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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贪官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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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礼传

——《清史稿》卷二七八

'说明'

噶礼,姓栋鄂氏,满洲正红旗人。他有才能,办事干练,因而入任之后升迁很快。但是,一旦身居高位之后,噶礼再也没有把他的才干用在正道上,而是当作贪婪的资本和谋求私利的手段。正如其本传所言“当官勤敏能治事,然贪甚,纵吏虐民,抚山西数年,山西民不能堪。”噶礼生活的时代正是清王朝处于上升时期的康熙盛世,康熙皇帝特别注重培养清廉的官吏,当时出现了象汤斌、张伯行、陆陇其、陈(王宾)等一批著名的清官。然而,事情总不象人们预想的那么美好,在康熙盛世,也仍有贪官当道之时,噶礼便是其中的一个。他除了自己贪赃枉法之外,还打击迫害那些不与之同流合污的清廉官吏,如陈鹏年、张伯行等,由于康熙帝明察秋毫,其阴谋终未得逞。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正是有了象噶礼这样的贪官,才使张伯行等清官更受到人们的尊重。

噶礼,姓栋鄂氏,满洲正红旗人,是何和哩的第四代孙。由荫生授为吏部主事,再升为郎中。康熙三十五年,皇上亲征噶尔丹,停留在克鲁伦河,噶礼随左都御史于成龙督运中路军的粮饷,首先到达皇上所驻之处。皇上召见,他回答问题很使皇上满意。不久,提升为盛京户部理事官。一年多三次提升,授为内阁学士。三十八年,授山西巡抚。噶礼当官勤敏而且能办理政务,然而却非常贪婪,放纵官吏虐待百姓,管理山西才几年,山西百姓便不能忍受。正值潞安知府缺员,噶礼上疏推荐霍州知州李绍祖,李绍祖因酒使性而自刎,噶礼却隐瞒不将此情上服。皇上闻讯,让九卿议其罪,准备夺去噶礼的职务,皇上宽恕了他。御史刘着鼐上疏言噶礼贪婪,得赃大约数十万,太原知府赵凤诏是他的心腹,专用酷刑来满足噶礼贪欲等情况。皇上将此疏交噶礼,让他做出答复,结果被噶礼辩解过去了。平遥县百姓郭明奇等因为噶礼庇护贪得无厌的知县王绶,到京城巡城御史袁桥处陈述噶礼的罪状。袁桥上疏报告皇上,并说:“噶礼在全省的钱粮征收中加收火耗十分之二,分别补偿大同、临汾等县的亏款,而剩余的全部变为己有,得银四十多万两。他借修解州词宇、寺庙,用巡抚印簿勒索百姓纳捐。他命令家仆到平阳、汾州、潞安三府强迫富民馈赠。他以审案,获得临汾、介休富民亢时鼎、梁湄的贿赂银两。他纵容汾州同知马遴,包庇洪洞知县杜连登,这些都是贪官。他还隐瞒平定的雹灾。共七件事。”皇上命噶礼做出答复。山西学政邹士囗代表太原士绅百姓上疏请留噶礼,御史蔡珍上疏弹劾邹士囗:“职责在于教育,却与巡抚互相勾结,况且袁桥的上疏得到圣旨仅仅两天,太原士绅百姓即具结呈文,显然是不真实的。噶礼与邹士囗同在省城,如果真的不了解这一情况,这是噶礼的胡涂;如果知道而不加阻止,是想侥幸得到恩宠。请将此情一并令刑部讨论处理。”不久,噶礼答复皇上,认为郭明奇等由于自己事而到京师诬告,并争辩说袁桥、蔡珍所言都没有根据。