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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完整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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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等他睁开了眼睛,我说什么要送他去医院,郭姨也坚持着。
“还没到检查的日子。”他声音不大。
“那也不行,马上就去。”说着,我就去拿钱。
“我不去。”他提高了嗓音拒绝着。
“别理他,宁帆,你先去叫车。”我糊里糊涂地吩咐着。
“我开车来的。”宁帆补充着。
“随你便,我就是不去。”他几乎是冲我嚷嚷。
郭姨搂着他眼泪汪汪,宁帆不知所措地僵在那儿,这情景让我对他的固执更加恼火。
“行,你不去是吧?那我也随你便。以后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不管你,行了吧。”说完,我一赌气出去了。
上楼到了自己家门口,因为没带钥匙,又不想敲门,只得落魄地坐在了楼梯上。
说实话,我之所以那么冲动,气愤,完全是要掩饰心中的恐惧。他的表情那么平静,和睡着了一模一样,却又不能轻易叫醒。他像个固执的孩子,无理取闹地拒绝着任何道理,一意孤行于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替我们想想呢?郭姨的眼泪,我的焦急,包括宁帆的慌乱,哪一点不是因为爱护他?他不知道,哪怕是用任何代价,只要能换他在我生命中多一刻的驻足,我也是在所不辞的。
我想这些,想到心疼,想到流泪,想到有东西塞住喉咙,像是要窒息。
“江南?”宁帆站到了我旁边。
我赶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狼狈。
“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啊?”她显然是对我有点生气,“为什么要弄哭他呢?”
“我也是为他好,”听说他哭了,我心里更难受,“医生早就劝他住院,他每次都是这样。”
“他也知道你是为他好。可你没问问为什么他不想住院?”她似乎很了解他的想法似的,“生病的是他,你别对他那么凶。”
她的话让我觉得内疚,对于安就更放心不下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郭姨正忙着洗碗,宁帆进去把她替了出来。
“郭姨,我刚才有点太急了。”
“没事”她拍拍我的肩,“小安听你的话,咱们慢慢做他的工作。”
对于她的理解,我只能默默点头。
不知道开口能和安说些什么,毕竟我们如此磨擦的时候很少。我在卧室门口犹豫着,还没踏进去,他便撑起身子问,“哥,是你吗?”
听着他如此叫我,心里一股难言的酸涩。
我走过去吻了他的额头,想让他靠在我身上,他却紧紧搂住了我,“你别生气,我听你的。”
我强忍着眼泪,张开口却说不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不是,现在却是他在哄我。
“安,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在我肩上摇头。
“为什么那么排斥医院?”我轻轻地问他。
他不回答我。
“我们都很担心,怕你有事。。。”
“我想呆在家里,”我话还没说完,他便忍不住了,“我想每天你和我妈都在我身边。”
“傻瓜,我和郭姨每天都会去陪着你的。”我安慰他。
“我知道,我要是住院,恐怕再也出不来了。”他语气黯淡。
“你老爱瞎想。”我极力阻止他再深入谈这些。
“我不想死在医院。”
他的话,让我感到心悸。紧紧拥着他的同时,我不知道该狠狠地否定他还是无能为力地选择沉默。
“在那里很不自由,多活几天也没什么意思。”他覆在我的肩上,声音很轻,“要是你一定让我去。。。。。。”
“安,我不勉强你了。我只是担心你,只是想你能永远和我在一起。”
“那你不去上海了?”
