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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代表-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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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狡辩,说穿了还是怕监督!”程工过于激动了,让周一粲一激,讲话就更没了分寸。
秦西岳此时不在这个会场,他正负责召开另一个座谈会,重点是跟市县两级的代表探讨:人大代表在司法公正中所能发挥的作用。接到电话,他匆匆赶了过来,进会场时正赶上程工发言,一听就是发牢骚的口气。秦西岳赶忙制止:“座谈会嘛,没必要太激动,大家尽量温和点。”
“我没法温和!这些年河阳在工程质量上出的问题还少吗?为什么一触及敏感问题,就要遮遮掩掩?”
“老程,你是人大代表,不要老把自己单单看成一个工程师。工程质量的问题,以后到工程质量的会上再说。”秦西岳加重了语气。
“我就要在这会上说,既然是人大代表,就更不该装聋作哑。”
“老程!”秦西岳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将目光转向周一粲:“工程质量的问题,以后再谈。我再次提醒大家,今天参加会议的,是人大代表,不是局长、市长或者工程师,大家可以结合工作来谈,但不要混淆了自己的身份。一粲代表,你接着说。”
“我有什么可说的?既然你们是冲着我来的,那就来好了,我周一粲有这个心理准备。”
“一粲代表,你……”秦西岳瞠目结舌。
这晚,秦西岳又跟张祥生坐在了一起。秦西岳先是将白天程工跟周一粲之间的争论大致说了说,又将他主持的那一组座谈中发现的问题作了汇报。对这样的座谈,秦西岳是不满的,他没隐瞒自己的态度:“这样座谈下去不是办法。代表们的认识跟不上,座谈会开成了牢骚会,我担心越往下开,代表们情绪会越大。”
张祥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其实这问题早就存在,并不是现在才暴露出来的,只不过这次下来,河阳的怨气高一点罢了。
“代表们的认识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提高的,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得把座谈会坚持开下去。”张祥生说。
“照这样继续开下去,调研的方向就变了,不是发现问题,也不是循着问题去寻求解决方法,很有可能,会开成对河阳班子的声讨会、批判会。这样一来,离我们的本意就偏了,远了。”
张祥生点头。他承认秦西岳说得有道理,但他没秦西岳那么悲观。他想了一会儿,说:“会还是要开的,座谈面可以适当放小一点,就算开成批判会,也不怕,这样对他们几个人的工作,还是有好处。关键是要掌握好一条,就是不能激化矛盾。不论谈什么问题,我们的原则都是对事不对人。”
秦西岳没表示赞成,但也没反对。不过从他的表情看,对这次调研,他已越来越不抱希望。他还是那个观点:当下首先要解决的,是代表的思想认识问题。如果代表们总是停留在原来的认识水平上,这座谈会还怎么开?总不能天天在会场上吵架吧?还有,个别代表实际上是把“代表”当成一种特权,甚至用它来达到攻击别人的目的……
每个人都在反对腐败,反对特权,每个人又都渴望自己的权力无限制地膨胀。
从张祥生那儿出来,秦西岳又去找吴海教授。他想让吴海教授给代表们统一统一思想,最低限度是先把调研组的思想统一起来。不料吴海教授这晚出去了,不在宾馆。秦西岳忧心忡忡回到房间。他在想,接下去的座谈会,到底怎么开?
6
座谈会又开了两天,情况非但不见好转,相反,由于周一粲在会上接连不断地向调研组出难题,弄得调研组很是被动。周一粲抓住老奎和小奎的事不放,不断向调研组施加压力。她说:“既然是对执法环境作调研,就不能对发生在河阳的这两起典型案件避而不谈。作为代表,我们有权力知道,公检法方面是如何办理这两起案子的。小奎死亡案拖到现在还没结果,到底是案件本身难度太大还是执法者手太软?人大应不应该对这些反响大、疑点多、群众呼声高的案件集中督查?”周一粲一连说了好几个该不该,然后对秦西岳发难:“秦组长,你一再强调要代表们首先转变思想,提高认识,请问,是不是代表们对案子不闻不问,只谈些跟案子无关的事,才算是思想进步了?”
