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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请入瓮-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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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不等我拒绝,阑休先发了话,冷冷勾起唇角:“你都不问问我答应不答应。嬗”

“我想要的人,何须来问你这个魔族。”火夕话音一落,霎时手中神剑红光大振,他脚下一蹬便猛冲我飞过来。

不,是冲我身边的阑休飞过来!

我见状慌张甩开阑休的手,躲到父尊那边去,道:“阑休你使出全力狠狠地教训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仙族人!例”

不是我不讲情义,这回委实要怪只能怪火夕他自己不识好歹。既是跑来了魔界,就应当有个心理准备会被我们魔族群殴。

这种情况下,我是万万不可如他一般不知好歹与我父尊和阑休对立而站在他那边的。

刹那间,风云色变。

阑休祭出他的碧引剑与火夕的丹邺撞了个满怀!巨大的冲力以他二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震飞了不少魔族。

迎面扑来冷热掺半的强烈气流,非一般人能够应受。父尊一手将我拉至身后,撑起另一只手臂结起结界化解了那股气流。

父尊道:“未经为父知道而擅自大胆救了仙族,今日他来此自投罗网,也算是你将功补过。”

我抓紧了父尊的袖角,躲在父尊背后,干笑两声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我如实道:“知道知道,他就是仙界的火神。”

飞沙走石,飓风狂烈。阑休与火夕的这一架,委实令我大开眼界。我一直晓得阑休十分有本事,当年我被鬼族抓去时他打得鬼君屁股尿流节节败退。

然而,火夕却能和他打这么多招,且还略略居于上风!

父尊的银色衣带迎风翻飞,飘长的墨发偶尔拂过我的面皮,落下一股清淡的杨花的味道。我抠了抠发痒的面皮,叹道:“父尊,仙界的火神竟比阑休还厉害!”

父尊不言语。我看着他冷峻的侧脸,他眯起了银色细长的眼。

最终,阑休因败了火夕半招,而被火夕霸道的业火给逼退数丈行动顿时变得很迟缓。趁此空档,他拎起手里的丹邺剑便向阑休砍去!

这一下子砍去,阑休一尾蛇岂不是会变成两尾?!

我心下一急,不等父尊出手相救,立马打破父尊的结界,极力飞奔而去。就在丹邺快要袭上阑休之前,抱紧了阑休的腰,与他双双转到一边,躲开了来。

(二)

火夕见到是我,也当即收回了丹邺。

阑休眉心纠结着,面皮颇有些苍白。我扶着他,急道:“怎么了阑休,哪里受伤了?”

阑休顿了一会儿,才摇头。

他周身无一点伤痕,但看他面色就不难料到,他定是被火夕的业火给灼伤了。

火夕以剑指着阑休,与我道:“你不许嫁给他,我要带你走。”他的语气里,少有的强硬,霸道。却也偏执。

这厮就是这样的性格。

在山巅上时,他知晓了我与魔族相勾结,我问他是否要杀了我的那个问题,当时是十分计较,但后来回到魔界之后想着想着也就不计较了。因为火夕没有杀了我,我也以为不再会与他有任何干系。

对我,他也算是情至意尽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忽而想起西极听佛时,佛祖说我与他缘浅,他很沮丧。他抱着我,与我轻声说,要是真的缘浅该怎么办。

当时我也是不经大脑就说出了许多不负责任的话来。

“你以为这魔界这么好对付吗,你不是恨我诓骗了你与魔族相勾结吗,幸亏你发现得早,否则我指不定会对仙族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那么,你为什么又要来带我走,凭什么带我走。”我问火夕,“为什么不想我嫁给别人,你爱上我了。”

火夕愣了愣,随即如往常在焱采宫与我静静相处时露出清清浅浅的笑,道:“你才知道么,我早说过我爱上你了。”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硬着头皮道:“连佛祖都说你我没有尘缘,你便死了这条心罢。”既然他说他爱我,我也理应说爱他才算是礼尚往来。但我已经说了爱阑休,现在又说爱火夕,恐阑休会不高兴。

