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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speakable作者:unspeakable-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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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尘,告诉你个坏消息,”张杨皱了皱眉,“我姑姑说,我要去美国。”
“肯定句啊……”
“我跟张海川他们都说了,即使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也不一定能见面了。”
“他们什么反应?悲恸欲绝?”
“重点不在这儿,我姑姑说应该得过一段时间。她说咱们这片小区要拆迁翻新,要等着货币赔偿,然后再出国。”
“拆迁?有准儿吗?”
“有,物业都明确说了。”
“那不用太长时间,”穆尘的心情也低落下来,“不过我肯定要调换房屋,不然没地儿住了……”
“我该怎么办啊,”张杨抱住穆尘,眼泪又不争气地想掉下来,“为什么我们是小孩子……小孩子的命运就一定要跟大人挂钩……”
穆尘在心里叹了口气,手掌轻轻覆上张杨的头,很轻柔地说:“我们再往前走走吧,看看有没有路。实在没有路了……”
“怎么办?”
“我要想想。”穆尘说。说完这句话,他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紧,紧接着翻上来一股腥膻的味道。
“我去上个厕所。”穆尘赶快起身,眼前却一阵黑,没扶住桌子摔倒了。张杨赶快扶起穆尘,却看到穆尘的眉毛痛苦地纠结在一起,手捂住嘴咳嗽个不停。
“怎么了怎么了!穆尘!”张杨嗓子都喊破音了,想把穆尘的手掰下来,可穆尘的力气大得惊人,纹丝不动地盖在嘴上。
“你怎么了!穆尘,让我看看!”
穆尘终于不咳嗽了,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走了一般,闭着眼软软地瘫倒在张杨的怀里。张杨赶快把他的手拿下来,看到手掌里一片殷虹。
“啊——”张杨有一瞬间的眩晕,把穆尘的头捧起来,“穆尘,你怎么了,你不会死吧……”
“不会……我起来……”穆尘挣扎着想要起来,张杨把他抱起来走进厕所:“漱漱口,穆尘,你知道你得了什么病吗?你千万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不知道。”
“我们去医院查查!”
“不去,查也查不出来。我这个就像是老人的身体在慢慢衰弱一样,不是器质性的病变。”
“吐血了还不是器质性的!”
“不是,真不用,”穆尘笑了笑,“这样挺好,你看着我死掉,然后你就可以安心地做你的事了……”
“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张杨被穆尘从厕所撵了出来。他坐在窗前,呆望着窗外的大海。这是他头一次完全没有在“看”大海。夏天的海不好看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死了,已经死了……
早上,轰隆隆的伐木声把穆尘惊醒了,他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儿,发现张杨不在家里,桌子上也没有纸条留言。这么早,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出去,还不愿意让自己知道,还能去干什么呢?肯定去医院咨询了吧。
伐木声和大卡车发动的声音再次传来,穆尘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地打了个寒战。他飞快地跑到窗边,趴在窗沿上,果然,是有人在砍伐泡桐。
他急匆匆地赶到泡桐大道,农民工们都盯着他看。
“这些树都要砍掉吗?”穆尘大声说。
一个不像农民的工人回答:“对,全砍掉。”
穆尘心里一紧,他跑到第七棵泡桐树下,大喊道:“你们不能全砍掉!不能砍掉这个!”
“这是规定,要砍掉的。”
“可是这里离小区挺远,拆迁也不用动这些啊!”
人们很不耐烦地说:“把这个小孩儿拉走,别在这儿影响工作!”
那位工人解释:“必须要砍的,这小区要拆迁,这里要盖房子,你能回家吗?别影响我们。”
农民工们恶狠狠地盯着穆尘,似乎想把多年来受的气全部撒在他身上。
穆尘突然眼前一黑,咳嗽了一声,殷虹色的血从嘴唇上流下来。穆尘扶着树干,静静地等待着眼前的黑色慢慢淡去,看清了地上的点点血迹。红色中夹杂着黑色,就像开败了的玫瑰。
现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大眼瞪小眼的,直问穆尘用不用打120。
“不用,你们不砍这棵树就是对我的解救,”穆尘往前走着,耸耸肩,回头说了一句,“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穆尘撂下这句之后,赶快拿出手机,一边往回走一边拨了张杨的号。
“喂?穆尘?”
