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人幽灵-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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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实验园。来到这里不能携带一切有伤害性的文明物品。我只能带上一个记录用的写字板和一架飞行的候鸟摄象机。机器人警察把我送到田野上就走了。
　　　　　　　我得先说明一下，这期要采访的人是老愚，这期展出也主要是他的作品。他在八年前来到这里，然后作品风格陡变得粗旷，充满了野兽的火与血气息。我想这样的人采访具有典型意义，一是他现在很有名，二是他来的时间还不长，未完全脱离人味。
　　　　　　　我担心路上会遇到一两个罪犯来抢劫我这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文明人，就加快了脚步。后来和老愚的谈话里了解到，我的忧郁是多虑了。候鸟飞到高空上，让地貌一目了然，我在麦田里搜索他的相貌找到他。他正带着他的兽人老婆和孩子在麦田里挥镰刀。
　　　　　　　我找上他采访，事先没来得及打招呼，这个星球的通讯落后得要命。他从田垅里走出来，样子看起来不怎么高兴我来打搅他。他把长长的莫合烟点燃使劲抽，让莫合烟的烟味混合麦田的草味散发空气中，冲到我的鼻孔来，让我很不好受。我有心想劝说他扔掉烟头，但是在这里吸烟和喝酒都是容许的，甚至打架斗殴都是容许的，只要你不从事打猎野兽。
　　　　　　　老愚的身上穿着兽皮鞣制成的裤衩，身上除了脸部外都长满了兽毛，皮肤上生出野兽的汗液。他们也一半属于野兽，所以可以按照部分自然法则得到猎物野兽，这个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他用毛茸茸的胳膊去擦拭脸上的汗，然后几根兽毛粘附到脸上，汗珠挂在胳膊的毛发上晶莹发亮。他抓起身边黑色的水壶喝水，那个水壶他们自己烧制的？上面烙了丰收的谷物和野兽奔腾的图象。我把一瓶新的维生营养素递给他，他毫不客气地接过了，仰起脖子喝得干干净净，他把空瓶子留起来。
　　　　　　　我可以开始问话了么？老愚终于肯面正对向我，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当初出于什么想法来这里陶冶艺术？”
　　　　　　　或许这个问题太冒昧了，我以为他是追求19世纪的塞尚，他却不是。他转过头来，拿起镰刀想再回到田垅里，我叫住他说：“你也想更多的人理解你的艺术，他们先要了解你这个人。”
　　　　　　　“好吧。”他妥协了。重新坐到我面前的位置，我在纳米的衣服内和帽子下舒服得很，可不需要和他一样冒着汗。他摆弄麦梗说：“我很小的时候压根儿没有追求艺术之心，我想到群星中间去探险，就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还去报过宇航员的考试。”
　　　　　　　我这么大？我也不小了哦，我说：“后来怎么改变了你的志向？从此艺术上腾飞起来？”
　　　　　　　他说：“后来，后来我就考试刷下来了。我的身体虽然还不错，但是在测试反应的时候呆苯得紧。后来我就被越来越多的考试刷下来了，我对生活极端失去了信心，在这个时候接触到来自兽人星球上的岩画，我为现代时代还有纯精神追求存在感到震撼。真实的我其实不想走这样的道路的，我们这些人都是渐渐感到自己不容于世俗文明中，走向这里的道路。我当时十分穷，也没有路费来到这里。就把我的当时谈得要好的女朋友打了一顿，然后法院判决把免费送到这里来。”
