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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养成手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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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感情,除了对衍魄的忠诚——其余的,就是用冷漠掩盖自卑的内心。

雅塔按照衍魄的旨意除掉指定的人。他的手段干净利落,不曾出现过偏差——

妖兽部落离奇死亡率猛翻数十倍。

但她并不觉得这是多么令人厌恶的职业。

西南藩是烂藩中的战斗机,战争不断战火连天,她不得不多花心思打理。她甚至觉得上一任妖王的死是一种解脱——而雅塔依旧是冰凉,没有任何关心的话,没有表情,甚至不会多看一眼。

她绝非安分的女子,自小生活放荡。与男妖精同床已经数见不鲜,若是对方惹得自己不开心,就吸干精血扔在床下,次日再做打理。

无人制约,她只需要开心。雅塔的出现却让这开心脱了水一般,她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完全不同于男女欢情,爱就像是连绵的阴雨要闷杀人,太阳时出时现又让人在绝望中有希望。

她希望雅塔能喜欢自己,女人敏感的神经告诉她必须主动出击。

最先察觉出端倪的是衍魄,虽说他不是情圣,但他用冷静的近乎可怕的语气做了最精确的判断,“雅塔不适合。”

她知道衍魄省略了一个“你”字,但她完全不理会。

要得到的东西,一定能得到。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伏灵*残颜3

雅塔的住处偏北。衍魄打心底还是偏爱雅塔,知道他性情冷淡,便将他的住处迁的偏僻一些。半夜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疲惫,推开门,是并不喜欢的脂粉香气。

皱眉,下意识的去点亮油灯,抬起的手又放下,走向床边面无表情的注释**的女人,“我的地方。”

“我就不能来?”伏灵侧个身,用手支着脑袋半倚着竹丝枕,“不来坐坐?”

诱惑在他眼里如同表演一般可笑。他或许觉得伏灵这般举动是为了给他放松身心,轻笑一声,“闹完了,出去。”

“不欢迎吾家?”

雅塔上【“文】前将她连【“人】同被子一【“书】同抱起扔【“屋】在地上。坐上床,拿刀指着她,“不准再来。”

她原本是用丝被裹着身子,此刻故意松手,被子滑下,娇嗔道:“你可忍心叫一个女子如此光着去吹风?”

“与我何干。”

她有些怨恨此时看不清对方的脸,点亮油灯,微黄的灯光映着丰腴的身姿,笑道,“你不愿意,偏叫你看。”

雅塔脱下长袍扔给她。“穿上,滚出去。”

狂扫来一阵风瞬间打翻油盏。她怏怏的披上长袍,转身离去之时不忘留下万般妖媚的背影,“可否有喜欢过我?”

“没有。”

灯芯的最后一点微光被黑暗吞噬。

面对伏灵感情上的失意,衍魄再次展现属于妖王之首的那份恐怖的淡定。“雅塔需要能理解他的人。”言下之意是断定你没戏。

“为何我就不能理解他?我同样可以关心他。”她辩解道,最终陷入沉默。

“他的心事,你不明白——而你,需要一个老实的男人。”

很多时候衍魄温和起来也是很叫人喜欢,他心情好的时候更喜欢去当一个爱情大使而并非生事。

他有足够丰富的阅历。

“我爱他。”

“他尚不懂事。”

她便以为,等雅塔年纪大一些,就能理解他的心意,终会知道自己如何喜欢他。

总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以致绝望。

治理西南藩百年。她的政治才能极度出色。渐渐闲暇了,她抬头望天——雅塔,该成年了。

雅塔已经五百岁,但似乎什么都没变——仅是更阴郁些,也难以再见他笑容。

感情随年龄磨灭。

她不知道雅塔成年的确切日子——连雅塔本人也不记得。她只能挑一个她喜欢的日子,将她亲自酿的甜酒放置在他桌上。他归来后仅是倒出一些在酒盏里,抿一口,随后淡然起身,尽倾倒在月季树之下。

