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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的脚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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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一角,一支外表朴素的钢笔正静静地倚靠在笔筒中。
  它没有引人注目的外表,所以要是不认真观察,人们很轻易就可以把它与背景色彩混淆在一起从而把它忽略掉。
  “真的,很容易就被无视了。”钢笔轻轻地说。
  是的,这句话是出自笔筒中的钢笔之口。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听懂的话。
  现在我们就做个假设。假设这支钢笔正用人类的语言向我们倾诉。于是我们就听见它在说——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非要呆在这个讨厌的地方!虽然它也不是很讨厌,可其实它真的很讨厌!我应该在一个醒目的地方享受人们赞誉的眼光!而不是一直被无视。‘无视’,没错,就是这两个字。我已经受够了这暗无天日的日子,这漫长煎熬……”
  打住。现在我们可以从钢笔的牢骚中听出,它对目前的境遇和对待抱有诸多不满,然而这并非我们“赋予”它人类语言的目的。
  好,我们继续正题,并再次假设。
  假设我们可以向钢笔先生——我们可以从钢笔先生先前的话语里体会到,它曾享有过一段被人尊崇的荣耀时光,暂且我们这里就因此尊称一声其“先生”——提问,而钢笔先生在假设的前提下是可以滤去连篇累牍做出最中肯的回答,会有此一要求,想必大家都该明白了。
  我们的时间有限,而宝贵的时间实不该浪费在一位满口过往辉煌今日败落的“老绅士”的牢骚之下。首先我们试以这样提问。
  “请问钢笔先生有见过花家的全部成员吗?”
  “有。怎么会没有。我记得是哪一年?好像是花生人……还是花人生……究竟哪一位当家?哦!是花伯生。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我告诉你,在那个时代花伯生就是一个传奇!我仍旧记得他英姿飒爽驰马奔腾夕阳下的情景。啊……多么令人感怀,那是一个激情……”
  “钢笔先生,钢笔先生。”我们在此打断,“请问现任当家是哪位?”
  “哼!”钢笔先生不屑地扭□体,可我们接下来知道钢笔先生并不是在为我们的唐突打断而生气。
  “陶佩斯。”钢笔先生讥诮地说,“一个女人。”
  “陶女士做得令人不满意吗?”我们问。
  “没有。做得是太令人满意了。我还记得她把我送给她宝贝女儿时的表情,一脸的满心欢喜。但我可以很明确地说,她不聪明,一点也不聪明!”
  “她?”
  “啊,陶佩斯的女儿。我想你不知道是对的,她在六岁的生日那天离世了。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又白又耀眼,我清楚地记得她是为了抢一只皮球被迎面飞来的大卡车撞上的,身子飞出去的时候我的头上还溅上了一滴血,是她的。然后我就躺在地上看到她的脑袋还有很多血流出来,那些血把地面染得黑红黑红,就像花伯生一枪击中敌人的胸膛……”
  “嗯,钢笔先生确定,确定花家有过一个女儿?”我们不得不出声再次打断。
  “当然!我就是在她死后才呆在这个鬼地方!我说我记得的!”钢笔先生在笔筒中跳跃,满脸愤慨(假使我们能读懂它的表情)。
  “好的,好的。可钢笔先生还对花家的哪些成员较印象深刻?”不忘补充后一点,“我们现在谈论的都是目前还存在的花家人。”
  “哦,我印象深刻的啊。花心是我每周都见得到,过去的十多年也是朝夕相对,可我还是觉得印象深刻的人……花凌。是他了!我在这个家里就属他给我最怪的感觉。怪怪的。”
  “花凌‘怪’在哪里?”
  钢笔先生略有沉思地点点笔筒,然后用追忆的口吻向我们说道:“那是一个夏天,天很热,花凌进了这个房间,当时的花凌和花心可不是这样的。他直接走到床边,空调在我脑门上呼呼直吹冷风,我看到他……他在…他当时背对着我的,我不清楚他的表情,可他慢慢把一双手掐在花心的脖颈上,这样的举动在第一时刻就让我以为他要谋杀自己的弟弟。可后来不对……他站在床边很久很久,我最后看到他收回手给花心盖了一层薄毯子,可他把花心的脑袋也盖上了!”
