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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三部曲-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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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说谎了,我想一切都已结束。就某个角度来看,我从一九六六年起就等着这一天。多年来我总担心有人会找上我,叫出我的名字。但你知道吗?我忽然不在乎了。我的罪行早已过了追诉期,我也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
“罪行?”布隆维斯特不解地问。
她急切地看着他,但他仍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当时我十六岁,我很害怕,很羞耻,很绝望,很孤单,只有阿妮塔和马丁知道真相,性侵犯的事我跟阿妮塔说了,但我没有勇气说出我父亲也是个杀害女人的疯子。阿妮塔一直都不知情。不过,我的确将我自己犯下的罪行告诉她了。实在是太可怕,到头来我还是不敢告诉亨利。我祈祷上帝能原谅我,并在修道院里躲了几年。”
“海莉,你父亲是个强奸犯兼杀人犯。那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父亲侵犯了我一年。我尽一切力量去逃避……但他是我父亲,我不可能不作任何解释就突然和他断绝关系。所以,我撒谎、演戏,假装一切正常。每次见到他时,我一定会跟别人在一起。我母亲当然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她却不管。”
“伊莎贝拉知道?”
海莉的声音再次变得严厉。
“她当然知道。我们家族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伊莎贝拉。但凡是令人不快或有损她形象的事,她一概忽视。就算我父亲在客厅当着她的面强暴我,她也会视而不见。她根本无法承认她的人生或我的人生有任何污点。”
“我见过她,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她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我经常怀疑我父母的关系。我发现他们之间几乎没有性行为,也许从我出生后便再也没有过。我父亲有女人,但不知为什么他很怕伊莎贝拉。他一直躲着她,却无法离婚。”
“范耶尔家族里没有人离婚。”
她第一次露出笑容。
“是啊,是没有。但重点是我就是没法说什么。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一一我所有的同学、所有的亲戚……”
“海莉,我很替你难过。”
“他第一次强暴我的时候,我十四岁。接下来那年,他会带我到他的小屋,很多次马丁都跟着来。他强迫我和马丁跟他做一些事。他会抓住我的手好让马丁……在我身上获得满足。父亲死后,马丁准备接替他的角色。他要我变成他的情妇,他认为我顺从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那时候我别无选择,只能听从马丁的话。我摆脱了一个痛苦的根源,没想到又落入另一个痛苦的深渊,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绝对不让他有机会和我独处……”
“亨利应该可以……”
“你还是不明白。”
她提高了声音。布隆维斯特发现隔壁帐篷有几个男人往他这边瞧。于是,她又放低音量,倾身向前。
“现在所有牌都翻开了,你得自己作推断。”
她站起来又去拿了两瓶啤酒。回来的时候,麦可只说了一句。“戈弗里。”
她点点头。
