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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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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然之外,也只能是坦然。世上最不能堵塞的本就是他人言论,言论就如洪水,只能疏导而堵塞不得,这,很多年前,言家人就晓得了。
“是啊。”身在歌声渺渺雨声泠泠中,萧泓也感慨着,“闻君为边荒灾民筹措赈灾银两,本想响应,只是,我已向王上请命去边疆戍边,将来无论是去西南还是塞北,此后,定再无相见的缘分。”隔着几张桌椅,矗立的萧泓坦然中含着幽深,听得人人都涌出些不忍。
这一席话,听得同上大殿受赏的公子们神色都凝重了起来。今日大殿上,受赏后的萧泓三次自荐去戍边,决然的态度当场引得本铁了心肠的萧大人红了眼眶,好在,王上怜惜萧泓才立大功且伤情未愈,最终未曾应允。看向眼前暗色中一点荧光中的言家三少,萧泓当真喜欢得非得舍弃拱手在眼前的荣华?
萧泓自请去戍边?注目眼前肃立的铮铮男子,寒烟轻笼下的言家耀辉不得收起‘请君保重’接茬的应对话语,要是今日他当真淡然得这样说了,不引起众怨才是怪事。
怨怼不得,又愉悦不能,这个消息对言家耀辉而言并非是能逆转状况的好事。抬目,心里顿生出萧泓要是无礼龌龊之人就好了,那样,他也能攻击不懈,可终究,对未曾对他有一分毫亵渎的萧泓,他怎能生得出憎恶之意。
不管如何,眼下是容不得一丝动摇,应酬还没有正式交锋,沉默也并没维系太久,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纵马而至的人在风华楼前凌空落下,从雨中冲向风华楼。挥着手臂,一些站在廊檐下踮起足尖向内瞅着的伙计一时没闪得开,狼狈得被搡到了雨地里,顿起的喧哗引起了楼内的注意,靠着门口的当即给散开了一条路。
对旁人毫未在意,被雨水浸透了的人举目,一眼瞧着银衣的言家三少,大步迈了过来,拱手道:“三少,大掌柜请您立即回去。”
来者是江穗借给他使唤的随侍。这样大的雨势下,知晓他此行的大掌柜还专程派人请他,想必定是出了什么事端了。
心中疑惑,当即,以家中有事之名,言家耀辉拱手向各位先行告辞,“西城的珍宝斋和锦绣斋是外祖父的生意,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在下正帮着打理,会在京城长居,请各位有闲定来闲聚。”与其让人偷摸窥探,还不如自己声张出来落得实在。越是别人以为见不得人,就得愈要拿出晒在阳光下,方能不至于霉变。
“一定,一定。”阵阵应答声此起彼伏,人人均将那两个店名牢牢记得,当然定得要去逛逛的。
随侍来得匆忙,打开携带着包裹,其内是一袭雀翎编织的斗衣。展开为三少披上,五彩雀翎顿时遮掩了满身露白。楼门外,先前陪同着一起过来的侍卫赶着车子候在楼口,支撑着油布大伞,一起伸手扶托起三少上了车辕……
瞬间,扶着言家三少的两个随侍一上一下跃下车辕,挥手飞卷起了一阵刀幕,溅得雨丝纷飞,抽刀断水般的凌厉吓得站在廊檐下避雨的行人和伙计都哗啦散开了好远,
看着横刀在车前的两位,出了什么事了?站在车辕上的言家耀辉暗自猜测。从塞北到京城,一路相随,性情稳重的这两位有这样大的反应让言家耀辉有许凝重,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终究,当着这么多贵少的面,摆出肃杀的气度,要是引来不必要的争端就不好了。
“杀气!”凛然举起刀锋的两人在雨中坚忍得注视着风华楼的楼口方向,身为江家庶出二少江穗的亲信,在江氏地位低微,可都是经历过战祸出生入死的,对生死远比生长在富庶安宁的人有更多的本能。虽然只是一瞬,他们确信,刚才从楼中确实散发出股寒意浓烈的杀气。
凌厉地扫视了左右,再也捕捉不到那股杀气来源,两人谨慎得收刀入鞘,当即前后护着马车疾驰向雨中深处去了。
突然摆出迎战姿态的言家三少这两个跑腿的是江家侍卫吧,血腥气和京城中的看家护院远远不相同,他们所言的杀气又是什么意思?
