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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西游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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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灼灼在心胸,赤赤红莲花一朵。
放开大地现光明,一正从教万怪躲。
莫使龙腾虎不扬,也愁泛滥成坎坷。
成坎坷,性不扬,无病也教害一常
老师若识谁为怪,你我同生共一娘。”
行者听了道:“老孙备知备知,只是你如今现在何家作耗?那两个又在何处?”旁边答道:“我起灭无时,人家何定,师父只看那慎渔父便知也。”行者听了笑道:“你们都不安分守己,便为妖怪。若说与我老孙共一母,我老孙却不是怪;你叫我看慎渔父,不知这慎渔父与我老孙曾相契旧。想我在花果山时,与他在清风明月之下,水帘洞府之前,同着穆樵夫歌吟耍乐,怎叫做妖魔?你如今必定偏炽己性,成精作怪。”他两下正讲说,只听得旁边又似两个说道:“如今慎渔父也弄得七颠八倒在这里,连我穆樵夫也把歌吟做了悲哀痛苦。”行者呵呵笑道:“你两个正来请的,好老孙却要到人家查你这五个妖魔,看来你们都是五个契合相生的正气之交,地方村众不知,自作妖,把你们作怪。且问你慎渔父与穆樵夫,为甚家家作耗?”那旁又说:“圣僧,要知其情,听我说那慎渔夫。”行者道:“你说,你说。”只听得劳有人言道:“慎渔父,说你知,终日纶竿在海溪。
满目自恃汪洋量,那问你当年旧契时。
可怜遇着无情土,峻岭高山把被欺。
只教沟浍成干涸,霖雨淋漓投救医。
没救医,鱼儿少,日食三餐那里讨。
慎老不知怨恨谁,把我指做妖魔吵。”
行者听了道:“此是慎渔父不足处,到把你作妖怪,可不屈了你。真经在堂,汝当代那慎渔父消了这宗冤孽。且问你穆樵夫,可有甚说?”只听的空里道:“穆樵夫也有几句说与圣僧师父知:当年他盛时,夸他有力能扼虎,会焚林,谁知被张铁作、李铜匠欺凌,他没有个力量打柴,无以资生,到这故旧家歌吟,人便说他上门吵闹絮聒,他无处出气,也只得向师父说出此情。”行者道:“你说,你说。”乃说道:“穆樵夫,向日乐,打得柴米肩担着。
长街短巷卖人钱,夫妻子母相为活。
最无情狠李张家,打铁锤铜樵力弱。
岂是铜铁克伤他,有斧刀把樵生夺。
樵生夺,没资生,故旧不认反相憎。
一贫彻骨犹歌咏,那一个不笑是妖精。”
行者听了呵呵笑起来道:“你说是妖精,我却道是个高人。想我当年寻大仙师父,在那山中会过渔樵歌咏,那等旷达,我如今晓的。你等鼓乐前来,迎接我师徒,无非因朝元村人不自知,失了元阳正气,自作妖邪,乃说你们是妖怪。幸喜我们师徒将心比意,都说明了你。上又供奉着真经,此真经到处灾病消除,妖魔荡灭,你等安常处顺,强旺者勿伤克柔弱。则村家户户,大小安宁,有何妖怪二字加于汝等?”行者说罢,一时堂中静悄悄的。但见:禅灯普照,宝月通明。老憎静定出关,真经供奉在屋。这正是:五气各安无挂碍,一村尽扫有情妖。
行者安静了这五个有情汉子,讲说了半夜,却好三藏出了静定道:“悟空,何事在堂中絮絮聒聒半夜?”行者道:“师父,静者静,动者动。你静,安知我有事?我动,岂犯你静功?但各行其志耳。”八戒道:“什么各行其志,明明的乘我们打坐,他要了善人的夜斋吃。”三藏笑道:“悟能,你只把个斋饭口口不离,我知悟空为一村消了妖魔灾晦。”八戒道:“这半夜里消甚灾晦,我不信!”三藏道:“你若不信,到明日天早自知。”
那里等到天早,只见鸡鸣,那村中众善信人等有来谢他师徒的,说自从老爷入了村里,进了丁炎之门,我们大家小户那里有个妖怪煎炒,便是灾病,个个平安。有来请他师徒的,说合家老幼妇女都要瞻仰礼拜,求降临安慰几朝。三藏都安慰了。他随辞谢丁炎,师徒挑担押垛。
方离了朝元村,出得东关数里,只见那五个汉子,依旧鼓乐相送。行者已知其神异道:“众位不劳远送,但愿你永保一村平安,无灾无障即是功德。”那五个汉子道:“其经感应,师父们志诚,道力洪深,我等且沾安靖,功德无边,尚敢不与一村作福?”说罢,一道样光飞散,师徒正才赞叹,只见东关之外,左山右水,中间一条大道,有一座石桥,桥上石栏杆好生齐整,上边坐着一人,见了三藏们前来,慌忙上前问道:“老师父们,可是取经回还东土圣僧?”
