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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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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视女如货的人,为了获利什么连环计、美人计、造势、买心、银子铺路、借水行舟、刀头舔血无所不用其极,刘易以这种人为偶像,怕骨子里也是这样的人,商就是商,如果前面加一个儒,就等于这个人多了一份伪,因为儒家对商是一向看不上眼的,将儒与商联系在一起,本身就透着伪善,与其叫儒商不如叫官商更准确,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血管里无不流淌着政治的血。马杰像是从我的躯壳里分离出去似的,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用他乡遇知音的口吻请教道:“胡雪岩的成功得益于政界的靠山,刘总既然以胡雪岩为偶像,在这方面一定有心得,可否赐教?”刘易颇具城府地说:“要想在官场上找靠山,不能死乞白赖地巴结那些正在走红的官员,那样只能是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自讨没趣。要看准了那些暂时失意但很有前程的人大胆投资,那才是你要找的靠山。”马杰听了刘易这番话一脸茅塞顿开的表情,我却从骨子里反感,便转移话题问:“刘总,买了我们那块地以后有什么打算?”刘易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是蓝色和金黄色交织的秋日晴空,他踌躇满志地说:“我有一个在东州建日本菜篮子的设想,日本每年的蔬菜需求量是一万亿人民币,其他副食品是一点五万亿人民币,如果拿下日本市场的三分之一,每年也有七千五百亿人民币以上。占领日本蔬菜市场,东州市可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刘易这番话很有想象力,马杰的眼神像是站在梅杜萨之筏上发现了新大陆,我却觉得有点像天方夜谭。但我是来卖地的,当然要表现出震惊的表情,而且还要用敬佩的口吻问:“刘总,这么宏大的想法是不是有一个好名字?”刘易得意地说:“当然要打生态的概念,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大禹生态园。”我和马杰无不啧啧称赏。
经过一番斗智斗勇,我们达成了意向,刘易承诺董事会研究后到东州签台同。草签了协议后,刘易脸上挂着琢磨不透的微笑说:“商先生、马先生,既然两位都承认大禹生态园是个不错的项目,我们何不一起来做呢?”说完他用一种深思熟虑的熟稔方式看着我,仿佛我们是久违的老相识。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的眼神,还有他那种老相识的阴险口气,便断然拒绝说:“刘总,尽管你不供奉财神而供奉红顶商人的做法很特立独打,但你的目标是做胡雪岩,我没有你那么大的雄心,我只想做白己,而且我只对开医院感兴趣。”刘易抬起一边的眉毛看着我,仿佛在观察一个冒名顶替的骗子,然后用怀疑的口吻说:“商先生,想不到现在还有你这种理想主义者,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模仿秀,无论做自己还是做他人,靠的都是实力,没有钱,你谁都做不成。”我淡然一笑说:“刘总,人不仅有个欲望总也喂不饱,人还有个灵魂也总是喂不饱啊!”刘易听罢鼻孔里喷出笑声,同时伴随着一声惋惜或遗憾的轻叹。