在阑休会不高兴与火夕会不高兴之间,我还是决定让火夕不高兴。因为我舍不得阑休这蛇儿为我不高兴。

火夕却道:“可你也说了,有些事情不执着一回,焉知得到的究竟是不是一个值得的结果。”说着他向我伸起修长的手臂,纯黑色的广袖下垂,袖口绣着一两朵赤红色的云纹。

白皙的掌心里,生起丹金色的光。三支同样丹金色的翎羽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翎羽稍长,与前几次见的都很有差别,周身泛着祥瑞的仙光,柔美非凡。倘若说这样的鸟毛也算美,那便是一种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美。

我一直以为漂亮的羽毛都是用来***摆的,然火夕手里的这三支,第二次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贵气。

连掉毛都掉得如此贵气!慷慨!

火夕将三支翎羽递给我,道:“好看吗,送给你。”

我咽了咽口水,思忖着将这三支毛用来插进瓶子里摆着,该是十分好看。况且火夕这毛掉都掉了,也再结不回去。遂我犹豫了下,试着去接过来。

(三)

突然此时,我扶着的阑休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身体一闪便挡在了我的前面,而火夕的剑正指着他的眉心!

我吓得大叫一声:“火夕你敢乱来我就不嫁给你了!”

火夕笑了,道:“好,那我不乱来。”

我回味过来,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吃痛道:“不是不是我说错了,我是说阑休你乱来我就不嫁给你了!”

阑休凉声道:“我没乱来。”

“……”我往后退了两步,嗫喏道,“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嘛……”

火夕将三支翎羽在我眼前晃了又晃,道:“流锦,快过来拿,我送给你。”

我很认真地征询了下阑休的意见:“我能要么,我想拿去插进花瓶里……”

阑休与火夕对峙着,不答反问:“锦儿,你知不知道这三支仙界凤族的尾羽意味着什么。”

我瓮声道:“意味着什么。”

火夕笑得风情无边:“你若喜欢尽管收下便是,哪有那么多意味。”

然阑休却不是这么说的。阑休声气凛冽,使我彻底缩回了想去接下那三支翎羽的手,他道:“意味着锦儿接受了仙界凤族的求爱,与其定下三生三世的诺言。锦儿你是哪只手想接。”

我默默地将双手背在后面,坚定不移道:“我两只手都不想接。鸟儿虽好,毛也漂亮,但我尤为不喜掉毛的鸟儿。”恐我说出哪只手想接,阑休就会一怒之下剁了我哪只手。

言语间,阑休已然调理好气息,俊颜覆上一层冰寒。双目不知何时已然从幽青变成了纯正的青色!

他重新执起碧引剑,与我道:“锦儿,站远一些。”

火夕眼睛始终不离我,他眼里有太多沉甸甸的东西我看不明白,也再无心思去看。看似火夕与阑休即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我很爱惜自己,遂找了个最远的又看得最清楚的地方站着。

眼见着阑休与火夕又是一通你砍我杀,我忙结了一面三角冰盾横在自己面前,方能安心观战。

然而……此次情形却大变。

阑休一改先前之劣势,化被动为主动,手里的碧引剑舞得出神入化看得我眼花缭乱。这回换火夕略略处在下风。

这下连我也疑惑了,不晓得阑休与火夕究竟谁更厉害一些。

就在两人于半空中打得难分难舍之际,底下魔族在地面上仰着脖子张望,但都与我一般爱惜自己,四处散去躲在能躲的地方慢慢欣赏这场难得的掐架。

反正这个仙族之人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他们的阑休大人尚且能耗住他,更莫说我的父尊还未曾出手。

这样的想法,在我脑海里也只是仅仅掠过一瞬间。因为那一瞬间,一直静静站着的父尊竟然舍得动手了。

他银袖一挥,玄水与围绕在阑休四周的业火相对抗,那业火在父尊的面前真真是不堪一击。一下便给乖顺熄灭了去。

父尊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履,每一步走在半空中脚下皆能结出晶透的冰雪,而后很快便消融。但看上去已然是厉害之至酷毙了。

第九十三章 他说他以为我会跟他走,可惜他赌错了【第二更】

(一)

