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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执事克亚]幻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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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带着强烈的不安,他们继续朝家的方向前进,等待他们的是地狱一般的光景。尸体的臭味,焦黑的房子和田地,啃食肉块的虫子和野兽,幸运的人找到了他们亲人留下的躯干加以掩埋,不幸的早就烂得不成样子难以辨认。
  
  这几个年轻人命大的躲过一劫,却也永远的失去了可以回去的家。他们浑浑噩噩的离开了这个噩梦般的故乡,在别处就业谋生,并对这件事闭口不提。没有人能解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生命都被屠杀殆尽。而生存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在处处碰壁后他们终于还是回到了这个伤心地,这里有适合播种的土壤,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阿诺鲁德对这个闻者落泪的故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坐在豪华的马车上不耐烦的听着下属的报告,直到下属拿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相片,他眼睛突然一亮,一把将相片夺到手里,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胜券在握。
  
  “报告侯爵,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说,托兰西伯爵今天下午会去拜访凡多姆海恩伯爵,他们举办了私人茶会。”
  
  “茶会?”阿诺鲁德津津鼻子,笑的一脸猥琐,“这不是正好?给我快马加鞭的赶回去!这么好的事怎么能落下了我,那只臭狗不是不想多管闲事么?我偏要当着他的面拆穿阿洛伊斯、不对,是吉姆·麦肯的真面目,到时候他想不管都不行!”
  
  马车扬长而去,卷起厚厚的灰尘。
  
  ***
  
  当他的执事拿着那封邀请函出现在他面前时,阿洛伊斯不动声色的抿起了嘴。
  
  该来的总是还会来的,不管换成何种方式,发生在任何地方,只要人不变,故事的轨迹总会出乎意料的相似。于是他非常冷静的点了点头,这场厮杀难以避免。
  
  他和夏尔之间到底需要一个了结,这已经和他们是否是对方的仇人无关。其实未来的仇恨常常与过去的纠葛无关,世事难料,积怨也难以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只是一味退缩必然毫无帮助,必须面对。
  
  阿洛伊斯没有夏尔的冷静果决,或许也没有克洛德和塞巴斯蒂安的精某细算。放在以往他大概会被这封名为邀请实为挑战的信件吓到惊慌失措,可现在他不会,因为就算他再怕,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安心的躲在他后面。
  
  执事退出房间时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满,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继续去做出行的准备。不论刚刚的老爷是多么的冷静,他仍然相信这种冷静一定很快就会全面瓦解。他还记得伦敦大火那天阿洛伊斯手无足措的慌张样子,只要将夏尔加以利用,今天他一定能带回他温顺乖巧的那个老爷。
  
  汉娜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逐渐癫狂的人竟然不只她的老爷一个。她走进房间来到阿洛伊斯面前,只是安静的站着。许久之后那个金发少年轻声说到,“跟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不叫你绝对不准出来。”汉娜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来到凡多姆海恩府时庭院被装饰成了小型竞技场般的样子,阿洛伊斯无言的微笑,这种直白的挑衅很符合夏尔的性格。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正一脸冷漠的站在台阶上,阿洛伊斯也毫不回避的抬起头看回去,天蓝对上藏青,轻笑对上面无表情。夏尔皱了皱眉,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看来这场茶会一定很有意思,”阿洛伊斯踩着轻快的步子迎了上去,“我也觉得只是茶会的话太过无聊,还好夏尔准备了这么有趣的东西,是不是应该立刻让执事们表演点什么?克洛德很会跳舞的。”
  
  “那是当然。”夏尔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竞技台旁边茶桌处的黑衣执事,后者会意的点头,将手中的铁艺座椅拉开。阿洛伊斯配合的走过去坐下,克洛德见状皱了皱眉,他上前隔开了那只扎眼的乌鸦,为自家老爷倒上一杯清香的花草茶,并轻巧的捋顺了他翻翘的衣领。脖子被触碰到时阿洛伊斯下意识的往椅子里一缩,克洛德装作没有发现,却在收回手时恶意的撩过阿洛伊斯柔软的发尾。
  
