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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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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一直往西流着,河面一会儿宽一会儿窄,且走上一截河床就跌落一截,沿途却有那么些石幢石台,形成瀑布。三人每走一程,就坐下歇歇,迷胡叔先还歇下来拉拉胡琴的,后来也不再拉,拿过苏红借来的警棍翻来覆去地看,说这东西能不能再借他,他去捅一回顺善和顺善那瘦婆娘。走到一个叫磊磊石的地方,河床全然为石板,水流在其中冲刷成一条很深的渠道,水先在上游处散漫着,织出细细的人字纹,到了渠道为之一束,急而硬地从石幢上冲下去,轰隆隆跌得粉身碎骨腾起一潭白花。西夏大呼小叫,就要自己到石幢上的两块相垒的巨石上去,巨石上盖有如柜一般大小的一座庙,贴着庙墙又繁衍生出一棵柏,柏虽不大,但弯弯扭扭,疙里疙瘩,十分苍劲。但见石上凿有一段文字,竟是:

斯关正贼人出没之路,当道檄委百户高锡守把,率同乡老高志才等。仰叩山神,贼人不致有犯。修建庙宫,人心有感,神必昭彰。果蒙默佑,贼寇远遁,而是方宁矣。

掏出笔纸,竟趴在那里抄录起来。苏红喊了数次,方把西夏喊下来,三人沿着石幢边的之字形小路往下走,路却并未直落到河滩,而是又沿着山根走上一段方慢慢垂下。西夏是提了苏红的那个挎包的,在之字形的路上就大声叫喊,声如在瓮中,满谷回响,一时手舞足蹈的,竟将挎包脱了手,骨碌碌从坡上滚下去,掉在了潭边的乱石丛里。三人只好扯着野树野草小心翼翼地下到潭边,西夏却兴奋了,河对岸的山根下有一株什么花,开着血一样的颜色。苏红说那是石皮花,就指着这边贴长在石壁上的一种草讲,那花就是这种草开的西夏弯腰去摘石皮草,瀑布的水飞溅得一头一脸,草摘了一撮,才在手里那么一握,竟全化作了绿汁儿,就觉得太妙了,嚷道那花一定也是一碰就化红水儿的,要过了潭去对岸。苏红当然不允许,强调潭里水深,水又凉,有危险的,西夏哪里肯听,就撒了娇说不么不么,两人争争吵吵,苏红说:“你怎么和小孩一样!”还是领她到潭的出口处,试探那儿可能水浅,而迷胡叔则跑到下游的一块屋大的石后去大便了。西夏也就不听了苏红的,叫嚷她是会游泳的,苏红便坐下来,从挎包取了一块饼子来吃,一只鹰便在她头顶盘旋,她就忙把干粮袋用一块石头压住。

西夏在河边脱了鞋,放在一块石头边,挽了裤子蹚水过去了,河水下满是石头,又全长着绿的苔绒,滑腻不堪,歪歪斜斜走到河中,却不想一脚踩下去,竟是一个深坑,咚地一下,水一下子淹到腰间,登时慌了神,身子就倒了下去。苏红在这边吃饼,猛地听见叫声,抬头看时,西夏已顺水往下漂,手脚乱打,一边叫喊:“啊!啊!”鹰却一下子扑下来叼了手里的饼滑翔而去。苏红已不顾了一切就往河边跑,但西夏已在二十米外的河里站起来了,又趔趔趄趄到了对岸,趴倒在河滩上了。苏红隔河在问:“没事吧,没事吧?”西夏浑身水淋淋的,面色苍白,说:“我膝盖碰烂了!”苏红只好跑到下边浅水处过去,见西夏膝盖流了血,一时又没什么包扎,人瑟瑟瑟地打颤,就扶她到山根一丛毛柳木后让把衣服脱了,拧了水,将自己一件上衣退下来给她穿了,但苏红也只是穿着一件单裤的,西夏只好又把湿裤子穿上。苏红喊:“迷胡叔,迷胡叔!”迷胡叔还在石后大便,应声道:“在哩!”苏红说你不要过来,也不要往这边看!”就自己解了裤带,蹲下尿尿,又用手接了一掬捂在西夏的伤口上,说:“用热尿浇了就不会感染了,还痛吗?”西夏说:“不甚痛了。”苏红喊:“迷胡叔,你可以往这边看了。”说道:“不让你过河,你犟得很,怎么着,我怎么对子路交待呀!”西夏说:“这石皮花一定是个妖魔变的,勾引我哩!”两人从下游浅水处又蹚过来,苏红说:“水也不是多深的,怎么你就一下子漂走了?”西夏说:“那里有个坑,一脚踩下去,我感觉是无底深渊哩,但后来出了坑,我还是站不起来,我也觉得怪哩,也不知道这膝盖碰在哪儿了?”