“周一粲代表,我没那么讲!”周一粲前几次发难的时候,秦西岳一直忍着,这一次,他忍不住了。
“可我觉得,你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要求我们的!”周一粲这两天的表现很是反常,自从跟程工因渗水工程在会上发生争执后,她忽然完全失去了谦和友好的态度,每讲一句话,都是把目标对准强伟和秦西岳。她在私下甚至说,调研组是强伟请来的,目的就是为强伟压阵。受她的蛊惑,已有个别代表对调研组此行的目的产生怀疑,对秦西岳,也有了微词。
“周一粲代表,你可以对我有意见,但你不能以此向调研组施加压力,调研组无法满足你这些要求。”
“你是怕了吧?既然是害怕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担任这个副组长呢?”周一粲的语气已不仅仅是挑战了,她甚至是在公开挑衅了。
“我害怕?我秦西岳害怕什么?”秦西岳“腾”地站起身,目光直视着周一粲。周一粲毫不示弱,也“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会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极为紧张,代表们全都屏住了呼吸。
这一次,若不是吴海教授及时出来打圆场,他们两个非得在会上干起来不可。
座谈会是不能开了,再开下去,不但秦西岳控制不了会场,怕是张祥生去了,也难以驾驭局势。秦西岳将自己的担心说给张祥生,不料,张祥生坚决不同意他的意见:“不开?就因为周一粲提了不同意见,我们就连座谈会也不敢开了?老秦,这不是你的作风吧?”
“这跟我没关系。我现在怀疑,周一粲是别有用心。”
“老秦!”张祥生严厉地打断他,“你是副组长,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们不是在一直讲民主吗?不是提倡方方面面都把声音发出来吗?怎么人家一说话,你就说是别有用心了?”
“民主不是这样讲的,声音也不是这样发的。”秦西岳还是很激动。
“那好,你给我一个标准,民主究竟该怎样讲,声音到底该怎样发?有标准吗?”
秦西岳终于不说话了。是啊,他能拿出标准吗?既然拿不出来,那为什么又不容许别人提意见,提要求?
可他心里就是拗不过这个弯!
见他不吭声了,张祥生才道:“老秦,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你对代表两个字,有不同于别人的理解,但我们干每件事,首先要从实际出发,尊重现实才能改变现实。要不然,就会犯主观先行的错误。我所以坚持着开座谈会,就是想让每一个代表切身感受一下,我们自身是不是还存在缺陷,能不能真正担负起老百姓交付的厚望,对那些给我们投上神圣一票的人,能不能做到问心无愧!”
