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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空的抉择-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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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布局相似房间。一盏价格不菲的水晶吊灯,一张上等红木制成会议桌,一座做工精细的西洋落地古钟,其上雕着花丝缠绕的曼珠沙华。
  无声地叹息,纲吉扶着额头揉了揉发麻的太阳穴,顺便坐在沙发上思考怎样回到现实世界。
  什么时候进来,又徘徊了有多久,他完全不清楚,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的雨夜。他记得自己被Giotto打伤了,然后恭弥来了,似乎还有白兰,隐隐约约有听见他让恭弥带自己离开。
  那两人很生气吧,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
  墙壁从上到下由暗红色渐变成白色,华丽而又不显得耀眼。纲吉仰头注视着天花板许久,眼皮有些酸涩,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侧身蜷在沙发上,眼皮翻了翻缓缓合上。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纲吉似乎梦到什么开心的事露出淡淡的笑容。
  钟摆滴滴答答,分针一圈一圈转着,当时针与分针重合指到午夜零点时,空中响起一阵低重沉稳的钟鸣声。
  纲吉皱了皱眉,翻身把脑袋缩进臂弯,心想着等钟声停止继续补眠。蓦然,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在脑海炸开。
  ——阿纲,这边……我在这里!
  ——我的孩子,我在这里等你,快来吧!
  纲吉睁开眼猛地起身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躺在沙发上待大脑清晰后闭眼凝视感觉声音的来源。脚步顺着少女的提示拐来拐去,当声音停止后纲吉缓缓睁开了眼。
  通底白色的大门如一把巨斧直直插在走廊的尽头,仿佛在不经意间隔绝了两个世界。姿态各异的曼珠沙华泣着血色蔓延两侧,甚至还有一些涌出如血一般的液体。
  纲吉的心狠狠颤了一下,稳了稳心神,白皙的掌心缓缓覆上门把。
  哒的一声,门缓缓向两侧退开。
  纲吉握拳一步步走进那个似曾相识的房间,褐眸扫过屋内的景象,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记忆如开了闸的洪水翻涌而出,那些不堪的过往在眼前一幕幕闪过。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好疼啊!都是你们,就是你们害得我妻离子散!我恨你们,恨你们,诅咒你们代代不得好死!
  ——明明是两个男人,怎么可以相爱?什么彭格列十代目,根本是玷污了彭格列的威名!!
  ——救我,救我,快救我,好疼,真的好疼……
  ——我不承认,到死也不会承认你们两人!
  ——与其让彭格列毁在你这个小毛孩子手中,不如我自己取而代之!!就算脚下尸骸堆积成山,就算与世界为敌,我也要将彭格列引上顶峰!小鬼,交出彭格列齿轮!
  ——救救我,我不想死!
  ——交出来,交出来,快交出来!!
  ——救救我……
  指尖泛白,揪着衣服不断用力攥紧,纲吉咬牙抵制越来越多的记忆涌进脑海,涔涔冷汗浸湿了衣物。
  房内壁纸上飞溅的斑驳血迹,遍地的尸骸,汇聚如溪水般的鲜血,一切都与那一天重合。这是纲吉第一次踏入Samle时看到的场景,亦是内乱时城堡血流成河的场景。
  这一切,都是他的罪,是死亡也无法洗清的孽。漫漫人生,他只能靠着那些微不足道祈祷来补偿留下之人,代替他们伤痛。
  明明早已习以为常,为什么还会这么痛,窒息一般无法呼吸……
  场景切换,房间的一角躺着昏死过去的自己,布满泪痕的脸上说不出的凄楚。纲吉踩着缓慢的步子上前蹲在幼小的自己身边,手指上前竟意外穿过了那身体。幻影一般,却又似乎触到了那时寒丝丝的体温。
  大脑一阵阵抽痛,纲吉抱着脑袋缩起来,几年来的隐忍反射性让他咬紧下唇抑制难耐的呻吟。
  那一天昏迷之前,他确实看到了黑衣人的枪口对准了自己。是谁救了他?那些黑衣人,那种对生命满不在乎的轻视态度,绝不会好心放过知情的自己。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并且,一直忽略至今……
  是reborn他们吗?
