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之禛心禩意-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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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极重，就算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他也不会跟周勃红脸啊……真真是见鬼了！
　　“倒底怎么回事啊？”吕雉没有看到想像中的结果，非常不高兴，口气也自然不好。
　　胤禛抱着胤禩，胤禩继续装晕，两人将这满屋子的上下权贵皆玩弄于掌心之上。
　　“臣请太后娘娘为臣作主！”胤禛强压着怒意道。
　　“绛侯他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今日里一进门，就对臣的窦美人口出恶言。臣不过是顶了他几句，他竟然挥剑相向，扬言要替天行道！若不是本王还会点拳脚，窦美人此刻就死在他剑下了！”
　　“哦？竟有这等事？”吕雉将信将疑，转头向屋里那些侍卫询问。
　　“你们说说，倒底怎么了？”这些侍卫，都是她的人，不会撒谎。
　　“回太后娘娘的话！事情是这样的。”一名侍卫跪倒在地，竟然一字不漏的将刚才屋内周勃与胤禛的对话，对吕雉和盘托出了。
　　那名侍卫，正是吕雉的心腹。吕雉将整个事件听了一遍之后，也不恼了，眨了眨眼，反应了半晌，竟咯咯的乐了起来。
　　“哈哈！代王，这是真的？”吕雉觉得这简直就是她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回太后娘娘，正是如此！”胤禛怀抱着装晕的胤禩，轻手轻脚的抬起胤禩受伤的胳膊。
　　“太后娘娘您看，窦美人的伤口还在呢。”胤禛此刻心痛的表情可不是装的，是真的，要知道胤禩身上的任何一点伤，对他而言都是百倍的疼在心上。
　　“哎呦，你说你们，唉！”吕雉指着周勃和胤禛直摇头。
　　“你叫哀家说你们什么好啊！代王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至于绛侯，你比哀家还要虚长几岁呢！怎么能闹出这样的笑话来呢！”吕雉言罢又忍不住乐，满屋子的侍卫也都是咬着唇，强忍着笑意。
　　“好了好了！”吕雉也不妨做这个和事佬。
　　“你们二人在长安，低头不见抬头见，哀家还想多留你们几日热闹热闹呢！依哀家看啊，你们也都各自息怒罢了。”吕雉摆摆手。
　　“多留几日？”胤禛显得很是为难。
　　“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臣是真的舍不得看到窦美人他受一点点的委屈。可是这大汉上下，刘氏宗族，各个都针对漪房。今日这个来讽刺两句，明日那个来喊打喊杀。”胤禛长叹一声。
　　“臣在这长安是再也待不下去了，若是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准哪天一个不小心……”胤禛说到这里呼吸一窒，手下抱得更紧了，甚至连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臣请太后娘娘旨意，明日二哥封陵过后，臣想带窦美人即刻返回代国……也只有代国，是安全的，在那里没有人针对他，给他委屈受。”
　　吕雉闻言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恼火好，还是该高兴好。这个刘恒从小到大可没有忤逆过她的旨意一次，就算是她每年赏赐饵饼给他和薄姬，他也是战战兢兢的收下，欢天喜地的吃了。她这辈子还以为她等不到刘恒违背她旨意的一天了，却没成想，他第一次抗旨不遵，竟然是为了窦漪房！
　　“既然代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哀家若是强行留住你，岂不是太不尽人情了。那你们便早早回去吧，你的要求，哀家同意了。”吕雉现在的心情说不上生气，也说不上高兴。没有拿到刘恒谋逆的证据，固然有些不悦，不过看到刘恒对窦漪房感情如此之深，她也乐得看好戏。