“张杨,你在医院吧?快回来!”
张杨挺着急:“我是在医院,出什么事了?”
“你回来就知道了,”穆尘不想让张杨太着急,“回来小心点儿啊。”
张杨急急忙忙地往回跑,头脑里还一直回响着刚才医生的话,他可能活不长了……张杨一着急,差点没有揪着医生的领子,大声喊,你怎么知道啊,你有没见到本人,为什么能轻易下结论啊!但后来一想,是他不能带着穆尘来的……
如果穆尘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冲进家门,他一把抱住了穆尘:“什么事!”
“他们要砍泡桐。”
“谁?”
“农民工。那儿也要拆。”
“嗨,”张杨舒了一口气,同时也觉得奇怪,“我以为什么事儿呢。那他们不是合法的么?别不开心了,注定的。”
穆尘叹了一口气:“你听说过榭寄生么?”
“听说过,”张杨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吓得面如土色,“你是说……”
“穆少侬这厮把我的一半灵魂放在了那颗泡桐里。”
张杨张大了嘴,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他实验的一步。所以啊,如果那颗泡桐死了,我就会跟着死。同样,我死了,泡桐也会枯萎。”
“那怎么办!”张杨的目光里有了绝望,“我去跟他们说,他们谁干砍我就跟谁拼命了。”
“别去……”穆尘喊了一声,到最后实在没力气了,只能冲着楼道鼓足劲儿说了一声,“不要冲动。”
突然,他的眼前黑了下去,这是之前前所未有的,连眼冒金星的时间都没有,像直接扣了个黑锅。紧接着,喉咙里一边腥膻,这次他没有捂住嘴,任血从嘴唇边淌下来。
这是开始砍那棵树了吧,穆尘想,其实这样挺好的,可以走在张杨前面,痛苦的不是自己而是……张杨。唯一糟糕的地方就是……张杨跑下去了,不能看着自己死。
张杨跑下去的时候,工人已经把电锯嵌进了那棵泡桐,并且夹杂着各种粗话谈论着刚才的事。他疯了一般跑过去:“停,停下来!”
工人们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不耐烦地看着张杨。
“谁敢砍这棵树,”张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就跟他拼命!”
一个看起来是项目总监的人说:“把他拉走好了,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几个工人一边骂着粗话一边过来拉张杨,他一开始还拼命挣扎着往树下挪动,但后来工人越来越多了,总监也掏出了手机,张杨实在招架不过,干脆甩开工人往回跑去。
没阻止得了砍树,如果还不能看着……穆尘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无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走投无路
跑上了楼,张杨喊着:“穆尘,穆尘,你还好吧?”
令他意外的是,穆尘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把他的头发照成了浅棕色。
张杨赶快跑过去:“穆尘,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
“他们砍树了?你没成功吧?”穆尘很平静,拉过张杨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亲。
张杨的身体一阵酥软,照着穆尘的嘴唇吻了下去。
“你没事啊,我下去的时候他们就在砍树,现在不知道有没有砍完。”
“我也很奇怪,”穆尘拉过张杨的手细细地抚摸着,“穆少侬他当时……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看来我的另一半灵魂不全都在那棵泡桐里……”
“吓死我了……”张杨紧紧地抱着穆尘,回想起来刚才的经历,他还是心有余悸,就像是一场可怕至极的噩梦。梦做完了,他失而复得。
“现在你知道了吧,那棵树为什么有缺陷,就是因为我的腿也有缺陷。那棵树和我是同步的。”
“那你的另一半灵魂在哪儿?”