三藏答道:“小僧们正是。”那人听得,向三藏拜了一个揖,抽中取出一个柬帖儿,道:“我小子乃元会县老爷差来迎接圣僧的。”三藏接了柬帖,看了官名道:“多劳你远来,只是我小僧们来时,到一国邑,便有关文倒换,如今回还,原批尚在,故此一路来都不敢惊动官长,便是国王也不曾去朝见;况此去县中又要绕道转路,我等经文担柜不便前去,动劳回复一声。”那差人说:“老师父,我官长非为他事奉迎,只为有个公子在衙门后园里习学书史,偶被妖魔白昼迷倒,昏昏沉沉,如病一般。求神罔效,服药不灵,昨偶好了半日,我官长大喜,说是药医着病,神驱其邪。忽至天晚,公于复又病沉。说是西来有圣僧,取得宝藏真经回国,百里之间,诸邪魔妖怪远避的远避,接送的接送,故此那妖魔不知是接送,或是远避,公子得安了半晌。我官长打听朝元村,果有圣僧到来,平靖了一村灾病,驱逐了众户妖魔,特差我来迎接奉请。”三藏道:“多多拜上官长,小僧们实是远转道路不便。”那差人那里肯依,只是要三藏前去,行者道:“师父,你不消苦辞,老孙听见捉妖怪,就如八戒听见斋一般,心便痒了。”八戒道:“这弼马瘟,动辄就沾惹我老猪,难道你去捉妖怪不是希图人家斋饭吃?”三藏道:“徒弟们且休戏谑,既是悟空要与官长捉妖怪,你看前石桥边可有庵院人家,我们住下,待你去捉妖怪。”行者道:“师父说的是。”乃走近桥边,来寻庵庙。
话分两头,且说比丘僧与灵虚子得了菩提一粒,依旧复了原体,往前行走。到了朝元村,这丁炎众人乃留了一斋,求他除妖,两人计议道:“这村家灾害病那里是妖怪作耗?都是村人自失调摄,生灾惹害,我们虽安得一家,不能家家都安,就是平了一朝,也难平复以后。须是待唐僧师徒来,仰仗真经灵感,自然家家吉庆,水保安宁。”他两个计议了,故此向村众说,后有取经圣僧到来,能捉妖灭怪。他两个离了朝元村,到得石桥,见这差人坐在桥栏,问知乃远县官长迎接唐僧的,便计议道。“经文不可枉过远转,只恐唐僧们去与官长捉妖,岂不误了走路?”比丘僧说:“如今只得留住他们在此,莫使他去。”灵虚子道:“何计方才留得他?”比丘僧道:“除非桥边有座庵庙,方能留得住他。”灵虚子笑道:“师兄,便是庵庙也难留,他们归路之心甚急。”比丘僧道:“师兄,怎见得他归心甚急?”灵虚子说:“他师徒,日月久离东土,灵山已取真经。归心急急怕消停,不辞绕路进,怎肯误前行?”
