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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的脚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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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凌问:“想去哪里?”
“最漂亮的山景,视野绝佳,可以看到葱郁的树林覆满整座山,满眼的绿。从断臂绝崖往下看是一大片白云缭乱,会有风吹乱发丝。抬头瞭望,既没有令人望而生畏的险峰,也没有壮观到吓人的云海翻腾。我喜欢白云缭乱下方的浓郁的绿衣。飘飘然的感觉绝对像是神仙在飞渡高山。”
花凌不做声。花心咧开嘴笑得无声。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爬山,往上爬太费体力,不如就去……花哥决定吧。”
“峨眉山。”
“好。”
“峨眉山好?”柳颜抱着手机从花心身后的廊道上出现,“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她指自己左耳里塞的耳机,“才上来就听到的少得可怜的谈话内容。我好想知道啊。凌哥哥决定和花心去峨眉山吗?不然是出差的凌哥哥要带花心去峨眉山一道游玩?难道花心是去峨眉山执行秘密任务?”
提出以上假设的人满是好奇和热情地盯住花心,让后者不动声色地扭动小幅度的眼睛视角,不去看那张樱桃小嘴语速超快胜似机关枪地扫射他的视网膜、轰击他的视神经。
不过柳颜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花心的疑惑很快地脱口而出,问道: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同时两眼瞪大。
☆、15——01
心情放松时吸纳的感情,既明亮又温暖。
不再是冗长的埋怨,而是源自内心的感激。为这一切。——花心。
一个阴谋的形成需要时间,我们要做的,即在有限的时间中寻找蛛丝马迹,最后,将阴谋粉碎。——花凌。
柳颜俏皮地朝花心挤了个“不告诉你”的眼神,鲜黄的指甲尖顶住下颔,脸蛋偏侧看向花凌。
“玩够了就回家。”花凌开口。
“想要多了解凌哥哥的生活才来的。谁让妈妈没劝说成功凌哥哥。”柳颜觑眼好奇脸色的花心,继续,“让我来打探凌哥哥的状况也是妈妈想的,毕竟一家人嘛,总是要想了解对方的。偏偏凌哥哥冷淡得让人没辙。”
花凌一身休闲服依然不敢让人轻易接近。倒不是越雷池一步即死,而是潜藏于人心的对于美好的极为渴望,矛盾地表现了望而却步。少女以此认为自己羞怯,继而不敢上前搭讪。
诚如大多数女性,不论是自卑,还是寄希望于对方主动前来搭讪的自负,她们都不会与花凌发生纠葛。然而另有图谋的不计。朱妮隐忍,为寻找反击最佳时机。柳颜率性,为亲情考虑。她们俩都势必与花凌牵扯上。
花心觉得自己需要寻找个兴趣爱好,好比尴尬境地时可供他消遣时光。例如此时。
“花哥,跟她是什么关系?”他强调面部表情自然后问道。
“学妹。”
花心的失望不言而喻。看到花凌将视线放在柳颜处,后者正不高兴地撅了唇一副要质问的模样,却只是这种程度的无声控告。
秘案组早是成立十多个年头的警署内部的缉查组织,成员均是素质优良,技术优越的警员——最初入秘案组的选择标准。(不排除进入组织后的个人性情改变。)秘案组分为情报组、行动组、特辑组、行政组四大部分,是较今情报量较大而真实可靠、办事效率高而颇有享誉的缉凶组织。
杨立直,从进入秘案组就兢兢业业、保持一副热心肠的秘案组的杨组长,不光在待人处事上有令人敬佩的真性情,其铁血作风和公正秉性亦深入人心为人信服。
手上是上局发下的罢职令,杨立直眉头紧缠在一起,脚下生风。
行动组的警员大都抓住一两张纸从这头跑向另头,或是堆在计算机跟前的几颗脑袋正嘀咕些案件内容,又或是两耳朵夹着不同部的座机急切向人诉说,偶尔有警员穿上风衣火烧火燎地边喊“就来,等三分钟!”可就在经过同样一脸急切的杨立直时,警员们会略微落低目光、快速而清晰地喊上一声“杨组!”才夺门而去。
行动组长还在与人通话,杨立直就已经站在办公桌一边将罢职令扔在了钱海南面前。
“嗯。好。”钱海南瞥眼杨立直,见到罢职令也不惊不怪,依然手持话筒说道:“会与他处好关系,放心。”
“既然是上级发下的罢职通告,我想我没有多余的意见。”
“多虑了。好。会积极配合。”
“杨组长?在。似乎是想来交流一下意见。”钱海南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视线掠向上方怒容满面的杨立直。
“放心,这事既成定局。对,我也不认为利哥的办事手段值得全体警员学习……”
杨立直手上的座机被从桌上扯下,电话线断在桌口处的衔接点,他胸膛起伏,两手捧紧了座机,俨然动怒非常。
钱海南“嗤”地笑开,慢慢从宽大的椅子里站起,肥大的肚腩不影响他的行动,横肉满颊不影响外观,他圆溜的小眼睛乌黑有光,闪烁狡黠。
这两人至少相差十载。杨立直虽四十有二,却有张三十八几的有力面孔,成熟而稳重的男人。钱海南则细白皮肤,圆胖子的身形却有二十七八的年轻气息。没人会把一个笑面虎和黑面包公放一块联想,然而钱海南的确是杨立直带大的,确切说,他们更有过热恋的疯狂时代。
但如今追踪不到属于他们的甜蜜的恋情。
钱海南拾起罢职令的时候注意到他的满面春风令现在不苟言笑的杨组长面色颇黑,于是“嘿嘿”两声拿近了罢职令细看。
黑体字在红底纸张上衬得既大,又令近视的钱海南够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张罢职令。挺正式的。利哥不再是秘案组的一员,我刚才就知道了。可惜,这通电话就是为了通知我做好迎接新行动副组长的准备而提前打来招呼。所以啦,”钱海南放下罢职令,“要是求通融,找错对象。”随后他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
利哥什么人?钱海南阴霾笑意想起利哥的姐姐,不就是面前这位杨大组长的妻子嘛!
