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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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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出价到四亿五千万。”

商场上的谈判,本来就是一个你来我往的心理较量过程,一方漫天要价,一方坐地还钱,要高价没什么,只有真有意向和诚意,一切都可以继续深入再谈。兵不厌诈,也是商场的惯例。

倪流是没有商战的亲身经历,但和宋国文接触了三年有余,耳濡目染下,在宋国文的叙述中,也算是亲身经历了许多惊心动魄的商战,资本世界里的规则不一定全是弱肉强食的规则,也有许多以少胜多的案例,就和历史上许多著名的战役一样,决定胜负的不是哪一方实力上的压倒性的优势,而是领军人物的心理素质和决策的正确性。

有一则华尔街的真实的收购案例,一家破产倒闭的小公司被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看中,大公司的CEO由于近来业务不佳,有被董事会罢免的危机,为了维护他担任CEO之位的高薪,他有必要完成一次收购来提升威望,并且给董事会和股民一个交待,而被他看中的小公司正好弥补了他所执掌公司的短板,如果收购成功,会让公司的股票大涨,也会让董事会即将对他提交的不信任案破产。

在这样的前提下,CEO和小公司的创始人接触了三次,三次都没有达成协议。小公司的经营状况不佳,财务报告显示已经资不抵债,只有破产一条路可走了,在这种情形下,再收购这家公司就是赔本买卖。不过小公司的创始人用拆借的方式让公司的账面上显示有5亿美元的资金,并通过了收买等手段让审计部门审计过关。

最后一次小公司的创始人和CEO坐在一起吃饭,CEO报价5亿5千万,小公司创始人报价6亿5千万,CEO还价到6亿,小公司创始人同意了,二人草签了协议,分手的时候,CEO问对方心理底价是多少,对方说是5亿5千万,对方又问CEO的底价是多少,CEO笑着说,是6亿5千万。

二人都达到了心理预期,皆大欢喜,握手告别。

等完成收购手续后,有人提醒CEO说小公司的审计出了问题,其实资不抵债,已经破产了,但此时CEO已经借收购案重新赢利了董事会的信任,而且公司的股票大涨,他就将审计材料扔到一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场收购,没有输家。”

是呀,小公司创始人还清了欠债,还平空赚了一亿美元,足够养老了。公司CEO保住了高薪的CEO宝座,重新获得了董事会的信任,而且公司股票大涨,市值增加不少,6亿美元对于公司庞大的市值来说,九牛一毛,只凭股票市场的上涨,就不止带来10亿市值的涨幅,也确实,似乎谁也没有亏损。

那么到底亏损的5亿美元由谁承担了?

倪流不是MBA,也没有相关的从业经历,但他依然可以从这个案例中认清一点,资本市场的运作,不必拘泥于市值和真正价值的不对称,有时候市值和实际价值会有严重的落差,而有时候,又会有超出想象的拔高。

郭容天听倪流报出四亿五千万的价格后,不说话了,背着手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16号钓鱼台,他不走了,坐在了长椅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黄文旭和郭丽丽没有跟过来,落在了后面,二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黄文旭一开口,郭丽丽就笑个不停。

吴小舞站在一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在等倪流和郭容天最后的谈判。

“远思集团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不止值四亿五千万,就是六亿五千万也值,但我不妨告诉你,没有哪一家公司会出到五亿以上的价格,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倪流很干脆而直接地回答了郭容天的问题,“现在都是想乘人之危压低价格,也是看到远思集团的内斗太麻烦,表面上看,远思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市值超过七亿,但鉴于接手股份之后有可能面临的官司和远思内部的巨大阻力,本着风险最小利润最大的原则,如果以正常的市值收购股份,就太冒进了。还有,远思不是上市公司,财务报表不那么正式和准确,不能让人从中得到远思集团最准确的市值。所以,五亿是一个既能让我接受又让收购方感觉有利可图的折衷价位。”

“呵呵,你倒是快人快语。”郭容天难得地笑了一笑,“我有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是出价五亿直接收购你手中的全部股份,你负责在容天接手远思的过程中,尽最大能力扫清障碍。二是容天中止和洪东旭的合作,不再提供一分资金给洪东旭,并且会提供一切可能帮你接管远思集团,比如提供资金支持,提供法律援助,必要时,容天集团可以直接出面挺你……”

比想王树斌的简单直接,郭容天还是老谋深算多了,两条路,不管哪一条,都是一个陷阱,当然,在商言商,倪流也能理解郭容天处处维护容天集团利益的做法,商人的本质就是逐利,只要手段正当合法,就无可厚非。

“我想知道,如果我选择第二条路,等我接管远思后,需要怎样回报容天?”倪流再清楚不过,第一条看似好走,其实最后五亿现金未必真能到他手中,而第二条路更是看似鲜花满径,其实在鲜花的后面,是遍地荆棘。

“三年内,远思所有的房地产项目全部采用容天出产的建材,两年内,远思和容天共通开发一两个项目,一年内,远思向容天共享远景规划……”郭容天话一说完,一拍腿站了起来,“我就不留你了,中午还有个会议。”

行,手腕挺高,谈完就逐客,既不给他思索的时间,也不等他回答,倪流也很干脆地站了起来,和郭容天握了握手:“那好,就不打扰郭董了。”

倪流话也说得空灵,等于没有回应郭容天的两条建议。

中午的阳光很好,一行三人的汽车驶出钓鱼台的时候,黄文旭坐在后座频频回望,意犹未尽地说道:“一见钟情,相见恨晚,倪流,你负责摆平郭容天,我负责搞定郭丽丽,我们双管齐下,干脆把容天一锅端了,怎么样?”