安静着的风华楼中,在座的各位贵少们都一起瞄向靠着楼门口继续忧郁着的萧大公子,除了这位,应该没有人会对殷勤服侍着言家小三的随侍生出什么意见吧?。
第二十三章
马铃声消失在大雨中,在窗棂外涌进来的轻风吹拂下,雕花冰盘中的冰块再也未飘出寒烟,安静得融化作了水,浮在雕花盘中的沁冷冰水上,飘着点点白莹的小冰儿一点一点的消融着。
阵阵轻风,将雨前闷热难耐的气息拂尽,这场雨后,应该不会再有这样酷热的时候了吧。
外面的雨还在下,眼前也没了可看的热闹,从聚集着的包围圈慢慢散开的公子们都免不得向还矗立在原位对着门外如瀑雨地瞅着的的萧大公子瞄上两眼,看着沉寂着的萧泓,和萧泓一起过来的也都没了言语,不是和萧泓的关系有多好,只是觉得有些可怜,家世再如何显赫,礼教法度下,这件事上,终究要要付出代价。在今日,接受王上召见的萧泓本是京城内最风光的一位,可眼下,哪个都提不起艳羡的心思来。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
尽量放松紧握在手的剑柄,为了两个随侍动手搀扶了言家耀辉一把而失态,萧泓调息着涌动的心绪在弥补这个错误。
有了期盼之心后,如同要跳出胸腔般的炙热和焦虑将想要独占那个人的心情涌上了极致。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忆起昨日十里亭外,言家耀辉所言的那句“君子舍命精忠报国,小人只能舍财独善其身”让人难受的话,萧泓心境立即好多了。原来,昨日言家耀辉话中的“舍财”就是这个意思啊,想出以大善行来修补名誉,不亏是言家人所想到的好主意。
“各位,!”安抚了心绪的萧泓豪气顿生,收回看雨幕的视线转身振臂高呼“错过赈灾义卖这等为君父分忧的盛事,是我等的遗憾,理应响应!”
瞅着深沉之后又开始冠冕堂皇撒欢的萧泓,都不忍旁观的林政皓垂头沮丧着,看清楚了,拿自己的前程做赌注的萧泓是赖定言家三少了。
为君父分忧?已经生着一点点怜悯心的楼上楼下的各位一起哼了一声,一起向居然对向言三少抻着搭把手的随侍就发出杀气的萧泓投去白眼,说白了,是想讨好言家三少吧。
想是这样想的,嘴里可没一个这样说,对箫将军的提议,当场引起了满楼喝彩!
伴着这声喝彩,震得在风华楼外避雨的行人都不由得再次踮起脚尖巴着花窗往楼里瞧。
伴着这声喝彩,惊得见识也不算低俗的风华楼伙计们都避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这些公子们是怎么了?诡异,太诡异了!
高声相和的众人皆心照不宣的等着,他们相聚在这里,本来就不全是为了看热闹。抬眼远看雨帘外,相比萧大公子和言家三少的这种八卦,等着未散的朝议才是他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
昨夜被长辈邀谈后,心知肚明,塞北江氏婚宴上那场“劫杀朝廷钦差大员和贵胄公子”的杀戮终究是要有人付出代价的,依照目前,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由塞北的江氏负责。
不能清楚现下状况,又拿捏不准时机,眼下朝廷状况如此不明朗的状况下,扎堆顺着大溜走,才是明哲保身的根本。何况由扬州言三挑起来的“为君分忧”的大义之名已经被礼部特许嘉奖传报到所有的州府作为效尤。全京城的百姓都募捐了,他们这些顶着“为国尽忠”好声誉的北归子弟能和“为君分忧”的大义之名过不去么。
被这声满堂喝彩唬得下了一大跳的风华楼账房赶紧将抽屉中空着一本名录拿了出来,恭送与了眼前这位一呼百应的箫将军,这时,风华楼的掌柜突然想起了,这位一身戎装的萧将军不就是那位得了相思病跑了的萧大公子么?那惹得萧大公子得了相思病的究竟是哪家的闺秀啊?
