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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贪官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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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结,明帝国为贼人众多,又要渡海,诏令四豫停止出兵。田豫估计,贼人船只将要返回,正是年底风急的季节,一定惧怕风高浪大,东面又无岸可依,肯定要到成山。成山没有藏船的地方,只好依傍岸边行进。他观察好地形,在各个山岛的险要之处,布置军队防守,他亲自到成山,登上汉武帝所建的楼观。贼人返回时,果然遇到大风,船只都触山沉没,飘荡到岸边,无处逃窜,全为田豫布置的将士俘虏。当初,各位将领都笑他在空地等待贼人,及至贼人惨败,都争相执行他的计划,请求入海夺取飘泊的敌船。田豫恐怕敌人在陷入穷途末路时,会拼死反抗,但将领都不听他的命令。当初,田豫以太守的官职统帅青州军队,青州刺史程喜心中不服,在进行布署时,多与他意见不一致。程喜知道明帝喜欢明珠,于是秘密上奏说:“田豫虽然立下战功,但是军令松驰;得到了许多珠宝器物,都发放给官兵而不交纳给官府。”因此,田豫的功劳没有受到奖赏。以后,孙权号称统帅十万大军攻打新城,征东将军满宠准备率兵前去救援。田豫说:“敌人竭尽全力大举出动,不只是为了争夺小利,他们是要借助攻打新城以引诱我出动大军。应该听任他们攻城,挫败他们的锐气,不应该与他们争高低。他们攻新城不下,士兵必然疲惫;等其疲惫之后,我们再出击,可大获全胜。如果敌人知道我们的计划,就不会再攻城,必定会自动退走。我们若现在进兵,正中了他们的诡计。此外,大军出动的方向,应该使人难以预料,不应该让军队自己筹画。”田豫都予以上奏,明帝表示同意。敌人只得退走了。后来吴军又来侵扰,田豫前往抵御,敌兵立即退走。许多军士深夜惊喊:“敌人又来了!”田豫安卧不动,对众人下令说“敢行动者处死”。此后,果然不见敌兵。景初末年,朝廷增加给他三百户封邑,加上先前所封,共五百户。正始初年,迁升为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加官振威将军,领并州刺史。境外胡人闻知他的威名,相继来朝贡献。他所管辖的并州界内清静安宁,百姓都归心于官府。又被征召为卫尉。多次请求退职,太傅司马懿认为田豫年纪正壮,下书告谕不予同意。田豫复信说:“年纪已经七十岁而占据着官位,犹如滴漏已经漏尽,钟声已响完,而黑夜却还没有结束,这是罪人啊。”于是坚决称病辞职。朝廷拜他为太中大夫,仍领取九卿的俸禄。田豫八十二岁时去世。儿子田彭祖继承了他的爵位。田豫生活俭朴清贫,朝廷给他的赏赐都分发给部下将士。每次胡人给他个人送来礼品,都登记好收入官府,从不拿到家里;因此他家中常常贫困。他虽然性情孤傲,与他人很少来往,但人们都很看重他的节操。嘉平六年,朝廷发布诏令褒扬,下令赐给他的家属钱谷。(刘洪波译)

'原文'