　　“至于绛侯。”吕雉收敛了眼角的笑意。
　　周勃见吕后的模样，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关于那个汉室江山危在旦夕的说法，哀家还要和绛侯好好的讨教一番。”吕雉可没有忽略，刚才周勃的这句话！
　　“绛侯，咱们走一趟吧！”

　　终身美人

　　“小八。”胤禛低头在胤禩耳边道了一声。
　　“人都走了，别装了。”
　　胤禩睁开眼睛，此刻他被胤禛抱到了床上，吕雉赐下的那些太医、侍卫等人都已经离去，探子也都撤走了。没错，这是胤禛原本就订好的计策，丢卒保车，舍周勃，保代国。当然，这舍之一字，也不尽然如此。周勃乃开国元勋，吕雉也不敢因为一言两语，就随意杀掉周勃。胤禛就是看好了这点，才敢于将计就计，利用周勃保全自身。
　　“不过四哥还是要寻个机会，将此事告知周勃和周亚夫。”胤禩言道，二周对刘恒非常忠心，如果因为此事而失去了这对左膀右臂，实不值得。
　　“放心，在来长安之前，我曾与周亚夫有过详谈，他已经知道此事。周勃的这个儿子可不是池中之物，当下就说一定不会泄密，还说能为代王效力是周氏的福荫之类的。”胤禛自然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这事如果周家父子不能赞同，那么他也不会愿意与这父子二人结仇，毕竟此二人在日后将有大用。
　　“至于周勃。”胤禛道。
　　“放心吧，吕雉不会将他怎么样的。顶多夺了他的爵位和封地罢了，不会要了他的命的。”胤禛知道，周勃乃是武将出身，手中又握有兵权。即便是这次吕雉没有找到机会发作他，以后也绝对不会容许他过得逍遥。胤禛觉得自己不仅没有对不住周勃，反而还算帮了他呢，若是吕雉自己动手，说不准老头子命就没了。
　　胤禛说得轻松，听得胤禩一皱眉头。难道四哥一点都没有想过，对于周勃这样一位跟随高祖皇帝打天下，戎马半生的老英雄，爵位、封地和兵权代表了什么吗。那是他征战一生的勋章，是他抛头颅洒热血的证明啊。
　　“是啊。”胤禩不冷不热的笑了一下。
　　“四哥做什么，自然都是对的。只是不知道若是换成了十三，四哥还能不能如此无动于衷。”胤禩也不是故意要拿十三开刀，说真的，他只是……只是不喜欢十三罢了！若说是羡慕嫉妒恨，也可以。总之，他就是讨厌十三，非常讨厌……
　　“周勃不是十三，若是十三，我也不会这样对他。”胤禛为人就是如此，被他纳入了保护圈的人，他可以为其倾尽所有；至于那些他不在乎的人，即便是死在他面前，也别妄想引起他任何感觉。
　　不能那样对十三？那你当初就能这样对我！这样对小九吗！胤禩本能的想这样质问，但是临开口，却又觉得意兴阑珊，索然无味了起来。胤禩并不是真同情周勃，论起自私无情，他比起胤禛也是不遑多让。他只是不自觉的将自己带入了周勃此刻的境遇，想起了自己被胤禛利用、舍弃的那段日子……
　　“我累了。”胤禩不再理会胤禛，兀自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人累，心也累……
　　“睡会吧，四哥在这陪着你。”胤禛将手环在胤禩的腰间，看着床帷，有些失神。明明靠得这么近，明明就在手边，却总觉得咫尺天涯。仿佛两颗心远隔重洋，怎都到达不了彼岸。
　　不过没资格乞求更多，也只能告诉自己，只要小八还在他身边就好。徒劳的将那些不安驱逐，胤禛的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中。
　　背对着胤禛，胤禩感觉到了，搂着他的那双臂膀收得越来越紧……
　　结果与胤禛所料得相去不远，吕雉并没有明目张胆的降罪于周勃，只是削了他的爵位，改封太尉之职，夺了他的封地，改为驻守长安。周勃听了周亚夫的一番话，也终于明白了自己这是中了吕雉的圈套了。周勃倒真是思虑单纯之辈，知道整件事情之后，不仅没有对胤禛心生怨忿，反而还责怪自己差点连累了代王，悔恨得不得了。
　　而刘长，没有找到有力的同盟，兀自翻腾了两天，也就如同秋后的蚂蚱，再也蹦达不起来了。吕雉痛打落水狗，给刘长安了一个‘不敬兄长，不尊太后，屯兵长安，不忠不孝’的罪名，夺了兵符。碍于刘长母家的势力，吕雉没有再对他做更多的处罚就放人了，刘长悻悻而去。
