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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回归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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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转—要不然,就是跃入黑暗中,一去不返。

当我脱掉我裤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那杂种告诉我的话。我看着它,它的样子一如既往,纯洁无暇。“不要告诉我你得了梅毒。”我说,把它握在手里,挤了一下,像是要看看是否有脓喷出。不,我想不会有多大危险染上梅毒的。我不是那类星宿的命。是的,淋病倒是有可能的。每个人在某个时候都会有淋病但不是梅毒!我知道,他要是能做到的话,他就会想让我患上梅毒,只是为了让我明白什么是痛苦。但是我不可能费心去使他满足。我天生是一个沉默的幸运家伙。我张大嘴巴。这么多讨厌的林堡奶酪。我暗想,管它有没有梅毒哩,只要她想干,我就会再扯一块奶酪,然后才罢休。可是她显然不想干了,背对着我。于是我就躺在那里,竖起那硬梆梆的玩艺儿顶着她,用心灵感应来干她。天哪,尽管她睡得很死,可她一定得到了感应,因为我进去时并没遇到什么麻烦,而且我不必看她那张一脸轻松的面孔。当我给她来了最后一下子的时候,我暗想——“好小伙儿,这便是林堡奶酪,现在你可以转过身去打呼噜了性与死亡的赞美诗好像要永远唱下去。第二天下午,我在办公室接到老婆一个电话,说她的朋友阿琳刚被送到疯人院去。

她们在加拿大的修道院上学时就是朋友,她们在那里学习音乐和手淫的艺术。她们那帮人我都一个个见过了,包括戴疝带的安托丽娜嬷嬷。她们都时常同安托丽娜嬷嬷做爱。而有着巧克力奶油蛋糕脸蛋的阿琳并非这一帮人当中第一个去疯人院的。

我不是说,这是手淫把她们送到那里去的,但无疑,修道院的环境与此有关。她们还未成熟的时候就都已经搞得乱七八糟了。

G

下午还没过完,我的老朋友麦克格利高尔就来了。他同往常一样,看上去闷闷不乐,抱怨着年纪不饶人,虽然他才刚过三十。在我讲给他听阿琳的事情时,他似乎有了一点儿生气。他说他早就知道她有点儿问题。为什么呢?因为有一天晚上他想强暴她,她就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可是她的哭还没有她说的话惊人。她说,她亵读了圣灵,为此她不得不过节制的生活。想起这件事,他便以他那种不快的方式笑起来。“我对她说——如果你不想要,那么你就不必做……你就把它握在手里吧。天哪,我说那话的时候,我以为她会彻底发疯的。她说我是在设法玷污她的清白——她就是那样说的。同时她将它拿在手里,拼命抓紧,我他妈的都差点儿昏过去。她还是一直哭着,弹着圣灵啦,‘清白’啦的老调。我记得你有一次告诉我的话,就给她扎扎实实来了一个嘴巴子。这就像施了魔法一般,她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足以让我溜进去,然后真正的乐趣开始了。听着,你搞过一个疯女人吗?这是一种经验。从我进去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连珠炮似地说话。我无法精确向你描述,但这就好像她不知道我正在干什么。听着,我不知道你做那种事的时候是否让一个女人吃苹果……嘿,你可以想象那会如何影响你。这一个要更糟糕一千倍。我感到心烦,都开始以为我自己也神经不正常了……现在我要说的事你几乎不会相信,但是这确是实情。

你知道我们干完那事以后她做什么?她搂着我说谢谢我……等一下,这还不是全部,然后她下床跪在地上,为我的灵魂祈祷。

天哪,我记得清清楚楚。‘请把麦克变成一个更好的基督徒。’她说。我光着身子躺在那里,听她祈祷。我不知道我是在做梦还是怎么的。‘请把麦克变成一个更好的基督徒!’你能相信吗?”

