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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予夺 作者:清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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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手环抱对方的腰、一手压下封方的头,与之深情舌吻;下体更在对方体内猛烈抽送,每一次深入都让梅留云情不自禁的发出呻吟、接着更轻声叫喊。
  梅留云的叫声让朱宸济昏了头,更狂乱的不断猛力侵入,直到无法更深入的极限。他不断加快挺进的速度和力道,让梅留云顿时感受极致的激昂高亢、神色迷茫濒临失神,全身肌肉颤抖。
  下腹部深处好像有股热流,他的四肢不禁轻颤、后阴更发出紧窒怡人的收缩,教朱宸济更加狂乱冲动,加倍在他身上恣意寻欢、忘情索求,一连三天,两人没有出房门一步。
  从此之后,朱宸济便将西苑的事务完全交由梅留云管理,朱宸济比之前更清闲逍遥,无论时候多晚,都到梅留云的宅子留宿过夜;只要看到梅留云走出宅院,便知道丰王是否睡醒了。
  然而梅留云知道朱宸济其实将自己当成挡箭牌。
  「王爷,东缉事厂贴刑太监庞保求见。」翌日,当朱宸济心情极好的拉着梅留云在苑里下棋时,门房进来通报。
  「东缉事厂?」朱宸济完全不在意,「东厂就是东厂,名字叫得再文雅还是改不了本性,总而言之是谁来打扰我下棋?」
  「贴刑太监庞保。」门房又强调了一次,「曾是郑贵妃宫里的内珰,福王府的人。」
  「唉,饶了我吧。」朱宸济连头也没抬,「我连自己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叫什么名字都搞不清楚,何况是三哥府里的?」
  门房愣了一下,心想就算丰王不把东厂放在眼里,总不能不给福王面子,「难道要把东厂贴刑赶走?」
  「交给梅大人招呼吧。」朱宸济微笑看着梅留云,口中命令门房,「以后任何人上门,见不见都让梅大人决定。」
  于是,除了少数朱宸济熟识亲近的官吏之外,所有求见者都得经过梅留云过滤;送礼贿赂的人也都先把孝敬丰王的礼物送到梅留云的宅子。梅留云看起来温和,其实极为固执,遇到志不同道不合的人,无论礼物多贵重,一律挡在门外。如此一来,朱宸济的确得了清静,巴结梅留云的人多了,但也在无意中结怨不少。
  「梅留云是什么东西,也敢妄称自己『大人』?」包括庞保在内的福王府内珰纷纷抱怨:「不过是个侍从,连个功名也没有,竟敢阻拦东厂的人!」
  「人家是丰王的心腹,只能任凭他一手遮天,都说他不知道给丰王下了什么迷药,只要他不喜欢的东西,丰王就一定不喜欢。」
  「说穿了不过是个下人。」庞保恨恨的说:「哼,将来有机会我绝对以牙还牙!」

  第九章

  传言四起,朱宸济一日便叫梅留云参加武试,梅留云不负期待的获得武试第一,朱宸济非常高兴,送袷他一件金丝罩甲和整套貂鼠毛云字披肩和暖耳,到兵部议事时也开始带他同行。
  「丰王是玩真的,王爷可不能掉以轻心。」看在福王党人眼中不禁担心,「王爷,丰王让自己的部曲门人得了武状元,显然想培植自己的势力,方便将来执掌兵部和锦衣卫,这根本是想成为拥兵自重的天王!」
  福王掌握东厂,以矿税监的名义大发横财,听到丰王想拥兵自重,也不禁忧心,「那该怎么办?」
  「挑拨离间。」
  不久,西北军情紧张,朱宸济忙于国防事务,各部大臣进出丰王府的次数变得频繁、想要打听消息或钻营机会的闲杂访客相对增多,梅留云对于西苑的门户控制也更加严格。
  终于战事告捷,皇上心喜,除了嘉奖有功将士大臣之外,并私下授予朱宸济丹书铁券,正式将兵部以及其下包括锦衣卫等所有卫所军务交给他全权管理,并参与吏部机务。
  执掌兵部、插手吏部,朱宸济更为叱咤风云。于是不知从何处开始悄悄传出皇上似是有心易储的风声,朝中大臣因此蠢蠢欲动,自然集结为几个派系,力争确保太子储位的国本派、看好朱宸济的丰王派和依附东厂势力的福王派,彼此内斗不已。
  然而,正当三派彼此合纵连横、相互对峙时,朱宸济却事不关己似的在西苑里饮宴作乐,还突然出钱兴造了一座花园送给皇太子的生母贺寿。
  此举一出,让国本与福王两派人马疑心又猜测不已,这代表了丰王支持太子?还是丰王对自己太有自信,全然不把两派放在眼里?