“不知道。”
“那可不可以找到?”张杨两眼发光,“你身体不好是不是因为那一半灵魂的所在处不好?”
“这个还不清楚。”
张杨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像抓住了唯一的希冀:“那有没有办法找到?”
“不用找了,”穆尘摸摸张杨的头发,“无所谓了。”
“什么叫无所谓啊。”
“我要死在你走前面,只要你看着我死就行了。”
张杨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跪在地上把头埋在穆尘的怀里。
都太自私了啊……都想让对方痛苦。
张杨抬起头:“我想起一个段子,两个互相喜欢的男孩怎么怎么招的,然后他俩过马路,有一辆货车撞过来,其中一个反应快,马上推开了另一个,临死前说‘幸好我比你快’……人们看到这个段子都挺唏嘘,而且很赞扬那个死了的男孩,我觉得……这样说,太不公平了。那个死了的男孩太狠心了,得了便宜卖了乖,又不让自己痛苦,又能赢得别人赞扬。”
穆尘笑了笑,把张杨的脸捧起来:“你有这样的理解真是……另类。那这么说,我也狠心呗?”
张杨把穆尘抱到沙发上:“我们都一样。今天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和你窝在家里。”
穆尘轻轻地勾住张杨的T恤领子:“小绵羊,我们再……做一次吧。”
张杨的呼吸立刻被打乱了节奏,但他还是很担心:“你的身体没事吧?”
“不用管那么多。”穆尘笑了笑,吻住张杨的嘴唇,然后一路向下,啃噬着他的脖颈。张杨抽了一口气,闭着眼仰起头,胳膊紧紧环抱住穆尘。
穆尘脱掉上衣,张杨问他:“在这里?不去床上么?”
“走。”
张杨一下子就把穆尘打横抱了起来,光滑的肌肤轻轻磨蹭着,张杨感觉身体里点着了一把火苗。他把穆尘放倒在床上,退掉裤子,一边轻轻撕咬着他的锁骨、肩窝,一边在他的身下轻轻摸索着。
穆尘咬着嘴唇,有些迷乱地盯着张杨。他喜欢这种感觉,在紧张之中可以抛下一切,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两个人了。如果在现实中也是这样该多好……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张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犹豫着要不要接。
“看看是谁。”穆尘说。
张杨凑过去看了看,是姑姑的:“完了,我姑姑,以前我盼着她的电话,现在我躲着。”
穆尘笑了笑,示意他接起来。
“杨杨,中考顺利吗?”
“啊,挺顺利的。”张杨心里话说,还血亲呢,到现在才想起来问。
“哦,那就好,我中午到你家去看看你,不用给我做午饭啊,我吃过了。”
张杨撂下电话,对穆尘说:“我姑中午要来。”
“那我中午回家。”
“我给你做好了饭你拎回去。”
“好。”
张杨直起身,穆尘和他一样已经蠢蠢欲动的身体令他很狂乱,他把手贴在穆尘的小腹,慢慢向下滑去,轻轻地……
就像醉了一样,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方的存在,又能彻底地忘记这个世界的存在,这种感觉让人疯狂。穆尘的手扣住张杨的手,十指紧紧相握。他仰起头,近乎耳语地说:“啊……张杨,我爱你……”
……
屋子里很静,张杨有些头痛地看着对面的姑姑,囿于学校贴吧上的照片,张杨让穆尘先回去了。
血亲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不过……或许他们从来都是外人,并不是无所不谈?
实在不行就招了吧,张杨想,这样一边委婉地透露着反对,一边默默承受着即将分离的痛苦,实在太难受了。
姑姑喝了一口茶:“我跟物业打听过了,小区要拆迁,这是肯定的了……”
张杨插话:“具体什么时候?”
“快的话一两个月,”姑姑说话从来都是板上钉钉,“撑死不会半年。”
张杨的心头一沉。
“我跟费力克斯商量了,中国这边留着房子也没什么意义……”
张杨再次插话:“为什么没有意义?”