我被他突然转移的话题弄得不知所措。
“我听到你和宁帆姐的话了。”
那的确是上午我和宁帆谈的工作上的事情。4天的上海会议,对于今后评级和能否调入更好的部门有一定关系,经理力争让我随行。可我却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推拒。今天这次的突发事件让我下定了决心,不能离开北京,不能离开他,哪怕只有4天。他随时可能被推进急救室,而我必须保证那一时刻陪在他身边。
“哥,不去行吗?”他等着我的肯定。
“不想让我去?”我把他搂得更近些。
“你就让我自私一回吧。别去,哪也别去。”他这是第一次在工作上拖我后腿,让我感到害怕。我怕的并不是别的,而是他暗示出的最终别离。
“放心吧,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他离开了我的肩膀微笑着。。。。。。
在我让他好好休息时,他拉着我的手很委屈地说,“以后不管你多生气,也别再说不管我,让我随便之类的话了,比挨一巴掌还让人难受。”
我轻轻抚摸他俊秀而瘦削的脸,本来想给他一个完美的承诺,却发现喉咙的不自然。在眼泪没有滑落的时候,只哼了一声算作是答复。
他却像能看到我脆弱般地,微笑着亲吻了我。在他右手拂上我的脸颊时,正好接住了那几颗温热的伤感。。。。。。
第三十八章
尽头,是无论如何决绝不掉的。对于那段记忆,我不晓得能不能表达清楚。
再一次复查时,医生坚决地把他留在了医院。在病房的走廊里,郭姨说这是最后阶段了,能做的只是减轻他的痛苦。我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安,突然很想把他带走。带去哪里?我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逃得了世俗,逃不过夙命,这就是不公所在。
每次踏进病房,他总是很安静地睡着。身旁要么是郭姨心疼的凝望,要么是平心怜惜的轻抚。我每天下班后去陪住,即使郁飞总是善意地回拒,我仍是不做任何妥协。郭姨对我的坚决不再推辞,甚至连平心都反过来劝我不要着急。我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不是有同事说的那么糟,我只知道我妈在医院见到我时哭了。
安和我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与之对比骤增的却是他的昏迷。白天如果他醒了,特别想我,会给我挂个电话。然后是我在办公室压低声音的呢喃。每次放下电话,又会更想见他。明明是每天都能见到,却还是会疯了似的想念。连我自己都认为不可思议。
晚上的病房里,如果安不醒着,只有各种仪器的声音。在那时,寂静便会温柔地压碎我的思想,使它支离破碎成从前的点点滴滴。他的笑,他的泪,他的让我头疼的固执坚持,他的让我难过的心思细腻。第一次荒唐的亲吻,第一次短暂的别离,一切都是如此清晰。但看到他苍白的虚弱时,一切却又仿佛恍如隔世。每每想到这些,便会眼睛发涩,然后努力去看向窗外,而那里,总是一片黑暗,给不了我任何慰藉。
几个护士都认识我了,晚上查房时总会特别照顾些。我说是安的哥哥,她们便以为是有血缘的。我想我们已经可以以假乱真了吧。
“其实我昏迷时是有意识的,有时候能听到你们的说话声,就是醒不过来。”有一次他半夜醒来时对我说。
“那以后你睡着我也和你聊天。”
他握在我手里的手有着和季节一样的温度,这让我很安心。
话说起来总是很容易。当他昏迷时对我的笑话没有一丝表情,对我的问题没有半点反应时,我清楚地知道,在他模糊意识里根本不可能思考任何。但我还是经常像自言自语般地讲着很多,讲到我觉得自己可笑,讲到我觉得心理憋屈,但只要他能知道我在他的身边已经足够了。
那几天因为他病情实在太不稳定,所以郭姨和我都守在他身边。夜深了,郭姨睡着了,我一个人盯着输液瓶发呆。
“外面的雨很大吗?”他醒过来时问我。
“算是今年第一场大雨了。”我给他擦了擦脸。
“小时候有一次雨也是很大,你拉着我在雨里跑。”
“对,那天风也特别大。”我也回想起那次的大雨,胡同里满是水坑。风把雨伞都吹得翻了过去,根本起不到遮雨的作用,所以我就拉着他一路跑回家。而作为代价就是,我们都感冒了。
“那时我真觉得要不是你拉着我,说不定我就那么举着伞被吹走了。”他说着露出微笑。
“有可能,你太瘦了。”
“要是我被吹走了,你会去找我吧?”
我心里一阵酸,“会的。”
“要是找不到呢?”