  「你在干什么?」
  梅留云正在书房写字,朱宸济来到门口,双臂抱胸,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梅留云却头也不抬,「写字。」
  「写什么字?给谁写字?谁叫你写的?」朱宸济走到书桌前,故意皱眉瞪着梅留云,不断逼问:「你背着我和别人暗通款曲吗?」
  梅留云抬起头白了朱宸济一眼,「皇太子生母寿宴在即,『我家王爷』建了一座花园孝敬她老人家。」梅留云故意强调了四个字,乐得朱宸济眉开眼笑,「皇太子想在那天办个曲水流觞宴庆祝,『我家王爷』于是吩咐我写一幅贺联给流觞宴题词。」
  朱宸济看似开玩笑,其实并非如此,他相当正经的观察、细问、掌控梅留云的一切行动;甚至让梅留云有种回到年幼时被套上金颈圈的感觉,虽然朱宸济已经没有年幼时那样跋扈。
  然而朱宸济有时近似无理取闹的多疑,不但使梅留云觉得沉重,更显示朱宸济不信任他,梅留云隐约感觉朱宸济有事瞒他,让他颇为失落,原来在朱宸济心里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并非完全推心置腹,不是独一无二的人。
  朱宸济没有注意到梅留云的眼神,只是笑嘻嘻的绕到他背后「让我验收词题得如何。」朱宸济从后面环抱着梅留云,将头挨在他脸颊边,「梅状元以右军体写太白文,好。」
  原来梅留云正以行书写着春夜宴桃李园序: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
  「梅状元暗示这个花园应该取名『桃李园‖?好,就这么叫吧。」朱宸济在梅留云的耳边轻轻的说,同时在他的颈子上嗅吻了几下,梅留云闭上眼睛,持笔的右手却凝势不动。
  「好定力。」朱宸济语带挑逗,同时拉开梅留云的衣襟,往他的颈窝锁骨轻舔慢吻;左手则在他的腰部抚弄游走。梅留云深吸一口气,右手还是一动也不动的停在「章」字上。
  「我没有你的定力好。」朱宸济微微一笑,右手扶在梅留云的手上,「既然是曲水流觞……如果是我的话,你猜猜我会写什么?」
  「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朱宸济像教人习字一样,牵引着梅留云手上的笔在纸上挥舞起来,纸上的字体由行书变成浓郁狂放的草书:「有卿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讬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
  「兰亭序」在朱宸济的略修以及换置分段之后,透出旖旎春情;梅留云不禁两颊飞上红晕,「这是我封你的肺腑之言。」写完后朱宸济将笔放下,「不正经的是王右军,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总不能把这个送人祝寿,你只能认命重写了。」接着,朱宸济将梅留云从背后腾空抱起离开书桌,「不过得明天再写,接下来的时间该陪我相与俯仰、放浪形骸。」抱着梅留云的朱宸济走到书房后的马蹄榻处坐下,「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必须是我。」
  朱宸济在梅留云的耳鬓厮磨亲吻着,一只手抚摸着颈部到胸膛精实匀称的线条,另一只手则探进他的下体在股间揉捏。梅留云感觉到朱宸济双腿间已经膨胀勃动,知道这时他最不设防,于是突然柔声问道:「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又是什么?」
  朱宸济毫不迟疑的回答:「对我朱宸济而言,最重要的是你。」
  「对四皇子丰王而言呢?」
  朱宸济愣了一下,语气变得保留,「丰王……不过是个头衔,私下的时候,别把我当王爷看。」
  「皇子生下来就是皇子,命中注定,改不了的。」梅留云淡淡的苦笑,「如果你不是王爷,我也不会认识你,更不会有什么『私下』的时候。」
  「什么意思?」朱宸济皱着眉头逼问:「如果我不是王爷就没资格和你在一起?」
