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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贪官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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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对太过分的行为进行抑制。徽宗也对“花石纲”困扰百姓感到担忧,于是下令禁止占用粮纲船,不准挖墓取宝,不准毁坏民居,不得用黄封条封盖别人园中的花石,一共有十多条。只允许朱勔、蔡攸等六人进贡“花石纲”,其它进奉一律停止。自此以后,朱勔稍有收敛。不久,他又变本加厉地肆意妄为。朱勔家正对着苏州城内的孙老桥,他忽然假称圣旨,凡是桥东西四周的土地房屋都要买下来作为朝廷对他的赏赐,共几百户人家,朱勔限他们在五天内全部搬走,州官催逼驱赶,居民们一路上悲叹哭号。朱勔进而建造神霄殿,里面供上青华帝君的神像,监司、大邑的官员每逢月初和月半都要到殿庭下跪拜。朱勔命卫士前来,官员们立即拜揖求见,然后递上名帖去见朱勔。当地长官赵霖修建三十六个水闸,兴造不可能成功的东西,正逢天气极为寒冷,服役而死的人堆积重叠。赵霖一心一意要讨好朱勔,为政更加苛酷暴虐,吴、越百姓不胜其苦。徽州长官卢宗原用尽官府钱财贿赂朱勔,朱勔提拔他做了发运使,公然大肆搜括百姓。朱家的园林水池可以跟宫中相比,服饰器用僭越等级、比拟帝王。又借口拉船召募了几千名士兵,用来护卫自己。朱勔的儿子朱汝贤等人召唤州县官僚,颐指气使,肆无忌惮,而官僚们居然个个奔走听命,为害州郡长达二十年。方腊造反,以诛杀朱勔为旗号。童贯出兵讨伐,奉徽宗旨意彻底罢除进献奇花异石,徽宗又贬黜了朱勔父子弟侄中当官的人,老百姓十分高兴。
然而盗贼平定之后,朱勔又重新得志,权势煊赫。禀性邪恶,品行肮脏的人,恭候门下象奴才一样侍奉朱勔,从直秘阁到殿学士,随意可得;不愿依附的人则立即罢免,当时人称“东南小朝廷”。徽宗晚年更加亲信和重用朱勔,在宫中谈论政事,到外朝传达圣旨,大体上跟宦官差不多,进见皇帝从不回避后宫妃嫔。历任随州观察使、庆远军承宣使。宋金联合攻打燕京成功,朱勔被加拜为宁远军节度使、醴泉观使。一家人都做了高官,连供驱使的奴仆也位至金紫,天下人对此扼腕叹息、切齿痛恨。靖康之难,朱勔企图保全自己,仓卒之间拥扶大上皇(徽宗)向南逃窜,而且想把太上皇迎到自己家里。钦宗采纳了御史的意见,将朱勔罢除官职,放归老家,凡是通过朱勔而获得官位的人统统罢免。查抄没收他的财产,田产达到三十万亩。台谏官仍不罢休,朝廷又将朱勔关押到衡州,移至韶州、循州,派人到朱勔流放的地方将他斩首处死。(江小涛 译 )
'原文'
朱勔,苏州人。父冲,狡狯有智数。家本贱微,庸于人,梗悍不驯,抵罪鞭背。去之旁邑乞贷,遇异人,得金及方书归,设肆卖药,病人服之辄效,远近辐凑,家遂富。因修莳园圃,结游客,致往来称誉。始,蔡京居钱塘,过苏,欲建僧寺阁,会费钜万,僧言必欲集此缘,非朱冲不可。京以属郡守,郡守呼冲见京,京语故,冲愿独任。居数日,请京诣寺度地,至则大木数千章积庭下,京大惊,阴器其能。明年召还,挟勔与俱,以其父子姓名属童贯窜置军籍中,皆得官。徽宗颇垂意花石,京讽勔语其父,密取浙中珍异以进。初致黄杨三本,帝嘉之。后岁岁增加,然岁率不过再三贡,贡物裁五七品。