  不对,不像……
  是谁救了他?
  那么不协调的一幕,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
  大脑仿佛要炸裂一样,纲吉努力抵抗着想睡觉的欲望反反复复回忆着那天的一切。
  神智抓着游离的记忆却触不到核心,神经传导着一阵强过一阵的麻疼袭击着脑海。靠着墙壁喘着粗气,冰凉的汗水沿着发梢缓缓滴落,充满疲惫的褐眸仿佛隔了一层水雾显得有些不真切。
  墙壁截断的另半边空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黑暗的中心隐约闪着一个幽蓝的光点。由远及近,光点渐渐清晰,那显然是一张极为精致的容颜。
  眼眸微敛,如樱花般娇嫩的唇角浅浅勾起。银色长发泛着淡淡光泽散落在铺开的长裙上,碎发间透出的绛紫的眸光纯净得不含一点杂质。
  漫漫黑夜映出风华绝代的身姿,少女就那样静静坐着,安静美好的背影如飘在湖面的一朵白莲。
  少女偏头望一眼纲吉的方向然后缓缓抬头,虔诚的神情似在仰望广袤无垠的天空。
  尽管已独自在黑暗中待了四个世纪,尽管这里空洞得什么都看不到,少女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柔和。她缓缓伸出手,一簇细小的火苗自掌心窜出,火苗摇曳着燃起,大空之炎澄清的光泽晕开淡淡的金橙色。
  “没关系,我会用我所有的时间来等你!这火焰的意义,你一定明白!我相信你定会带来我们期待的世界,阿纲,回想起吧……那天的一切……”
  尘土飞扬,弥漫空气的黄色烟尘遮住了两条疲惫的身影,两股大空火焰相互争锋在彼此的身上割出道道血痕。于半空中,一身贵族装扮的两人饶有兴趣的盯着下方的情景。
  其中一名青年黑发黑瞳,冷峻妖魅的容颜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另一名青年蓝发绯眸,萎靡不振的神色兴趣缺缺,轮廓间与黑发青年惊人的相似。
  黑发黑瞳的青年望了一眼打斗的两名首领,尤为性感地舔了舔唇角。
  “打了这么久也没人倒下,真是太无趣了,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手啊?”
  “喂喂喂,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啊混蛋!”
  蓝发青年搔了搔脑后的发丝,索性将全身的重量交到黑发青年身上,柔软无骨的双臂如水蛇一样灵巧地爬上对方的肩膀。
  “白痴弟弟,至少,要等到伟大的彭格列Primo和初代加百涅罗两败俱伤才行啊……”
  正说着,下方的Giotto无视迎面而来的长鞭缓缓闭上了双眸,额际雀跃的火花爆破着不规则的形状。随着长鞭的逼近,火焰爆破的速度愈发迅猛。倏然,Giotto猛地睁开眼帘,透明如水晶的寒冰冒着丝丝冷气爬上长鞭迅速蔓延包裹住凯尔的指环。
  半跪在地,Giotto望着对方吃惊的神情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喘着粗气的嗓音一点点飘出宣告着对方的战败。
  “我赢了!”
  两眸相望,凯尔不死心地凝神聚集更多的力量,细小的火苗撞上覆在指环上的寒冰立刻化为虚影。如此重复数次,寒冰只是冒出丝丝冷气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别白费力气了,这个招式是专门为封印死气之炎才被创造出来的!”
  关于火焰,他也想过很多问题……假设,死气之炎是高密度的压缩能量,那么,定然存在死气境界的相反,即就是存在火焰的相反状态——冷气!
  任何武器都存在弱点,在得不到匣兵器的情况下,他们唯一能选择的便是封印那些怪物的行动。原本是为此而创造的招式,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拿了出来。
  “凯尔,你输了……”
  黑发青年望着地面上对立相望的两人,双手揪着兄长的领带将其甩向一边。俯视着坐在地面上一脸哀怨的人,他厌恶的撇了撇嘴。拿出指环和匣子放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然后状似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
  “后方就交给你了,我去帮他们做个了断!”