过到岸这边,西夏说:“苏红姐,你去石头边把我的鞋拿来。”苏红去了石头边,并不见什么鞋,倒是有两堆牛粪,已经发干。苏红说:“哪儿有鞋?”西夏说:“就在石头边放的。”自己也走过去,就是没有鞋,说:“明明就在这儿放的,怎么成干牛粪了?!”话说毕,两人都惊恐起来。苏红说:“闹鬼了,西夏,闹鬼了!”连声喊迷胡叔。

没了鞋,西夏是不能走路的,去白云湫的计划只有停止,纵然西夏再要强,也是无可奈何。但即使不去白云湫,往回返,赤脚的西夏也是走不得的,迷胡叔就在山上折枸子树,剥下皮来搓绳,然后以他的脚丫子为鞋耙子,再拔马兰草编起草鞋。苏红也把自己的袜子套在西夏的袜子上,以防草鞋磨了西夏的脚。西夏慢慢往回走,一迭声地喊霉气,迷胡叔却说:这是老天在阻挡她去白云湫的,或许是好事哩。因为失鞋是一种征兆,谁谁就是去山上砍木时,早晨起来刚吃过饭,一拉电灯,灯泡炸了,他老婆不让他去,他说他吃过饭了怎能不去,结果去了山上就滚坡了。谁谁要去过风楼镇赶集的,走到村口崴了脚,一瘸一瘸到了车站,班车开走了,气得他站在那里骂娘,中午,消息回来,那辆车在黑山砭翻了,车上没一个生还的,他赶到崴脚的地方烧香磕头。西夏听他这么说,心平静下来,说:“不去了也好,要么真去成了,回去则不好对子路说!”

第三十三章

子路把木刻堂联板擦洗干净,重新悬挂了中堂上,正要去坟地也写写那墓门面的对联,晨堂来向他借钱了,说是派出所罚款,他还缺二百元的,二百元钱说多也不多,可就难倒了他!如果子路哥能雪里送炭,他是永远要记兄长之情的,而且有借有还,他可以打个借条作依据的。子路心下作难,知道二百元一旦借出,牛年马年才能还的,吭吭哧哧了半天,说他这次带回的钱不多,过三周年花去了三千,给南驴伯修墓也贴赔了八九百,原本还应该有千把元的,但这些日子村里你来了他来了,不留人家吃饭,总得吃烟喝酒啊,钱不觉起就花得流水一样,再加上西夏手大,在镇街上见啥稀罕物儿就买,五六百元也便没有了。剩下的几百元总得留下回省城的路费钱吧,也得给娘和石头买一件衣服吧?如果在往常,你借一千两千算什么呢,这次却让我实在为难了!子路这么说着,晨堂一直点着头说是的是的,但就是不走人,嬉皮笑脸地看着子路,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么,你翻翻口袋,你那口袋多,或许在哪个口袋角儿有没有发现的钱哩!”子路说:“我怎么哄你?”双手拍着口袋。晨堂说:“你掏掏,你掏掏。”子路从茄克的外边两个口袋掏出了一块手帕,一串钥匙,还有几张给南驴伯买砖买灰和给工匠付款的发票收条,最后把口袋里子拉出来,里边有一支烟,他塞在了晨堂的嘴唇上。晨堂点了烟,还笑嘻嘻地,说:“里边那个口袋呢?”子路再掏,是一叠卫生纸,又再掏,一沓钱就掉在了地上。晨堂说:“这不是钱吗?”子路把钱捡起来,弹着上边的土,说:“你瞧你瞧,就这一点儿,都跌疼了!”晨堂说:“子路哥,我来给你开这个口,也是作难了半天,你就是再有钱,也是血汗换来的,可派出所逼得我没一点儿办法么,就是卖了你弟媳和娃娃,一群张口货,谁要?!无论如何,你还是先借我二百元,我不误你们回省城,过三天,我就是拆房卖砖也还你的!”子路勾下头,闷了一会儿,说:“是这样吧,本家兄弟,再说也没了意思,我也不给娘和石头买衣服了,这钱就给你!但二百元我是拿不出来的,只能是一百元,这一百元你也不要还啦,权当是当哥的请你喝酒啦!”当下抽出一张百元给了晨堂。晨堂拿了钱却对着空中耀了耀真假,说:“还有那一百元我又到哪儿去借呀吗?!”