字国让,渔阳雍奴人也。刘备之奔公孙瓚也,豫时年少,自讬於备,备甚奇之。备为豫州刺史,豫以母老求归,备涕泣与别,曰:“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公孙瓚使豫守东州令,瓚将王门叛瓚,为袁绍将万馀人来攻。众惧欲降。豫登城谓门曰:“卿为公孙所厚而去,意有所不得已也;今还作贼,乃知卿乱人耳。夫挈瓶之智,守不假器,吾既受之矣;何不急攻乎?”门惭而退。瓚虽知豫有权谋而不能任也。瓚败而鲜于辅为国人所推,行太守事,素善豫,以为长史。时雄杰并起,辅莫知所从。豫谓辅曰:“终能定天下者,必曹氏也。宜速归命,无后祸期。”辅从其计,用受封宠。太祖召豫为丞相军谋掾,除颍阴、朗陵令,迁弋阳太守,所在有治。鄢陵侯彰征代郡,以豫为相。军次易北,虏伏骑击之,军人扰乱,莫知所为。豫因地形,回车结圜陈,弓弩持满於内,疑兵塞其隙。胡不能进,散去。追击,大破之,遂前平代,皆豫策也。迁南阳太守。先时,郡人侯音反,众数千人在山中为群盗,大为郡患。前太守收其党与五百馀人,表奏皆当死。豫悉见诸系囚,慰谕,开其自新之路,一时破械遣之。诸囚皆叩头,原自效,即相告语,群贼一朝解散,郡内清静。具以状上,太祖善之。文帝初,北狄强盛,侵扰边塞,乃使豫持节护乌丸校尉,牵招、解俊并护鲜卑。自高柳以东,濊貊以西,鲜卑数十部,比能、弥加、素利割地统御,各有分界;乃共要誓,皆不得以马与中国市。豫以戎狄为一,非中国之利,乃先构离之,使自为雠敌,互相攻伐。素利违盟,出马千匹与官,为比能所攻,求救於豫。豫恐遂相兼并,为害滋深,宜救善讨恶,示信众狄。单将锐卒,深入虏庭,胡人众多,钞军前后,断截归路。豫乃进军,去虏十馀里结屯营,多聚牛马粪然之,从他道引去。胡见烟火不绝,以为尚在,去,行数十里乃知之。追豫到马城,围之十重,豫密严,使司马建旌旗,鸣鼓吹,将步骑从南门出,胡人皆属目往赴之。豫将精锐自北门出,鼓譟而起,两头俱发,出虏不意,虏众散乱,皆弃弓马步走,追讨二十馀里,僵尸蔽地。又乌丸王骨进桀黠不恭,豫因出塞案行,单将麾下百馀骑入进部。进逆拜,遂使左右斩进,显其罪恶以令众。众皆怖慴不敢动,便以进弟代进。自是胡人破胆,威震沙漠。山贼高艾,众数千人,寇钞,为幽、冀害,豫诱使鲜卑素利部斩艾,传首京都。封豫长乐亭侯。为校尉九年,其御夷狄,恆摧抑兼并,乖散强猾。凡逋亡奸宄,为胡作计不利官者,豫皆构刺搅离,使凶邪之谋不遂,聚居之类不安。事业未究,而幽州刺史王雄支党欲令雄领乌丸校尉,毁豫乱边,为国生事。遂转豫为汝南太守,加殄夷将军。太和末,公孙渊以辽东叛,帝欲征之而难其人,中领军杨暨举豫应选。臣松之案:暨字休先,荥阳人,事见刘晔传。暨子肇,晋荆州刺史。山涛启事称肇有才能。肇子潭字道元,次歆字公嗣,潭子彧字长文,次经字仲武,皆见潘岳集。乃使豫以本官督青州诸军,假节,往讨之。会吴贼遣使与渊相结,帝以贼众多,又以渡海,诏豫使罢军。豫度贼船垂还,岁晚风急,必畏漂浪,东随无岸,当赴成山。成山无藏船之处,辄便循海,案行地势,及诸山岛,徼截险要,列兵屯守。自入成山,登汉武之观。贼还,果遇恶风,船皆触山沈没,波荡著岸,无所蒙窜,尽虏其众。初,诸将皆笑於空地待贼,及贼破,竞欲与谋,求入海钩取浪船。豫惧穷虏死战,皆不听。初,豫以太守督青州,青州刺史程喜内怀不服,军事之际,多相违错。喜知帝宝爱明珠,乃密上:“豫虽有战功而禁令宽弛,所得器仗珠金甚多,放散皆不纳官。”由是功不见列。后孙权号十万众攻新城,征东将军满宠欲率诸军救之。豫曰:“贼悉众大举,非徒投射小利,欲质新城以致大军耳。宜听使攻城,挫其锐气,不当与争锋也。城不可拔,众必罢怠;罢怠然后击之,可大克也。若贼见计,必不攻城,势将自走。若便进兵,適入其计。又大军相向,当使难知,不当使自画也。”豫辄上状,天子从之。会贼遁走。后吴复来寇,豫往拒之,贼即退。诸军夜惊,云:“贼复来!”豫卧不起,令众“敢动者斩”。有顷,竟无贼。景初末,增邑三百,并前五百户。正始初,迁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加振威将军,领并州刺史。外胡闻其威名,相率来献。州界宁肃,百姓怀之。徵为卫尉。屡乞逊位,太傅司马宣王以为豫克壮,书喻未听。豫书答曰:“年过七十而以居位,譬犹钟鸣漏尽而夜行不休,是罪人也。”遂固称疾笃。拜太中大夫,食卿禄。年八十二薨。子彭祖嗣。豫清俭约素,赏赐皆散之将士。每胡、狄私遗,悉簿藏官,不入家;家常贫匮。虽殊类,咸高豫节。嘉平六年,下诏褒扬,赐其家钱谷。