“一九六五年八月七日,我父亲强迫我去他的小屋。当时亨利不在。我父亲喝着酒,并试图对我施暴,但因为无法勃起而开始发酒疯。我们独处时,他对我一直都……很粗暴,但这回他太过分了。他在我身上小便,然后开始说他要对我如何如何。那天晚上,他将他杀害女人的事告诉我,他自己觉得很得意,还引述《圣经》内容。他说了整整一小时,我有一大半都听不懂,但我发觉到他彻底有病。”说到这里,她喝了口啤酒。
“到了午夜左右,他忽然变得歇斯底里,真的是疯了。当时我们在卧室夹层里,他用T恤缠住我的脖子,使劲拉扯,我昏了过去。我一点也不怀疑他真的想杀了我,接着,他终于成功强暴了我,那是当晚第一次。”
海莉看着布隆维斯特,那眼神似乎在恳求他能理解。“可是他太醉了,所以,我好不容易挣脱之后跳下夹层逃跑。我全身赤裸,什么也不想只是往前跑,最后跑到水边的浮桥上。他脚步瞒珊地追在后面。”
布隆维斯特忽然希望她不要再说下去。
“我还有足够力气把老酒鬼推下水去,然后用船桨压着他,直到他不再挣扎为止。整个过程所花的时间不多。”
她住口后的沉默竟似震耳欲聋。
“我一抬头,马丁就站在眼前。他好像吓坏了,但又咧着嘴笑,我不知道他在小屋外偷看了多久。从那一刻起,我只能任由他摆布。他走上前来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拖回小屋——拖回戈弗里的床。他把我绑起来强暴我,而我们的父亲还在水里漂浮。我甚至无法作任何反抗。”
布隆维斯特满心羞愧地闭上眼睛,真希望自己没来打扰海莉的平静生活。但她的声音重新恢复力度。
“从那天起,我就被他操控着,他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好像麻木了。后来,我之所以没有发疯,完全是因为伊莎贝拉——也可能是亨利叔叔——认为马丁在父亲惨死后需要换个环境,而将他送到乌普萨拉。当然了,这是因为她知道马丁对我做了什么,这也是她解决问题的方式。想也知道马丁有多失望。第二年,他只在圣诞假期回来过一趟,但我在圣诞节到新年期间和亨利去了哥本哈根,好不容易才避开他。到了暑假,阿妮塔来了。我将秘密告诉她之后,她一直陪在我身边,不让他靠近我。”
“直到你在加瓦斯加坦看见他。”
“我本来听说他要留在乌普萨沙,不会回来参加家族聚会。但他显然改变了心意,忽然就出现在对街凝视着我,还对着我笑。那感觉好像一场噩梦。我杀了父亲,又发现永远摆脱不了哥哥。直到那时,我一直想要自杀。但后来我选择了逃跑。”她此时看布隆维斯特的眼神几乎有松了口气的意味。“能说出真相感觉真好。现在你都知道了。”
第二十七章
七月二十六日星期六至七月二十八日星期一
十点,布隆维斯特到莎兰德位于伦达路的公寓前门接她,载她到诺拉火葬场。仪式过程中,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有好一会儿,只有他们两人和牧师在场,但当葬礼开始时,阿曼斯基悄悄来了。他向布隆维斯特微一点头,站到莎兰德身后,手轻搭在她的肩上。她点点头却没看他,好像已经知道是谁,接着便不再理会他二人。
莎兰德没有告诉他任何关于母亲的事,但牧师似乎和她母亲去世时待的疗养院中的某人谈过,因此布隆维斯特得知死因是脑溢血。仪式进行之际,莎兰德一言不发。牧师有两度转向她时思绪忽然中断,而莎兰德只是面无表情地瞪着她。结束后,她转身就走,没有道谢也没有道别。布隆维斯特和阿曼斯基长长吸了口气,彼此对看。
“她心情真的很不好。”阿曼斯基说。
“我知道。”布隆维斯特说:“你能来真好。”
“这我可不敢确定。”
阿曼斯基直视着布隆维斯特的双眼。
“如果你们俩要开车回北部,多注意她一点。”
他承诺会多留意。他们便在教会门口互道再见,也向牧师道别。莎兰德已经上车等着。
她得跟他回赫德史塔取回摩托车和她向米尔顿借用的设备。直到过了乌普萨拉,她才打破沉默问起他的澳大利亚之行。布隆维斯特前一天很晚才降落阿兰达机场,因此只睡了几小时。他边开车边说海莉的事,莎兰德安静地听了半小时才开口。
“烂女人!”她骂道。
“谁?”
“该死的海莉·范耶尔。如果她在一九六六年做点什么,就不会让马丁继续强暴杀人三十七年。”
“海莉知道她父亲杀害女人,却不知道马丁也参与了。她只是逃离一个强暴她,还威胁她若不服从就要说出她淹死父亲的事的哥哥罢了。”
“狗屁!”
接下来他们便一路沉默到赫德史塔。布隆维斯特已经迟到,因此让她在前往海泽比岛的岔路口下车。他问她是否愿意在这儿等他回来。
“你想在这儿过夜吗?”她问道。
“应该会。”
“你要我在这儿等你吗?”