皇上让九卿审查汇报,结果郭明奇等交刑部治罪,袁桥、蔡珍因诬告被罢官。四十八年。噶礼升户部侍郎,不久又提升为江南江西总督。噶礼到江南,越加放纵,连续上疏弹劾江苏巡抚于准、布政使宜思恭、按察使焦映汉,这些人都被罢免。知府陈鹏年起初被总督阿山弹劾罢官,皇上又命他做苏州知府,待宜思恭被罢官,又代理布政使。陈鹏年一向耿直,与噶礼相抵触。噶礼接着弹劾宜思恭亏空官银,也指责粮道贾朴建关开河都有侵吞公款的情况,于是提到陈鹏年核实上报的情况不真实,陈鹏年再次被罢官。噶礼又秘密上疏指责陈鹏年虎丘写的句有怒气,结果皇上没有理睬。巡抚张伯行有清廉的名声,到任后便又与噶礼不合。五十年,张伯行上疏说本年江南乡试取土造成不好的影响,正考官副都御使左必蕃也检举同考官知县王曰俞。方名所推荐的士子中有文字不通者。皇上命尚书张鹏翮到扬州会同噶礼及张伯行调查、审理。张鹏翮到扬州后,通过会审,得到副考官编修赵晋以及王曰俞、方名等勾结受贿的情况。张伯行想将此案一查到底,噶礼非常愤怒,对证人动刑,迫使案子停止了审理。于是张伯行弹劾噶礼,说外间舆论盛传总督与监临、提调各官暗中受贿而出卖举人伤,等到事情败露,又传说总督勒索银五十万两,或许不完全是这样,请命令噶礼解任接受审查。噶礼也弹劾张伯行,说:“刚会审时,我还在审查囚犯,张伯行说我说话不妥,我怕争论起来有失体统,便闭口不言。张伯行便阴谋诬陷,以出卖举人衔获银五十万两来损坏我的名声,因此我不能与他共存。”同时提及张伯行专门从事著书,猜忌胡涂,不能很好地审理案件。当时刚刚发生戴名世的文字狱,噶礼又说:“《南山集》刻板在苏州印行,张伯行难道能不知道吗?进士方苞由于为此书作序而遭连坐,张伯行一向与他交往,不肯去逮捕对他治罪。”并且罗列不称职方面的几件事。此疏到朝廷后,皇上命令噶礼、张伯行二人都免职,令张鹏翮会同漕运总督赫寿调查汇报。二人审理后奏报,赵晋、王曰俞、方名及所取士子行贿受贿,应按科场舞弊律论罪;噶礼弹劾张伯行不能很好审理案子属实,其余都是总督、巡抚联各上奏的;日事,方苞是张伯行逮捕送交刑部的,《南山集》刻板在江宁,都免于论罪,而张伯行胡乱弹劾噶礼出卖举人衔,应当撤职。皇上指责张鹏翮、赫寿徇私,又命尚书穆和伦、张廷枢复查,二人意见仍与张鹏翮等相同。皇上批示说:“噶礼才能有余,办事干练,而天性喜好无事生非。几次弹劾张伯行,我因张伯行操行为天下第一,亲自批示不准。这个结论属于是非颠倒!”让九卿、詹事、科道官审查再报,又批示说:“噶礼的操行,我不能相信,如果没有张伯行,那么江南必然受到他的盘剥,大概要达到一半地区。就像陈鹏年稍有些声望,噶礼就想陷害他,找了他在虎丘写的诗有荒谬之句,我看那诗,原本并没有其他含意。又弹劾中军副将李麟骑马、射箭都很差,李麟在迎驾时,我用骑马、射箭来考他,都很好,假如让噶礼与他比试,肯定不如李麟。我从此就怀疑噶礼了。互相弹劾一案,派大臣前去审理,受到噶礼的阻挠。你们都能体谅我保全清官之心,要使正直的人没有什么疑虑和恐惧,那么天下将会享受到安定的幸福了。”九卿等认为,噶礼与张伯行同时担任地方最高长官,互相弹劾有失大臣体统,都应撤职。皇上命张伯行留任,噶礼如九卿之议撤职。五十三年,噶礼的母亲向皇上诉冤,说噶礼和他弟弟色勒奇。儿子干都将毒药放在食物中谋杀母亲,噶礼的妻子以别人家的儿子干泰为儿子,纵容他纠集众人毁坏房屋。皇上让刑部审察,属实。刑部定噶礼当处以极刑,妻子处绞刑,色勒奇、干都全斩首,干泰发配黑龙江,家产没收入官府。皇上命令噶礼自尽,妻子随从他一起死,其他同意刑部判决。(李世愉 译)