至政和中始极盛,舳舻相衔于淮、汴,号“花石纲”,置应奉局于苏,指取内帑如囊中物,每取以数十百万计。延福宫、艮岳成,奇卉异植充牣其中。勔擢至防御使,东南部刺史、郡守多出其门。徐铸、应安道、王仲闳等济其恶,竭县官经常以为奉。所贡物,豪夺渔取于民,毛发不少偿。士民家一石一木稍堪玩,即领健卒直入其家,用黄封表识,未即取,使护视之,微不谨,即被以大不恭罪。及发行,必彻屋抉墙以出。人不幸有一物小异,共指为不祥,唯恐芟夷之不速。民预是役者,中家悉破产,或鬻卖子女以供其须。斫山辇石,程督峭惨,虽在江湖不测之渊,百计取之,必出乃止。尝得太湖石,高四丈,载以巨舰,役夫数千人,所经州县,有拆水门、桥梁,凿城垣以过者。既至,赐名“神运昭功石”。截诸道粮饷纲,旁罗商船,揭所贡暴其上,篙工、柁师倚势贪横,陵轹州县,道路相视以目。广济卒四指挥尽给挽士犹不足。京始患之,从容言于帝,愿抑其太甚者。帝亦病其扰,乃禁用粮纲船,戒伐冢藏、毁室庐,毋得加黄封帕蒙人园囿花石,凡十余事。听勔与蔡攸等六人入贡,余进奉悉罢。自是勔小戢。既而勔甚。所居直苏市中孙老桥,忽称诏,凡桥东西四至壤地室庐悉买赐予己,合数百家,期五日尽徙,郡吏逼逐,民嗟哭于路。遂建神霄殿,奉青华帝君像其中,监司、都邑吏朔望皆拜庭下,命士至,辄朝谒,然后通刺诣勔。主赵霖建三十六浦闸,兴必不可成之功,天方大寒,役死者相枕藉。霖志在媚勔,益加苛虐,吴、越不胜其苦。徽州卢宗原竭库钱遗之,引为发运使,公肆掊克。园池拟禁籞,服饰器用上僭乘舆。又托挽舟募兵数千人,拥以自卫。子汝贤等召呼乡州官寮,颐指目摄,皆奔走听命,流毒州郡者二十年。方腊起,以诛勔为名。童贯出师,承上旨尽罢去花木进奉,帝又黜勔父子弟侄在职者,民大悦。然寇平,勔复得志,声焰熏灼。邪人秽夫,候门奴事,自直秘阁至殿学士,如欲可得,不附者旋踵罢去,时谓东南小朝廷。帝末年益亲任之,居中白事,传达上旨,大略如内侍,进见不避宫嫔。历随州观察使、庆远军承宣使。燕山奏功,进拜宁远军节度使、醴泉观使。一门尽为显官,驺仆亦至金紫,天下为之扼腕。靖康之难,欲为自全计,仓卒拥上皇南巡,且欲邀至其第。钦宗用御史言,放归田里,凡由勔得官者皆罢。籍其赀财,田至三十万亩。言者不已,羁之衡州,徙韶州、循州,遣使即所至斩之。
王继先传
——《宋史》卷四七○
'说明'
王继先(1098—1181),宋开封(今属河南)人。建炎初,因医术而受到高宗的宠幸,此后日渐贵宠,累官至荥州防御使、昭庆军承宣使。为人奸诈狡黠,善于奉迎,恃宠作恶,权势煊赫,诸路大帅俯首听命,不敢稍忤。淫威之烈,可比秦桧。秦桧妻王氏与之叙拜兄弟,表里勾结,互为引援。继先子弟皆为朝官,亲戚党羽盘踞要津,几十年间无人能动摇。生活腐朽靡烂,富比王室,qiǎo取豪夺,无所不为。绍兴末年,金兵将至,大将刘钅奇力主加强战备,而王继先却要求诛杀主战将领以图和好。侍御史杜莘老弹劾他有十大罪状,小罪不计其数,诏福州居住,子孙做官的并勒停,放还良家子女被掠为奴者一百多人,抄没家财以千万计。孝宗即位,诏任便居住,但不得再回杭州。淳熙八年(1181)死去。
王继先,开封人。为人奸诈狡猾,善于讨好拍马。建炎初年,因医术而受到高宗的宠爱,此后日见贵宠,世人称作“王医师”。官至和安大夫、开州团练使退休。不久皇帝加思,改授武功大夫退休。给事中富直柔上奏道:“王继先由杂流医官一跃而至武臣前班,那么从此以后转升官阶就毫无限制了,我很担心将帅们会因此而人心涣散。”高宗说。“我不久前染了海上潮气,王继先诊断治疗有奇效,可特加宣授。”直柔再次反对,加恩之命这才作罢。随后又特别授予他荣州防御使的官衔。太后生病,王继先诊治有功,朝廷特地补授他的儿子王悦道为阁门抵qd候。