　　至于刘友和刘恢，被吕雉扣留在长安长达数月，强迫中奖的被塞了两个吕姓的王后。一个是吕雉远房表亲家的女儿，一个是吕雉侄子吕产的女儿。二人反抗不得，也只有无奈接受，各自带着王后返回了封地。
　　在这场鸿门宴之中，刘濞和胤禛是唯二得以全身而退的人物。刘濞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只聪慧似人类的白猿献给吕后，吕雉十分喜欢，刘濞又借机向朝廷多纳了一倍的银钱粮食，打消了吕雉对他的疑虑。
　　不过，说起来，胤禛也不能算完全的全身而退。吕雉没有为难胤禛，但是却在最后，着实让胤禛恶心了一把。吕雉给胤禛下了一道懿旨，说窦氏漪房有失妇德，未免代王的名声受其连累，所以特下懿旨，封窦氏‘终身美人’之号，不得晋级，不得封后。这道旨意对于胤禛而言，比吃苍蝇还要恶心。
　　“这下回去，薄姬肯定要催着你立后了。”胤禩笑道，世人传说薄太后去太庙诵经，是被窦氏逼的，这话也不全是错的。自青宁死了之后，薄姬一直对立后的话题讳莫如深，就是不想胤禛立胤禩当王后。薄姬想着，这立后没有她的凤印也成不了事，于是就带人躲到了太庙去，明面上说是要祈福，着实安生了一阵子。不过现在好了，有了吕太后的懿旨，窦氏不得为后，薄老太太又可以复活了。
　　“我不会立他人为后。”胤禛简单明确的回答。吕雉的这道旨意确实戳中了他的软肋，胤禛本来是打算回到代国之后，就即刻封胤禩做王后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这关系到一国安定，可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胤禩对此事看得倒是很开，原来胤禛大婚的时侯，不也就是这样了吗。胤禩不是女子，捻酸吃醋那套他学不来。只要胤禛心在他这，还怕跑了不成！
　　“到时侯你娶你的王后，我也养一两个小宠来玩玩。你高兴，我高兴，大家都高兴。”胤禩故意这样说，果然看到胤禛脸色黑了下来。
　　“你敢！”胤禛危险的眯起眼睛。
　　“你养一个，我杀一个。养两个，我杀一双！”胤禛可不是开玩笑的，当初他可以将郭络罗氏挫骨扬灰，现在亦可以。胤禛的独占欲，向来都非常恐怖的。
　　胤禩见状打趣的笑出了声。
　　“你当我说真的啊？我现在可是女子之身，又是你的宫妃，我上哪儿找小宠去啊。”胤禩说话永远都是似是而非，听起来像是安慰。但仔细一想，就不难发现，是没法找，而不是不愿意找。
　　胤禛哪能听不出来呢，强压着怒意，将胤禩拽到自己怀里，重重的吻了上去。胤禩是很配合的，唇舌纠缠，耳鬓厮磨，许久也未曾分开。仿佛将自己的恼火都倾注在了这个吻上，胤禛格外的霸道火辣。胤禩吃力的承受，心中不由得暗嗔，这人平日里看着冷面冷情的，做起这档子事儿来，还真让人招架不住，莫不是物极必反了？
　　一吻罢，两人皆是微微喘息着，胤禛轻轻将额头抵在胤禩的额上。
　　“我心目中的王后，只有你，只能是你。”胤禛深邃的黑眸看得胤禩心跳失序。
　　“我知你心，四哥。”胤禩这会子才收了玩笑话，开始认真起来。
　　“只是形势比人强，你现在根基不稳，朝中大臣若是举荐王后，你切记不可动怒。国不可一日无后，你是当过皇帝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其中道理。”
　　是的，胤禛是当过皇帝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安定民心的重要性。况且，若是他执意不立后，也会把小八推倒风口浪尖上，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小八！”胤禛揽过胤禩，死死的搂在怀里，几乎将胤禩勒背过气去。
　　“看看，我多贤惠啊，还劝着你立后，就算是那乌拉那拉氏也比不上我哦。”胤禩言道。
　　胤禛闻言也只是苦笑一声，摇摇头。
　　“我倒是情愿你跟我闹，就像以前一样。”胤禛忽然想起他大婚那年，小八好几个月都没给过他好脸色，一见着面就偷偷伸出手在背后拧他，弄得他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叫舒兰看见了，还以为是什么病呢……
　　“四哥，咱们……”
　　“别说，别说。”胤禛知道胤禩想说什么，只能骤然收紧手臂，收住那些他不想听到的话语。