“话说得轻巧,容天是块硬骨头,不好啃,郭容天比王树斌难对付多了。”吴小舞全程参与了倪流和郭容天的交锋过程,对情况比黄文旭了解,她摇头叹息说道,“黄文旭,你以为摆平郭容天就和你搞定那个没脑的公主一样容易呀?做梦吧你。”

“倪流,你到底怎么想选择怎么样和容天合作?”吴小舞又好奇地问倪流。

“今天的会谈,郭容天没带秘书,却带了女儿,为什么?”倪流没回答问题,反而又抛出了问题。

“为什么?为了让我泡呗。”黄文旭哈哈一笑。

“一边去,别捣乱。”吴小舞嗔怪了一句,微微一想就想通了,“郭容天是想暗示,他想和你建立私交。”

“猜对了。”倪流不无感慨地说道,“郭容天此人,用心太深了,其实他想让我选择第一条路,却又猜到我不会转让股份,就特意为我挖了一个大坑,也就是他所说的第二条路,实际上,如果我选择了第一条路,容天收获的是立竿见影的眼前利益,而如果我选择了第二条路,容天收获的是来日方长的长远利益,不管我选择哪一种,容天都是最后的赢家。”

吴小舞没听太明白:“说了半天,我们还是没得选择了?照我看,选择第一种肯定不行,你本来就想转让股份,还是选择第二种好了。”

倪流一脸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郭容天希望我会选择第一种,却认为我肯定会选择第二种,我偏偏要给他一个惊喜,就选择第一种。”

“啊,五个亿,转让全部股份,倪流,你不想玩下去了?”吴小舞大失所望。

“小舞,你的觉悟有待提高,你的情商有待加强,你的眼力有待进步。”黄文旭深刻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要轻易被倪流虚晃一枪的决定迷惑了眼睛,以倪流的小奸小滑,怎么会被郭容天的老奸巨滑打败?他都说了要送给郭容天一个惊喜,那么想都不用想,用五亿换股份,不过是他的将计就计。我现在很替你的担心,就以你的智商和情商,不定什么时候被倪流骗得主动投怀送抱,还心里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滚!”倪流怒骂黄文旭,“黄文旭,你大爷……”

“滚蛋!”吴小舞扬手拿起纸巾盒扔向了车后的黄文旭,“你二爷……”

“对不住了二位,我既没有大爷也没有二爷,让你们费心了。”黄文旭嬉皮笑脸地接过纸巾盒扔到一边,又一本正经地对倪流说道,“倪流,这么着,吃过午饭,先送小舞回宾馆,然后我再引荐你去见一个人,怎么样?”

广积粮、缓称王

“见谁呀,还要躲着我。”吴小舞咬着嘴唇,吃吃地不怀好意地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的勾当,肯定是想去夜总会,是不是?”

“姑奶奶,你懂的还挺多,不过明显你犯一个常识性错误,夜总会的定语是夜,现在可是白天。”黄文旭拍了拍倪流的肩膀,“怎么样,去不去?”

倪流知道黄文旭没什么好事,他肯定不是带他去见谁,就是想去放松,算了,现在他没有心思去潇洒,而且说实话,他也不是一个喜欢放纵的人。

“我在想……”倪流没回答黄文旭,而是说到了正事,“现在虚晃一枪容易,等到郭容天发现我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时候,他肯定会恼羞成怒。”

黄文旭见倪流无意去放松一下,也就不提了,接话说道:“恼羞成怒又能怎么样?生意场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有初一我有十五,他拿出五个亿,也不是做慈善事业,是想获得高额回报。做生意都会有赔有赚,只赚不赔的生意是税务局。到时候如果他不服气,让我和他打擂台,愿赌服输,别输不起,是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到时候我就成了郭容天的女婿,他连整个容天集团都被我当嫁妆笑纳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黄文旭,以后出去别说你认识我。”吴小舞白了黄文旭一眼,眼神很凌厉,“丢不起那个人。”

“吴小舞,你什么意思你?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窃别人女儿而得天下者,皇上也。”黄文旭很热衷于和吴小舞斗嘴,而且一斗嘴就非要分出胜负不可,“灰姑娘可以嫁入豪门,草根屌丝男为什么就不能娶了豪门女?社会资源分配的不公平,不是人为的不公平,而是个人能力的不对等造成的不公平,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谁有本事谁就高人一等。”

“行了,不要吵了。”倪流制止了二人的争论,“正事还忙不完,还有闲心闹?真怕了你们了。”