不久又命令王继先主管翰林医官局,他极力推辞。当时,王继先受到宠信和重用,朝廷内外都很反感,于是假意请求退休,以避开别人的议论。高宗下诏为他升官两级,并且准许转授子弟。不久又授右武大夫、华州观察使,诏令其它人不得援引此例。吴贵妃进封,高宗施恩,升王继先为奉宁军承宣使,特封他的妻子郭氏为郡夫人。王继先备受宠信,贵极人臣,各路统帅俯首听命、甘居下风,不敢稍有抵触,他的权势可以跟秦桧相比。秦桧派自己的老婆前去拜访,与王继先结拜为兄弟,内外勾结,互相支持。王继先升为昭庆军承宣使,又想做节度使,指使他的徒弟张孝直等人校订《本草》,进献皇帝。给事中杨椿加以阻挠,王继先的企图没能实现。王继先家富比王室,子弟们做朝官、总军务,亲戚党羽盘踞要害部门,几十年间,没人能够动摇他的地位。金兵将要南侵,刘钅奇请求加强战备,王继先却说:“新近提拔的统兵官员,喜欢惹事生非,很不安份,如果杀掉一、两个,跟金人的和约就可以重新巩固。”高宗不高兴地说道:“这岂不是要让我杀掉刘钅奇吗?”侍御史杜莘老弹劾王继先犯有十大罪状,大致是说:“王继先大肆营造私家宅第,侵占民房达几百家,京城里的人称之为‘快乐仙宫’;抢夺良家妇女做自己的奴婢和小妾;镇江有个妓女歌舞美妙,王继先假称皇上需要而加以索取;钦宗去世,王继先全家宴饮作乐,命令妓女光跳舞、不唱歌,称之为‘哑乐’;自金使南来,每天往吴兴运送贵重宝物,企图逃避战祸;暗中豢养恶少,私自置办武器;接受富人钱财,推荐他任阁职;州县重大案件,犯人因为贿赂了王继先而得以减免罪行;诬陷自己的亲姐犯有奸淫之罪,将她刺面为奴;又在各处佛寺为自己建造生祠,凡是名山大刹的财产,大半成了他的私产。这里只列举了他大的罪行,其他小罪多如头发,不可胜数。”杜莘老的弹劾奏疏呈入朝廷,高宗诏令王继先到福州居住。他的儿子王安道,武泰军承宣使;王守道,朝议大夫、直徽猷阁;王悦道,朝奉郎、直秘阁;孙子王钅奇,承议郎、直秘阁;一律勒令免除官职。将王继先掠做奴婢的良家子女全部释放回家,共有一百多人。抄没王家财产,多达上千万,出卖王家的田地、园林和金银,全部归入御前激赏库,作为犒赏前方将士之用。他的海船也被拨给李宝统领的水师,天下人拍手称快。正当王继先恃宠作恶的时候,高宗实际上也知道他的不法行为,所以在晚年顺应舆论,将他废罢,不再起用。孝宗即位,下诏命令他随便居住,但不得再入杭州。淳熙八年,王继先死。(江小涛 译)
'原文'
王继先,开封人。奸黠善佞。建炎初以医得幸,其后浸贵宠,世号王医师。至和安大夫、开州团练使致仕。寻以覃恩,改授武功大夫,落致仕。给事中富直柔奏:“继先以杂流易前班,则自此转行无碍,深恐将帅解体。”帝曰:“朕顷冒海气,继先诊视有奇效。可特书读。”直柔再驳,命乃寝。既而特授荣州防御使。太后有疾,继先诊视有劳,特补其子悦道为阁门祗候。寻命继先主管翰林医官局,力辞。是时,继先用事,中外切齿,乃阳乞致仕,以避人言。诏迁秩二等,许回授。俄除右武大夫、华州观察使,诏余人毋得援例。吴贵妃进封,推恩迁奉宁军承宣使,特封其妻郭氏为郡夫人。继先遭遇冠绝人臣,诸大帅承顺下风,莫敢少忤,其权势与秦桧埒。桧使其夫人诣之,叙拜兄弟,表里引援。迁昭庆军承宣使,又欲得节钺,使其徒张孝直等校《本草》以献,给事中杨椿沮之,计不行。继先富埒王室,子弟通朝籍,总戎寄,姻戚党与盘据要途,数十年间,无能摇之者。金兵将至,刘锜请为战备,继先乃言:“新进主兵官,好作弗靖,若斩一二人,和好复固。”帝不怿曰:“是欲我斩刘锜乎?”