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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的社会功能-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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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得多的关于公众事务的知识纳入培养科学家的教育内容中去。这样才会产生有能力的联络官员:行政科学家和科学行政人员。
专业化
这一点所以难以做到是同现代特有的科学的弊病密切有关——过分专业化。专业化不知不觉地发展起来,使人们对其利弊的看法莫衷一是。如果不进行极其深刻的研究,就无法探明在总的领域中或任何特定领域中,专业化有几成是由于科学学科发展的内在需要引起的、有几成是由于科学组织的无政府状态引起的。因为这种无政府状态阻碍了学科之间的充分合作,无论如何会迫使有志取得成就的科学家把个人局限于极其狭窄的知识范围之内。上述两个因素都显然在起作用,但是只有其中之一是可以有效地加以控制的。只有取决于社会组织的那一部分专业化是可以取消的,但是如果取消了它的话,人们将会发觉,专业化的大部分弊病也会随之而消失。
在科学中专业化程度并不都是一样的。化学一类的某些学科是建立在一套比较简单的概念和运算的基础上的。这些学科构成了其它学科的很大一部分内容的基础。在化学领域之内,有相当程度的活动自由。伟大的化学家们由于自己对多种多样的化学课题作出了贡献而出名。所以在化学中,专业化总的说来是有害的,一个化学领域的专家在科学的进展过程中至多仅处于一个有用的但从根本上来说是次要的辅助者地位。在某一全面的研究工作要求他的专业提供一些意见时,他可以方便地供人谘询。
在另一方面,在生物学的许多分支中,所需要的与其说是一般原理——因为这些原理大多是从本学科以外借来的,在实践中用处不大——不如说是对大量互相关联的事实的具体知识和经验。这只能通过一个多多少少有限的领域内的经验而取得。例如,正因为真菌学家(“果蝇学家”更其是这样)是专家而且明白大量具体细节,所以他们才能胜任本行工作并且极为有用。即使对其他生物学家来说,去熟悉这些细节也是浪费时间,不过人们却可以从中得出对生物学和实际生活都有用处的生物学新原理和新方法。随着科学的进展,可能由于产生了完善理论,很多这类专家的工作会变得不必要了,不过与此同时,在新的领域中,在现有知识领域的扩大过程中,还可能产生新的专业。问题不在于怎样去取消专业化,而是在于如何最好地利用每一阶段真正需要的专业化。
专业化的控制 这在很大的程度上仅是一个组织上的问题。既然非专业化的科学家在每一个科学和教育机构中有了他们自己的实验室,就不应该再如此广泛地发展专门化的研究。目前的专业化的主要弊病之一是:在过多的大学或研究所中,每种专业都只有一二名专家,这种孤立状态促使人类的知识畸形发展。科学专家对于越来越少的事物掌握了越来越多的知识。如果认识到这一点,就不会让这些专家分散开来,而会把他们集中在各大科学工作中心的拥有十人或二十人的机构中。他们在那里会得到彼此合作的好处,同时又不致和科学界同行脱离得太远。并不是每一个科学中心都有必要设立拥有一切专业的研究所;在许多情况下,一个国家为每种专业设置一所研究所也就够了,在某些情况下,全世界上只要有一两个中心也就够了。即使这样做,还会存在这样的困难:没有设立某种专业研究所的科学中心会因此而受影响。补救之道是在比目前大得多的规模上向科学家们提供旅行和接待便利条件。这样一个专家就可以有时按照专业需要在自己的研究所中工作,在他的专业领域中工作,有时在其他中心讲学和提供技术指导。
虽然这些改革会有帮助,专业化的内在弊病还需要更加彻底的处理。上面提出的教育改革方案一旦付诸实施,会比今天更清楚地揭示出各学科之间的联系。这只是一个步骤;另一个步骤是使科学刊物合理化。专家之所以与世隔绝在很大程度是由于:只有他才真正懂得关于这一学科的文献。这并不因为这种文献特别难懂,而是由于它的数量如此浩繁,有如迷宫,又没有充分的摘要或评述报告,专业以外的科学家可能得花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找出一条路子来。因此,人们需要专家就象需要一种活百科全书那样,或者不如说象需要这样的百科全书中的一篇文章那样。我们应该明白,这是对人的品格的极大损害。专家的心理状态则埋藏得更深一些。专家的心理当然有其可贵的一面——意识到自己知道而且正在思考关于某一特殊问题的知识,并且能够说,在当时,在这一问题上,谁的知识都比不上自己。可是也有一个相应的弊病,就是把这种知识局限于如此狭窄的范围,以至别人不仅无法很好理解它的意义,甚至也无法很好理解它的内在结构。