我修炼了三万年尚且不能如父尊这般步履生冰雪,可见父尊的修为是多么的深厚。虺璩丣浪火夕那只鸟儿能败在他手上,全然不会掉面子。

经父尊玄水扫去了火夕的业火,火夕与阑休双双停了下来。阑休识相地自动退居一边,留火夕与父尊相对峙。

火夕不笨,从父尊那气场就认出了他的身份,道:“你即是魔界之魔尊。”

父尊一脸冰霜,银色的眸子寒气凛然,连长长的睫羽都覆上了一层白白的霜晶。他道:“火神敢独闯本尊魔界,勇气可嘉。可比起勇气,还是千军万马更为实在一些。嫦”

火神道:“今日之事并非仙魔两族的恩怨,而是为的私事。”

“说来听听,究竟为何私事。”

火夕直指向我:“她,不会嫁给魔界中人。栖”

我紧了紧肝肺。听闻父尊不咸不淡道:“不会嫁给魔界中人,难不成还会嫁给你们仙界中人。”

父尊的凶残我一向是耳濡目染深有体会的。他越是云淡风轻不咸不淡,就越令人胆寒。可惜火夕浑然不自知,依旧自以为是地挑起了父尊的愤怒值。

火夕道:“这有何不可。流锦喜欢谁嫁谁,也不是魔尊能够强人所难的事情。”

父尊冷冰冰地勾了勾嘴角:“也罢,三万年,杀了你总归能使本尊稍稍息怒。”

父尊这句话说得甚是飘忽,我听得不是十分的真切。兀自回味了稍许,下一刻就惊悚地看见父尊居然先一步对火夕出了手。

招招锐利精准。火夕本事算是很不得了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与父尊对招,只是显了劣势而没负伤。

当然这仅仅是在父尊没有祭剑的前提下。若是父尊祭剑了,定能三下五除二使火夕完败。

面对火夕的处境,大抵我想再多观赏一阵,一时不希望他很快输,亦不希望父尊很快赢,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渐渐乱了分寸。

仙魔不两立。我不晓得暗自对自己说了多少遍,怪就怪在火夕他来错了地方。我与阑休成亲丝毫不干他的事,他不是闲来无事就是来管闲事。

不知不觉间,我慢慢靠近了父尊与火夕二人。忽而手腕子一紧,方才醒神过来,见阑休拉住了我。

他眸子里的青色未能完全散去,盯着我,问:“锦儿舍不得他死想去帮他吗?”

我摇头:“走近了看得更清楚些。”

他拉着我不放:“就站在这里看罢,小心伤着了你。”

然而阑休话语将将一落,我眉头冷不防一跳,眼界里便看见与父尊水火相抵的火夕双眉倏地一蹙,嘴没能包得住,嘴角浸出了血。

妖冶而刺目的血。

一连受下父尊两掌。他被击退数丈。

只需稍稍一抬眼,火夕便能看得见我。看见阑休正牵着我。看见我正欣赏着他在父尊手下的摸爬滚打,而后最终免不了一死的命运。

(二)

但火夕没有怒,大抵他是已经没有力气来怒我袖手旁观了。他只对我笑,趁着被击退的空档,竟抬手捏了一个决,霎时我眼前赤金色的光芒闪耀,三支同样色泽的凤凰翎羽稳稳地停留在我的面前。

他嘴角流着血,道:“特意送给你的,你若喜欢便收下。”

没来由的我便怒道:“我说了我不喜欢掉毛的鸟儿!”