　　　　　　　我觉得这个人有点暴力，或许他真的完完全全的野兽基因，除了有一点绘画的天份外。我说：“如果你当时不和你女朋友闹翻，或许按照正常的进程，你们要走向结婚的殿堂，你为失去这样一份爱情后悔吗？为什么当时你不去打路人甲或者路人乙。”
　　　　　　　他的兽人妻子和孩子仍在田垅里收割，累了就直一下，不一会儿又弯下腰去奋斗起来。
　　　　　　　老愚回答：“亲密的爱人间常常出现磕磕碰碰，升级一点是很自然的事。我想与其让她记着我，不如让她恨着我立刻忘了我好，就是后来也容易比较得到谅解。还有选择路人甲或路人乙事情就不会简单地结束，意外丛生。”
　　　　　　　我说道：“你们艺术的人有很多行为在别人理解起来都是格外地怪异，这是培养艺术的需要，还是别的什么？我看过了你一些作品，你的画里常表现出来红色的天空和蓝色的大地。我现在到这里来，没发现这么多的情况。是不是这些色彩元素是你格外添加上去的，还是另有含义？”
　　　　　　　老愚阖上眼睛，在麦剁上躺下来说：“有次我在梦中梦见天空变成一张猩红色张开的大口，在捕猎我们这些上帝的羔羊们。而蓝色是这里冬季格外漫长，一些坚持不落叶的乔木沉淀下来的颜色。这两者都可能是我无意识的主题吧。”
　　　　　　　女人领着兽人孩子回家了，老愚带我到这里唯一一家酒馆来。我不敢饮下这里的酒，酒里有些不知名的奶脂味道。还好我有带来的随身食品，不至于在任何地方饿着。
　　　　　　　前面我已说过了这里打架是很平常的事，这个星球也是罪犯的流放地方。我们在进餐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兽人和外面来的罪犯为抢一张桌子而打起来。谁叫这个星球酒馆甚至任何好一点的消费地方都十分稀少呢，和罪犯们是工作的地方不见，聚会的地方总要见面的。
　　　　　　　老愚顾不上同我说话，冲上去帮助那个兽人迅速把罪犯放倒，然后扔到外面去。他们一起回到我坐在的桌子上，那个兽人也是个艺术家，并且画室都是公用在一起。
　　　　　　　他们带我来了解他们的画室，这是简单的土坯烧制然后垒成的房子，共有五个画师共用一个地方，这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我了解到他们只在隔一个星期的时间去一次机器人管理所那里交上这一周的作品，这些作品机器人帮助他们录到星际互联网上去等候发售，他们带回来一些简单的日用品和笔墨颜料回来。
　　　　　　　老愚的孩子在暮色下在门外探头张望，并不敢进来打扰。我用一张地上废弃的纸张折了个纸飞机送给他玩，走近去看他，他比老愚还多些兽毛，脸上鼻翼上都有细细的绒毛，他要更像个兽类。孩子得到我的礼品欢天喜地地去一边走一边扔着玩了，我想这件礼物比他老子的所有高雅作品都要有意义得多。飞翔有意义吗？人类足迹广阔了，内心却越来越找不着。
　　　　　　　老愚待我的颜色好一些，不再是前面的冷淡，问几句才答一句。是我对他的孩子没有文明人的歧视？我不知道。他们画没作成，带我去看兽人夜里舞会。
　　　　　　　今天是兽人星球上圆月之日，卫星像个猩红的大圆盘，我想老愚画红色的天空是不是在这里找到的灵感。舞！舞！舞！跳！跳！跳！我不小心就被裹进兽人的舞动的潮流，身边磨踵的是狂野的兽人。老愚找上我至于让我丢失说：“圆月之夜在兽人星球上有许多奇特的异像。”
　　　　　　　我没理解什么意思，就已经看见了一个真正的野兽——豹子两只脚走路从我边上穿过。仔细看这些真正的野兽在兽人群里还真不少，但是兽人们像没注意这些不速之客，或许就是认为兽人就是野兽，野兽也是兽人。我为是兽人要退化成野兽，还是野兽要进化成兽人感到迷糊起来。
　　　　　　　这一夜睡得不怎么好，我能好么？我在夜里梦见****披上兽毛站起来舞起来。飞船上带过来的睡袋并给我安稳地享受。
　　　　　　　第二天我采访的进程快多了，问了一些如问：“你有个后悔这样艺术的选择吗？”“你有设想过未来怎样艺术创作吗？”
　　　　　　　回去后，我把这些采访写成一份报告文学，题目定为《一个兽人艺术家的真正生活》。稿件发到编辑那里时，编辑把改为《攀峰艺术最后的天境》，副标题是《记兽人艺术家老愚的兽人狂野》。