张祥生这番话,算是把秦西岳的心给说转了,说通了。他带着些许的内疚道:“怪我太急了,我这毛病,总也改不掉。”
“不怪你,哪能怪你啊?”张祥生笑道。
张祥生本来还有很多话要对秦西岳说的,秦西岳却坐不住了,要急着回自个儿房间。他说明天的座谈会很重要,也很特别,得把工作做细点,再也不能出现今天这种乱哄哄的场面了。
看着他满是信心地离开房间,张祥生忍不住就想:都说他是个书呆子,我咋一点也看不出他呆呢?这个人,不但有血性,有智慧,还具有别人身上不具备的耐性。总之,这人跟他见到的其他知识分子,太不一样了。
他能让官员尊重他,更能让同行拥戴他,还能让老百姓跟他掏心窝子里的话,这样的人,周一粲怎么就……
想到这儿,他拿出一封信,是下午有人偷偷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刚才本想让秦西岳也看一看,现在一想,不看也好,看了,指不定他又生出啥想法呢。
信是用电脑打的,没署名,信上反映了两件事。一件就是沙漠水库渗水工程,这事张祥生清楚。下来之前,他已将渗水工程的前因后果摸了个透,只不过装作不知道罢了。→文¤人··书·¤·屋←有些事,是需要装一装的,装对解决问题有好处。另一件事,却让张祥生感到非常震惊。信中反映:调研组来到河阳后,周一粲跟周铁山接触频繁。周一粲还指示周铁山,利用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在市县两级的人大代表中,散布谣言,制造矛盾,有意将矛头转向市委书记强伟。就在昨天晚上,周铁山在自己的酒店宴请六位代表,鼓动他们在会上跟秦西岳作对,不能让调研组把啥事都替强伟遮掩了。周铁山还说,秦西岳让强伟收买了,他已不再是以前那个敢说敢为的秦代表,他成了强伟的傀儡,是强伟花钱买来的灭火器……
张祥生又看了一遍信,刚才已经轻松下来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好几次,他想拿起电话打给强伟,却一次次地忍住了。依他的判断,信中反映的情况,不会有假,这些事周铁山做得出来,而且周铁山这些日子做的,绝不只是信上反映的这些,除了拉拢和挑拨代表,周铁山还在暗中鼓动河化集团的下岗职工,要他们找调研组上访。不只如此,他还派人到五佛山区,找那个叫王二水的上访对象,想把过去的老账也翻腾出来……
所有这些,都在告诉张祥生:有人对调研组怕了——尽管调研组还没开展实质性工作,但对方已经乱了阵脚。
张祥生要的就是这效果!
第二天的座谈会张祥生还是没有出席,继续将秦西岳推在前面,他呢,悄悄找河化集团的老职工了解情况去了。
今天调研组邀请的是司法界代表,还有一些司法工作者,座谈地点,定在东城区法院会议厅,也就是老奎制造爆炸案的那个地方。陈木船原定要参加会议,一听秦西岳将会议地点选在了那个可怕的地方,借故有事,不来了。秦西岳没理会,早早来到法院,跟东城区法院的几名年轻人一道布置会场。
站在空落落的会议厅里,秦西岳心里,忽然涌上一层很复杂的东西。他想起老奎,想起许艳容,后来,思维定格在那天奋不顾身、勇敢地扑向老奎的周一粲身上。
这天周一粲也没来。代表们到齐后,秦西岳又等了一阵儿,确信周一粲不会来了,这才宣布开会。
会议开得很热烈,发言更是积极。代表们先是对几个月前发生在这儿的爆炸案谈了自己的感受,然后围绕执法中存在的问题,畅所欲言。会议开得正活跃,门突然被推开了。
大家的目光“唰”地集中到门口。站在门外的这个人,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吃了一惊:是乔国栋!
乔国栋终于来了。
自听到调研组来河阳的那一刻,乔国栋就开始等。他相信,秦西岳会去看他,会带着关心带着同情甚或不平,到他家里坐坐。等了几天没动静,乔国栋就让儿子去打听。乔小川一听他把希望寄托在秦西岳身上,当下火了:“你还指望他来救你?他恨不得帮强伟一脚把你踩死!”儿子的话乔国栋不信。怎么会呢?老秦跟他的关系,不一般哪。纵是别人都冲他吐唾沫,老秦也不会的。乔国栋又接着等。
这期间,就有各式各样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有说调研组是冲他来的,也有说调研组是冲强伟、周一粲来的,有些甚至说,调研组是想挖河阳的老根子,凡是在这条河里游过的鱼,都有可能被收到网里。乔国栋纳闷了:一个调研组,有那么大能耐,那么大力量?他是人大主任,自然知道人大的分量,别人敢对人大抱幻想,他不敢。那充其量也就是做做样子吧?他这么想。也说不定,张祥生跟高波的关系,不一般,就像齐默然和李副主任的关系一样,深着哩。说不定这次派调研组下来,就是高波书记的意见。他又想。
不管咋样,对秦西岳,他还是抱着希望的。就算老秦不替他说话,不替他申冤,来陪陪他,跟他说几句话,总行吧?可他没有!
