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双人 作者:釉里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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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啰嗦，你这小东西，难不成怕我付不起你的酒钱？”
　　小米无奈的摇头，小米看自己是拦不住他的，想这人定是伤深了，就让他喝吧，喝醉了什么都不到了，糊涂了。也许他心里便会好过些。
　　到后来，店也打烊了，关门了。黄旭终于趴在吧台上，痴痴傻傻地看着空酒瓶，嘴里还迷糊的喃喃“淼淼……淼淼真的不理我了……他不理我了……”
　　小米看他醉得不省人事，和同事交代好，便打算亲自送他回去。将他的胳膊费力的搭在自己的肩头，半扶半搂的将他带到停车场。伸手在黄旭身上摸索车钥匙，黄旭给他摸得有点痒，不耐烦的推开他“干什么？”
　　“车钥匙呢？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我、我自己会回去。”
　　“你醉了。”
　　“你才醉了！”从身上摸出车钥匙，孩子气的在小米眼前炫耀似的摇晃两下，嘻嘻笑着。身手倒是敏捷，滑开小米，开了车门，钻了进去，锁上，动作好不懈怠一气呵成。
　　小米慌张地拍着车窗，急道“二少，你这样不可以的，我送你回去啊。”
　　黄旭才不理他，多事！发动引擎，将车子倒出停车场。
　　小米惊慌地掏出手机，往黄家本家打去电话，电话还在接通中。耳边响起了公路上轮胎打滑的声音混着尖锐刺耳的车鸣，行人的尖叫……
　　小米僵硬地扭过头，只见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撞上了一部白色面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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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沈家煊闻风赶来医院时，黄旭应经抢救完毕，度过了危险期。找到抢救医生了解了情况，比想象中来的乐观，稍稍放心。倒是在一旁惊吓过度的小米，更令人担忧，只见他脸色苍白，眼角血红明显哭过，衣服上还沾了不少血迹，身子似乎还停留在车祸第一时间似的惊恐，不断的发颤。沈家煊轻柔的拍拍他的后背“没事了，看把你吓的。你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小米倔强地摇头，呜咽着模糊道“都是我的错，二少心情不好一直喝酒，我就不该让他喝。他要是没醉……也不会……都是我的错……”
　　沈家煊无奈地叹口气，真是的……黄旭真是太任性了。怜惜的安慰“真的不关你的事，他的性子我最了解了，哪里是你能拦得住的。别想太多，黄旭他身体壮的的很，能有什么事啊。”
　　“不是啊，他留了好多血啊。”小米呜呜的又哭起来，肩膀一耸一耸，嘴里抱怨道“还有那个叫什么淼淼的最讨厌了！”
　　“呃……”沈家煊不解地蹙眉，林淼一向老实本分，黄旭出车祸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就是他害的二少生气喝酒的，他要是不惹二少生气，他怎么会来喝酒，又怎么会醉酒出车祸。都是他害的，不可原谅！”
　　这是哪门子的逻辑？沈家煊无语，果然是物以类聚啊，黄旭一向喜欢小米，整个酒吧就数他最是亲近了。哪里知道这个小米任性起来和黄旭一样蛮横、不讲理。
　　小米用力的抓着沈家煊的手，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煊少爷，你可知道那淼淼是哪家的小姐，怎么可以这样气二少，。呜呜，你一定要教育教育她！那人太可恶了。”
　　沈家煊头上一滴冷汗，咧着嘴干笑，装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指责道“嗯嗯，我一定会和他说的，不理黄旭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这样气他。我回头教训他。”
　　“嗯嗯。”小米像得到安慰般，心里好受了些，也觉得下面没什么事是自己能帮上忙的，再说黄家大小姐就要来了，他若还在，少不了一顿教育，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吧。起身礼貌的和沈家煊告别。
　　沈家煊这才认真看病房里的黄旭。安静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鼻子里插着管子，头上扎着绷带，脖子上套着护颈，脸上贴着纱布，折了一只手，另一只吊着点滴，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狼狈憔悴。沈家煊看着黄旭那张擦伤微肿的脸，右脸颊贴着一块隐隐还能渗出淡红的纱布，听医生说是让利器刮伤了一条深口子，虽然经过严肃认真的处理，但还是不敢保证不会留下疤痕。这张脸黄旭是很在意的，他若醒来，只怕有是一阵闹腾。
　　黄旭和林淼的事，他又岂会不知，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是始料未及。原以为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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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少爷脾气发作不甘心，才会折回头倒追林淼。看来并不单单是这样，怜悯的看着昏迷的黄旭，淡淡地叹口气，缓缓说道“真是小孩子心性，这么多年还是不能改变分毫。把自己搞成这样，不过……唉，这也是你能干出来的事。你这样我倒有几分信你是真心……你若真肯好好待淼淼，我又怎会不帮你。”
　　门“吱”的一声开了，进来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手里还托个盘子。根本没有料病房里还有个人，吓到般身子一颤，看见一脸温和的沈家煊后，羞涩地低下头，点了点。
　　小护士走到黄旭身边，熟练换上一瓶药水，悬挂好。对着沈家煊微笑“你是他朋友吧，他不会那么快醒来的，你可以在隔壁的空床上休息。今晚我值班，有什么需要你按铃找我。”