　　回不去了吗？小八，咱们，真回不去了吗？
　　胤禩也不知怎么，竟然真的收住了口，只是安静的任胤禛抱着。闭上眼睛，皱起了眉头……
　　胤禛和胤禩的相处，陷入了奇怪的恶性循环。胤禛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他是爱胤禩的，爱到了骨子里，爱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胤禛从来没有爱过什么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若是遇上一个知心的对象，还能多帮着他一点，可惜他遇到的是胤禩，一个……爱他，同时也恨他的人。
　　胤禩十分矛盾，他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没心没肺。他对胤禛还是有感情的，只是那感情掺杂了太多其他东西……重生来到大汉王朝，过去种种恍如南柯一梦，在这陌生的国度里他们只有彼此。胤禩为自己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海市蜃楼，假装胤禛从来没有背叛过他，假装他们之间的伤害从来不存在。
　　可海市蜃楼就是海市蜃楼，很脆弱的东西。把这个假象打碎、撕裂，余下的，只是胤禩不愿面对的丑陋，暴露在阳光之下，逐渐发酵腐烂……
　　胤禩知道自己病了，一种很严重的病。他不知道该将这病源怪罪在谁的身上？胤禛？还是他自己？胤禩总是会被一些噩梦惊醒，那些困扰了他一生的噩梦，他从来没对谁说过，连胤禛也没有，那是他心底处最深的秘密。
　　他，不仅仅只是恨胤禛而已，他更恨的……是他自己……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争那一口气；恨自己为什么要算尽心机；恨自己为什么要结交大臣；恨自己，为什么要将小九、小十拉进着无间地狱。胤禛做了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而他呢，明知道会输，明知道会死，为什么不把小九小十推得远远的……
　　胤禩很小的时侯就已经懂得算计了，很久以前，他的确是考虑到胤禟和胤誐的母家势力，故意前去结交的。当时满心的利用，那么丑陋……可是小九小十却当真了，他宠着他们，他爱着他们，不过那都是他定好的计划。不过使了点小恩小惠，玩了一点苦肉计，那两个傻孩子就对他掏心挖肺，两肋插刀……
　　胤禩是一个出色的戏子，也就是因为他演得太出色，所以入戏太深。十多年的时间，他们一起长大，被宠爱的两个孩子当真了，那宠他们的那个人呢？
　　胤禩的心不是铁做的，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侯开始，那利用就已经变味了。胤禛要对付他，于是先拿小九和小十下手……胤禛他，真聪明啊。他狠狠的在胤禩的心上扎了一刀，末了还要撒上盐，慢慢的碾。
　　胤禩没有一刻不在后悔着，他为什么要把那两个孩子拉进来。如果没有他，小九还是那个财神九，他会去完成那个出海做贸易的梦想，会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而不是凄凉悲惨的死去。如果没有他，小十还是那个小霸王，他会去战场策马天下，为大清朝开疆拓土，那是何等的威风骄傲，而不是像个废人一样被囚禁在一亩之地，压抑绝望的等待时间的流逝。
　　胤禩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就像苦行僧一般，他只能在自虐中寻得心灵的宁静。他折磨自己，也折磨着胤禛，直到被凌迟的心鲜血淋漓，方才觉得过瘾舒坦……
　　他病了，他的心生病了……
　　“可回来了。”薄姬上前握住了胤禛的手，自从儿子去了长安见吕雉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安心过，生怕吕雉对她的孩子下手，生怕这一别就再也见不着。
　　“回来就好啊！”
　　“劳母后担心，儿子心有不安啊。”胤禛对薄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