  讲到这里的钢笔先生突然提高嗓门嚷道:“那种盖法是给人盖的吗!那是给死人盖的!他简直太不懂事了!”
  “然后呢?”我们问。
  “然后他弯下腰往前凑。我根本看不到他在干嘛,只晓得他走后不久花心就醒了,当时我只是松了一口气,幸好花凌没有谋杀花心。”
  “花凌想过谋杀花心?”
  “所以刚才我说过了的!花凌很怪!”
  “他根本不舍得花心受到一点伤害。”钢笔先生有点疯狂地叫着。我们选择默默倾听。
  “花心的事花凌总留着心眼。花心难过的时候花凌就会送些小点心来,可他不会讲安慰人的话,最初我没察觉出花凌的这种关心。真的,这根本叫人不能看出来。可后来次数一多,我呆在这里看得多了慢慢就发现了。虽然花凌主动找花心的次数都伴着花心情绪的低落,加上每次来都只待上一两分钟,可花凌总有办法让花心振作起精神。”
  “比如?”
  “比如有一次花妮抢了花心的卡通猫,我对这种小孩子喜欢的卡通猫一般很不以为意,可小孩子不同,他们会很痴迷地在吃饭、刷牙、睡觉,甚至和自己的小伙伴玩耍的时间都要带在身上,恰巧花心当时就是这样把卡通猫抱在怀里,然后花妮抢了花心的卡通猫。之后花心哭了,跑到孙家,我估计花心每次哭都要跑去孙家找孙莘这小子。”
  “哦,花凌知道了这件事,我记得……记得花心很开心地跟在花凌身后回到了家,而我在花妮的脖子上看到,是通过旁边的门看到的,门是玻璃一类的,透明,所以我看到花妮咬牙切齿的模样时在心里无比悲伤地叹了口气。”
  “是因为花妮总欺负花心?”
  “花妮这孩子总是什么都要争,争不过就抢。她不敢对付花凌,花凌小时候其实很有气势,像个漂亮的‘死神’,冷冰冰的小嘴抿成紧绷的线条,僵硬的小脸也极少给花妮好脸色看。我想是出于妒忌。花妮是妒忌花心享受到了花凌的关爱。花妮总以为既然她是花心的姐姐那就该比花心得到更多的东西,虽然花妮只比花心早出生了几分钟,可显然陶佩斯给花妮的溺爱是造成这一想法的祸根。我就说过陶佩斯对人不公平!我说过的!”
  “钢笔先生说过陶女士对人不公平。”我们在此附和道,然后继续探口风,“可能详细讲讲她怎么地待人不公平吗?”
  “她对谁都不公平!花心和花妮她明显偏爱花妮,就连当年花妮意外死亡她还是在心里责怪着花心。我知道,她心里一直都认为是花心害死了花妮!可我知道花妮是死于意外,没有谁在险恶地用心害她,只有她一心为难花心。还有花凌,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花凌一直在陶佩斯的掌控下变化,起先的花凌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花凌唯一可以抗衡的手段就是沉默和暂时性接受。”
  “这种接受以花凌的爱好,和他个人的发展潜力受到抑制为代价。我是说花凌的人格方面也在变化,包括他的情感。”
  “陶佩斯很成功地把这个家庭压抑的氛围堆砌在了花心身上,我以为她是在报复花心‘害死’花妮。至于花生人,他甚至出于对花妮的愧疚拿自己的才华作交换,早早丢弃了!作为自我惩罚!公司交给陶佩斯,他在家里只管烧菜做饭照顾孩子,得空就发呆发愣。”
  “可这些只是钢笔先生的猜想,陶女士并没有做出明确偏袒的不公的事。已故的花妮小姐不算。花生人可以是出自对亡女的爱而无心打理正事,可以是出自对陶女士的信任而把公司交付出来,而花凌……”
  “呵,呵呵呵呵……”钢笔先生不可抑止地爆发出一迭笑声。
  有讶于钢笔先生夸张的谄笑,我们不免好奇:“你……”
  “哼,”钢笔先生诡异地勾起大幅的唇角,“你以为我是锈迹斑斑、脑袋不灵活的老家伙?”他不屑地敲了敲笔筒,一副悠游自在的模样,“在这个家,我告诉你,只要你呆上一阵子就可以发觉出所有的问题全符合我刚才说的——都出在陶佩斯的身上!”