不喜欢喝酒,亦如不喜欢她。

一切她都知道,却不说,也不愿说。

衍魄呵斥了雅塔,因为雅塔的判断失误而使征战失利。那是他唯一一次失误,但在衍魄眼里却是不能原谅——给予了厚望的人,雅塔是他最好的一把刀,必须精确,不能有任何误差。

雅塔单漆跪地足有两个时辰,不言语,亦无表情,背后本已贴合的伤口撕裂,血液不断渗出来流淌在地上,他却并无察觉一般,直至最后像一截断木倒下去。

衍魄将他拎起来扔回他的房间,离开后不再过问。

对于雅塔的体罚,她本是有些幸灾乐祸,看雅塔拖着伤残的身躯回来甚至有莫名的快感。但看见他跪那么久又开始心痛,女人就是如此情感多变的奇怪生物——她去请求衍魄放过他让他去休息,正在气头上的妖王首领不予理睬。

雅塔被扔进房间后三日没出来。

她一次又一次沿窗缝焦急的向里张望,雅塔始终是侧躺在床上,闭着眼无任何响动,仅是胸口微缓的起伏。

雅塔在闹脾气,但他又不能对衍魄发泄——最终选择沉默。

此时正是三国对峙年代,还无人有心事研究哲学——某后人在民国期间对雅塔脾气做了系统的阐述——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伏灵*残颜4

两个相互沟通有障碍的男人呆在一起,雅塔便是气死衍魄也未必知情。

她母性大发的扑进房间想看看他,准备了一碗粥。雅塔费力的睁开眼,却是一次又一次将碗从她手里扫落,最后极度狂躁的冲他吼,“滚出去。”

他说,滚出去。

难以启齿的柔弱。

无奈之余她还是去参见了衍魄,将雅塔的情形告诉他。

“水都不喝么。”

气消了的衍魄也知道自己先前确实过分,毕竟雅塔还年幼,却碍于面子不肯去见他。听伏灵说雅塔完全是不喝水的躺了四天,愈发不安,有了要道歉的意向,又觉得不妥——他那高度发达的军事头脑想不出一个感性的办法,迟疑许久终于想起还有一只足以烦死人的小白狐——

那是某年某人送上来的美女,本意是讨衍魄欢心谋求更大的利益,衍魄与该白狐相处一天后的结果就是——

那某人降职。

他终于去见了雅塔。雅塔知道他来了,却是故意闭着眼不理他。衍魄唤他一声,他翻过身去,衍魄的手抚上他的后背,伤口因为没有处理而发炎溃烂。他用短刀割去已经坏死的肌肉,为他敷上草药,再用白布缠起来——雅塔始终如死人一般,仅是右手紧紧揪着床单,因为疼痛眼角渗出泪。

“为你带了东西来,可否有兴趣?”他将打回原型的小白狐从怀里掏出来,放在床沿上,“若是不喜欢,便将她炖了,补身子也好。”

白狐呀呀呀的边叫边蹬,再被衍魄一掌打的消音。雅塔终于睁开眼,缓和了神色,像是浸了水的眼睛有了色泽。

“魄。”

和平解决。于是我们的这个伟大的妖王之首既挽回了面子又解脱了被烦死的命运——

“啊!青龙大人!这个水不能喝!”

“呀呀呀!大人!午饭还未准备!您先喝茶!”

“青龙大人!茶叶不是用来嚼的!大人!身子不好不能乱跑!”

“……”雅塔拎起她,打开窗户扔出去。

片刻的宁静。

十秒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从外面探进头,“大人!大人!”

“闭嘴!”

伏灵只是暗中冷笑,只要雅塔愈发不喜欢白狐,他便会知道自己是多么优秀的女人。

但是雅塔仅是厌烦,并没有厌恶之意。

白狐像是一个甲亢患者,东奔西跑串上串下,方圆百里的鸟都不敢下蛋,她可以在一天之内把所有鸟窝掏个精光——然后每天煮熟了塞给雅塔吃。七日下来雅塔就恢复了精神,第一件事就是逃离这只可怕的狐狸——

“青龙大人!大人!等我!大人!”