　　“嗯，麻烦你了。”
　　“不客气。”小护士笑着关上门，离开。
　　沈家煊原本想等黄旭醒来再走也不迟。哪里知道，黄洁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大半夜的带了私人医生和下人，气势汹汹的赶来医院。得知病床上躺着的人是黄家的二少，真是晴天的霹雳。医院大大小小领导主任大半夜的全都赶集似的聚在一起，惶恐地看着板着一张黑脸的黄洁，不好的预感蔓延上空，大家都压抑着。
　　沈家煊苦笑，他只觉得黄洁太小题大做了，这家医院本就小，病房设备能好到哪去，在说，黄旭不是抢救回来了么，真的没必要这样较真。
　　“那个是主治医生？”黄洁冷冷的发话。
　　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头上冷汗涔涔，哆嗦着挪了一步“是我，是我负责抢救的。”
　　黄洁挑剔的全身上下打量他一遍，再懒得多看他一眼“这家医院都没人了，黄旭的脸是给这群庸医毁了。还不下去。都散了。”
　　黄洁是真的气得不轻，胸口到现在还在剧烈的起伏着。沈家煊站在身边，为难着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她倒是先开□代了男仆“不要等他醒了，马上转院，这里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还有立刻给我联系最好的整形专家，黄旭的脸，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保住。”
　　“是，大小姐。”男仆退去。
　　黄洁看了眼沈家煊“你也回去休息吧，也没什么事了，黄旭醒了自然会找你。”
　　“嗯。”沈家煊会意，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就留在他身边多陪陪他吧。也不要再责备他了。”
　　黄洁颔首，又叫来下人，细细交代着手给黄旭准备食物。
　　
　　黄旭醒来时已经顺利的转院成功。躺在宽敞舒适的病床上，眯着眼睛，全身裂开般疼痛，自己居然没有死。想起当时的场面，真是惊心动魄。黄旭苦笑，那一刻自己心里最后念叨的人居然还是他，原来已经爱得这么深了。如果自己今天死了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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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会不会参加自己的葬礼，会不会抱住自己的灵位，深深的自责，泪流满面……
　　看见床上的男人动了，小护士紧张兴奋的立刻按了铃。叽叽喳喳地关心得问个不停“你想不想喝水啊？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不舒服啊？”
　　黄旭气闷地瞪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给我闭嘴。”
　　这家医院的速度可真快，按铃还有到30秒钟，整间病房一下子挤了七八个身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黄旭无奈的又被这群人热忱的关心过一遍。
　　确定黄旭已无无大碍，且病人的精神状态相当好，医生们才放心离开。
　　医生们前脚走后脚又来了一班黄家的仆人慰问团，黄旭头大如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感情最激烈的便数钟伯了，看着黄旭气息恹恹的躺在病床上，右手还打着石膏。老泪纵横“小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吓死我啦……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你叫我拿什么脸面见见黄家的列祖列宗啊……”
　　黄旭无比委屈的望着他，他也不想出车祸的。谁想这样折磨自己啊，他脑子又不是进水。
　　接着最头疼的问题来了，黄旭看着钟伯端着一碗油腻腻的鸡汤，哄孩子似的好声好气的劝他多少吃一点。
　　黄旭固执的摇头，态度强硬。
　　钟伯无奈，伤心的抿着嘴角，小声嘟囔一句“这个好像还是家煊少爷送来的，说什么是一个叫什么……”努力回想着，突然灵光一闪，叫起来“是个叫什么淼的人做的……家煊少爷还要我一定交代你。”
　　黄旭一听“什么淼”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激动地大叫“他来看我啦，在哪啊？”
　　“他没来，他一个厨子来干什么？”钟伯不解。
　　“最应该来的就是他了。”催促着钟伯，撒娇似的说道“你现在就去千味居，你快去。就说我出了很严重的车祸，马上要死了。”
　　“呸呸呸。不灵不灵，小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诅咒自己。”钟伯心痛地指责。
　　“你快去叫，快去，求也要把他给我求来。要不然我就绝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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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原来等待是这么痛苦的事情，时间仿佛长着刺的兽，每走一秒就往他的身上挪一步。他的身体本就是劫后余生，痛苦难熬，现在外加一颗被啃噬的血肉模糊的心脏，他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真的有什么是死也不可原谅的，他不是没有忏悔，他的态度比任何人都端正了，他把心都挖出来给那人看，他是认真的，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他记得那个人的脾气是很温和的，像只兔子，不管怎么折腾，望着自己的眼睛从来都是一成不变的温柔。黄旭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他想起爷爷还在世的时候，自己去抓蜻蜓，抓住了就很用劲的握着，生怕一不留神它就飞走了。太过在意竟生生就给自己捏死了。爷爷直说自己不懂珍惜，不懂爱……现在想起满嘴的苦涩，淼淼并不是蜻蜓，他也并未抓着他，可为什么，他要离开呢？为什么……为什么呢？只想对他好一点点啊，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要爱他……不可以吗？