  “——她不鼓励家人走出阴影,她在让大家都陪她痛苦!可她真的痛苦吗?”我们也想从钢笔先生的喃喃低语中知道后一点。
  “花凌为什么越来越冷漠?花心为什么强颜以对?花生人为什么甘心缩在厨房当个‘煮夫’?我告诉你!花心被陶佩斯搞得快以为自己是个杀人犯了。”
  “花凌如今远走不见得是件坏事,呵呵呵……”钢笔先生忽地再次暴出粗嘎的笑声,怪异的强调继续着,“我知道。可我不会告诉你花凌为什么急着想逃开。他们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一对,我要看着他们直到走不下去。”
  “你应该把它讲出来。”
  “我不会讲。”
  “你应该讲出来的!”
  “不,我答应过自己是谁也不说的。”
  “请钢笔先生讲出这个秘密!”我们拿强硬的指令发给钢笔先生,然而对方音讯一片杳无。
  再仔细看,钢笔先生已经变成一只普通的钢笔。
  调转视线,我们发现花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沉睡。
  而窗外,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淅沥的小雨。注定阴雨绵绵的潮露的一天。
  醒来的时候眼睛迷蒙蒙带着涨疼,大脑一样混沌不甘于清醒。花心抬肘支起上半身,沉重的身体勉强在手臂的支撑下勾到床尾的手机。
  “该死。”他有气无力地说,同时一手拿起手机扫眼上面的时间,13:34。
  花心在心里呻吟一声,然后暗叹自己命运多舛。他慢吞吞地把衣裤穿妥,时则用了三十分钟。
  “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嘀咕着垂下脑袋往窗口走。
  洗漱完毕时已经14:03,花心把身体倒在椅子里。两眼闲散地注视着长桌对面的一张位子,花心慢慢露出一个笑。
  “你有种。”他愉悦地轻声说道。
  同一时刻,一位比利时的小记者拍下一张相片。
  相片中的男人一脸无动于衷的漠然,他深色的眼睛半藏在被风吹拂后的发丝下,风衣包裹住修长的身体在空气中摩擦粒子。气质高雅的东方男人。男人身后的建筑,上面几个大字明确地标志出了它的身份——
  “华光宝商。”
  如果把照片放大十倍后再作细看,男人身后的宝商建筑里正进行一次洗劫。更明白的说法是里面正发生一起恶性抢劫事件。
  隐约的窗玻璃里反射出女人们蹲在地上双手抱耳的姿势。而有一个人影,黑色的制服、黑色的头套,他正双手持枪居高而下。姑且,照片中没反映出的情况中应还有其他抢劫犯同伙。所以,这位小记者并不仅是为捕捉男人难得一见的美貌和浑然天就的气质,而是在获取犯人的犯罪证据。
  男人快速消失在镜头中,而这张由比利时小记者发布的照片,谁也没想到它会有改变远在他方的花心的命运。
  花心呆坐在椅子里过了半个小时,直到屁股开始叫嚣他起身走动。
  只是起身后随意在餐桌前来回踱步。大脑不思考运转,于是便茫然睁着眼睛在时光里虚度。
  “这会儿怎么在这里?”突然插入进来的声音让花心从自我意识的封闭巢穴中走出来。
  他停下晃动的步调看向花生人。
  “是还没吃饭吧。”花爸一副恍然的口吻同他说,“你哥走了就没人记得给你做饭了。等等,锅里还热着饭,我这就拿去。”
  “花爸,”花心一把拉住要走开的花生人,“不饿。”他说,“我想知道花哥去哪里了?花哥走的时候没告诉我。”
  “听你妈说是美国,公司里一早就安排好了。”
  “那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去啊。”
  “原本你哥是在推脱,我也认为太早。可这次他是自己拿定了主意,你妈一直站在你哥的一边,你也知道,我是不大反对你们的想法的。”
  “所以花哥就这么眨眼不见了。”花心赌气地瞪了眼属于花凌的座位。
  “你不是在学习嘛。”花爸好脾气地笑笑,“你哥怕耽搁了你学习。不记得了?落水住院时你哥是第一个赶去照顾你的,我和你妈最后都被他劝回家说是他自己一个人就够了。不准生你哥的气。”
  “我才没生他的气。”
  “那肚子现在饿吗?”