回到饭店,马杰的情绪有点不对头。房间里的气氛让我心神不宁,我发现马杰的阴沉一点一点地聚集起来,即将成为一股针对我的汹涌的责备。我用沉默等待着他的爆发。“商政,咱们为什么不能与刘易合作开发那块地?”马杰没好气地同,好像我拒绝与刘易合作带有不可告人的日的。“要是与刘易合作,我们就死定了!”我毫不含糊地说。“怎见得?”他站在客厅中央,双臂交叉于魁梧的胸前,斜着眼睛看着我,好像我带着令人生疑的伪装。“仅凭大禹集团要占领小日本的蔬菜市场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以为胡雪岩在日本也能找到像王有龄、左宗棠那样的靠山?再说东州是老工业基地,农业向来不是强项,咱们的体制是换一届领导换一种打法,就像搞秧歌节一样,廖天北一出事,王伯寿马上就不摘了,如今邵玉欣接替罗立山,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搞什么绿色硅谷,无异于异想天开,马杰,我们是为了什么创办北斗医院?是为了作秀吗?还不是为了实现自我,跟他们折腾什么,掺和什么?”“实现自我是你的想法,我只想做个像胡雪岩一样的财富英雄,我看刘易是个做大事的儒商,和这样的人合作是老天对我俩的眷顾,你怎么能不和我商量商量就断然拒绝呢,再说这块地未必非做高科技农业,也可以开发房地产嘛。”马杰侃侃而淡时,眼神中闪烁着对金钱的强烈欲望,浑身上下隐隐散发出铤而走险的信号。“马杰,”我抽丝剥茧地说,“你以为刘易拿到地后真的搞什么日本菜篮子吗?那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去骗一骗那些急于出政绩的官员们,你连这一点都看不破,还奢谈什么财富英雄,别忘了现在是土地财政时代,仅东州市的房地产公司就有近千家。常言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总不能为了赚钱去助纣为虐吧!”马杰注视着我的眼睛,似乎要在眼神深处发现另一个人的身影,他用嘲讽的口气说:“我看你和刘易谈日本菜篮子谈得头头是道啊。”马杰的背后是一台大号的电视机,空白的屏幕上反射着他的身影,但我却感觉像我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在暗处盯着我,并在露齿窃笑。我用双手搓了搓脸使自己清醒些,然后深沉地说:“那不过是我为了早点把地卖出去的攻心之法。”屋子里突然阒然无声,我俩就像置身于茫茫大悔的一艘木筏上,不知漂往何方。沉默了一会儿,马杰失望地说:“商政,我总觉得你变得似乎不是你自己了,不仅自己变得谨小慎微,而且还学会了危言耸听,我觉得一旦政府支持,那块地必赚大钱。”马杰的话一出口,我觉得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般难受,我的心似乎燃烧起来,甚至听到了火苗的咝咝声,但我仍然压抑着自己,真诚地说:“马杰,你想像刘易一样做胡雪岩我不拦你,但是你别忘了胡雪岩是怎么垮的,他得势于官僚,曾经盛极一时,但是他的商业王国顷刻间土崩瓦解也是由于官僚的落井下石,一个聪明的企业家应该懂得离政治有多远才最安全。”马杰扯了扯嘴角,像是微笑,但更像是脸部肌肉的抽搐,他讥讽地说:“商政,我发现你现在变得疑神疑鬼的,你的胆量都喂狗了?”说完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上一支香烟,烟熏得他紧闭上一只眼睛,我感觉眼前的马杰似乎和以前的马杰完全脱离了,我熟稔的那个马杰仿佛是另一个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抑或是和我一样的人,总之我现在意识清醒又如梦似幻,我似乎看见一张充满不祥之兆的蛛网像烟雾一样轻轻拂过马杰的脸庞,他难以抵挡它的诱惑,飞蛾扑火似的撞了上去,我耳畔甚至听到了呼救的声音,我不能看着他执迷不悟,便激动地说:“做生意得先用智慧,然后才能淡胆量。”马杰像引爆的炸雷一样突然火了,他吼道;“光瞎想,不行动有个屁用!”接下来就是短兵相接的一番唇枪舌剑,然而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屋子里的气氛让人如坐针毡、汗毛直立,我们都陷入了惊愕和困窘交织的恍惚状态,良久的冷战之后,马杰用豹子般锐利的目光扫了我一眼说:“你跟贝妮、明海做医院,我也插不上手,说不定哪天我在公安局混不下去了,总得有个退路,小刘屯那块地是我们三个人的,你和贝妮留七,剩下的三留给我和刘易合作开发大禹生态园。”我看马杰的决心已定,知道怎么劝也没用了,便心平气和地说:“那好吧,回东州后,再与贝妮商量商量。”