侍御史杜莘老劾其十罪,大略谓:“继先广造第宅,占民居数百家,都人谓之‘快乐仙宫’;夺良家妇女为侍妾,镇江有娼妙于歌舞,矫御前索之;渊圣成丧,举家燕饮,令妓女舞而不歌,谓之‘哑乐’;自金使来,日辇重宝之吴兴,为避走计;阴养恶少,私置兵甲;受富民金,荐为閤职;州县大狱,以赂解免;诬姊奸淫,加之黥隶;又于诸处佛寺建立生祠,凡名山大刹所有,大半入其家。此特举其大者,其余擢发未足数也。”奏入,诏继先福州居住。其子安道,武泰军承宣使;守道,朝议大夫、直徽猷阁;悦道朝奉郎、直秘阁;孙锜,承议郎、直秘阁,并勒停。放还良家子为奴婢者凡百余人。籍其赀以千万计,鬻其田园及金银,并隶御前激赏库。其海舟付李宝,天下称快。方继先之怙宠奸法,帝亦知之,故晚年以公议废之,遂不复起。孝宗即位,诏任便居住,毋至行在。淳熙八年,卒。
大公鼎传
——《辽史》卷一○五
'说明'
大公鼎(1043—1121),辽中京大定(今内蒙古宁城西)人,为渤海族。祖先世代居住在辽阳率宾(今俄罗斯双城子附近),圣宗统和年间,徙辽东豪族于中京,他祖先也随之迁居于大定。咸雍年间中进士,任沈州观察判官,改良乡令,迁兴国节度副使,进拜大理卿。天柞帝时,历长宁节度使、南京副留守,改东京户部使,进拜东京留守。大公鼎任官以清正爱民为本,务农桑,省摇役,平冤狱,安民变,多有惠政。
大公鼎为渤海族人,祖先世居辽阳率宾县。统和年间,迁徙辽东的豪族充实中京,从而居于大定府。他的曾祖父大忠,曾任礼宾使。父亲大信,官任兴中府主簿。大公鼎幼年时庄重有志,长大后好学。辽道宗咸雍十年,考中进士,调任为沈州观察判官,当时辽东地区雨量过大,庄稼深受其害,北枢密院大规模调发辽河两岸壮了维护堤防,官府依照命令催促得很紧迫,只有大公鼎说:“边境地区刚刚安宁,又大规模征摇役,不利于国家安定、发展农耕。”于是把自己的想法奏报朝廷,朝廷采纳,停止了这项工程,雨水也未造成灾害;沿河两岸千里之内的人无不喜悦。改任为良乡县令,减省摇役,重视农桑,兴办孔子庙学,县民悦服并得到教化。经多次迁升至兴国节度副使。当时隶属于鹰坊的人,以捉鸟为名,扰害乡间田里,时间长了,百姓都不堪忍受。大公鼎向皇帝报告了这种情况,当即命令禁止。正值大公鼎进朝,大臣告知皇帝嘉奖采纳他建议的事,大公鼎说:“一个郡得到安宁,确实是很幸运的事;其他郡这种事还很多,希望把这一恩惠通赐天下。”又被采纳。调任为长春州钱帛都提点,当他到达春水,贵族、公主照例向钱帛司借贷,大公鼎说:“岂可停止官家用度,他舞弊徇私拉人情?”予以拒绝。因此多听到怨恨垢骂之语,他说:“这是我的职责,不敢读职。”不久拜为大理卿,平反了许多冤假错案。天祥皇帝即位之后,他历任长宁军节度使、南京副留守。改任为东京户部使,当时贼盗杀死东京留守萧保先,开始是图谋他的财产,进而发动暴乱,百姓之间也互相猜忌,各家互相争斗。大公鼎一个人单骑到郡中,向百姓晓以祸福,众人都扔下兵器叩拜说:“只要不欺压我们,我们怎敢不听你的命令。”从此安居如故。被拜为中京留守,赐为贞亮功臣,乘坐驿车赴任,当时盗贼充斥,有些盗贼在路上遇到大公鼎,都在他的马前叩拜,请求改过自新。大公鼎发给他们凭证,让他们回家恢复旧业,盗贼听说后,接踵而来,要求改过。不到十天,境内的贼盗便被肃清了。天祥皇帝听说后,加赐他为保节功臣。当时人心动荡不安,大公鼎顾虑发生变乱,请求布施恩惠予以安定,施行特赦。大公鼎多次上表请求归家,皇帝不同意。正巧奴贼张撒八率无赖聚集起事,大公鼎想平乱而没有力量,叹息说:“我想辞职已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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