  “不饿。”
  “真不饿?”
  “嗯……”花心沉吟所思一下,“真的不饿。我先出趟门。花爸晚上不用等我了,孙莘约了我一起吃晚饭。”
  “穿件厚点的外套,外面起风呢。”
  “知道了。”
  


☆、3——01

  他把自己团成一只大花熊后从花凌房里取出一条围巾。淡绿的绒线在脖子里圈过一圈再一圈。
  看着明亮的空间里失去花凌的气息,花心闭上眼深吸口气。
  哥,在外面要多注意身体。他在心里轻声说。
  门打开时细雨扑面而来,花心撑开雨伞挡去潮气,然后他迈入灰色天际。
  一个人静静地沿街道慢走,花心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地他只是遵循街道的布局在直走、转弯或曲线行走,抑或绕一个大大的圈。
  躲在厚重的衣物里汲取温暖并不算明智之举,特别是在雨中闲逛时。等花心发觉身体一颤一颤发冷时,他的裤管早已湿了一大截,冰冷的雨水正从裤脚漫向膝弯。
  除了脖子被裹得严实又被雨伞好好保护着,花心发觉他的上衣湿透背心和胸口。
  明明出门时是小雨来着,可现在却演变成了暴雨。心里默叹一声倒霉,花心开始寻找一个落脚点避雨。
  左边是商业地带。多是卖衣服、裤子、鞋子和家电器具,可花心选择拐到右边。从四季眼镜店到大明书店、再到双料火锅城,花心没有停下步子一一路过,经过电影院后他加快脚步。
  然后收起伞他推门而入。
  下午三点半时人还不多,花心把伞搁在雨架上,而后他抬头环顾店堂内的昏暗。
  这是个酒吧,他在脑海里得出这样的结论,与大多数酒吧一个样。它有调酒师、服务员,台上表演舞技和唱功的打工仔,还有往来不息的消费者,以及給人享受夜色神秘的包间。但由于时间不对,此时店堂内充斥着人们倦怠后的散漫和慵懒。没有激烈又满怀高情的呼喝,没有杯盏交触中夹杂绵绵情话,没有绚丽夺目的灯光在店堂内捕捉佳人的魅惑,只有安静。
  花心把湿透的外衣脱下放在高脚凳上,低首打量眼沉滞黏腻的牛仔裤,随后他迅速弯下腰把鞋子除下。
  “需要些什么?”服务员把报价单摆放在花心面前的琉璃台上。
  “我没想过这里会和饭馆一样有‘菜单’这码事。”花心笑着说。
  “为什么没有?”服务员问。
  “因为这样一来大多数人都会勒紧腰带小心应付,”他说着拿起报价单,“特别这里的酒水比外面贵上十倍的时候。”
  “哦?这样说来我应该把它藏起来,然后等到你没钱应付的时候自有人把你扒光了暴打一顿,再扔出去?”
  “呵呵,谢谢。”花心把报价单放回琉璃台,“我会听取你的建议小心估量自己的份量。绝不做出吃霸王餐这种辜负了你好意的傻事。”
  “想好点什么了吗?”服务员拿起报价单拍拍琉璃台,“实话告诉你,昨天就有个没钱还偏来这里‘花钱买乐’的,最后被扒光了,他现在还蹲在后堂洗两个月的盘子、酒杯、椅子,哦,还包括这里所有的厕所。”
  “所以很感谢你的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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