  浓郁得近乎黑色的云之火焰呼啸而出,一条巨蟒飞出缠上黑发青年的身体,蟒蛇亲昵地挨着他的脖颈,时不时用蛇信子舔舔他的脸颊。随手把玩着冰凉的乐器,黑瞳望着兄长渐渐认真的眼神浮现冰凉的杀气。
  “boss说,演员……该凑齐了!”
  舌尖细细划过古玉的乐器,十指点上乐器凑到唇边轻轻吹奏。
  低沉的、有些压抑的啸声缓缓飘起,蟒蛇仰头嘶叫一声对准下方喷出一口火焰。云之火焰扫过人群激荡起一片哀嚎声,滚滚热血浸湿土地留下片片凄红。
  啸声时快时慢时缓时急,在主人无声的示意,蟒蛇冲破结界飞窜而下,巨型的身体冲过碾碎一地的血肉。张口露出满是黏液的獠牙,蟒蛇狰狞着蛇信子将一个个猎物吞下肚子。
  满足地进完食,蟒蛇爬回主人身边盘起身体蹭着他的裤脚。黑发青年轻轻放下乐器,眉峰轻佻一扬,黑瞳泻出点点笑意。
  “初次见面,我是费尔德家族的云之守护者——费斯!”
  Giotto艰难地挺直身体,守护者早已在刚才的□中站回了首领身后。敌我双方的人在扫过满地狼藉都露出不同程度的恐惧,有些人在望见那些断肢残骸已经忍不住吐了出来。
  黑发青年居高临下俯视着渺小又软弱的人轻轻的笑,黑瞳半眯留给众人一个不屑的讥讽。
  “走到这步辛苦了,效果比我们当初预计的好多了呢……”
  盘踞在主人脚边小憩的蟒蛇猛地抬起头,吞吐着蛇信子触了触冰冷的空气迅猛挡在主人身后。
  “阿诺德……呵呵,来的好晚啊……”
  黑发青年背对着尖锐的火花吐出一句不知嘲讽还是赞叹的语句,黑眸轻轻望一眼深绿的兽眸。蟒蛇闻意迅速直起身躯仰天嘶鸣,兽眸死盯着一身黑的青年,吐了吐蛇信子。与巨蟒体型不相符的迅猛攻击让阿诺德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紫色的火焰撞击着渐渐远离金发青年。
  “切……怪物!”
  冰眸冷瞪着冲天巨物,阿诺德瞄瞄远处模糊的人影重重哼了一声。
  也算是明白了那个小婴儿的决定,柯扎特大概也被敌人带离这里了吧?
  余光扫过被迫带离战场的人,黑发青年望着下方咬牙切齿的众人无辜的摊了摊手。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何必这样要死要活的?刚才的事对不住了,这家伙虽说是匣兵器也是需要定期进食的,怎么说也不能让它吞噬了作为主人的我,对吧?!”
  手轻轻扬起,云之火焰卷起飓风将除Giotto和凯尔之外的一干人出吹数十丈远。黑眸望着金发青年浮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唇角上勾,带着指环的左手化作了数条燃火的毒蛇。冷冷的獠牙直指虚弱不已的金发青年,两唇轻抿吐出淡淡的音调。
  “拜拜,Giotto·Vongola!”
  “Primo!!”
  “究极的离开啊!”
  “boss……”
  “Giotto,快躲开!”
  毒蛇嗖一声四散冲下,凯尔望了望动弹不得人,又望了望被封印的指环摇头苦笑。从腰间抽出备用的长鞭双手拉直绷紧,手腕轻巧带力,长鞭缠上挚友的腰身。蓝眸扫过毒蛇的攻击范围,凯尔闪身挡在Giotto身前。
  我救你,不是因为我还顾念旧情,只是为了那两人……
  口中喷出腥甜的液体,麻疼伴随着阴冷蔓延全身,凯尔抱紧发冷的双臂,哆嗦着发青发紫的嘴唇轻言。
  “你是翠丝特最重要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最后一次见面,阿纲请我给你一次机会,他让我相信被小妹倾尽一切保护的你!阿纲让我转告你……”
  “你做错了,小妹从来没有背叛你!”