比丘僧说:“事便是如此,却要我两个远来保护何为?若教经文枉道远转,失了唐僧志诚恭敬之心,须要设一个道法阻住他。”灵虚子道:“师兄,你看那桥边一间茅屋,东倒西歪。无人居住,我与你变个破庙,留住他罢。”比丘僧把眼一望道:“破庙他师徒怎肯存留?须是变座齐整庙堂,我同师兄变两个全真道者,他师徒必来投祝”灵虚子道:“变全真那唐僧也不肯留,还是变僧人方才契合。”他两个走近屋前,运动法力,果然破屋顷刻变了一座齐整庙堂。但见:朱门双掩色初新,白粉围墙高罩深。
日射琉璃光灿灿,果然清洒绝凡尘。
他两个变了僧人,敲着木鱼,在庙里功课,不知唐僧可肯留住,且听下回分解。
总批:
安公安公,冶与天通,日岁而后。迎子以赤龙。丁炎以治致怪,何耶?只为心中自一炉灶耳。
第六十六回 孝女割蜜遇蜂妖 公子惜花遭怪魅
话表孙行者歇下经担,走上石桥,左观右看,只见前面一座庙堂,甚是整齐,就如新建的一般。他在桥上把手一招,说道:“有座庙堂,可过桥来。”三藏乃赶着马垛过桥。师徒走到庙前,那木鱼声越响,僧人诵经声益高。行者敲门,只见灵虚子变个老道,开了门道:“老爷那里来的?”行者道:“从西来,回东土去的。”老道说:“师父堂中诵经,老爷请进堂来。”三藏进入堂中,看那僧人怎生模样?但见:一顶僧珈帽着头,偏衫大袖罩缁裘。
庄严色相非凡品,也与唐僧共一流。
三藏与僧人彼此问讯为礼,僧人便问。“老师从何处来?”三藏道:“弟子从灵山回来,往东土去,这柜担都是取来经卷。本意从大路回国,却为本地方官长差人邀接,前去除妖;但恐枉道,与经文不便,欲借宝房暂住一日,待小徒安靖了官衙来时方去。”僧人道:“老师,我这地方妖怪颇多,且是厉害!是那一位高徒会安靖?”三藏指着行者,僧人把行者看了一眼道:“这位高徒能捉妖怪?”行者笑道:“不敢,能捉几个。”八戒道:“便是我小和尚,也会拿两个。”僧人道:“正是,若说从灵山回来,一路妖魔却也数不尽,只说朝元村有五种妖怪,怎么安靖了来的?”行者道:“仰仗真经、我师的道力,把这一村疾病全瘥,那里有甚妖怪?”僧人道:“老师们,倒是从官长县中枉一枉道路,虽与经文不便,却还有一宗便当。”三藏道:“师父,那一宗便当?”僧人道:“若救了官衙公于昏迷病症,随便受它行些斋供,又借得些脚力远送经文;若是住在小庙等候高徒,虽然经文不枉了道,你却不知这条路要过一山冈。这冈高峻,虽说行人无碍,却有几个妖精,青天白日专欺外方远来过客,若是你我出家人僧,更要着妖精之手。师父们,依我弟子说,还是同这差人到官长衙内住一朝好。”行者听得呵呵笑道:“我老孙倒也要随差人到官长衙去住,你却说此路有妖精,老孙偏要住在此也。”乃把经担柜垛竟搬进堂,那僧道故意说:“小师父,我僧人念同道说的是好话,这路妖精果是厉害,还是枉道去罢。”行者道:“师父,我们不敢多扰,好歹一时,多不过一朝。”僧人笑道:“此必到官长百余里路程,就是回转也要两日,再与他安靖一两日也算要四五朝。”行者道:“我老孙不同,不同。”便叫差人先行,那差人那里肯。行者因是不曾走过的州县地方,筋斗不便,只得安住了唐僧经担,与差人一路走来。果然,离县不远。
那差人同着行者到了城门,他叫行者立在城门市上,但见人烟凑集,店市整齐,老老小小见了行者模样,都来看捉妖精的和尚。个个说:“妖精不知在何处,可捉得医了公子之病,倒先惹个妖精来了。”行者听得人说他,忖道:“这居民说我生像丑陋,指做妖怪,只恐官长见了也疑,且变个俊俏僧人,看他怎样相待。”乃把睑一抹,顷刻换了一个标致和尚。
