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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乐园-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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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木每次外宿不归时都记挂着家里。

他总担心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会发生不吉利的事,或是家人得了病,或出了交通事故等等,以前自己的去向都不瞒着妻子,可是,自从和凛子一起出去以后,就常常隐瞒去的地方,或随便编个饭店的名字。

万一发生了事故,联系不上就麻烦了。

这种情况下,打手机最方便,可是和凛子约会时,久木一般都把它关掉,不想让公司和妻子打扰他们。

所以只要久木不打电话,就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因此这个电话使他有些担心。

凛子也同样的不安。

且不说关系冰冷的丈夫那边,万一娘家的母亲有什么事,凛子也无从知晓。

这种别人无法和自己联系,只能自己跟别人联系的单行道,是外宿的男女最担忧的了。

既然抛弃了家庭又何必在意这些呢,这只能说明他还没有把家彻底抛开。

久木问凛子:“你告诉过别人吗?”

“谁也没告诉呀。”

那么肯定是有人打错电话了。

久木这么跟自己解释着,可是他们的好兴致已经被电话铃给破坏了。

“咱们起来吧。”

久木说道,凛子撒娇他说:“我还想出去玩玩儿。”

他们二月中旬去日光之后,一直是在涩谷约会。虽说这个房间很适于幽会,可是像刚才那样来个电话,就会觉得心神不定,仿佛被人监视着似的。

“好的,过几天樱花就开了,咱们去赏花,住可以赏花的旅馆。”

“太好了,我真高兴。”

凛子高兴得啪卿啪卿地拍打起久木的胸脯来。然后,倏地把手伸到他的脖子上,

“不守信用我就掐死你。”

“被你掐死死而无憾。”

“好吧,那就掐死你吧。”

凛子双手扼住了久木的脖颈,马上又放开了他。

“噢,对了,那个阿部定的书,还没给我看呢。”

那本记录审问阿部定内容的书,大家都爱看,现在不知在谁那儿呢。

“去赏花时,我把它给带去。”

久木又道:“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久木伏在凛子耳边悄声说道:“我要你把那件大红的内衣带来。”

“要我穿吗?”

“对。”久木对犹豫着的凛子命令道。“不然,不带你去了。”

“知道了……”

凛子的声音懒懒的,她的嘴唇微启,犹如春阴时节散落的花瓣。

……………………

 落花

……………………

没有比樱花更幸福的花了。

从古代的平安王朝时起樱花就是百花之王,《千家语传集》里也记载有“樱为花之首”的誉辞。

阳春四月,烂漫绽开的樱花不愧是众花之魁,其盛开时的奢华,谢落时的潇洒都同样惹人心醉,令人怜惜。

俗话说“樱花七日”,樱花的寿命只有短暂的一个多星期,却具有极强的表现力,因此,享有“壁龛之中必备此花,众花之中此花上座”的特殊待遇。

正因为如此,有时也遭人忌嫌。千利休就规定“茶室之中不准摆放过艳之花”,禁止樱花进入茶道之境。

诚然,对以“清寂”为本的茶道而言,樱花当然是“太过奢华而不相配”了,千利休之流的怪僻由此可见一斑。

不可否认的是,樱花培育了日本人的美意识和丰富的想像力。

至于久木自己,他既喜爱樱花的千娇百媚,又觉得樱花有些令人忧郁和讨嫌。这也许是缘于花开花落来去匆匆,自己忙碌得无暇追随之故吧。

每年,随着樱花季节的临近,新闻媒体便开始报道樱花“前线”的消息,哪里的樱花开到了什么程度,哪里已经盛开等等,电视里不厌其烦地播出樱花胜地那些美不胜收的景像,可是,自己却没有一次能够去饱览樱花的风姿。