  章六十四 复仇者光临

  这算什么,为什么要救他,他们不是敌人吗?
  双臂一沉,直线倒下的身体稳稳落入Giotto怀里,艳丽的液体透过漆黑的面料在掌心汇聚,触眼可及的地方一片血红。蓝眸怔怔望着怀里毫无生气的面孔,忘记了语言……
  他是翠丝特最重要的人,她为了保护他倾尽了一切?
  怎么可能?当初若不是她以死相挟,他也不会妥协放她离开……
  凯尔,你骗人的吧,为什要说翠丝特没有背叛我?
  十指按着凯尔胸膛涌血的地方,蓝眸带着疑惑无助的目光失措地望向对望。再也无法保持平日的优雅高贵,Giotto不断摇晃着怀里昏昏欲睡的人。
  “为什么?不要睡……翠丝特在哪里?让我见她,我要见她……”
  不要睡……不要睡……
  为什么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
  不要死,让我见她!
  “你们兄妹究竟要夺走我多少珍宝才甘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远离我?为什么……”
  要背叛……
  父亲也是,翠丝特也是,就连你……也和敌人有着牵扯不清的关联!你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你们宁愿疏远伤害我也不要相信我!
  为什么……
  “我不值得你们珍惜么,我做错了什么……”
  凯尔费力地眨眨眼,瞳底深深倒映着好友萎靡不振的身影,单薄消瘦的肩膀好似隐忍着极大的悲伤而轻轻颤抖。挣扎着无力的手指轻轻弹了弹对方的额头,唇角扬起淡淡微笑。
  “就因为,你是无比珍贵的宝物,所以……才远离你!翠丝特……她爱你啊,她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见面不足数次的人离你远去?!”
  他们两个……都是笨蛋,无可救药的大白痴!
  怎么能听信翠丝特的一面之辞就相信她真的做出了选择,那表情,分明就是即将离开至亲至爱之人的痛苦神色……为什么他们会认为那是背叛爱人的愧疚神色?
  “对不起,我不应该放她离开……对不起,让你们如此痛苦!”
  蓝眸凝视着苦笑连连的人涌现一丝光芒但很快又被打碎,焦距远去盯着染血的地平线,Giotto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一句对不起,能还来我四年的伤痛吗?”
  那一天,他最爱的人凝视着他的眼睛亲手推开了他;于一年后的黑手党聚会上,他最爱的人又再一次凝视着的眼睛告诉他,她绝不会回到他身边,也从不后悔选择离开。
  痛了四年、伤了四年,恨早已融入骨髓!
  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就算翠丝特真的没有背叛自己,一切也已无法回归原点……
  “凯尔,背叛就是背叛,纵然你有再多的理由说服我,也没办法改变她伤害我的事实。我所知道的,只是她无视我一次次的哀求,践踏我的爱!”
  被迫带离Giotto身边的守护者一待飓风变小就立刻奔回了首领身侧,三双眼睛盯着身受重伤的人带上无奈的苦涩。
  痛过、后悔过、挣扎过,也曾想过他们之间的结局……
  曾经那么耀眼的记忆为平复首领内心的伤痕被他们如数抛弃,谁是谁非、谁对谁错其实根本就不重要,加百涅罗所承受的伤痛也是他们无法代替的。
  已经挥刃相向,这人却以友人的身份救下了他们的首领。其实,是他们亏欠了他……
  G放低身体轻轻拍着首领的肩膀,偶尔吐出几句不成腔调的安慰之语。保持着呆滞的姿势许久许久,Giotto才缓缓回头,蓝眸一一扫过神色黯淡的好友继而又落到了那个让他伤心让他失望的人身上。
  冰凉的手指轻轻覆上对方的双眼,悲凉的叹息一字一字淡淡吐出。
  “太迟了……已经,太迟了……我啊……没办法原谅处心积虑逃离我的翠丝特。这么深沉的痛和恨,早就刻在骨子里了……”
  凯尔,我们已经回去了……
  “不对,不是这样!咳、咳咳……”
  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毒物的毒素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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