　　　　　　　——完——
短篇集　真空之局

　　　　　　　　　　　我在街角看见他，他一直猥琐在那里，身上的西装和里面的衬衣都变得黑色发亮了。我在想这个人以前很光鲜，现在可能是变成疯后，变成只有狗愿意多向的吠吠的乞丐。或许是出于同情他的境况原因，我在他面前多站了会，也就在他面前呆了好久，我今天才能给大家说这个故事。
　　　　　　　我站在他两米多远的地方观察他，他茫然地张望行人和街道，样子像鸭子划水似的找到留意他的人，向我走来。我以为他要向我乞讨，就把手种啃了两口的面包和另一只面包都给了他。他并没有接受我的馈赠立刻离开，而是双手向前伸的，嘴里都哝说话。
　　　　　　　我反复听清他在说一句话：“你能相信我将说的一切吗？你能相信我能制造一个很大的时光器吗？”
　　　　　　　他是一个变魔的失意的可怜人，时刻需要别人的帮助他和肯定他们的位置。我向他点点头。
　　　　　　　那段时间和到现在，我都在试验写作，我需要常常多层次接触一些怪人，因为只有面向他们，才有足够多的话题写出来。
　　　　　　　我不嫌弃他有些肮脏发臭的身体，向他接近，拉他坐在地上，我蹲在他面前。我为他准备一瓶矿泉水润润喉。他开始时喝得有些匆促，以至水瓶举起他头顶时，水在向他嘴角外面流去。他马上珍惜起这些可贵的水源，瓶子放低，小口地喝几口。他用舌头在外面搅了几圈，搅可能沾在胡须上正在失去的水珠。等他全身都松弛下来，我看他的样子好得好象没有风疯的疾病，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呢，我引导他说话。
　　　　　　　他一本正经说：“你能相信我从未来来的吗？”
　　　　　　　我又向他点点头，他竟鼻头酸了，滴出眼泪来说：“几个月前我不小心误操作，光临你们这个什么都否定的世界。我想改变你们，告诉你们很多人，我会比你们任一个知识多，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把我更视看成一个招摇撞骗的徒。”
　　　　　　　我试探地提问：“你叫什么？怎么来到我们这里的？”
　　　　　　　他说：“我叫天狼星。”
　　　　　　　时人有不少朝我们看望过去，奇怪的责备有我这样个同情心过烂了点的人。下面我不可能把他没说一句话都记录下来，我把他们整理变成我来帮他叙述故事。正像生活中的每一些细节都不会像舞台上的主持人那样衔接完整。
　　　　　　　他说他们那里科技比我们发达得多，他们不再用都是电网输送能量，也不再用从石油和煤里炼出能量。他是那里一家冷核能源电池的总裁。让我惊讶他的来头这样大，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话。
　　　　　　　现在开始我在叙述他的故事了。
　　　　　　　天狼星觉得自从出现两个月以前的事，他的事业越来越糟糕。他悄悄地回来，只是从一扇门里走进，再从一扇门里走出。这个世界告诉他，他凭空比别人消失了一个多月时间，连稍稍几个探问他的朋友也疑问他是忽然携带他的秘密女友到南美看热带雨林了，俏皮地问他是否发现新的植物品种。天狼星想说他被两个月前邀请他的酒剑愁设计了。
　　　　　　　酒剑愁邀请他的目的，是想获得他注资发展真空能源开发方案，换代他现在掌控的仍然不太安全的和辐射严重的冷核能源。他们是童年时穿开裆裤就在一起打过架的老相识，酒剑愁带天狼星去看真空之屋。
　　　　　　　他说了很多真空的名词，我不太明白，就寻求他解释，这个时候我已不能把他当作疯子人看待，如果一个疯子是这样的能叙述很多离奇和科学的东西，那他也极大可能是天才。