  「要我别把你当王爷看,现在不就是『王爷』在说话?」梅留云拨开朱宸济的手,从他的怀中站起来,「你去哪里?」朱宸济很快的抓住梅留云,以半命令的语气说:「我说可以的时候你才能走。」
  朱宸济蛮横的让梅留云正坐下来,硬生生的直入他的体内,「如果你比较喜欢我用王爷的态度对你……也可以。」
  毫无缓冲点的坐姿更加深刺激的强烈,梅留云不由得一阵激栗挺直了背脊向后靠在朱宸济身上。朱宸济一只手扣着梅留云的腰部、另一只手分开他的双腿;在爱抚和刺激之下,梅留云的身体本能的兴奋回应,但是他的意识却保持理智。
  「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有些事没告诉你不是因为想欺骗你,而是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朱宸济轻轻的舔咬着梅留云的颈肩,「和我在一起的时侯……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只要享受就好。」
  梅留云看似服从的闭上眼睛,然而,一股不安与忧虑却隐隐袭上心头。

  早晨,梅留云一如往常的将各路拜帖分门别类的处理,却听到门外传来几声清亮的金属鸣响,「我佛慈悲。」接着,门房有点疑惑的过来请示:「梅大人,一个自称来自岭南的僧人求见王爷。」
  朱宸济修禅,对各路修行僧侣道人都十分礼遇;许多行脚僧或道士经常上西苑化缘,是极为稀松平常之事,梅留云于是不假思索的说:「将上门化缘的禅师请到斋房好好招待,不需要特别劳驾王爷。」
  门房却迟疑的说:「小人原来也是这么想,但是那位师父说他并非上门寻求施舍化缘,而是有重要天机奉告,助王爷驱灾解难、逢凶化吉。」
  梅留云略一沉吟,以朱宸济的阔绰名声,假借算命看相之名上门钻营讨赏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任何天机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不,那位师父坚持只能向王爷本人面授机宜。」
  梅留云摇摇头,正要走出去看看这个僧人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突然间却眼前人影一闪,朱宸济竟然自己快步上前,僧人看见王爷立刻打了佛揖,朱宸济也双手合十回应,「没事,你们都退下吧。」接着便自顾自的和僧人交头接耳起来。
  门房立刻离开,梅留云皱着眉迟疑的站在原处,想一探究竟。朱宸济虽然没有赶他,却将门半掩上,并且跨了一步故意遮住梅留云的视线。
  比起开口赶他走,朱宸济故意防范的动作更教梅留云错愕,好像把他当成打探秘密的细作。他毅然走进房里,转身时,眼角余光瞟见僧人将一封密函交给朱宸济,被朱宸济迅速的收进怀里藏好。
  梅留云心中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
  又过了一会儿,朱宸济才故意大声的说:「那么水路普渡的法事就有劳师父,阿弥陀佛。」接着才随手招来下人准备素斋盘缠赠送,僧人恭敬的收下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送走僧人之后,朱宸济来到梅留云身边,仿佛不经意的说:「再过不久就是我母亲的祭日,今年我想以她的名义办个水陆法会积冥德,才找那个僧人来的。」
  梅留云心中暗想,离黄贵妃的祭日明明还有好几个月,而朱宸济故作无事的刻意强调,更让他暗藏秘密显的欲盖弥彰,梅留云于是随口问道:「所以那位师父交给你的便是法事的名单了。」
  「胡说什么,那个僧人什么也没给我。」
  「喔。」梅留云什么都没有多说,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朱宸济却像企图转移注意力一样,挨在他身边亲吻搂抱、耳鬓厮磨一阵之后,才悄悄离开不知到哪里去。