回到东州后一个星期,刘易带着一个团队来到东州,来之前,他既没通知我和马杰,也没通知关文蕙,我是在电视新闻中看见邵玉欣和王伯寿分别会见了他才知道他到了东州。得知刘易突然造访后,我迅速通知了马杰和贝妮到北斗医院商量对策,马杰却告诉我们他已经私下里与刘易达成协议,用地皮的百分之三十入股大禹生态园。我不能容忍马杰明日张胆地往火坑里跳,便火冒三丈地和他大吵了起来,如果不是贝妮在,我气得非与马杰动起手来不可。然而人各有志,我俩闹得不欢而散。签合同时,马杰没有露面,我非常伤心,好在地皮已经出手了,款一个星期内到账,我和贝妮走出刘易下榻的酒店时,我仰望天空长长地呼出…口气。
与马杰吵翻后,我一直感觉有一根滚烫的针尖在刺我的心脏,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内疚的痛苦,幸好有贝妮聪颖慧黠地安慰我,没有让我做自己的梦想藏形匿影。很久以来,我都觉得和贝妮就像一对龙风胎,就像是一个灵魂的两副身体,仿佛心与心之间被看不见的灵犀连接着,宛如蜘蛛丝一般,我们的心就是被这种看不见的丝拴住了,打个结绑在了一起,我们甚至对事物的感受都是一致的,我们分享相同的灵魂。在官场上,我曾经浪费了生命中最精华的部分,我不愿意周而复始地重复自己,贝妮一边和我缅怀死去的过去,一边把我的脸埋在她的怀里,让我承受着彰湃的欲望的冲击。我深知,每个人都走在一条不归路上,这就是太极归一。然而,我也知道,当一切蓄势待发欲冲破牢笼自由驰骋时,最容易失去方向。我急需天使的引导,我感觉贝妮就是天使。然而马杰退出后,随着我和贝妮单独接触越来越多,江冰冰的醋劲越来越浓。但是我有对付江冰冰的绝招,这就是满足她所有非分的物质要求,每次我预感她要向我发难时,我都会用糖衣炮弹对付她,结果都是我完全脱险。就这样,我脚踩在两只船上,像一个寻找目标的海盗,嘴里衔着把弯刀对抗着欲望横流的世界。在我将所有伸向北斗医院的黑手斩断之后,北斗医院终于开业了。然而,由于医院知名度不高,效益并不太好。我感觉自己不再像一个野心勃勃的海盗,而是一个不会游泳的落水者,除了用挣扎自救外,别无他法,反正我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或许死一次才会真正成为自己灵魂的主人,谁知道?我打电话告诉贝妮我现在需要一根救命稻草,不然就真的涅槃了。贝妮咯咯笑道:“稻草救不了你,你需要绳索。”我痛苦地说:“我现在虎落平阳,上哪儿找绳索去?”贝妮胸有成竹地说:“我们总编告诉我,清江省中医院教授卜佗老先生是省中医界的泰山北斗,有老神仙的美誉,何不聘请他为北斗医院的顾问?”我为难地说:“我当然知道老神仙的大名,只是我听说这老爷子脾气怪得很,不好请啊!”贝妮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个主意准能请卜老出山。”我开玩笑地问:“该不会是美人计吧?”贝妮嘻嘻笑着,我能想象出她那小妖精似的笑容。“我听说卜老酷爱收藏奇石,我们想办法给他找块奇石,一定能打动他。”“妮儿,这主意好是好,只是奇石去哪儿找呀?”“咱们都想想办法吧。”“好吧。”我撂下电话去了白明海办公室。
白明海担任北斗医院院长让我省了不少心,医院的琐事、细事都不用我这个董事长操心。我俩配合默契,亲如手足。最让我为他高兴的是关文蕙追白明海追得火热,别看这个女人长白明海三岁,却着实让白明海动心了。也难怪,快三十岁的女人看上去就像二十四五岁,关文蕙的气质身材都非常好,高耸的酥胸、丰满的臀部,款款移动起来,仿佛优美动人的旋律。每个人的心中都会藏着个女神,对我来说是贝妮,对白明海来说就是关文蕙。白明海曾经幸福地告诉我,他和关文蕙经常会做同一个梦。我说心有灵犀的人一定共同拥有一个灵魂。他说正因为如此,他和关文蕙喜欢在夜里躺着听对方呼吸。白明海已经完全摆脱了对池小娜的怀念,被关文蕙迷得如堕五里雾中似的,心中的幸福感宛如一叶扁舟迷失在深夜的茫茫大海上,却突然发现了远处的灯塔在闪烁颤动。