一起瞅着萧泓手上的空白名录,先前已经捐赈过银子的赶紧透露,所有捐赈银款的都要记载下名字之后送交户部存档,说不定还要—直送至圣案呢。
还送交圣案前?当即,本就中气十足响应立即加大了声调,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又一次表功的机会,得不得奖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家族中的体面。
实在猜不透今天这一出的风华楼掌柜避在柜台里旁观,瞅着眼前再次振奋的场面,顿生感慨,扬州言三好生厉害,只是从隔壁墨轩斋临时购了些空白账册,就搅和得满城为留下一介空名,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满城百姓,无人不争相向前,眼下,又是如此。这一着,看似简单,实际对人性摸得透彻,这扬州言三端是厉害。
看着递交在手上的空白名册,再怎么轻狂,立身行己,服人甚难的道理萧泓自然晓得,这种出头的事情可由不得他来做。抬头扫视了一圈,对上正靠着楼栏往下看的几位闲职的宗亲后嗣,泛着笑,萧泓拾歩而上。
穿过雨幕,穿过行人极少的街巷纵马也是一种乐趣,没会儿就到了居住的院落。
门外候着的伙计赶紧撑起大油伞迎过来遮挡着倾注下的雨水。快步迈过廊门,什么贵客让大掌柜这样着急找他回来?
跨进院落,直接看到掀着帘子的厅堂中端坐着几位静雅的贵妇,言家耀辉大体上能知道是什么事了。
敢守着最终底线,让言家做出直接上京的决定决然不是有永固王爷这条路子。言家的外祖在收敛受家族拖累而落难幼女的十多年来里,虽然最终能恢复身份被家门寻了回去的只是其中极少位,也算是能在言家大难时做出些提携帮衬的力量。可惜,来京半月,无论是递了拜帖还是暗下行贿门房婆子,都没有回应,真真是炎凉之态,富贵更甚于贫贱,多少有些齿冷。
没有再跨过门廊,言家耀辉远远的起手作礼,“言三尚未婚配,亦无夫人应酬,请各位夫人赶紧回了吧。”不等招呼转身往后院去,半路断喝了一声:“现成的雨露不接,真真是瞎了眼了,还不把花草端出去!”
轻易不动肝火的人生起气来远比常人要凌厉,温厚的三少这声呵斥,让候在雨檐下的仆役慌得赶紧跑进厅内将摆设厅堂的花草一一往外端去,不是他们没眼色,只是这几位夫人来得突然。
听得这声呵斥,厅堂中的这几位贵妇面色骤变,追着出了雨廊,扶着门廊高呼,“三少,请留步——!”
转过院角,言三再无了影踪。
候着的大掌柜对此很是诧异,素来懂世俗规矩的三少怎么生出这般气来?赶紧向这几位面色惨淡的女子致歉,撑起伞赶紧追向后院劝说劝说去。
看满脸焦虑着跑过来的大掌柜,洗擦着汗渍的言家耀辉示意仆役出去。笑着招呼被雨淋着了的大掌柜进来。跟随外租父的这几位掌柜的就如自家的长辈一般,处处帮衬提点,言家几兄弟都当做是自家长辈,从不怠慢。
商籍的大掌柜赶紧礼让,十天前,他们还算是主雇关系,现今不一样了,被嘉奖特赐为五品员外郎的身份的三少是仕人了,万不能逾越法度。
一请二请三请,大掌柜这才挨着椅子坐下了,端详三少温和的脸色,“您不是在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随之坐下的言耀辉失笑起来,道:“打小就在市侩中旁观,外祖生怕我们兄弟学着父亲,每回见着,外租都是耳提面命:‘持身不可太皎洁,一切污辱垢秽要得纳德;与人不可太分明,一切善恶贤愚要包容得。’的杨家家训,想不谨记都难。”
这话听得大掌柜释然,在东家眼中,姑爷是个不肯沾染世俗污泥的人,东家生怕这些外孙也都这般,只要逮着机会就灌输市侩之风,其实,言家父子哪个不是审时度势的。
这一笑将先前的顾忌扫了去,大掌柜直接言道:“三少,虽然咱们几次求见这几位夫人不得,现今,借着雨势,她们过来,正是商议的好机会,您怎么会言辞这样激烈?”世间最难处的就是人际,若是为了一言结下怨怼,那实在没什么必要。终究,在萧大公子的事情上,这些大宅子的女子们是可以对舆论有所帮助的。