  塞巴斯蒂安服侍好夏尔坐到阿洛伊斯旁边,接着就放下了手里的白色餐巾,克洛德也同时扯掉了手上的纯白手套,两个人中间散发着一种微妙的气场,整个空气都因为这种针锋相对变的粘稠压抑。
  
  “开始吧,我都等得不耐烦了。”阿洛伊斯拄着下巴,似是挑衅的说道,“克洛德,如果输了就要惩罚你哦。”
  
  “我最讨厌在游戏上败北,” 夏尔闻言微微扬起下巴,“塞巴斯酱,不用手下留情。”
  
  “Yes;your highness。”
  
  “Yes; my lord。”
  
  执事间的争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金银的餐刀在空中交错,虽然恶魔不会轻易死亡,可胜负之间谁都不想示弱,尤其是当两人还有着不小的过节的时候。
  
  “怎么样?我上次送给你的大礼,看上去很有效果。”塞巴斯蒂安在短兵相接时游刃有余的问着。
  
  克洛德面无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对这只乌鸦他到底有多少帐没算,“很可惜,那份礼物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意义重大。”
  
  茶桌边的两位主人看着缠斗在一起的恶魔执事,各自都在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夏尔率先站了起来,对阿洛伊斯发出了算不上友善的邀请。
  
  “托兰西伯爵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侧面转转?”
  
  阿洛伊斯的眼神暗了暗,“当然可以,”他站起身,煞有其事的将右手按在胸前鞠了个躬,“我说过的吧?只要是夏尔的邀请,我一定不会拒绝。”
  
  “……走吧。”被当成女性对待让夏尔心有不爽,不过鉴于很快新仇旧恨都会了结,自然没必要在乎这种小事。
  
  凡多姆海恩的宅邸很大,完全不逊色于托兰西宅的奢华,但比起老托兰西伯爵,夏尔明显更有品味。这座宅邸在夏尔重获权利之后曾经翻修过,想必之前那场大火也让它毁得不轻。
  
  “托兰西伯爵也不是第一次拜访,我就不再做无聊的向导了。”来到空旷的中庭时夏尔停下脚步,一把扯下手套丢在地上,“余兴就到此为止吧。”
  
  阿洛伊斯脸上的笑容更大,这让夏尔更加恼火,“阿洛伊斯·托兰西,你夺走了我凡多姆海恩家的荣耀、玷污了我们的声誉,所以我在此邀请你和我进行剑的决斗。”
  
  “我拒绝。”阿洛伊斯无所谓的摊手,在夏尔愤怒的眼神中走到墙边拿起了一把顺手的剑,转过身来,“拐弯抹角可不是好事,夏尔,比起决斗什么的,果然还是互相厮杀更适合我们,对吧?”
  
  这种挑衅在此时成为了最好的引火索,夏尔拿起剑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劈了过去。“没错!”他低声说到,“决斗这种行为根本就不适合你这种卑鄙小人。”
  
  “偷袭可不是一个正统伯爵该做的事啊?”阿洛伊斯接下迎面斩下的利剑,金属的碰撞声十分刺耳,“真是、所以说这种需要体力的事最麻烦了。”
  
  “那就乖乖死在我剑下,所有的麻烦事就都结束了!”
  
  “那可不行。”
  
  和轻佻的态度不同,阿洛伊斯全心全意的应付着夏尔的进攻。他并未想过要在剑术上和夏尔一较高下,比起半路出家的自己,夏尔作为贵族,自小就在进行着击剑训练。如果现在阿洛伊斯能一举击败夏尔,那么所有贵族的击剑教师可就都要声誉扫地痛哭流涕了。
  
  “真是拼命啊,就那么想杀了我?”
  
  “你对凡多姆海恩都做了什么难道自己还都不清楚?!”
  