看到他幸福的样子,我很欣慰。不过,身为北斗医院院长却迟迟打不开局面,令他茶饭不恩,他甚至比我还上火。我推门进他办公室时,他正愁眉苦脸地抽烟。他显然在思考问题,以至于我进屋时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仿佛空气已经变成了实体,若不是一溜蓝色的香烟缓缓上升,我还以为坐在办公桌旁的是一尊蜡像。“明海,”我逗趣地说,“要是像你这样沉溺于思考的话,怕是一日就浓缩了一生。”他像灵魂刚刚附体一样憨厚地一笑说:“不思考则已,一思考才发现自己是分裂的、残缺的、不完整的、自我敌对的。”我赞许地笑道:“你说的问题是现代人的普遍问题,造成这些问题的根本原因是精神物质化了,人们在此岸世界乐不思蜀,都成了脑瘫患者,无心也无力去寻找灵魂的彼岸。”白明海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说:“大哥,生命就是一场漂流,能够到达彼岸世界的只能是少数人,我一直想问你,做自己就真的能到达彼岸世界吗?”他的语气中混合着迷惑与担心的情绪。我思忖片刻坚定地说:“明海,对我来说,做自己不只是目的本身,而且是生活本身,做不了自己,我就创造自己,把自己变成一个可以死掉的上帝,我不仅要创造自己的上帝,还要创造自己心灵上的伊甸同。要想构建心灵上的伊甸固,就要有勇气在信仰问题上创建思想。”白明海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着我,心悦诚服地说:“大哥,刚才我冥思苦想终于弄明白一个问题,本来我也想试着像你一样做自己的,但是我的灵魂深处很难摆脱你对我的影响,看来在你实现自我之前,我很难实现自我。说白了,大哥,我不想做自己,只想做像你一样的人。”听了白明海的话,我心里暗白感叹,我原以为白明海心里有一种远比我的意志更强大的力量,想不到这种力量原来是依附于我的,看来我注定是一个孤独的行者,好在白明海了解我的孤独、同情我的孤独,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默默地跟随着我,对于这个精神堕落的世界来说,我和白明海就犹如堂古诃德和桑丘。我叹了口气说:“明海,你应该把目标树得再远大一些,做我这样的人搞不好是在糟践你自己。”白明海赌气地说:“糟蹋自己的不是我,而是我姐夫那个王八蛋。”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自从与马杰分手后就没再联系过,只听说他辞职到大禹生态园当总经理去了,不知道近况如何,便关切地问:“马杰怎么了?”白明海脸色顿时阴郁起来,仿佛世界一瞬间变得天昏地暗,他冷哼一声说:“起初文蕙告诉我,她经常看见我姐夫领着一个漂亮女人出入金牛花园,好像在金牛花园住,我还不太相信,我知道我姐夫喜欢拈花惹草,但还不至于包二奶,为了对我姐负责,我暗中跟了他几天,想不到他竟然把那个婊子养在了别墅里;妈的,他和我姐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让我姐住上别墅,那天我看见他在别墅前亲那个小婊子的贱样,我真恨不得宰了这对狗男女!”白明海的话让我后脖颈子直发凉,毫无疑问,他口口声声骂的那个小婊子一定是海小妹,我早就看出来马杰和海小妹关系暖昧,但是我也没有想到马杰会将海小妹养起来,多亏我没有像白明海这样一个小舅子,否则也得像马杰一样被跟踪,那么我和贝妮的事非露馅不可。但是我并不认为马杰和海小妹的私情与我和贝妮的爱可比,我觉得他们是欲望的,而我们是灵魂的。然而,我们毕竟生活在世俗的世界里,因此在常人看来,我和贝妮的爱与马杰和海小妹的私情没什么区别。这是因为,人们在纸糊的面具下无不遮盖着一躯欲望翻滚的肉体,他们容不得灵魂,他们只向往物质,对精神和理想嗤之以鼻。白明海显然已经陷入感情用事的泥潭,这种情绪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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