久木总想去那些樱花盛开的地方,悠然地赏赏花,然而总是因工作繁忙而一直未能如愿,只好将就看看街道两旁的樱花了事。

正所谓“心不静”,樱花给他留下了没有片刻宁静,忙碌不堪的印像,直到樱花开败后反而倒舒了一口气。

这样年复一年,就产生了对樱花的焦虑感,不过,今年与往年大大的不同了。

托现在工作的福,这个春天终于能够尽情欣赏一下樱花的美景了,这也是命该如此吧。

提起樱花,人们首先会想到京都之樱。如平安神宫的垂枝樱,白川河沿岸的装有灯饰的夜樱,以及鹈鹕寺、仁和寺、城南宫等以樱花闻名的寺庙,真是应有尽有。

以前久木利用去关西采访和洽谈的机会,也走马观花地去过其中的几处。每一处都各有千秋,各处争奇斗艳,尽显风流。这倒使久木觉得过于品种齐备,毫无缺憾了。

京都之樱与周围的古寺,神社和庭院相映成趣,加上郁郁葱葱的群山怀抱,本来就很美的花,在绝妙的背景的衬托下,更显得风情万种,犹如以附加值来悦人眼目的商品。

这样的樱花自然让人赞叹、欣赏,然而那些凛然不群,仅仅凭籍本真之美的樱花,也令人难以割舍。其实,赏花者所不大涉足的清雅幽静处的樱花,更是别有情趣。

考虑来考虑去,久木想到了伊豆的修善寺。离东京不太远,是一个为群山所怀抱的温泉之乡,那里的樱花和旅馆都有着远离尘世的静谧。

久木决定了之后,就于四月份的第二个星期日,和凛子一起前往修善寺。

这个时间去赏花,比起往年来是迟了一些,不过,今年的四月偏冷,所以,花开的时间较长,伊豆一带正是盛开的时节。那天,就是这样一个常言所说的“春酣之时”|Qī|shu|ωang|,或者“春阑之时”的烂熟的春日。

久木和凛子一起离开涩谷的住处,久木穿一身便装,浅鸵色的开领衫,外套一件深鸵色的夹克;凛子是一身粉红色的套装,领口配了一条素花围巾,戴着灰色的帽子,手里提着皮包。

头天晚上,凛子回家里取春装时,一定见到了丈夫,久木还没来得及问她。

不知道后来凛子家里怎么样了。

计划这次旅行时,久木就在担忧这件事,却没敢贸然打听,凛子好像也不大愿意说。

四月凛子从娘家回来后不久,说过一句“我妈叫我作个了断”。

这当然是指凛子和她丈夫的婚姻关系了。

三月中旬,当凛子的母亲知道了她和丈夫不和的事实,并且知道凛子了一直有外遇时,非常气愤,严厉地叱责了她,说这简直是没脸见亲戚,也没脸见人的事。

从那以后,凛子的母亲不能坐视女儿的行为,要她尽快解决婚姻问题。

可是,据久木所知,不同意离婚的是凛子的丈夫,他想以此来对妻子复仇,凛子的母亲对此怎么看呢。

久木一问,凛子的回答说“跟她说不明白的。”

凛子的母亲是老一辈的人,怎么能理解得了作丈夫的明知妻子与人私通,却不同意离婚呢。

“三个人见见面,好好谈一谈。”

三个人是指凛子和丈夫还有凛子的母亲。

“妈妈喜欢他,以为谈一谈问题就会解决,我可不行。”

凛子又说:“弄不好,还得牵扯到性的问题呢。”

如果追究起凛子为什么对丈夫不满的话,会从性格不一致追究到性不和的问题上,凛子觉得,反正要离婚,不必把事情说得那么露骨。

和凛子家的情况一样,久木家也处于僵持的局面。

久木的情况恰恰相反,是妻子要求离婚,而久木迟迟不表态。和凛子的情感这么深了,应该同意才对,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心情就十分复杂,既有对自己随心所欲所导致的后果的内疚,也有要面对同事和亲戚的忧郁。还有凛子尚未离婚,自己先离的不安,最最重要的还是对彻底摧毁近三十年的生活现状的惧怕与畏缩。

归根结底,离婚是最后的一步,何必太着急。这种想法使得他下不了最后的决断,他也在猜测着妻子现在是怎么想的。

久木回家时几乎不和妻子说话,只说些不得不说的话,便匆匆忙忙地离开家,没有争吵,两人之间虽然冷冰冰的,又保持着微妙的和睦。

当然,这并不等于妻子的态度有所软化,四月初,久木回家时,妻子又提醒道:“你可别忘了那件事啊。”