　　门“吱”地声开了。黄旭迅速转过脸，看见的是一脸忧戚的杨楚，眼睛瞬间灰暗。懒得再搭理她，自从千味居事件起，黄旭就再没理过她。
　　杨楚慢慢走到身边，疼惜地看着他缠着纱布的脸“你……”
　　黄旭不理她。
　　杨楚有些尴尬“我知道你讨厌我了，黄旭，对不起啊。我……”
　　“你出去吧，我看见你心烦，影响我康复。”
　　杨楚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冰冷的话，好半天回不过神“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黄旭嗤笑“要不是我现在行动不便，我就把你轰出去！”
　　“为什么呢？这样恨我，因为那个叫林淼的吗？”杨楚的声音有写尖锐。
　　“对对，就是他，满意了吧。请你出去！”
　　杨楚不怒反笑“你真爱他？你是gay？”
　　“我从来没说我不是gay！”
　　“呵呵。”杨楚夸张的笑，纤细的手指轻轻的碰触黄旭的脸，黄旭的皮肤阵寒颤。低低的温柔地说道“可是我决定要嫁给你了。”
　　黄旭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瞪着大眼睛恐惧地看着她，这不是他认识的杨楚。杨楚不会有这样阴毒的眼神。
　　“我真的答应了，二姐的要求。她说的没错，我喜欢你自然希望和你在一起，而且我们在一起对两家的合作也能带来更大的利益，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你说呢？黄旭？”杨楚笑得甜蜜，黄旭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体发冷。杨楚兴意盎然接着说道“我也不在意你毁容了，整形成不成功，也无所谓，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你疯了。”
　　“我没疯，真的没疯，我想了很久了。”
　　黄旭看着她一脸的认真，感觉说不出的滑稽，哈哈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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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楚有些莫名其妙，但马上又恢复一脸的平静，淡淡地微笑，语气坚定“二姐的脾气你是懂的，反抗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的林淼……”
　　黄旭一下子阴狠地瞪她像只发怒的豹子，威慑力十足，冷冷警告道“他要是伤到分毫，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杨楚置若罔闻，脸上的微笑一成不变“我还是走吧，你别这么激动，对康复不好。我们的订婚宴就不得不延后了。”
　　黄旭真的是忍无可忍，吃力的用左手抓起床边的保温瓶，狠狠地朝她掷去。
　　杨楚轻松的躲过，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大有幸灾乐祸的意味，轻轻关上门将自己和黄旭隔开。身体贴着门板，脸上挂上不屑的嘲笑，好戏才刚开场呢，大少爷就急成这样了。
　　
　　林淼站在医院的走道上，大老远就看见那间有人把守的病房，那人在里面呢？
　　回想起一向温和的沈家煊激动的抓住自己的手，皱着眉很严重地问自己“那天晚上你到底和黄旭说了什么啦？害的得他想不开，开车在马路上暴走自杀。”
　　自杀，这个词的分量太大了，犹如晴天的霹雳，打得林淼身体重重一震。
　　沈家煊还嫌打击不够，继续悲痛得说道“听说车祸极其惨烈，把这个车头都撞变形了，能活着就不错了。毁了容、断了手什么的都不大重要，最严重的估计黄旭的下半身是瘫痪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他现在还在重度昏迷中，不过还是不要醒来了，醒来了难免又会发狂的要自杀了。”
　　毁容，断手，瘫痪……林淼的心脏狠狠的缩紧，剧烈的疼痛起来。握紧的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他却感觉不到疼。自己那天晚上就把钱还给他而已啊，没有和他说其他的话，自己并没有刺激他啊，难道说是在杨楚那受了刺激，那为什么沈少爷要这样说，难道黄旭的心里……只想到这，原本死气沉沉的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那人……那人如果……
　　沈家煊见他低着头，脸上写满了内疚与痛楚，心里不忍，但为了好友还是昧着良心继续吹风扇火“你去看看他吧，好歹他昏迷的时候喊过你，没准是最后一面了，也说不好啊。”
　　后面的什么他再也听进去就跑出千味居，身后是沈家煊焦急的喊地址的声音……
　　可现在人是站在这里了，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又惶恐犹豫起来了。
　　见到那人……自己……见面了要说什么呢？林淼隐隐的其实也知道，定没伤的那么重，他和沈家煊对话时低头，不小心瞥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老是观察自己表情变化，看见自己真难过了，他反而嘴角偷偷的窃喜。分明就像商讨好来骗自己的，欺骗什么的他也不在意了，如果那人心里真的有自己，哪怕一点一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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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无怨无悔了……
　　这么想着他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勇气，抬头挺胸，他要接受最后的判决……
　　只是到底是信心不足还如何，他只见不远处的杨楚，面容憔悴神色枯燥，掩饰不了的疲倦。她看见林淼后，很勉强的和他笑笑，语气淡漠“你也来看黄旭？”
　　林淼正想开口，她却迫不急待地继续说道“都是我不好，那天他追你就追吧。我又闹脾气，摔东西，他后来每天都来安慰我、赔礼道歉，我其实那时候就应该原谅他的，毕竟只是赌着玩，他孩子心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