姑姑有些不悦:“你听我说完。我们还是打算把现钱拿到手,然后就出国。你一定要跟着去,费力克斯已经着手联系那边的学校了……”
张杨脸色惨白,把姑姑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
张杨声音颤抖着问:“为什么没有意义。”
姑姑往茶具上淋着开水:“你这孩子……因为将来不打算再回来了,即使回来也是旅游啊什么的,不会长期地待在这儿。”
“我不去。”
姑姑正专心泡茶,话没过脑:“不去哪儿?”
“不去美国。”
姑姑被惊呆了,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去?”
“因为不想去。”
“我当然知道你是不想去,但是why?你的reason在哪里?”
张杨顾不上想姑姑被费力克斯同化这件事,他很坚定地说:“因为这里有美国没有的东西。”
“什么?”
当然是穆尘。张杨咬咬牙,觉得还不能说。
姑姑见他不说,啧了一声:“不去可不行,这些事可不是你能说的算的,反正我得去,这儿就只剩你一个人了,你就得跟着我。”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生活,”张杨的嘴唇因为紧张有些颤抖,“好好的。”
张杨立马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因为姑姑立马很激动地大声说:“张杨,你够了!你觉得你离开我行吗?可以一个人好好地生活?异想天开!”
张杨赶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姑姑你听我说……”
“不能听你说!”姑姑歇斯底里地说,“虽然我不是你妈,但这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人血脉相连,我们谁离开谁都不行!你觉得我在工作之余把你带大容易吗?我又图个什么?我还不是希望我亲侄子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你爸妈没了,我就是你爸妈,你是我亲儿子,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把我当成什么?定期给你钱的人?居然还跟我把界线画得那么清,你离开我还能活吗?”
张杨哑口无言,他头一次看到姑姑这么凶,被她说得低下头去。
姑姑喝了口茶,可能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语气缓和了不少:“张杨啊,你跟姑姑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放不下的?”
张杨握紧了拳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让我想想能不能说。”
“能不能说?难道还……很夸张?”姑姑愣了一下,一开始她觉得张杨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所以才那么生气,现在他意识到张杨可能真的有不忍割舍的东西。
“也不是很夸张。”
姑姑的语气立即谨慎起来:“张杨,这几年你自己长大的时间比较多,你老实跟姑姑说,闯没闯祸?”
“不是闯祸,没有、没有……”
“那就行,你跟姑姑说说,是什么啊?我没准还能帮帮你呢。”
“你保证不生气?”
姑姑一听有门儿,连忙打包票:“既然你都说了不夸张,那我还生什么气啊?”
“就是……我有喜欢的人。”
姑姑愣了一下,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是这种“破事儿”。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很正常,于是打算给张杨做一番工作:“这不是什么夸张的事儿,但是你们这么小,先不考虑双方条件什么的,将来即使都在一个城市,也不一定能在一起。去美国是为了你的前途,同时也是为了姑姑的前途。我觉得你要三思。”
张杨只是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不是这样的,姑姑,我们俩都是比较孤独的孩子,从小一直在一起。我们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在我们眼里,对方都是那种……比血亲还重要、还难以割舍的人,并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像谈恋爱一样的。”
“哦……是谁啊?”姑姑终于忍不住好奇。
张杨不吭声,只是沉默地摇头。
“那个人很……不靠谱?”
“不是。”张杨苦笑了一下。
“那就说呗,”姑姑笑了笑,“难不成还怕我去找他寻仇?”
张杨的脑海里回想起一些家长,他们因为有喜欢同性的孩子而痛不欲生,甚至起了死的念头。如果他坦白,姑姑肯定不接受,可能更加坚定地让他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张杨冷汗都下来了,连忙说:“不能说!”
“……好吧,”姑姑有些失望,“不过是谁都无所谓了,我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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