  之后,朱宸济每隔几日便会离开西苑一两个时辰行踪成谜,连梅留云都不知道他和什么人去了哪里。梅留云假装不在意也不关心,其实心中疑虑越来越深,想看看朱宸济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自动对他开口,他不知道朱宸济有多少秘密、究竟防范他到什么地步。
  不过,梅留云也在心里设好了退路,他不喜欢被当成狗似的让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保留身为人的最后一点尊严,与其被赶出去,他宁愿自己走。
  「梅状元。」
  距离皇太子生母的寿宴越来越近,当梅留云正在继续尚未完成的「春夜宴桃李园序」时,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一回头,竟然是瑞王朱宸浩,梅留云连忙放下笔向他请安,并立刻遣人向朱宸济通报;片刻之后却得到回报说丰王不在府里。
  看来朱宸济又神秘失踪,梅留云心里有些埋怨,却还是为朱宸济打圆场:「真不巧,王爷应该是到兵部议事去了,让瑞王白跑一趟。」
  「无妨。」朱宸浩笑着说:「反正我不是来找四哥的。」
  梅留云才注意到朱宸浩手上抱着几卷画轴,小心翼翼的将画轴在书桌上,「我新得了一批沈石田的画,想请梅状元帮我看看。」
  朱宸浩走到梅留云旁边,展开一幅画轴让他欣赏。画面上绘着江南的山水园林,并落有「沈周」的款,「这是我从苏州的曹太守手上得来的。」朱宸浩说:「沈石田的书画流传太广,临摹仿造者太多真伪难辨,所以想问问梅状元的意见,看是真是假?」
  梅留云低头仔细看了一阵,「……落款是真的。」
  朱宸浩点点头,「不过,看这里。」他向旁边跨了一步,挨在梅留云左后侧,伸出右手绕过梅留云的肩头指向一处高山线条,「这里……会不会有些太过粗简?沈石田癖性亲和,就算是仿品也照样落款,搞不好是有人仿画,而由本人落款。」
  梅留云思考片刻,「沈石田的画构图细秀、笔法沉着,而晚年之后渐为豪放气阔,我看应当是……」
  「五弟来了怎么没有人向我通报一声?」当梅留云与朱宸浩的讨论正酣,冷不防的从背后冒出一个声音,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到朱宸济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
  「之前门房说四哥不在,我才趁机借用一下四哥府上的状元。」朱宸浩的手顺势搭在梅留云的肩上。
  「是谁瞎了眼,我在禅房,门户不清啊,我得找天好好把府里上上下下整顿一番才是。」朱宸济走进房中,冷冷的对梅留云说:「倒霉鬼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下去办你的事?没用的狗东西。」
  梅留云一言不发的向两个王爷告退之后便低着头走出书房。
  瑞王看着梅留云的背影,「四哥对府里的人管教真是严格。」
  「恐怕是不够严格,各个自以为是,而且各怀鬼胎。」
  「不过四哥错怪留云了,是我要他帮我看看这几幅画。」朱宸浩继续解释。
  听见对方状似亲密的直呼梅留云的名字让朱宸济极不舒服,但他却淡然一笑,「那个倒霉鬼,不过就是个下人,只是会写几个字,乏味的很,没什么特别之处,夸他一下,就以为自己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了。」
  「他不是才在武试夺魁,也算个武状元,除了四哥府上之外,哪里找得到这样文武双全、能诗擅画,又有好风情的下人?」朱宸浩故意感叹,试探着问道:「这样的话,我斗胆向四哥讨人,如果四哥不喜欢梅留云,能不能赏给我?」
  朱宸济哈哈大笑,「那种不值钱的贱东西,赏了不是让人笑话。」
  「看来四哥毕竟是舍不得。」
  「什么舍不得。」朱宸济斜睨了瑞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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