晨堂一走,子路就悔恨自己皮薄心软,将身上钱又点了一遍,放回到卧屋的炕席下,直到坟地,还骂晨堂是本家的侄儿竟不到坟上帮一天忙,还谋着沾他的利哩。他请教留下的那个工匠,墓门面的对联写什么,工匠正用砖雕刻了许多花形,往门面顶上砌,说,你是教授哩你还没词儿?子路却就是想不出个好词儿,琢磨了半天琢磨个“玉骨千年暖,漆灯万载明”,觉得俗,又耿耿于怀起晨堂借钱的事,倒一时作想南驴伯这么几个本家的侄儿,来帮他修墓的也只是自己一个,就得意了,顺手将家里那幅木刻的联语题写在了墓门上。工匠看了,说:“子路你是个孝子!”子路说:“我也就这一个伯了,应该么。”工匠说:“你伯那么几个侄儿的,庆来来过一天,别的倒没闪面的。”子路说:“谁家坟地里都有几棵弯弯树么。”墓门顶上的花砖再砌一个下午就完工了,子路又掏了一包烟放在那里,自个儿就先回来,到家见西夏还没个踪影,娘说:“你去苏红那儿叫她去,吃人家的什么饭?”子路说:“我懒得去!”娘说:“你和西夏闹起别扭了?”子路说:“哪儿有别扭?城里人上班惯了,在家呆不住的。”说完也不去南驴伯家陪那工匠吃饭,蒙了被子去睡觉。不想这一睡却睡出病来,头颅疼痛,浑身也烫热。饭时,娘来叫他吃饭,知道他病了,就要去请蔡老黑的爹,子路硬不让去,只让娘把他带回的提包拿来,在里边寻了几片止痛片吃了。刚刚吃了又睡,菊娃进了门,提着一个篮子,里边是一块黄羊肉。石头一直埋怨娘这么多天不来看他,刚才他左眼皮跳得嘣嘣响,奶还用条帚眉儿在上面粘哩。菊娃说:“眼皮跳有肉吃的,你瞧,娘给你拿回肉来了!你奶呢?”石头说:“奶在我爹屋里,我爹病啦。”菊娃说:“你爹原来就是病包,现在该精神好呀,怎地病了?”就到了卧屋,娘说:“早上还好好的,从坟上回来睡了一会儿人就烫得火炭儿似的。”菊娃过去,子路要爬起来,爬了一半,又躺下去,说:“没事,娘爱咋呼的。”菊娃手在子路的额上试了试,说:“是烫,要不要去看医生,西夏呢?”娘说:“她到苏红那儿去了。他不听话么,让去看医生,硬是不么,自个儿寻了药才吃了。菊娃,你咋一走也几天不回来了?”菊娃说:“我那儿忙哩。我和子路也真是冤家,我不回来他好好的,一回来却就病了;我只说拿回些黄羊肉让他吃呀,这一病,倒没口福!”娘说:“哪儿弄的黄羊肉,这可是稀罕物的。”菊娃说:“白云寨的人送给厂长的,我去交绳,正碰着,就要了一块儿。”娘说:“黄羊肉是大补,这一吃子路病也就好了。”菊娃说:“现在感冒着,一吃倒发病哩,等病好了,给子路壮壮劲!”拿眼睛乜斜子路,子路知道她的意思,便把目光盯着了屋顶。娘说:“这几天怕是在你南驴伯的坟上累得来,现在世道怎么变得这样了,干个啥事都得花钱,以前谁家有事,不光去帮工,还送粮送肉送酒的,谁听说过要付工钱?可如今付了钱还嫌钱少,赶明日谁家死了人,恐怕也得掏钱往坟里送哩!”菊娃说:“其实这也好,谁不欠谁的人情。”娘说:“活人怎能没个人情?都那样了,你南驴伯的墓谁修去?!”菊娃就笑了笑,不和娘论理了,说:“修墓他只是去招呼匠人,能累个什么样?是夜里着了凉了!他这身子,本来就……”说着又要笑,忍住了,又说:“着了凉发发汗就是,我给做一碗生姜拌汤去!”就去了厨房,听得水瓢碗盏一阵儿响。