久木知道妻子说的是在离婚书上签字的事,就“嗯、嗯”地点着头,不置可否。

他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妻子又说:“我从明天起就不在家住了。”

“你要去哪儿?”久木不由自主地问道。其实,自己已没有资格去过问妻子的行踪了。

“我的事与你无关。”

妻子的态度十分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女人的态度一向是爽快明朗的,而男人在本质上都有些优柔寡断。

也该和妻子之间作个交代了。

久木一路想着来到了东京站,和凛子坐上了新干线“回音号”。

他们在三岛下车,换乘伊豆箱根线前往修善寺。虽说正值赏花时节,因为是周日,车里很空。

以前他们都是星期六出发,星期日回来,这次为了错开周末的高峰时间,改为周日出发,周一回来。多亏了工作清闲,才能这么悠然地去旅行,现在的久木不再为闲暇而嗟叹了,他要充分地享受这种悠游。

从三岛出发的电车也很空,途经长冈、大仁、中伊豆一直向山间驶去,住家越来越稀少,满山遍野的樱花呈现在眼前,大多是染井吉野樱,一簇簇盛开在葱绿的山坡上,犹如一个个粉红色的花斗笠。

“我早就想坐这样的电车了。”电车每站必停,列车员示意发车的笛声,回响在慵懒的春日里。

电车沿着河流向前行进。天城山脉的水流汇成狩野川,然后又注入了骏河湾,河岸上到处是垂钓的人。还不到捕获香鱼的季节,河水清澈见底,难怪这里是闻名的山榆菜产地。

他们入迷地眺望着这些城里难得一见的群山、樱花和清流,三十分钟后到达了终点站修善寺。

据说一千多年前,弘法大师发现了这个古老的温泉之乡。《修善寺物语》上也记载有这里是与源氏一族有因缘的地方。也许这里温泉多的缘故,樱花已开始凋谢,花瓣纷纷落在久木和凛子的肩头。

提起修善寺,人们会马上想到伊豆的温泉乡。其实,值得一提的还有由空海建立的修善寺这样历史悠久的寺庙。

从车站坐车往西南方向去,过一座朱红色的虎溪桥和一条马路,几分钟就到了修善寺。登上正面高高的台阶,穿过山门,便是竹林掩映的寺院,正殿位于寺院的最里面。

八百年前源范赖被兄长赖朝幽禁在这个寺内,后来,在神原景时的逼迫下,自杀身亡。那以后,赖朝之子赖家也被杀死在虎溪桥畔的箱汤。冈本绔堂的《修善寺物语》就是根据这一悲剧写成的。后来北条政子为了悼念儿子,在附近的山脚下修建了指月殿。

正殿宽展的屋顶,造型优美流畅,与后面郁郁葱葱的山树搭配得十分和谐,就像高贵的女性一样风姿绰约,看不到一点血腥的影子。

久木和凛子参拜了寺庙后,又过桥去了山脚下的指月殿和赖家的墓地,然后驱车返回。五点已过,虽然太阳已经西斜,仍是春色怡人。

温泉镇狭窄的街道渐渐宽了起来,他们终于来到了今天要下榻的旅店。

穿过入口处厚实的拱门,就是旅店的造型古雅的大门,车子在店门外面停下,女招待迎出来把他们领了进去。

宽敞的门厅里摆放着用弯弯曲曲的枝桠做成的桌子和藤椅,从门厅可以看见院内的水地。

上次来看薪能时,凛子曾说过环绕舞台的池水很美,上千平米大的水池倒映出了双层房梁的能舞台的幽玄姿态,舞台后面的山崖被苍郁的树林所覆盖。

好比穿山越岭,逆流而上后见到了福地洞天,凛子目不转睛地看入了神。

女招待把他们领到了二楼最里面的把角的房间,一进门是个四铺席的更衣间,里面的和式房间有十铺席大,靠窗子有一块儿地板隔间,从那里能够看到水池的一角。

“你来看,樱花都开了。”