且说差人撇下行者,进入县中,报知官长说:“接得西还圣僧来了。”官长随差衙役备了轿马,出城来接。那差人四下里望,不见了行者,急躁起来,向衙役说:“捉妖圣僧分明在此,那里去了?”衙役指着标致小和尚道:“这僧人是了。”差人道:“那里是他?那圣僧毛头毛脸,古怪的像貌。”行者听了道:“那毛头脸古怪像的,是我师兄,他方才回庙去了。说你家老爷不亲出廓迎接他。”差人道:“你却从那里来?”行者道:“我老师父不放心,叫我随后跟来的。”差人道:“你可会捉妖怪?”行者道:“我也会捉,但怕的是妖怪厉害,我的本事敌不过他,若是“我那毛头脸师兄,专要降捉的厉害妖怪。”众人没奈何,只得瞒了官长,把这小和尚便当做远接来的,扯上轿马。行者上了轿,扯下一根毫毛,变了一个小和尚,坐在轿里,他却隐着身先进官长衙内,探听妖怪信息。
却说这元会县官长姓卞,名益,夫妇二人止生了一子,名卞学庄。这公子年方弱冠,倒是个清俊之才,父母甚爱重他。这衙后一园花木山池,尽是可玩。一日,当春光明媚,景物鲜妍,桃柳芬芳,蜂蝶游戏,公子看书劳倦,走出书斋,到那桃柳之前观看,只见那游峰浪蝶:阵阵花间眷恋,双双墙内蹁跹,几回来往过东轩。正是春光无限景,蜂蝶也欣然。
这公子只因感叹这蜂蝶情怀,不觉就惹了一种妖怪。
却说离县三五里,有一山庄人家,蓄养一窝蜂蜜。这庄人生了一女。名叫做贤姑,为父母患病要蜜调药,他开了这蜂窝,取了些蜜。那里知这峰年深日久成了精怪,恼贤姑割了他蜜,乃逞弄妖氛,把贤姑夺了精气,昏昏沉沉,似病痴呆一般。这女子一点性灵既被妖蜂所夺,他遂随在妖蜂身边,一翅飞在县衙园中采桃杏花蕊;不匡公子走到花前,见这游峰浪蝶采花,他忽动了惜花之心,道:“春光艳丽,全靠着这桃杏鲜妍,都被你蜂蝶采残,可恨可恼。”便把春衫小袖去拂,那知贤姑一灵情性,被公子衣袖一招,惹在身上,进了书斋,满目只看见一个女子。这女子:斜挽乌云半插花,不施脂黛着铅华。
凡间那有乔装饰,宛似嫦娥出彩霞。
这女子忽现忽隐,公子被他迷乱了心性,不觉的也昏昏昧昧,如病如痴。官长夫妇,只道是病,那医药不效;认为邪魅,法官不灵。
却说行者拔了根毫毛,变了一个小和尚,被差役们轿马抬在公堂。官长忙下阶迎接上堂,以礼款待,这小和尚两眼看着官长众人,并无半语片言。官长问道:“长老从灵山下来么?”和尚答道:“从灵山下来。”官长说:“师徒几人?”和尚道:“师徒几人。”官长说:“闻知一路来拿妖捉怪。”和尚道:“闻知一路来拿妖捉怪。”官长听了,大笑起来道:“原来是个痴和尚。”他依着也道:“原来是个痴和尚。”官长大怒,起身叫把迎接差人拿过来重责了,分付众投把小和尚扯下公堂,问道:“你这秃厮,是何处来的?虚冒圣僧名头!诈言会拿妖怪!惊动远近,叫我一个堂堂官长投名帖,差衙役,远来接你!”这小和尚也不慌不忙照依官长问答一样说出,急的个官长在堂躁暴起来,思量要行罚。
却说行者隐着身走入官衙,只因说公子在花园被妖魔迷倒,他进了公堂,直入园内,那里有个公子?原来他夫妇见公子在园中惹得病,移入卧房之内。行者找寻到卧内,果见那公子卧病在榻,恹恹若醉如痴。行者察他光景,看他左右,并没有个妖怪,乃忖道:“看他少年公子,丰姿俊雅,定是思春惹病,怎么冤屈甚么妖怪?可恨用药的摸不着病源,空叫那法官乱着邪魅。我如今还出堂,变个医家长老,指明他病症。”行者走出前堂,只看见官长坐在厅上,左右把小和尚拖捆在地,将要加刑。
行者隐着身走近前,见了惊道:“呀,是我忘了,只顾进园内探听公子病,遂未打点毫毛假变,必定是对答不来,惹官长疑惑。我老孙的毫毛法身,怎教他受辱?”乃向小和尚身上吹了一口气,只见左右方才举杖,那小和尚身上现出一道五色毫光,光中一朵红莲花蕊。这官长堂上见了,飞走下阶,双手把小和尚扶起道:“凡夫俗眼,不识圣僧,冒犯冒犯!”行者见那小和尚答应不出,乃道:“是了,是了,方才必是如此,使官长见疑,我老孙不得不现身。”乃从半空飞下,现了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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