“你今晚打算做什么?”他又快活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说。

“那你跟我来。我有一个妞儿要让你见一下……波拉。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我在罗斯兰碰上她的。她不疯——只是有点淫狂。我想要看你同她跳舞。这将是一件难得的乐事……就只是看你们跳舞。听着,当她扭动起腰肢来的时候,你要不在裤权里打炮,那我就是婊子养的。来吧,关上这地方。在这地方满处放屁管什么用?”

去罗斯兰以前还有许多时间要打发,于是我们就到靠近第七大道的一家小酒店去。战前这是一个法国人开的店,现在是一家几个意大利人经营的非法酒店。靠门的地方有一个小酒吧,|Qī|shu|ωang|后边有一间铺锯末地板的小房间,以及一个放音乐的投币机器。

我们想要喝几杯饮料,然后吃饭。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很了解他,我根本不相信我们会一起去罗斯兰。如果有一个招他喜欢的女人来到跟前——她不必长得漂亮或身体健康——我知道,他在这时候连我火烧眉毛都不会管我的,一个人滚他妈的了。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唯一令我关心的事情是,我得事先吃准了他有足够的钱来付我们要的饮料。当然,我绝不让他离开我的视线,直到饮料的帐付清才罢休。

最初一两杯饮料总是使他陷入回忆。当然是回忆窟窿。他的回忆使我想起他曾经讲给我听的一个故事,这故事给我留下了不会忘却的印象。它讲的是一个临死的苏格兰人。正当他死过去的时候,他老婆见他挣扎着想说点儿什么,就体贴地弯腰对他说——“什么?乔克,你想说什么?”而乔克,做了最后的努力,吃力地抬起身子说:“就是窟窿……窟窿……窟窿。”

这就是麦克格利高尔从头到尾的话题。他的说话方式便是如此——废话连篇,但他想说的是关于病的问题,因为在做爱的间歇,似乎他担心得要命,更确切地说,他对他的鸡巴担心得要命。在他看来,半夜三更说“你上楼来一下,我要让你看一看我的鸡巴”,这是世界上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由于一天十好几次把它掏出来,又是察看,又是洗,又是擦,他的鸡巴当然就老是红肿发炎。他不时去看医生,让医生检查。有时医生为了使他宽慰,就给他一小瓶药膏,还让他不要喝那么多酒。这会引起没完没了的争辩,因为他会对我说:“如果药膏有用,为什么不让我喝酒呢?”或者“如果我完全不喝酒,你想我还需要用药膏吗?”当然,无论我说什么,他总是这耳朵进去,那耳朵出来。他总得担心点儿什么,而鸡巴当然就是他担心的主要对像。有时候他担心他的头皮。他有头皮后,这几乎每人都有,可当他的鸡巴情况良好时,他就忘了鸡巴,而担心起他的头皮来。

再不就是他的胸。一想到他的胸,他就会咳嗽起来。咳得好厉害啊!就好像他已经是肺结核晚期病人了。而当他追逐女人时,他就像一只猫一样神经质,一样容易激动。他不能很快得到她。

一旦他拥有她,他就已在发愁如何甩掉她了。她们都有些毛病,通常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毛病,可是却使他倒了胃口。