黄文旭嘿嘿一笑:“恶人自有混蛋磨,混蛋自有王八蛋磨,倪流,和郭容天交手一定要记住一点,赢,要赢在光明正大上,郭容天这个人,有容人之量,也输得起。”

倪流点了点头:“走,先去吃饭。”又想起了什么,对吴小舞说道,“小舞,回头你再向华达、中羽创世和东方几家公司散布消息,提出合作意向。”

午饭,三人在一家炸酱面馆简单解决了一下,吃饭时,又商量了一下细节问题,黄文旭建议,在吴小舞向石门几家公司提出合作意向时,适当含蓄地点一点和容天、中远已经有过初步接触,并且尽量造成让对方误以为已经即将达成合作意向的错觉,也好让以上几家公司有足够的动力加入到混战之中。

“兵无常形,水无常势,该夸大就夸大,该吹牛就吹牛。”黄文旭一边麻利地吃着,一边说个不停,“我说倪头,你这一手高明,洪东旭的初一已经过了,现在轮到我们过十五了,他想拉三四家公司入局,把远思的水搅浑,想浑水摸鱼,那好,我们就再引进来更多的水,不但要把水搅浑,还要把水盘活,最后汇聚成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看看最后谁笑着站立在潮头。”

“最后站立在潮头的人只能是倪头,不会是你。”吴小舞也跟着黄文旭称呼倪流为倪头了,她的吃相比黄文旭优雅多了,而且不发出一丝声响。

“我不和倪头争风头,我甘愿当他身后的一朵浪花。”黄文旭吃饱了,擦了擦嘴,用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打出了一个电话,“盛总,对,是我,小黄,有一个项目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现在投资六个亿,最快一个月最晚半年,连本带利返回七个亿……什么,不可能?在我黄郎的手中,没有不可能的投资神话。好,就这么说定了,今晚见面聊。”

放下电话,他哈哈一笑:“搞定,又拉一人大亨入局了。”

“盛总,哪个盛总?”吴小舞猜到了八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会是盛世药业的盛夏吧?”

“恭喜你,答对了。”黄文旭得意地说道,“小舞,黄哥以后让你吃惊的地方,多着呢,以后学着点儿,保你一辈子受用。”

“去,得瑟。”嘴上这么说,吴小舞心里多少有几分佩服黄文旭,盛世药业的盛夏在中省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据说身家几十亿,拥有了几百种药品的中省总代理权,是中省医药界呼风唤雨的人物。盛夏为人孤傲,平常人很难接近。作为三十岁的单身女人,她的漂亮和单身之谜,一直是中省商界人士津津乐道的话题。

下午,三人回到宾馆,又开了一个小会,围绕怎么利用手中的遗嘱大做文章的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最后一致达成共识——不怕加入战团的人多,越多越好,现在倪流手中的遗嘱,就要炒成香饽饽,造成奇货可居价高者得的假象,当成一个筹码,借外部势力撬动洪东旭对远思集团密不透风的掌控。

“下一步,三天之后,再回襄都,杀洪东旭一个回马枪。”倪流战意高涨,“相信远思集团也不会被洪东旭掌控得密不透风,必然有隙可乘,否则,林凝欢也不会清楚远思集团内部的一举一动了。”

“说到小护士林凝欢,我还真对她很感兴趣,回头介绍我认识一下。”黄文旭的老毛病又犯了,挤眉弄眼地坏笑,“我还没有交过护士女朋友。”

倪流直接无视了黄文旭的屁话。

晚上,黄文旭去会盛夏了,也不知道他是真心替倪流办事,还是公私兼顾,吴小舞打趣他:“要是你能泡到盛夏,我以后就算真服了你了。”

“盛夏?算了吧!”黄文旭大摇其头,“就算天下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碰盛夏一个根手指头,盛夏可不是省油的灯,多少男人都栽在了她的手里,被她打击得体无完肤,我对生活还充满了乐趣,不想过早地失去生活的希望。”

盛夏真有这么厉害,让连饭店门口迎宾小姐都要泡上一泡的黄文旭畏之如虎,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内情?吴小舞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拉住黄文旭就要问个明白,黄文旭一扬头上的黄毛,一挥大手,转身跑了:“沙扬娜拉,小舞桑。”

第二天,黄文旭打来电话说是感冒了,要休息一天。正好,倪流也要休息一天,理顺一下思路,思索一下下一步,吴小舞则开始电话联系几大公司的秘书,得她为宋国文担任了一年多秘书之便,和各大公司的董事长或总裁秘书都有过接触,联系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一上午时间,吴小舞差不多打出去了六七个试探电话,基本上对方的答复如出一辙,会转告董事长或总裁,一有消息,就会回复。

“会有几家有答复?”吴小舞没有多少信心,“会不会都没有了下文?这样撒网,我总觉得太不好玩了。”

“不好玩?”倪流乐了,“做生意可不是为了好玩,有时候看似很无聊甚至很没有意义的事情,但也许就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利益的驱使下,人的智商会达到极限,甚至会有许多匪夷所思的鬼点子出来,我讲一个好玩的故事让你听听。”

“好呀,好呀,我最爱听故事了。”吴小舞露出了天真的一面,跳着脚叫好。

“听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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