,苦笑道:“只怕好的不灵丑的灵,就像阿贵那样,连一丁点儿希望也失去。你今天有没有见过青思。”

风亦飞恍然大悟,想起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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