  夏尔步步紧逼,阿洛伊斯一路后退,肩膀和脸颊都受到了一点擦伤,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微笑着却看不出什么真意。夏尔非常讨厌这种表情。
  
  “盲目的信任自己的执事,你认为这样好么?”
  
  “盲目信任?”夏尔嗤之以鼻,“你是在说之前的自己?”
  
  “你非要这么想也无所谓,”阿洛伊斯终于正色,脸上的笑意褪的一干二净,“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和你的厮杀并不是因为过去那种无聊的事情。”
  
  “无聊?”思及那场惨剧夏尔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明白那代表什么!”
  
  “我当然不明白!你又明白什么?觉得复仇的自己非常高大?还是没了那种无聊的借口你根本就连活下去都做不到了?!”
  
  被戳中痛处,夏尔难得粗鲁的吼道,“住口!”
  
  阿洛伊斯的呼吸逐渐变重,夏尔也渐渐露出倦意,太过激动总会迅速的消耗掉体力,两人的动作却越发激烈,互不相让,但阿洛伊斯自然一直处在下风,好在夏尔并不冷静,终于拖延至今。
  
  刺耳的碰撞声终于把两名执事双双引来,克洛德见到眼前的景象只觉得血液都一并热了起来,以异常激烈的方式在体内循环流动,于是心跳迅速加快,他强忍着让自己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塞巴斯蒂安见状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那封信竟然是为了这种事写的,简直不可救药到了极点。”
  
  “那又如何,你还不是对那个夏尔的灵魂过于执着以至于蒙蔽了双眼?”
  
  塞巴斯蒂安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他,这只恶魔竟然还有心思拿这种话挖苦自己,他难道没有发现他的行为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疯狂?为了把那个灵魂拉回身边,他竟然亲手将他的老爷推向险境,这只恶魔的傲慢终究会让他后悔莫及,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再想这些没用的事。
  
  “被蒙蔽的双眼的人不知道究竟是谁。”塞巴斯蒂安扔下这句话便向撕打在一起的两名少年走去,他的少爷刚刚似乎被阿洛伊斯推下了高台,现在竟被对方用剑抵住按在地上,不料却被夏尔制止。
  
  “不准过来!”
  
  这种处于劣势却仍然高傲的气节让所有人窒息,克洛德眯起眼看着被自家老爷按在地上的少年,心里却在想着如果他不能顺利让阿洛伊斯处于劣势,那么今天的计划难免就要功亏一篑,阿洛伊斯就不可能因为恐惧和自卑再度缩进他的网里。
  
  转机来的异常的快,阿洛伊斯记得上一次自己是怎么被夏尔一剑刺穿了腹部,一直有所忌讳。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去在乎门口的两名执事,以免自乱阵脚,可夏尔的喝止却让他不可避免的将余光撇了过去,克洛德正盯在夏尔身上的视线让他一阵窒息。
  
  即使处于上风的人是自己,克洛德的视线依旧滞留在夏尔身上。
  
  这种无力感几乎让他头晕。
  
  “在这种时候分心、”夏尔抓住阿洛伊斯失神的机会一剑刺了过去,阿洛伊斯闪躲不及,刺骨的疼痛从左腹传来,金属利器的温度低的让他忍不住打颤。
  
  “老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克洛德忍不住上前,他虽然期待阿洛伊斯向自己求救,可不断涌出的血液让他失去了耐心。
  
  那个爱哭又没用的小鬼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痛苦,这样下去在他转向自己之前搞不好就会因为疼痛与失血过多死掉。天知道那个小鬼到底有多么软弱,流几滴血就足够让他大发脾气。那具身体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小心对待,早就在两年前因为营养不良和虚弱停止呼吸。
  
  他在那片森林里把他捡了起来,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教他看书识字,为他带上了托兰西的红宝石戒指。
  