“一天找不到,两天,两天找不到,三天,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他嘴角一直挂着笑。
“无论你被吹到哪里,我都会去找你的,真的。”我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脸色苍白得吓人,“我会等你的,即使很久,我也知道你一定在找我,只是还没找到。”
“安,你知道吗,对于一个迷路的人,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原地等候,因为最爱他的那个人一定会第一个找到他的。”
他握着我的手,隐隐地在用力,“我不信这句话,但我信你。”
他的嘴唇很干,手也有些凉“找到我之前,你要幸福。”
他说话的时候,好象压着一口气,显得很费劲。
“安,你说的话太多了。”我扶起他,想喂他一点水。
水还没有咽下,他便喷了出来,连带着很多胃液之类的东西。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我手忙脚乱。郭姨被惊醒了,来不及问什么,赶紧按下了呼叫器。我冲动地想起身去叫人,安却死死地拉着我,好象要说什么。但贴近了,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也不知道我和郭姨到底是谁的眼泪,噼里啪啦落个不停,全都打在他的手臂上……
重症监护病房(ICU)里,安又成了插满管子的样子。让我陌生了一段时间,让我恐怖的样子。我盼望着一个星期后他还能恢复从前的生气,哪怕只是已经失明的他,半身麻痹的他,只要依旧能和我说话,对我笑。我真的要求的不多。
因为不让陪住,郭姨,我和平心都守在外头,护士几次都劝我们别太难过,可这种感情又是谁能控制得了的?郁飞打来电话问要不要赶过来,平心几乎是哭着说‘不用’两个字的。那一晚安没有醒来,我们三个也都没有合眼。
医生说要是他能醒过来,有什么话就尽快说了。听这话时,郭姨在我的搀扶下晃了一下,而我因为不够坚强,差一点瘫坐在椅子上。
那天我没有请假,公司的电话打到家里,老妈赶来医院,还没问怎么回事,就和郭姨一同掉起了眼泪。以后的两天里,她每天跑两趟医院给我们送饭,每次又都动不了几口就倒掉。
在ICU的门外,我等待着,守候着,盼望着能再一次紧紧地拥抱他。
第三天,他再次因为喷射性呕吐醒来,医生要求马上抢救,同时表示危险非常大。
在ICU通往急诊室的一路上,安的整只右臂都被我们紧握着。他是醒着的,可尽管拿开了氧气罩,还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能感到他的手在用力,可那力度根本无法延缓医护人员匆忙的脚步。他的眼睛始终睁着,好象是又能看见东西般,向我们传达着什么。那目光虽然没有直射着我,却一直追随着我声音的方向。就这样,一直,一直,直到他躺着的角度再无法握住我的手,直到护士用力地把我们推拒在门外,直到‘正在手术’的字样再次亮起,直到所有的一切浸没于静寂……
一小时…郭姨在走动,平心屡屡看表…
两小时…平心在走动,郭姨在哭…
三小时…郁飞赶来支持着表情木纳的郭姨,平心偷偷在墙角抹泪…
而我,一直是盯着急诊室的门最安静的一个……
三小时三十七分,四个人猛地站了起来……
我说不出医生摘下口罩摇头时别人的心理,我只知道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郭姨颓然倒地,郁飞向我求助的眼神,却像脚底生了根似的无动于衷。平心哭着追向那架遮着白布的手术车,而我却只能默默地转向墙壁,无力地下滑,下滑……好像我的生命从此只剩下坠落般地不受控制……
是的,我曾不只一次地想过,若真有最坏的结局,我要和安说些什么,即使只有一句话的功夫。然而我得承认,在手术台上再没有醒过来是我万万万万想不到的。我从没想过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他,我想我一定是被那些电视剧给骗了,总觉得我们该有一个象样的道别。
我没有追随着平心进到停尸间,而是等在门外听着她和郭姨的泣不成声。虽然几天前他就已经昏迷了,但插满管子的样子让我清楚地知道他活着,能醒过来。如今,虽然他又恢复成自然的熟睡模样,我却更不敢靠近了。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22年来,我们最长的分开只有2个星期,现在却要是永远了,永远,那又是多么难以预知的距离啊!
我不知道胸口和胃到底是哪里在翻江倒海地疼痛,只觉得有一股难言的苦涩想让我喷薄而出。在洗手间里,脑子嗡嗡作响,没呕出半点东西,眼泪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因为天热,平心肿着眼睛说第二天就送去火化,让我陪她去取些衣服。于是,我便带着恐惧逃也般地离开了那里。
踏进那间已经几个星期没住的屋子,眼泪一下子决堤而出,衣服没收拾几件,我和平心便分别冲进了洗手间。
在选好的外套兜里,我放进了那张假结婚证和我给他的唯一的一封情书。平心看着那个印着喜字的小红证,不知是哭是笑,狠狠地给了我肩膀两巴掌,然后搂着我哭了。
我则像个孩子似的盯着那件灰色的羊毛衫问“他穿这么多会不会热?”
她满脸的泪水却笑笑地说,“已经立秋了,马上冬天就到了。”
……
第二天,我没有去见安最后一面,我害怕,怕因为自己的失控让郭姨和平心在亲戚面前难做;我在痛苦的同时必须也要体谅所有爱他的人;这是我的责任。至于上班,那就更没有可能了。我没有想到做什么傻事;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里,可大名和三儿坚决要呆在我身边。他们是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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