徐邈传

——《三国志》卷二七

'说明'

徐邈(170—249)字景山,东汉末魏初燕国蓟(今北京市)人。早年被曹操征辟为丞相军谋掾,试守奉高县令,入朝为东曹议令史。魏国初建时,任尚书郎。后领陇西太守,转为南安太守。曹丕受禅称帝,他历任谯国国相,平阳、安平太守,颖川典农中郎将,所任皆有政绩,赐爵为关内侯。再迁任抚军大将军军师。明帝时任凉州刺史、持节领护羌校尉。任职期间,广修盐池,开水田,募贫民耕种,家家丰足,仓库充溢;进善黜恶,风化大行,百姓归心。赏赐皆散给将士,从不入家,致使妻子儿女衣食常困乏。归朝任大司农,迁为司隶校尉。后为光禄大夫,拜司空,不受。七十岁时,死于家中,死后家无余财。

徐邈,字景山,燕国蓟县人。曹操平定黄河以北地区,征召他为丞相军谋掾,任试守奉高县令,入朝担任东曹议令史。魏国刚建立时,任尚书郎。当时法令禁止饮酒,而徐邈却偷着饮酒直至沉醉不醒。校事赵达向他询问曹中的事务,徐邈回答:“中圣人。”赵达将此事报告了曹操,曹操大怒。度辽将军鲜于辅进言说:“平常人们喝醉酒称酒醒的人为圣人,大醉不醒者称作贤人,徐邈本性谨慎重节操,只是偶然喝醉酒才说出这样的话。”他因此才得以免于刑事处罚。后来任领陇西太守,转调南安太守。魏文帝受禅登基,他历任谯国国相,平阳、安平太守,颍川典农中郎将,所到之处,都令人称道,赐予爵位为关内侯。皇帝御驾幸临许昌,问徐邈说:“经常作中圣人没有?”徐邈回答:“先前子反在谷阳死去,御督因饮酒而受罚,臣下嗜酒如同他们两人一样,不能自制,时常仍作圣人。然而身上长瘤子的人因为丑陋而留下名字,而臣下却因为醉酒为陛下所认识。”皇帝大笑,看着左右的人说:“名不虚传。”迁升他为抚军大将军军师。魏明帝认为凉州距内地很远,南面与蜀汉相接,于是任命徐邈为凉州刺史,使持节领护羌校尉。到任后,正巧蜀汉丞相诸葛亮出祁山来攻,陇右的三个郡都反叛了。徐邈立即派参军及金城太守等讨伐南安的贼人,将他们击溃。黄河西部地区少雨,经常被缺少谷物所困扰。徐邈在武威和酒泉修建盐池以收购少数部族的谷物,又广泛开辟水田,招募贫民租佃,从而使这一地区家家丰衣足食,官府的仓库也装得满满的。于是又在供给本州界内的军事费用之外,用其余的钱来购买金帛和大马,以供应中原地区。他还逐渐收缴了民间的私人兵器,保存在官府之中,然后以仁义劝导百姓,建立学校,申明教化和法令,禁止厚葬,拆毁滥设的祠堂,进用善良的人,贬黜邪恶之辈,良好的社会风气逐渐树立起来,百姓都归心于官府。西域地区同中原发展了关系,蛮荒地区的部族也前来进贡,这些都是徐邈的功劳。因为征讨羌人柯吾有功,被封为都亭侯,食邑三百户,加官为建威将军。徐邈对待羌人和胡人,不过问小的过错;若罪行严重,他便先通知其所部首领,使他们知道,然后再将犯死罪者斩首示众,所以少数部族信任和畏惧他的威严。他所得到的赏赐都分发给部下将士,从不拿到自己家中,他的妻子儿女经常衣食不足;皇帝听说后,予以嘉奖,并按时供给他的家用。他在任内镇压邪恶,洗雪冤屈,使凉州界内清静安宁。正始元年回朝廷任大司农,升迁为司隶校尉,百官都敬重忌惮他。后因为公事离任。又任光禄大夫,数年之后被拜为司空,徐邈感叹说:“三公是讨论国家大政的官员,没有合适的人选便空着位置,怎么能让我这样又老又病的人充任呢?”于是坚决推辞不到任。嘉平元年,年七十八岁,以大夫的职位死于家中,按三公的礼仪下葬,谥号为穆侯。儿子徐武继承了他的爵位。六年,朝廷追念清廉有节操的官员,下诏说:“彰显贤良,表扬德性,为圣明的帝王所重视;尊崇善行以推行教化,为孔子所褒美。已故的司空徐邈、征东将军胡质、卫尉田豫皆在前朝任职,为四代君王服务,不论出外统率兵马,入朝协助处理朝政,都忠心清廉,一心为公,忧国忘家,不营置产业,自己去世后,家中没有剩余的财物,朕对此深表嘉奖。现赏赐徐邈等人家属谷物二千斜,钱三十万,布告全国。”徐邈同郡人韩观,字曼游,有鉴别人材的才干和能力,名气与徐邈相等,而在孙礼、卢毓的名声之上。韩观担任豫州刺史时,治理地方很有政绩,死在任上。(刘洪波 译)