而且专家们还很容易地不知不觉地情不自禁地想要垄断某一小部分冷门的知识,不愿把这种知识阐述得使别人很容易理解,以便感到个人垄断知识的快乐,而这种垄断从根本上来说却是科学家的犯罪。专家的心理同一些掌握巫术、宗教、法律和医学秘法的人们的心理非常相似。在一个人们都以追求个人的私人享受为理想的社会中,这是社会上的普遍压力在科学家思想上的反映。因而可知,一直要等到我们在人类相互合作的基础上建立起一个平等的社会,才能真正消除专业化的弊病。
实验室组织科研组织形式的整个问题可以简化为两个问题:内部组织问题和外部组织问题。分界线取决于科研的所谓基本单位——实验室或研究所。这些单位的特点是有一批工作人员专门从事解决一组有连带关系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怎样来管理一个实验室的内部问题,第二个问题是如何使各实验室的工作协调起来,以形成一个科学研究的统一结构。第一个问题主要涉及如何提供最好的条件,使各个研究人员能有效工作;第二个问题则涉及科学的一般状况以及它为人类服务的功能。这两个问题虽然是可以方便地分开来,却不可看做是互相无关的。一个实验室的内部效率在很多地方取决于它同其他实验室以及同国家和经济部门配合的有效程度,同时假如各实验室的管理方法有害于每个科学家的工作的最充分和最自由的发展的话,任何大规模科学组织规划,不论如何周密地加以设想和管理,都不会有丝毫价值。
作为基本单位的实验室 要想对什么才算是科研基本单位下一个标准定义是不可能的,而且事实上也是很可笑的。
目前存在各种各样的这类单位,从一个人单独工作的实验室直到一所拥有几百名工作人员的洛克菲勒医学研究院的大型综合单位都有。不同的学科有不同的需要,主要要看某项工作的自给自足的程度以及它对实验室,机械和野外实验的依赖程度而定。不过也有某些限制条件说明,一个拥有五名至五十名合格工作人员并拥有同样数目至五倍于此数的技术助手的单位是一个比较自然的单位。这个限度大体上是由可以方便地而且可以在合理期间在任何共同工作中进行合作的人数决定的。如果人数太少,就不能进行充分的有益的内部讨论;因为每一个人对于每一个人会说些什么知道得太清楚了。
同时还有同外界科学工作完全隔离的极大危险。经常可以看到极多小型实验室,虽然在解决问题的方法上具有明显的特性,却很容易落后于学术发展的总趋势,因而把才能浪费在别处已经解决了的问题上。
处于另一极端的大型研究所却由于机构庞大而实际上难以管理。大家对别人正在做什么除了有极其模糊的印象之外,根本无法了解。当许多人参加讨论的时候,只有少数人发言,其他不那么机敏但智力也并不一定就较差的人都保持缄默,不参与研究所总的工作。为了应付这种情况,就有了把大组分成小组的倾向——这肯定无疑地是这个单位过于庞大的征候。最后,行政管理问题也越来越多了。在苏联建国初期,对科研的特点还了解得不充分,成立了拥有几百人的大研究所,但是不久就在实践中发现,这些研究所管理起来很困难,效率很低,于是就把它们拆散为较小较易管理的单位。一个成绩优异的实验室会由于从外界吸收了有志加入的工作者而日益扩大,但是却不能允许它漫无限制地扩大下去。在某个阶段,应从学派的老资格成员中选择比较有能力的人来成立新的研究所。这样他们就可能把自己学到的优良传统同自己所爱好的科研项目的发展结合起来。这种新的项目在旧的研究所中不可避免地要受到某些阻碍。否则,这个研究所不仅有发展到机构臃肿程度的危险,而且在实验室原来创办人还没有死亡或者退休之前很早就有终于迅速萎缩的危险。这就指明了科学工作的最基本特点之一——发展、分裂和扩散的必要性。科学的职能不是维持现状而是发展,除非允许它发展,而且事实上还积极地帮助它发展,它就会被自己的产物所窒息。新的一代科学家必须比前一代的人数多,才能应付日益增长的客观事实和业务活动。
协作事业 实验室中的工作人员对实验室的看法是具有关键重要性的。在早期个人从事科研时代,科学家在工作上的自由仅受到缺乏物质手段的限制。这种自由是早期科学获得迅速发展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现代科学的发展已经使这种个人研究大多变得不仅效率低下而且实际上不可能了。
没有科学界同道的积极的和日常的协助,一个人什么也做不成,但是这种协作必须足以保持早期自由的基本特点。必须让科学家们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自愿结合起来。正如我们已经指出的那样,由于经济上的考虑的压倒重要性,在目前这种自愿的结合是不多了。对一般科学家说来,谋生肯定要比仅仅想取得某种成绩更为重要。现在的实验室,每年以若干工资雇用一些工作人员去做吩咐他们做的事,工作人员把实验室看做是出产知识的工厂。(不幸这类实验室也实在太多了)这种实验室根本就不具备科学工作的基本特点,所以肯定不能取得多大的成果而且往往是毫无成果的。
作为训练中心的实验室 当然,把实验室看作自愿联合团体的概念仅仅对受过充分训练的研究人员才完全适用。