他下车绕过去伸出双臂环抱她,却被她几近粗暴地推开。布隆维斯特往后退了一步。
“莉丝,你是我的朋友。”
“你要我留下来,今晚陪你上床吗?”
布隆维斯特凝视着她许久,然后转身上车,发动引擎。他旋下车窗。莎兰德的敌意明显可见。
“我想当你的朋友。”他说:“如果你有其他想法,那么就不必等我回家了。”
弗洛德让他进病房时,亨利穿着整齐地坐在病床上。
“他们打算让我明天出去参加马丁的葬礼。”
“弗洛德跟你说了多少?”
亨利低头看着地板。
“他告诉我马丁和戈弗里都干了哪些好事。我怎么也想不到情况会糟到如此地步。”
“我知道海莉后来怎么了。”
“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她没死,她还活着。你愿意的话,她很想见你。”
他俩直瞪着布隆维斯特,仿佛世界倒转了一般。
“我花了不少力气才说服她来,但她还活着,过得很好,而且现在就在赫德史塔。她今天早上到的,应该一小时后就会到这里来,如果你愿意见她的话。”
布隆维斯特必须从头细说整件事。有几次亨利打断他,或是问问题,或是请他重述某件事,弗洛德则不发一语。
故事说完后,亨利静静坐着。布隆维斯特原本担心老人会承受不了打击,不过亨利并未显得情绪激动,只是在打破沉默时声音变得有些浑浊。
“我可怜的海莉。她怎么就不来找我呢?”
布隆维斯特瞄了一眼时钟,还有五分就四点了。
“你想见她吗?她还是担心你知道她所做的事之后,不愿见她。”“
”那么那些花呢?”亨利问。
“回来的时候,我在飞机上问过她。在这个家族里,除了阿妮塔之外,她只爱一个人,那就是你。所以,花当然是她送的。她说她希望不必现身,你就能猜出她还好好地活着。但因为阿妮塔是她唯一的消息渠道,而且她一毕业就移居国外再也没有来过赫德史塔,所以,海莉对此地的情况所知有限。她一直不知道你有多么痛苦,也不知道你以为是谋害她的人在作弄你。”
“我想花应该是阿妮塔寄的。”
“她在航空公司做事,足迹遍及全世界。所以,她人在哪里就从哪儿寄出。”
“可是你怎么知道是阿妮塔帮她的?”
“出现在海莉房间窗口的人就是她。”
“但她也有可能卷入……她也可能是凶手。你是怎么查出海莉还活着?”
布隆维斯特注视范耶尔良久,随后露出他回到赫德史塔后的第一个笑容。
“阿妮塔与海莉失踪有关,但她不可能杀她。”
“你怎能如此确定?”
“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密室侦探小说。如果阿妮塔杀害海莉,你早在几年前就会找到尸体。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帮助海莉逃离与藏身。你想见她吗?”
“我当然想见她了。”
布隆维斯特在大厅电梯旁找到海莉。起初他没认出她,因为前一晚在阿兰达机场分手后,她又将头发染回棕色。她穿着黑色长裤、白衬衫和一件优雅的灰色短外套,显得容光焕发,布隆维斯特俯身给了她一个鼓励性的拥抱。
布隆维斯特开门时,范耶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招呼道:
“嗨,亨利。”
老人从头到脚仔细打量她,接着海莉走过去亲吻他。布隆维斯特朝弗洛德点头示意后,关上了房门。
布隆维斯特回到海泽比岛时,莎兰德不在小屋里。录影器材和她的摩托车都不见了,连同装衣物与盥洗用具的袋子也都带走了。小屋好像空荡荡的,顿时给人一种陌生而不真实的感觉。他看着工作室里一叠叠纸张,这些全得放进纸箱,送回亨利的宅子,但他却下不了决心动手清理。他开车到昆萨姆超市买了面包、牛奶、乳酪和一点晚餐吃的东西,回到家后烧水煮咖啡,然后坐到院子里,什么也不想地看晚报。
五点半,一辆出租车过桥而来,三分钟后又原路折返。布隆维斯特瞥见伊莎贝拉坐在后座上。
七点左右,他正在屋外的椅子上打盹,弗洛德叫醒他。
“亨利和海莉怎么样了?”