　　　　　　　他向我解释说：“真空并不是你们想象的真空，比喻更你们更早些的人看见水中气泡出现，以为气泡里水被排干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可以类推的是真空也一样，真空其实里面不空，不过被些我们观测不到的也难以捕捉的暗物质填满。暗物质知道吗？这些东西并没有一般粒子那样的相互之间可以产生很强的作****或场的粒子，又叫它们是弱相互作用粒子，这些东西也难以称量重量的。这些粒子在宇宙中像些散兵游勇，而密度非常大，你知道宇宙中有多么多吗，我们的宇宙除了正反粒子外，其中一大半的质量都被它们填补起来，它们在我们身边无处不再。”
　　　　　　　天狼星找来著名的律师姚，询问可以起诉酒剑愁可能曾经在真空之屋里设计过他的事实可能性。律师姚对天狼星向他叙说的发生的事是否存在感到犹豫，因为理解起来觉得匪夷所思。
　　　　　　　律师姚说：“那个真空之屋在什么地方，还留下什么线索你能找到吗？”
　　　　　　　天狼星摇了摇头，他说：“就是这个很奇怪，我不仅仅莫名地比别人少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连那真空之屋，还有先前酒剑愁邀请过我的事，这些资料也像是在这个世界没有留下档案。”
　　　　　　　律师姚向他摆摆手，说了太多的无能无力，因为不能凭着可能的假设去指正一个人。
　　　　　　　天狼星尽量回忆描述那个屋子状况。屋子地点在酒剑愁和一群科学家居住的西郊科学圆里，外表是八角玲珑型的，有很多门，像是从八个方向都能进入的屋子。里面摆了一大堆研究的设备外，就没有多少可以落脚和坐下来的地方。他向律师姚提议说酒剑愁可能设计他的作案动机，是他们在是否快速推广真空能源代替现在的常规能源方案。因为天狼星觉得自己现在手里把持的冷核能源还能保证世界使用十几年。
　　　　　　　律师姚对他摇头说：“这些都还是你现在的设想，我都很难相信你。这个世界的秩序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如果用这些假想中的事实和别人去辩驳，别人可能以为我和你一样走入臆想症。”
　　　　　　　到现下我还没有说天狼星如何在他的事业中遇到的如何麻烦。自他消失不在的一个月时间前，酒剑愁和他的伙伴找到很多的有力赞助商组成他们新的强有力的商业集团。有很多股东都是在他这边公司挖过去的，他不在的时间，他的集团少了决策人，很多应对酒剑愁公司扑面来的冲突都显得被动和低效。他们的真空能源代替常规能源的决策在社会都得到全面的响应，因为他们的优势就是环保和简单易用。真空物质无处不在，这不仅鼓舞了星际飞船上不必携带很多物质能源，也在民用上得到大力的推广。如果他不是失踪的话，这真空能源推广他可以用一些技术标准来遏制住它的迅速发展，他完全可以挨到它的冷核资源都用完后，用真空能源逐渐代替它。实际的实际他回来后，已经到了任何决策都落步，挽回他的事业大厦无能为力了。
　　　　　　　原来他到我们的世界来，已经在他那个世界里先进入虫洞失踪一番，只是真空之屋怀疑他是凭空捏造的。他不能拿出任何的证据证明他只是从一个进入后，从一个出来，就少了时间的怪诞。
　　　　　　　律师姚走过后，他仍不能甘心给童年时要好的伙伴莫名的设计了，他是非常愤怒的，决定还是从真空的性质里找到一些证明他的蛛丝马迹。
　　　　　　　天狼星坐在讲堂里，听取从最近迅速窜红的到处开取真空知识讲座的凌波教授的讲课。这次的专题是《真空物质和四维波》。天狼星在听课时迅速做了很多笔记，他很费了一番神才理解真空和四维波的特性。他再次将给我听，我当然费了更大的神才理解四维波可能是在宇宙中比光波和电磁波快得多的波形。他给个模型让我理解，假设宇宙中有很多奇点，在我们三维的世界看来，这些奇点可能相隔很远的，但是只要找到相同样的奇点，这种波简直可以任意到达。
　　　　　　　我问他：“知道了暗粒子的和四维波形后，这和虫洞有什么关系呢？”
　　　　　　　他回答说：“只要你进一步想就明白，如果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