衍魄畅快的打个哈欠。

伏灵有些嫉恨的发现,雅塔与白狐的关系,并非是那么差。

“大人!喜欢那朵花?”

他随意的往树上指了一朵,那白狐就要爬上去摘。已经不知是过了几年,庭院里的桃花依旧绽放,花瓣飘落至他肩头,他取过来放在手心,再任它被风拂远。

他坐在长廊下,倚着木柱,看着白狐爬上树又滑下来,再不甘心的爬上去——安静许多了。他有了睡意,正朦胧间一个身影从花间飞下,向他奔过来——

“大人!是不是这朵?”

“困了,别吵。”

“不是这朵吗……”她有些失望,忽而又重新振奋起精神,“大人是否愿意听曲子?”

“不想。”

“一定要听!呐,我练过好几年——”

她唱的并不好听,更像是半夜的狼在哀嚎。雅塔只是眯眼,或许觉得狐狸叫会比她不停的说话要好许多。雅塔真的是困了,无意间流露出已经消失百年的微笑——

依旧是漫不经心,但重新有了那份熟悉的温存。

伏灵的心毛躁起来,像是蚺蛇嘴里的倒刺,越是想将它抹平,伤的越深。

雅塔只属于她。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伏灵*残颜5

她原本还能容忍白狐与雅塔的亲近,只是最后一件事实在令她难以释怀——

白狐不会写字,要雅塔教她。雅塔是个好脾气的男人,耐心的握着她的手用小篆写了“白狐”二字,她还要雅塔再加上“喜欢”。

“是写在我名字前面!”

雅塔轻缓一口气,“若你以后少说几句话,我就写。”

“保证!”

所有的一切她都暗地看着。她嘲笑自己永远只能“暗地”。喜欢白狐。她知道雅塔知道她的存在,雅塔也知道她知道自己知道她的存在。雅塔是刻意在表演给她看。

但哪怕是表演,她也不能接受。

得不到雅塔,雅塔也不能得到别人。

她用一块糕点就将白狐引进林子里,出来的时候,她便是独自一人。

衍魄皱眉,他只是畅快的笑——确实没有如此畅快过,伤害最爱的人,只是因为太爱他。

雅塔不会再喜欢她,那就做个了断。

她将药下在雅塔喝水的茶盏里,入夜时她亲眼看着雅塔进门,随后将水喝下去。闲漫的等了一会儿,在树林稀疏的摩擦声中,有茶盏的碎裂声。

仰头迈步进去,一片暗亮中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急促的喘息。

“滋味如何,雅塔。”

原本打算好好嘲弄他一番,此时却是落下泪来,忍住哽咽继续笑道,“为何你从来不多看我一眼?枉我多年对你关照——为何就如此冷落我?连句问候都不曾有?”

喘息变为咆哮,她被结实的身体撞在墙上,雅塔撕扯掉她的衣服,舌头舔在她唇上。

“你是我的,雅塔。”她拥上去贴上他冰凉的皮肤。

至少在这一刻,我是你的。

她被扔到床上,也不挣扎,任凭雅塔压住她的身体。这种痛她已经经历过无数,但没有一次是现在这么彻骨铭心——她笑了,心爱的男人在自己身上。

雅塔,不管你清醒后如何恨我,如何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我不再计较,只要这一刻你爱我,尽管只有这一刻你爱我,我就已经满足。

最后的时光是最美好的绝望。

她吻上雅塔脖颈,贴上他的银唇。尽是冰凉,如同他的心。欢愉是浸了水的幻影,她闭上眼忍受痛苦,止住眼泪问发狂的青龙:“雅塔,这个时候,你爱不爱我?”

雅塔舔了她的唇,用手支起上身。“如此,你可是满足了?”