看着还不全然知晓情况的大掌柜良久,言家耀辉道:“只怕她们根本不是为了见我而来。”
“三少何至于这样说?”大掌柜的看着三少。想想也是,单纯要和三少叙话,是不该直接到未婚男子的院落来。
“今早儿,您不就已经察觉不对劲了么。”看看大掌柜,言家耀辉淡笑道:“当时您还说,‘就算是想看您和箫将军的热闹,归来的公子们也不应该聚得这样齐整吧。’您还还力劝我不要过去。”
大掌柜点点头,这样想是有充分理由的,京城这地界,‘公子贵少’只是个泛称,其中猫腻可就大发了,分爵位等级,分宗族和旁门,撇开长幼,单说嫡庶,也是天差地别,这些离家好几个月的居然还都被府内放出来,风马牛不相及的混聚在一起闲磕,怎么想也不太对劲。“到底出事了?”
“本来还没想到,现在看到这几位找上门来的夫人,反倒明白过来了。”言家耀辉笑起来,“‘权贵之门本就是通家的知己。’这俗语果然说得没错。您也不用担忧了,他们之所以聚在一起,只是等朝议的结果罢了。”
朝议?今天的朝议很重要吗?身为平民,不敢妄议朝政,大掌柜看着三少道:“和今日前来的这些夫人有什么关系吗?”
“她们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杨家路子的。”言家耀辉道:“您也知道,当初外祖父收了这些受父兄族人之累的幼女,也算不得行善积德,她们父兄的罪名最多是行贿或是世家倾轧的此消彼长罢了,眼下却不是这样了,稍不小心,就能牵扯进不覆之地。”
“三少何至于这样说?”大掌柜浅浅皱眉,眼下正是上下一心的好时节,怎么会有大祸?
“昨日回京的萧大人和所有公子们经历的战祸是毫无虚假,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一场战祸。”再不隐瞒,言家耀辉将当日发生的讲述了一下,淡然道:“今日,若是朝议上往从小了议,也只需拿住些江湖莽夫就可以交差;若是往大了去查勘……则很可能会是谋逆。”终究是冒犯的是钦差,混加上之后的一出攻城战,想脱了干系怕不可能。这些赶着大雨上门来的这几位夫人已经预先给了他一些答案。
“谋逆!”闷声低呼起来的大掌柜吓得跳了起来。所有法度中,谋逆是绝不得翻身和不可饶恕的罪中之罪!
“可能吧,这场雨后就知道会被定下什么罪名了。”也不能确定的言家耀辉看着永固王留给他的扇面上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草书沉寂了,知道小六婚宴的血腥一定会有人负责,终究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盯着三少手上把玩的扇子,惊心的大掌柜低声道:“那……三少,这件事,姑爷家也被牵连了进去?”
“您不用担心,”看着不安着的大掌柜,言家耀辉笑了笑道:“言家是受害者,御赐的新人是小六。”
“啊?”大掌柜失声道, “六少嫁人了?可喜可贺。”
盯着欢喜着的大掌柜,抬手抚着眉角,头疼的言耀辉提醒着,道:“大掌柜,小六是个男儿。”
困惑了一瞬,轻拍手掌心的大掌柜恍悟过来,对了,东家那位晶莹剔透玉雕般的小外孙是个男孩儿,赶紧挽回弥补,“六少娶得是谁家的姑娘?”
言家耀辉缓缓道:“塞北马场的江家少主。”
娶了塞北马场江家的少主?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瞧着温良如玉的三少好会儿,大致上梳理出状况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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