'原文'

噶礼,栋鄂氏,满洲正红旗人,何和哩四世孙也。自廕生授吏部主事,再迁郎中。康熙三十五年,上亲征噶尔丹,次克鲁伦河。噶礼从左都御史于成龙督运中路兵粮,首达行在,召对,当上意。寻擢盛京户部理事官。岁馀三迁,授内阁学士。三十八年,授山西巡抚。噶礼当官勤敏能治事,然贪甚,纵吏虐民。抚山西数年,山西民不能堪。会潞安知府缺员,噶礼疏荐霍州知州李绍祖,绍祖使酒自刎,噶礼匿不以奏。上闻之,下九卿议罪,拟夺噶礼职,上宽之。御史刘若鼐疏论噶礼贪,得赃无虑数十万,太原知府赵凤诏为其腹心,专用酷刑以济贪壑事。下噶礼复奏,得辨释。平遥民郭明奇等以噶礼庇贪婪知县王绶,走京师诣巡城御史袁桥列诉。桥疏闻,并言“噶礼通省钱粮加火耗十之二,分补大同、临汾等县亏帑,馀并以入己,得四十馀万;指修解州祠宇,用巡抚印簿勒捐;令家伶赴平阳、汾州、潞安三府迫富民馈遗;又以讼得临汾、介休富民亢时鼎、梁湄金;纵汾州同知马遴;庇洪洞知县杜连登,皆贪吏;隐平定雹灾”,凡七事。上命噶礼复奏,山西学政邹士聪代太原士民疏留噶礼。御史蔡珍疏劾士璁“职在衡文,乃与巡抚朋比。且袁桥疏得旨二日后,太原士民即具呈,显为诬伪。噶礼与士璁同城,委为不知,是昏愦也;知而不阻,是幸恩也。请并敕部议处”。寻噶礼复奏,以明奇等屡坐事走京师诬告,并辨桥、珍所言皆无据。下九卿察奏,明奇等下刑部治罪,桥、珍坐诬谴罢。四十八年,迁户部侍郎,旋擢江南江西总督。噶礼至江南,益恣肆,累疏劾江苏巡抚于准、布政使宜思恭、按察使焦映汉,皆坐罢。知府陈鹏年初为总督阿山劾罢,上复命守苏州;及宜思恭罢,署布政使。鹏年素伉直,忤噶礼。噶礼续劾宜思恭亏帑,又论粮道贾朴建关开河皆有所侵蚀,遂及鹏年覈报不实,鹏年复坐罢。噶礼复密疏鹏年虎丘诗怨望,上不为动。巡抚张伯行有廉声,至则又与噶礼忤。五十年,伯行疏言本科江南乡试取士不协舆论,正考官副都御史左必蕃亦检举同考官知县王曰俞、方名所荐士有不通文字者。上命尚书张鹏翮如扬州会噶礼及伯行察审。鹏翮至,会谳,既得副考官编修赵晋及曰俞、名诸交通状,伯行欲穷其狱。噶礼盛怒,刑证人,遂罢谳。伯行乃劾噶礼,谓舆论盛传总督与监临提调交通鬻举人;及事发,又传总督索银五十万,许不竟其事:请敕解任就谳。噶礼亦劾伯行,谓:“方会谳时,臣正鞫囚,伯行谓臣言不当,臣恐争论失体,缄口结舌。伯行遂阴谋诬陷,以鬻举人得银五十万汙臣,臣不能与俱生。”因及伯行专事著书,猜忌糊涂,不能清理案牍。时方有戴名世之狱,又言:“南山集刻板在苏州印行,伯行岂得不知?进士方苞以作序连坐,伯行夙与友,不肯捕治。”并罗列伯行不职数事。疏入,上并命解任,令鹏翮会漕运总督赫寿察奏。狱具,晋、曰俞、名及所取士交通得贿,当科场舞弊律论罪;噶礼劾伯行不能清理案牍事实,馀皆督抚会衔题咨旧事,苞为伯行逮送刑部,南山集刻板在江宁,皆免议;伯行妄奏噶礼鬻举人,当夺职。上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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