我们坐在黑洞洞的小房间里,他就对我絮叨着所有这一切。

几杯老酒下肚以后,他像往常一样站起来去洗手间,半路上他扔了一个硬币在投币机器里,跳舞的人翩翩起舞,他也随之活跃起来,指着玻璃杯说:“再来一巡!”他从洗手间回来,看上去格外自鸣得意,究竟是因为他的膀胱减轻了负担呢,还是因为在过道里碰上了一个姑娘,我不得而知。总之,在他坐下来以后,他便开始变换手法——现在十分镇静,十分安详,几乎就像一位哲学家。“你知道,亨利,我们这些年里正在变老,你和我不应该像这样浪费我们的时间。如果我们想要有点儿作为,我们就该开始……”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好几年了,我知道结局会是什么。这不过是个小插曲。这时候他平静地在房间里四处张望,看看哪个婊子的模样不那么烂醉如泥。他一边谈论我们生活中的悲惨失败,一边脚下踩着舞步,眼睛里越来越放出光芒。事情总是按老一套的程序发生。正当他说——“例如,你拿伍德拉夫来说。他绝不会有长进,因为他只是一个天生的操蛋货,卑鄙无耻,只会小偷小摸……”正在这时候,碰巧会有某个喝醉的胖女人从桌子旁走过,让他看见了,他就会马上把话停下来,说:“嗨,小家伙,坐下来同我们一起喝一杯怎样?”

由于像那样的醉鬼婊子从来不是单独出动,总是成双成对的,于是她就会回答:“当然可以,我能把我的朋友也带过来吗?”麦克格利高尔装得好像是世界上最殷勤的男子,他会说:“没问题,为什么不带过来呢?她叫什么名字?”然后,他会扯着我的袖子,俯身过来小声说:“别不高兴,听见吗?我们给她们来上一杯,然后就甩掉她们,明白了吗?”