'原文'

徐邈字景山,燕国蓟人也。太祖平河朔,召为丞相军谋掾,试守奉高令,入为东曹议令史。魏国初建,为尚书郎。时科禁酒,而邈私饮至於沈醉。校事赵达问以曹事,邈曰:“中圣人。”达白之太祖,太祖甚怒。度辽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醉客谓酒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性脩慎,偶醉言耳。”竟坐得免刑。后领陇西太守,转为南安。文帝践阼,历谯相,平阳、安平太守,颍川典农中郎将,所在著称,赐爵关内侯。车驾幸许昌,问邈曰:“颇复中圣人不?”邈对曰:“昔子反毙於谷阳,御叔罚於饮酒,臣嗜同二子,不能自惩,时复中之。然宿瘤以丑见传,而臣以醉见识。”帝大笑,顾左右曰:“名不虚立。”迁抚军大将军军师。明帝以凉州绝远,南接蜀寇,以邈为凉州刺史,使持节领护羌校尉。至,值诸葛亮出祁山,陇右三郡反,邈辄遣参军及金城太守等击南安贼,破之。河右少雨,常苦乏谷,邈上脩武威、酒泉盐池以收虏谷,又广开水田,募贫民佃之,家家丰足,仓库盈溢。乃支度州界军用之馀,以市金帛犬马,通供中国之费。以渐收敛民间私仗,藏之府库。然后率以仁义,立学明训,禁厚葬,断淫祀,进善黜恶,风化大行,百姓归心焉。西域流通,荒戎入贡,皆邈勋也。讨叛羌柯吾有功,封都亭侯,邑三百户,加建威将车。邈与羌、胡从事,不问小过;若犯大罪,先告部帅,使知,应死者乃斩以徇,是以信服畏威。赏赐皆散与将士,无入家者,妻子衣食不充;天子闻而嘉之,随时供给其家。弹邪绳枉,州界肃清。正始元年,还为大司农。迁为司隶校尉,百寮敬惮之。公事去官。后为光禄大夫,数岁即拜司空,邈叹曰:“三公论道之官,无其人则缺,岂可以老病忝之哉?”遂固辞不受。嘉平元年,年七十八,以大夫薨于家,用公礼葬,谥曰穆侯。子武嗣。六年,朝廷追思清节之士,诏曰:“夫显贤表德,圣王所重;举善而教,仲尼所美。故司空徐邈、征东将军胡质、卫尉田豫皆服职前朝,历事四世,出统戎马,入赞庶政,忠清在公,忧国忘私,不营产业,身没之后,家无馀财,朕甚嘉之。其赐邈等家谷二千斛,钱三十万,布告天下。”邈同郡韩观曼游,有鉴识器幹,与邈齐名,而在孙礼、卢毓先,为豫州刺史,甚有治功,卒官。魏名臣奏载黄门侍郎杜恕表,称:“韩观、王昶,信有兼才,高官重任,不但三州。”卢钦著书,称邈曰:“徐公志高行絜,才博气猛。其施之也,高而不狷,絜而不介,博而守约,猛而能宽。圣人以清为难,而徐公之所易也。”或问钦:“徐公当武帝之时,人以为通,自在凉州及还京师,人以为介,何也?”钦答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等用事,贵清素之士,于时皆变易车服以求名高,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为通。比来天下奢靡,转相仿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与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是世人之无常,而徐公之有常也。

胡质传

——《三国志》卷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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