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她惊恐的睁眼对上雅塔的目光。

宁静止水。他始终不曾失去意识。

“为何要杀她?你可以怨我,她只是个小孩……”

“雅塔……”

最后一次亲吻她的脸,轻微又清晰地将所有的字吐出,“今夜满足你所有要求——明日,我不愿再见到你。”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伏灵*残颜6

为何桃花落后方才抽出新芽。她的爱,他不怜惜。

恨才是爱的灵魂。

她在西南藩有自己的住处——第二日她就打算离开不再见他。无人送行,内心像是被掏出一个缺口。

“带你去个地方。”衍魄依旧是始终充满诡异气息。

她被命令坐在一棵树上,面前是一家破败农舍——她有些厌恶的皱眉,衍魄却早已不见踪影。

“姑娘。”低下莫名出现一个人类,身材高大却又傻里傻气的年轻男人。“上面危险,下来。”

她不应,那个男人就要爬上树来救她——

她觉得有趣,跳到田埂边,“有事?”

“并无事。”对方只是傻笑。

她知道这个男人喜欢上她了,就如她当初会喜欢上雅塔一样……一见钟情并非是被人遗弃的神话。温暖的感觉涌上来,像是惋惜与自嘲——

叹口气,如何都是骗不了自己。她爱雅塔,哪怕是要去恨他——恨得越深,那是爱的越痛。

雅塔闲来无事会想起自己么?

“姑娘?”对方探问。

她抚头,理了思绪后笑道,“累了,可否去你家一坐?”

自然是男人求之不得的事。

一住就是几日。本是不安分的女人,但因为心灰意冷,无心思再想**,而是每日长一声短一声叹气。

而竟不知日子过得如此快。

男人叫陈江,对她甚是客气。而他本人大字不识一个,仅是种地的好手,说话也平直,毫不遮掩的说要娶她——那个几乎失明的母亲,也开始攒钱筹备喜事。

她沉默。不知道为何要留在这里,她对于陈江没有一点感情,正如雅塔对于她。

或许已经明白一些了,许多事是强求不得的,大概衍魄也是叫她这么理解吧。焦躁的心渐渐平缓,忘了他吧,不配拥有他。

她只能苦笑,自己是个不干净的女人,而雅塔,他还年轻,在他将来的日子能够创造辉煌。

“要走了。”她低垂着眼,淡淡说道。

陈江有了惊惶的神色,却又不知如何表达。“你住哪里?”

男人天真的像一块凝玉,纯的无一点瑕疵。而那些在床上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人,都是欲望附身的魔鬼。

他却是那个对她感情最真的人。最终她答应留下来,毕竟要陪伴一个人类过完一生,对她并非是太久的时光。

但战事再起,陈江应征。劳动的人永远只有一腔的爱国热情,他不知道战争带来的是什么,只知道立了功回来——将会得到两亩地,一头牛和两头猪。

政治家的把戏。“不许去。”她说。

男人以为他舍不得,安慰道,“今年叶落前便能回来,回来娶你。”

对于战争她是见得多了,她也靠别人的尸体铺出一条路。“收拾东西,我带你走。”

“去哪里?”

“我的住处。没有税收,没有征兵,再赠你十亩地,如何?”

男人不答应。血气方刚的年龄,他立志要闯出一番职业,第一次嘲笑伏灵的见解如其他女子一样短浅的可怜。他什么都不怕,他有的是力气。

最终是走了。走了,便已经无法回来。

她知道。

陈江的母亲过了几日便死了——一个收税的小吏推了她一把,她倒在地上就没了声息。将几串钱交出去,还是不够多,她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待小吏转身,她就将指甲往对方脖子上滑下去,头便落在地上。

之后的事无人明了。

离那屋子百余里的人家说,一天夜里那房子着了火,火势三天不见,直至最后只剩一堆细灰。

她忽然就笑起来。

依旧是不急着回去。她还有一件事要做,便是侮辱他。

雅塔经过的时候她依旧是倚在长廊上,露出最娇柔的姿态,像一只哈巴狗在阳光下慵懒的舒展身子。

她没叫他,雅塔却停下来。

第一次主动地停留,却不是为她。那棵桃树已经花败。

“谁的?”雅塔眯眼。

她十分满足的揉着自己的腹部,此时的姿态是这个小小的隆起愈发明显。“你的呀。”她将头偏向一侧,露出最美好的笑容。

雅塔的手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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