久木跟着凛子走到窗边,紧挨窗子左边的那棵樱树,有二层楼高,近在咫尺,伸手都能够到。

“我预约房间时说过要来赏花,可能是特意为咱们准备的这个房间。”

久木也是头一次来这个旅馆,以前出版社的朋友曾介绍说,修善寺有个带能乐堂的幽静的旅店。

“快看哪,花瓣落了一地。”

微风乍起,花瓣从凛子伸出窗外的手上,又飘落到下面的地里去了。

“真安静……”

到了这里,工作、家庭、离婚仿佛都成了极其遥远的事情了。

久木呼吸着山谷里的清新空气,悄悄地从背后抱住了正在凝视着樱花的凛子。

凛子躲闪着他,生怕被人看到,其实,窗外只有盛开的樱花和一池清水。

久木轻轻地吻了她之后,在她身边低声说道:“把那个带来了吧?”

“哪个呀?”

“红内衣呀。”

“你的命令谁敢不听。”

凛子说完,离开窗边进了浴室。

留在屋里的久木点燃了一支香烟。

窗户大敞着,一点儿不觉得冷,空气中飘溢着赏花季节的浓郁气息。

舒适的感觉中伴随着倦怠,久木吟诵起了一首和歌。

“仰望二月月圆时,宁愿花下成新鬼。”

这是曾经自动辞官后,浪迹天涯,漂泊一生的西行的一首和歌。

女招待沏了一壶香茶,两人小憩了片刻,便去泡温泉了。

从一楼走廊出去,就是室内男女浴地,久木继续往前走,直奔露天浴池。

已经六点多了,天色逐渐变深,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露天浴池里空空荡荡。

周日晚上住宿的客人很少,所以池里静俏俏的,只有岩石上滴落下来的水声有节奏地响着。

“下来呀。”

久木叫着凛子,凛子还在犹豫不决。

“没关系的。”

有人来的话,一见他们在这儿,也会回避的。

久木又招呼了一声,凛子才下了决心,转过身去脱起衣服来。

这是个三十多米大的椭圆形天然浴池,顶棚覆盖着苇席,四周也用苇席围了起来。这种似有似无的遮拦,平添了自然天成的情趣,使人心旷神怡。

久木背靠着岩石,伸开四肢浮在水里,凛子拿着毛巾下到池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

久木等她全身浸入池中后,就叫她到池边来。

“你瞧。”

身子横在地边上,朝上面一看,已经出了苇席的范围,可以直接看到夜空以及在淡蓝色的夜幕下开放的樱花。

“我从没见过这么蓝的天空。”

夜空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樱花的花瓣从空中飘然而降。

凛子刚要伸出手去接那片花瓣,又有一片落了下来。

夜幕下追逐花瓣的凛子雪白的肉体,就像一只蝴蝶在暗夜中飞舞,妖艳美丽。

泡过温泉后,他们开始吃晚餐。

他们感觉有些凉意,又套了件外褂,关上了窗户。屋里的光线照出了左边那株摇曳的樱花树。

一边观赏夜色中的樱花,一边吃了起来。小菜是时令的清炖款冬和凉拌土当归,增添了不少情趣。

久木先要了瓶啤酒,接着又换成了当地产的辣口烫酒。

女招待斟了第一杯后就离开了,于是,凛子勤快地一杯接一杯地给久木斟酒,然后,又忙着煮开芹莱火锅,并分别盛到各人的小碗里。

久木看着凛子麻利的动作,忽然想起了在自己家里吃饭的情景。

和妻子一起吃饭时,她从没有这么勤快周到过。尽管由于多年在一起的倦怠,难得竟有这么大的不同吗。

久木现在才感受到有爱与没有爱的迥然不同,凛子在家里想必也是如此,甚至于早已不和丈夫一起吃饭了。

久木这么想着,给凛子倒上了酒。

“两个人一块儿吃,觉得特别香。”

“我觉得也是。不管多么豪华的料理,在多么高级的地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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