不大一会儿,拌汤就端上来,子路坐在那里靠着被子,勉强吃下两碗,额上鼻子就汗津津的。石头也坐在炕边,端了一碗吃。还剩一碗,娘让菊娃吃,菊娃让娘吃,推推让让,娘说:“一碗稀饭,有啥让的!”就把几件脏衣拿去浸泡了肥皂水,坐到院中一边搓洗一边吆喝着鸡不得到晾着的稻子席上去啄食。屋子里只剩下原来的一家三口,石头就叫着娘你也坐到炕上来,菊娃屁股坐在炕沿了,石头又让她脱了鞋把脚放到被子里,菊娃说:“这娃胡成精哩,这又不是娘的炕!”但把脚还是伸了进去。石头就想起了过去的岁月,他的脚不能动,却喜欢被窝里满是脚,就在被子里捉娘的脚玩,菊娃把脚一屈一伸,偏不让他捉住,眼睛却盯着子路,说:“你脾气倒大哩,再不到店里去了?”子路说:“我忙。”菊娃说:“忙啥哩,忙得散步哩?!”子路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菊娃说:“咋不高兴,是我回来不高兴?”子路说:“你没见我发烧吗?”菊娃说:“是这屋里人的时候,什么都顺着你,再吵架,有理也是没理,到最后都是我低头,到现在了,我倒还是这样,你不去店里,我还得过来看你……”子路叹了一口气,在枕头下摸烟,摸着了,点一支吸上,并不再看着菊娃了,说:“你现在和王文龙怎么样了?”菊娃说:“什么怎么样?”子路说:“……你不愿给我说,那我就不问了。”子路不问,菊娃却说:“我这老皮子人,没想倒惹了是非,真是寡妇门前的事多,蔡老黑和王文龙结起死仇,煽火着去砍林子,给地板厂塌罪哩。”子路说:“我给你说过十次八次了,人不要太善良,尤其女的,男人都是利用女人的善良欺负女人的,你总爱去关心这个那个的,原本要菩萨心肠,他们就产生错觉,顺着杆子往上爬……”菊娃说:“你这么说,是我给人骚情卖笑了?”子路说:“鸡蛋不破些缝儿,苍蝇就是绕着飞也不会去叮的。”菊娃说:“这你倒关心我了!把我一盆水泼出去了,却关心这水在地上怎么个流?〃子路说:“这怪谁的,都是我的错吗?”菊娃说:“那还是怪上我了?那个雪莹现在干啥哩?”子路说:“鬼知道,几年没见过。”菊娃说:“看看,我早就说过她雪莹没个好下场的,她果然还得回去和她的老汉过日子去,你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丢一个,你把我毁了,你也把人家毁了,西夏是年轻,三年五年一时色不褪的,要是……”子路说:“你才是胡说!”菊娃说:“嫌我说到西夏了?好,我也不说了,像你这个人,朝三暮四的,还真不如那个蔡老黑!”子路不言语,菊娃说:“怎么不说话呀,击中要害啦?”石头一直在观察着被子上被脚撑起的包和坑,猛地把被子揭开,娘的双脚和爹的双脚在紧紧地蹬着,就乐得嗷嗷地叫。子路和菊娃脸都红了,忙盖了被子,唬起石头:“大人说几句话,你喊叫啥?!”菊娃就把脚从被窝取了出来,还未勾起炕下的鞋,听得娘在院子里说:“你这是咋啦?你这是咋啦?”菊娃忙勾上鞋出去,又回过头来将炕上被子拉展,才出了卧房门,西夏满头汗水已坐在了堂屋的蒲团上,说:“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石头也从炕上往下爬,子路却掐灭了烟头,躺下去,听着外屋里西夏和菊娃嘻嘻哈哈说话,听明白了,原是西夏和苏红去了白云湫,才走到半路,鞋被水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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