“不喜欢便扔了。”他说得云淡风轻,声音浅浅淡淡。令我不由得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他的凤凰尾羽。

不等我亲自接手然后扔了,身体冷不防往边上一斜,阑休已然拉离了我。半空中那三支翎羽渐渐失去了光芒,如一般的羽毛、缓缓往下飘落。

我喃喃问:“阑休,真的不可以捡起来插花瓶里么。”

“不可以。”阑休与我如是道。

然他话语一落,忽而眼前白光大振。

四周如冰天雪地一般,寒气袭人且光线晃得灼目。我眯着眼睛尽量看向父尊那边,白茫茫一片,一切都沉寂了下来。

令人沉闷得慌。

这是父尊的术法,我晓得。

处在如此巨寒的情况之下,我想火夕怕是再也喷不出他那滚烫非凡的业火了。

父尊银色衣袍全然融入了这一片空白当中,再也没有风能擅自吹得动他的衣角。如一尊岿然不动的冰雕一般,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冰寒,着实不动而威。

他手里,赫然拎着一柄银白通透的长剑。白桢剑。

眼看着父尊再度与火夕打了起来,这回火夕无法喷火在父尊面前真真是毫无缚鸡之力。我摁住胡乱跳动的眉心,看了看火夕,复又看了看即将飘落在地的丹金色的火夕的毛,问:“父尊明明可空手剐了火夕,为何还要祭剑?”

阑休沉吟了下,道:“大抵尊上仍旧怨怒未消。”

怨怒未消。究竟是有多么深重的怨怒才使得父尊三万年不放,而今一遇上个把仙族之人便半玩弄半认真地穷追猛打,非得耗尽对方之力使之毫无求生意志不可。

可惜,事实证明,火夕不是个求生意志薄弱的仙族之人。他让父尊十分尽兴。

纯白色的背景之下,很容易就能看到一丝异色的杂质。比如火夕那与白色相映衬的纯黑衣裳,还比如。。。。。。如与我身上穿的衣裳一般的夺目鲜红。

阑休拉着我始终紧紧不放,我疲累道:“阑休我不想看了,你放开我罢。”

阑休牵着我远离了些,道:“那就不看了,我们回去。”

将将一转身,耳边便忽然响起了剑与剑相互碰撞、如冰与火相互吞噬的声音,还伴随着火夕有些浑浊的喘息声和吐血声。我顿了顿,扭头怒吼道:“我都承认与魔族交集匪浅了,你究竟是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送死!”

(三)

“究竟是为什么”,火夕无谓地擦干嘴角的血,以丹邺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着,“因为就算你欺我伤我,我也非你不可。”

我愣愣道:“怎么个非我不可。”

他说:“我也不知道。”什么都无所谓一样,但我却总觉得他没有说谎。

然火夕并没能得到多少喘息的时间,转眼之间,父尊再度提剑以凌厉异常的剑锋冲火夕一扫而去!莫说火夕性属火,眼下就是我这个性属水的也不一定能受得住。

几乎是同一时刻,火夕神情冷冷淡淡,道:“本以为你会一心一意随我走,你我齐心协力定能安然退出魔界。只可惜,我赌错了。”

他赌错了,那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生死的问题。

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将他打生命垂危当中救活过来,而今他却拿来赌。委实令人十分生怒。

我一怒之下,愤然甩开了阑休的手:“放开!”不等阑休阻止我,我俯身往地面冲,在那三支丹金色的尾羽落地的瞬间,捻住了抓紧在手心,继而奋力再往半空中冲。

我向来跑得快,比眨眼睛还快。一切都还来得及,在父尊一剑杀了火夕之前,赶到火夕身边,代火夕受下那一剑。

“锦儿!”这焦急的一声,不知是阑休在唤我还是父尊在唤我。

我很庆幸,父尊出手快,收手也不算太慢。

他的白桢剑毫无疑问地抵着我的喉咙,剑尖儿冰冰凉的,令我全身寒栗。那剑尖儿虽还没刺入我的皮肉,但微微的嗡鸣颤抖,让我脖子处缓缓淌下温热的液体来。

这才总算是感到暖和了些。

父尊声线冰冷彻骨,彻彻底底地动了怒:“流锦你好大的胆子!”

“还好还好”,我硬是挤出一个干瘪的笑来,冲父尊笑道,“怎么样,你是要继续杀了我还是放了他?”

父尊没有立刻就回答我。

我立马大声又道:“阑休你最好莫要再乱动,这剑不长眼睛,入喉也不晓得有多痛。”话语一罢,眼角的斜光便瞟见了不知何时移动至火夕身后侧的阑休,面色阴沉地现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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