  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他必须立刻阻止这场荒唐的闹剧。
  
  那个少年不适合这种毫无美感的厮杀,他应该带着轻快的笑意坐在高台上,尽力伸出手去摸碰不到的太阳。
  
  “别让他过来!”夏尔一举将阿洛伊斯制服在地上,一手的血液让他皱起眉头,可他为了复仇而坚持至今,事到如今他必须要夺回凡多姆海恩的荣耀,为此就算身负杀人的罪名也在所不惜。
  
  不用夏尔命令,塞巴斯蒂安早在第一时间限制了克洛德的行动。那只蜘蛛明显的躁动不安,这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他就是太相信自己的实力,太高估的自己的耐心,太低估了那个少年的份量。
  
  “克洛德,那一天你夺走少爷灵魂时我所感受到的愤怒,今天就由你来好好体会。”

☆、阿洛伊斯·托兰西 2

  塞巴斯蒂安的阻碍难缠到让克洛德咂舌的地步,他许久以前就对这只乌鸦有所耳闻,真正交起手来却又同刚才那种相互过招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麻烦。空气里到处都是暴动不安的因子,夏尔提起剑来,复仇眼看就要成功他却没有得到预料中的那种喜悦圆满。
  
  阿洛伊斯因伤口的疼痛忍不住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他莫名的不觉得害怕,或许是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之后总觉得自己不会死在夏尔手里。他侧过头去看正在和塞巴斯蒂安僵持不下的克洛德,那只出尔反尔的恶魔现在看起来有那么一丁点狼狈。虽然很想出声挖苦,可考虑到自己现在似乎正生命垂危,阿洛伊斯冷哼了一声将头扭了回来。
  
  “临死前摆出这种态度好吗?”
  
  面对夏尔的问题阿洛伊斯牵强的勾了勾嘴角。
  
  夏尔依旧看不出这张笑脸底下究竟是什么含义。虽然他自认身边不乏一些怪人,可阿洛伊斯和他们都不一样,又是另一种微妙的气氛,好像他表现出的每一种感情都不是真的,却又常常让人觉得他出乎意料的单纯。
  
  极端的矛盾。
  
  这位金发伯爵总是摆出一副对他非常了解的态度,可夏尔确定自己从没有和阿洛伊斯有过任何往来。巧合的是夏尔最近总觉得大家都在瞒着他什么,似乎有一些和他息息相关的东西被所有人掌握在手里,惟独他本人一无所知。
  
  犹豫再三,夏尔还是开口问道,“你说的盲目信任自己的执事,和你与我的厮杀与过去无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喜欢等到为时已晚再追悔莫及。
  
  收到塞巴斯蒂安威胁的眼神阿洛伊斯不以为然,他并不打算把塞巴斯蒂安的秘密拆穿,况且夏尔也未必会相信他这个‘仇人’的一面之词。
  
  “我不是为了再也不可能找回来的东西堵上性命和你刀剑相向,”阿洛伊斯这样反问道,“夏尔,你有就算毁掉也想得到的东西吗?”
  
  “可笑,通过毁灭到底能得到什么?只有毫无理智的蠢货才会做那种没有意义的事。”
  
  这种答案完全在情理之中,阿洛伊斯也觉得夏尔是不会有这种卑劣的愿望的。夏尔的生活架构在荣耀与尊严之上,他对自己极度苛责,简直到了一种连思想都要束缚的地步。
  
  他唯一的伤痛就是两年前的污点。
  
  “你除了复仇以外从不考虑其他的事?”阿洛伊斯是真心感到疑惑。如果他是夏尔,他有一个可爱的未婚妻,和一群关心他的朋友和仆人,复仇将会是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阿洛伊斯的语气让夏尔觉得自己好像正在犯蠢,他讽刺的反击,“这么说的话你有?复仇以外的想要的东西。也对,女王的蜘蛛一向贪婪,不惜用卑鄙的手段也要获取地位和权利,甚至不惜处心积虑的污蔑无罪的人。”
  
  “权利?”阿洛伊斯先是一愣,随即会意,“是啊,我当然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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