“终究是拨开这片愁云惨雾见到月明了。”弗洛德浅浅一笑。“你相信吗,伊莎贝拉冲进亨利的病房。她显然是看到你回来而完全失控,对着他大吼大叫,要他别再为了她的海莉搞得鸡犬不宁,还说都是因为你多管闲事才害她儿子丧命。”
“她这么说也没错。”
“她命令亨利立刻将你解雇,永远赶出这块家族产业,还叫他再也不要寻找鬼魂了。”
“哇!”
“她看也不看坐在床边和亨利说话的女人,想必以为是公司员工吧。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海莉起身对她说‘妈,你好’的那一刻。”
“结果怎么样?”
“我们找了医生来检测伊莎贝拉的生命迹象。此时此刻,她仍不肯相信那是海莉,还指控你拖来一个冒牌货。”
弗洛德还要去找西西莉亚和亚历山大,告诉他们海莉死而复生的消息。他匆匆离去后,留下布隆维斯特独自陷入沉思。
莎兰德在乌普萨拉北边一处加油站停下来加油。在此之前,她始终咬着牙,双眼直视往前骑。加完油后,她很快付了钱跨上摩托车,骑到出口时,忽然心生犹豫,停下车来。
她依旧心情恶劣。离开海泽比时,她怒火中烧,但一路骑下来,愤怒已慢慢平息。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么生布隆维斯特的气,甚至不知道是否在生他的气。
她想到马丁和该死的海莉和该死的弗洛德,还有坐镇在赫德史塔掌控自己的小帝国却又彼此钩心斗角的范耶尔家族成员。他们竟然需要她的协助。在正常情况下,他们在街上绝不会和她打招呼,更逞论向她透露自己丑恶的秘密。
一群该死的无赖!
她深吸一口气,想着当天早上刚火化的母亲。她再也无法弥补。母亲一死就表示伤口再也无法愈合,因为想问的问题再也得不到答案。
她想到在火葬场时站在她身后的阿曼斯基。她应该跟他说点什么,至少暗示一下她知道他来了。但要是这么做,他就会以此为借口安排她的生活。他会得寸进尺。而且他永远不会了解。
她想到律师毕尔曼,他仍是她的监护人,但至少目前表现得中规中矩,一切都听她的。
她感到一股难以消解的恨意油然而生,不禁咬牙切齿。
接着她想到布隆维斯特,很好奇他若知道她被法院判定接受监护,她的整个人生就像个鼠窝,不知作何感想。
这时,她才明白自己其实并不是生他的气,只是当她一心想杀人的时候,刚好把气发泄在他身上。拿他出气根本没有意义。她对他有一种奇怪的矛盾心理。
他插手管别人的闲事,还不时刺探她的生活,而且……可是……她还是喜欢和他一起工作,尽管那种感觉——和某人一起工作的感觉——很怪异。她并不习惯,但令她意外的是并不痛苦。他没有干涉她,没有企图告诉她应该怎么过日子。
当初是她引诱他,而非他主动。
何况结果令人满意。
那为什么她又想当面踢他一脚呢?
她轻叹一声,忧郁地抬起双眼看着一辆大货车从E4公路呼啸而过。
八点了,布隆维斯特还坐在院子里,忽然听到摩托车轰隆隆地过桥,接着便看见莎兰德骑着车朝小屋而来。她支起摩托车,摘下安全帽,走到院子的桌边摸摸已经空了也冷了的咖啡壶。布隆维斯特站起来,惊讶地瞪着她看。她拿起咖啡壶走进厨房,再出来时已经脱掉皮衣,只穿牛仔裤和一件T恤,上头写着:我是货真价实的婊子,试试看吧。
“我以为你已经到斯德哥尔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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