在某种程度上,每一个实验室也都是科学教育的最后一个阶段。如果期望所有学生在明了本领域的范围和困难之前,就对自己和别人应该在这个领域做些什么看得一清二白,那是荒谬的,但是通过较好的教育,就可以使聪明的研究生比较容易达到这种愿望。对于他们大多数人说来,在实验室里,他们可以学到技术并多少了解自己以后的努力方向。我们还得谈一谈年龄较大的研究人员、特别是实验室创办人的处境。他们一定会感到,在实验室里,他们可以看到自己早年在不那么有声望的日子里所孜孜从事的理想正在由许多人付诸实现。
民主办实验室 这些不同的方面虽然在目前往往互相冲突,却不是非冲突不可的。没有理由可以说,为什么实验室不可以在同时成为其青年成员的学校、成为大多数成员的学会或联谊会、成为老年成员的管辖地。有必要更加有意识地对所有这些方面进行估价并且不让一个方面支配所有其他方面。在有些实验室中、特别是在大学实验室中,由于全神贯注于教学而妨碍了最重要的科研工作;在另外一些实验室,由于室主任的独断独行的性格,使其余人员变成他的奴仆。解决这些困难的关键,是在实验室中把明智的个人领导同民主管理适当结合起来。迄今官方对于实验室工作的态度仅强调了前一方面。由于实验室是围绕教授和他的助手们发展起来的,而不是自由科研工作者的自愿协会,所以实验室的管理工作在原则上一直是独断独行的,虽然明智的教授们在实际上也允许相当程度的内部自治。
解决实验室内部管理问题的一个办法,是根据经验考虑为了开展实验室工作所必须完成的各种任务以及完成这些任务所必需的人员的资历。下文所述的适用于一个多少一般化的物理或生物实验室,要加以修改后才能适用于农业、医学或应用科学的实验室。当然在一个小实验室中,许多不同的任务可能由同一个人来执行,但是每一个任务都是实验室总的活动的一个具体而独立的部分。
实验室主任 首先是实验室的总的领导工作。人们通常总是认为,每一个实验室都必须设置某种负责的主任。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也许是对的,然而不应把这看作是必然的原则,没有理由可以说,为什么实验室委员会或委员会所指派的某个行政人员不可以兼任室主任并且任命一个秘书以处理比较带有行政性质的事务。
正如在一切政治事务中一样,我们需要把个人专制或无能的危险性同一个团体不团结、步调不一致、以致整个工作一塌糊涂的利害加以权衡。根据在特定时间或地点可以从事工作的人们的气质和能力来判断,其中总是有一个方法可能比较适宜。在一个科学实验室里,如果有一个人靠着他的指导思想明显地起着带路人作用,他就乐意被选为负单独责任的主任;在其他情况下,也可以由一个小组来领导。小组的成员和衷共济提出一套办法。这套办法只有通过彼此密切合作才能有效地加以实现。
迄今,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过于把实验室主任的任务看作是教授的任务和企业经理的任务的结合。不少重要而有前途的科学家由于把全部注意力和时间用于行政和教学,已经使自己的科研工作逐渐变得毫无成果可言,其人数之多教人想起来就难过。人们常常认为,出不了成果仅仅在表面上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们认为,实际上,到了一定年龄,不少人的科学研究能力必然会衰退,即令大多数的人并不是这样。不过由于他们有丰富经验和声望,所以他们仍然是实验室的理想领导人。这些说法的第一个说法无疑是有些道理的,然而第二个说法却没有什么道理。已经失去创造闯劲的科学家虽然可以成为一个行政人员,实际却不能有力地领导科研工作。他至多只能让科研在自己指导下进行,然而更远为常见的是:出于保守和个人嫉妒的动机,他往往只会妨碍而不会有助于科研工作。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不在于把科研领导权交给本身已经不再积极从事科研的人,而在于遵循这样的组织方针:除科学问题之外,最少限度地占用研究所主任的时间,这样我们就可以仅仅任命那些在科学研究上精力旺盛的人当主任。总的说来,研究所主任应该是比现在的主任年纪轻得多的人,不过总是有一些明显的例外。伟大的科学家往往是精力过人,因此,他们直到极高的年纪仍能保持新颖的观点和历久不衰的事业心。
室主任的真正任务应限于决定实验室工作的总方针,并选择天性适合并能推动工作的青年人。主任不一定同时又是导师,但是当导师却是他在这方面的才能和爱好的问题,决不是当主任的一个条件。决不能象大学研究部中常常发生的那样,不让主任全神贯注于科研。为了保持声望,可能有必要保留某个主要是科学解释家的人,或者已经主要变成了科学解释家的人当主任,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指导科研的任务应交由别人来执行。除了其科研能力之外,主任的其余主要资格应该是心理学方面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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