一如既往,大家喝了一杯又一杯,帐单上的数目越来越大,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钱浪费在两个婊子身上,所以,你先出去,亨利,假装你要去买药,几分钟后我也走……但是等我,你这婊子养的,不要像上次那样把我丢下不管了。而我也一如既往,我来到外面以后,就尽可能快地走开,暗自好笑,并感谢我的幸运星宿让我这么容易地摆脱了他。我肚子里装了这么些酒,我的腿拖着我走到哪里都无所谓了。百老汇灯火通明,像往常一样疯狂,人群稠密得就像糖浆一般。你一下子投身其中,就像一只蚂蚁,被簇拥着往前走。每个人都在走着,有些人有正当理由,有些人根本没有理由。所有这些推推搡搡,所有这些运动,都代表着行动,代表着成功,在不断进行。我停下来看看鞋,看看花哨的衬衣,新式的秋季大衣,九角八分一枚的结婚戒指等。过不多远就有一个食品商常每次我在吃饭时间走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时,总有一种期望的狂热支配着我。从时报广场到第五街不过几个街区,有人说百老汇就是真正有意义的一切,可它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一个养鸡场,而且还是一个糟糕的养鸡常但是晚上七点钟,当每一个人都在冲向饭桌的时候,空中有一种电火花噼啪作响,你的头发就会像天线一般竖起来,如果你有接收性能,你不仅能接收到每一次电击和闪烁,你还会有统计的渴望,算算像构成银河的星星一样拥挤在空间里的躯体总量大概有多少,这些相互作用着、紧挨着的有细胞外质的躯体。不过这不是银河,而是不夜的百老汇大街,世界之巅,头顶没有天篷,脚下甚至没有裂缝或窟窿让你掉下去,让你说这是一个谎言。绝对的非个性化把你带到人们的一派胡言乱语之中,这就使你像一匹瞎眼的马一样往前跑,并在你神志不清的耳朵里喋喋不休。每一个人都莫名其妙地完全不是他自己,于是你便自动成为全人类的化身,同一千个人握手,用一千种不同的人类语言嘀嘀咕咕地说话、诅咒、喝彩、吹口哨、哼唱、说独白、演说、做手势、撒尿、生育、哄骗、勾引、啜泣、物物交换、拉皮条、闹春,等等,等等。你是摩西以来的所有男人,再就是一个正在买帽子、买鸟笼、买老鼠夹子的女人。你可以躺在橱窗里等候,就像一枚十四克拉的金戒指,或者像一只人蝇顺建筑物的一边往上爬,但是没有任何东西会阻止事情进程,甚至以闪电速度飞行的火力发射,或者安静地爬向牡蛎集中的浅海区域的双料海象,都阻止不了。百老汇我到现在已经看了它二十五年了,它是一种蔓延,这种蔓延,圣托马斯·阿奎那斯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想象过了。它原本只是给蛇和蜥蜴,给角蟾和红鹭鸟使用的,但是,伟大的西班牙无敌舰队被击沉之后,人类便从双桅船里爬出,蜂拥而来,以一种肮脏下流的蠕动进行创造,摆动着穴一样的裂缝,这裂缝从南面的炮台,经过曼哈顿岛满是蛆虫的死亡中心,直至北面的高尔夫球常从时报广场到第五街,圣托马斯·阿奎那斯忘记包括在他杰作中的一切,这里都包括在内了,也就是说,汉堡包、领扣、长卷毛狗、投币机器、灰色圆顶硬礼帽、打字机色带、橙木手杖、免费厕所、卫生餐巾、薄荷泡泡糖、台球、洋葱末、波纹垫布、进入孔、口香糖、摩托车与三味水果糖、玻璃纸、橡皮带胎、磁电机、马用涂油、咳嗽糖,以及两腿夹着枪管锯短的滑膛抢走向冷饮柜的宦官,他那种天生歇斯底里的阴险狡诈。饭前的气氛,广藿香、热沥青铀矿、冰冻的电、加糖的汗以及粉末状的尿,这一切的混合物驱使人狂热地怀有神志不清的期待。基督绝不会再降人世,也不会有什么法典的制定者,凶杀、偷盗、强奸也不会停止,然而……然而人们还是期待着什么,期待着极其奇异而荒诞的东西,也许是免费供应的沙拉浇汁冷盘大虾,也许是一种发明,像电灯,像电视那样,只是更加压倒一切,更加震撼心灵。一种不可想象的发明,将带来横扫一切的宁静与空白,不是死的宁静与空白,而是生的宁静与空白,就像僧人做梦,像在喜马拉雅山区,在西藏,在拉合尔,在阿申群岛,在波利尼西亚群岛,在复活节岛,人们仍然梦见的那样,这是人们在大洪水以前,在有文字记载以前做的梦,是穴居人和食人生番的梦,是那些长着短尾巴的两性人的梦,是那些据说发了疯的人的梦,他们无法自卫,就因为那些不疯的人在数量上超过他们。狡猾的畜生抓住常态下的能量,然后像火箭炮、轮子那样释放能量,复杂的轮子组合引起力与速度的幻觉,有些是光,有些是力,有些是运动,狂人打电报的用语,像假牙一样安上,完美的、像麻风病人一样令人讨厌的、迎合的、软绵绵的、滑溜溜的、无意义的运动,垂直的、水平的、圆形的,在围墙里面,穿过围墙,娱乐、物物交换、犯罪;性;一切非个人孕育产生的光、运动、力量,被分送到整个窒息了的、穴一样的裂缝中,这个裂缝是要用来蒙唬野蛮人、老土、老外的,但是没有人被蒙注唬住,这个人饿了,那个人性饥渴,大家都彼此彼此,同野蛮人、老土、老外没什么两样,除了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什么小摆设啦,肥皂泡一般的思想啦,空洞的心灵啦,等等。在这同一个穴一般的裂缝里,成千上万陷进去但未被唬住的人从我面前走过。他们中间的一个,布莱泽·桑德拉尔,后来飞往月球,又从那里回到地球,到奥利诺科河上,模仿野人,而实际上却十分正常,只是不再容易受伤害,不再是凡人,而是一首献给失眠群岛的诗构成的巨大船体。这些狂热者当中,很少有充分孵化好的,其中,我自己也还没有充分孵化好,但是我在潜移默化,已经不纯,我平静然而强烈地了解到不断漂泊运动的无聊。

在吃饭前,从天窗的一条条横木中间透过来的苍穹犹如安上了一副骨头架子,漂泊不定的半球点缀着臭鸡蛋一般的核子,它们合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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