乔国栋受不住了。人咋能这样啊?落井下石也好,人走茶凉也好,换到别人身上,乔国栋不觉得奇怪,可秦西岳这样做,他受不了。莫非真如人们说的那样,他让强伟收买了,或者向强伟低头了?
就在乔国栋唉声叹气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时,周一粲突然打来电话,开口就说:“你还耐得住啊?外面都嚷嚷翻了,你还能窝在家里不出门?”
“我还出得了门吗?我的双腿被人捆住了!”乔国栋没好气地说。
“乔主任,没人能捆住你的双腿,除非你自己不想动。”周一粲道。
“说这些没用。我现在是罪人,是眼中钉,肉中刺,你怕也正巴不得我倒大霉呢。”乔国栋说的是真心话,对周一粲,他更加不敢指望。
“乔主任,这样说就不友好了。该替你说的话,我在会上全说了,你还要这么想,我有什么办法。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站出来,你是人大代表,调研组这边,有你说话的份。”
接完电话,乔国栋就按捺不住了。周一粲虽然令人憎恶,但能在这时候想起他,又让他不能不感动。想了一夜,他决定今天还是到会场来。他要亲口问问秦西岳:他带着这个调研组,到底想在河阳干什么?
乔国栋的目光缓缓掠过会场,最终停在了秦西岳脸上。秦西岳正在跟坐在边上的吴海教授说话,看见乔国栋,知道今天这会又开不下去了。
他缓缓起身,迎着乔国栋火辣的目光。
“今天这会谁主持?”乔国栋问。
“我。”秦西岳道。
“你?”乔国栋满是狐疑地问了一声,用极尽讽刺的语调说:“想不到秦大专家也升官了,恭喜,恭喜啊。”
秦西岳忍着,他知道乔国栋要来,心里似乎早就作好了准备。
“乔主任,你请坐。”
“我不是主任,少埋汰我!”乔国栋发着火,人还是走进了会场。有人站起身,为他让座。乔国栋没理,径直走到主席台前,就站在老奎曾经站过的那个地方。
“过来坐吧,老乔。干吗拿那种眼光看我?”秦西岳笑着说。
“秦西岳,我问你,我是不是人大代表?”
“是啊,谁说你不是了?”
“那好,我再问你,开这样的会,我有没有资格参加?”
“有。”
“那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不通知你?对不起,老乔,你误会了,我们只是邀请一些代表,座谈座谈。”
“座谈?”乔国栋往前跨了一步,“座谈我更应该参加。”
“那好,我们欢迎你。”秦西岳再次站起来,请乔国栋入座。不过他的脸色,已没刚才那么好看了。
“现在想请我参加?迟了!秦西岳,不,秦组长,怪我乔国栋看错了人,想不到处处受人尊重的秦专家、秦代表,最终竟也做了别人的清洁工。”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你自己应该更清楚!”
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高,对此,参加座谈的人这两天都已经习惯了。看见乔国栋的那一瞬,大家就知道今天这场争吵是少不掉了。不过,乔国栋如此不客气地质问秦西岳,还是让代表们惊讶。
大家都把目光投到秦西岳脸上。
秦西岳暗暗调整了下自己,道:“老乔,你如果想开会,那就坐下谈,谈什么都可以。如果你是跑来闹事的,不客气,请你出去!”
“出去,你让我出去?秦西岳,你现在真是口气大得能吃人啊。”
“老乔,请你讲话注意点。你是党多年培养的干部,又是人大代表,不会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吧?”
“常识?你说的是哪种常识?我乔国栋是不懂,要不然,我也到不了今天!你秦西岳倒是懂得多,不论啥时候,你都能风风光光地当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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