裙带关系?即使利哥是靠爬男人的床走到今日,想他钱海南也不会关心分毫。可事实是,利哥是自己脚踏实地过来的!而他不是!他自己倒是靠裙带关系得到现在的一切。不过,钱海南笑得更见牙不见眼——有得必有失!——瞧,他如今多风光,但愈如此,背面愈惨淡、凄楚。
而这全拜“大家伙”所赐。
“很遗憾的通知。我想杨组长要更体贴地向艾茉表达警署对于利哥的这番……处置。毕竟利哥是艾茉的‘优秀弟弟’。”
杨立直闻言重重将座机磕在桌上,一张脸气得发红:“你比谁都要清楚利哥的行为作风!”
“抓犯人不计手段。例如严重破坏公物或私人财物,我已经接到这类投诉不下十次,每个都叫嚷警察没素质堪比土匪。又好比抓到的犯人浑身伤痛,更有三两个精神不正常,处理这方面的投诉可不比之前的省力。压力。毕竟人命的价值要崇高过几张人民币。至于罔顾上级命令而与黑社会更牵扯上关系;前些日的机场拼杀害得多人命丧黄泉事件……”
那是一叠资料,关于利哥的全数警员生涯的资料。
钱海南慢条斯理地选出总结性的几条细读,短胖的拇指轻轻蹭纸张下端页码,又翻过一页。
“利哥性格是冲动!”杨立直厉拍桌面,大掌压在桌上时手背抽紧,下颔绷住肌肉,“但违法的事不干!杀人的事不干!”
“违法?私自关押公民不违法?这一条很清楚有写,2012,2。14,利哥非法将朱妮关禁。”
“但利哥尊重生命!”
“我现在这脑满肠肥的样子可不就是尊重生命的利哥所赐嘛。射击偏差、急救、药物副作用、死胖子,天知道这小子当年是不是打算一枪打中我脑门。所以现在啊,”钱海南语重心长般将资料放回档案夹,语气深沉,“出来混,总有还的一天。”
杨立直想不明白钱海南的心思。艾茉疼利哥,做的一切全在考虑利哥将来的发展和出息。利哥一心一意抓捕罪犯。而钱海南……可以笑着说恨一个人,可以流着泪说“爱,就是瞎子遇见瘸子”,然后给你使绊子,背地里极尽可能破坏你的计划。借口就是在帮你磨砺心性。
“我以为那件事你已经释怀、不放在心上。”杨立直认真看着钱海南温和的笑脸,“可你现在提起了它。”
“是要告诉杨组长,艾茉的宝贝不是其他人的宝贝;杨组长的宝贝同样于我而言,胜似笑话。”
“你知道利哥被解职的真正原因?”
“花凌。上面的说法是利哥不但非法拘禁花凌的未婚妻、花凌的弟弟,同时威逼一名叫吴浩的大学生替他办事,杨组长可以想象您小舅子一边陷阱设好了等人跳进来,一边收网威吓人办事的手段,值得一提,倒是没搞出人命。可惜机场枪杀花凌的事做得过于嚣张——报纸,新闻,上了媒体总要有交代。”
“利哥做事一向有分寸。”
“但证据确凿。”
“证据?”
钱海南“呵呵”两声,颇有腼腆地把两只手扶在肚腩上,说:“通缉令今天过后就下达,杨组长现在就可以给艾茉打一通电话。不然她的弟弟的下辈子注定要在监狱里度过。也不知道上面的指令怎么强硬到非要把利哥关一辈子到死,连一丝转寰的余地都不留。”
杨立直脸色彻底难看的死白,钱海南依然和蔼着的白净胖脸,一个是如入窒息无望境地,一个则如沐春风般自在。
钱海南摘下圆眼镜,走到杨立直身侧。
“总没有过不去的坎。”他拍上对方的肩,语气宽慰。
时光若倒流,回到那日午后。杨立直看到自己在阳光明媚的那时拍上少年单薄的肩,语气宽慰:“总没有过不去的坎。”病房中的少年安静坐在床尾,目光寂然落向天边,彼时少年在车祸中失去父母。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坚强活下来?”少年空洞洞的眼睛缺乏感情,声音冰冷。
“他们为什么不坚强活下来?”午夜梦回时,杨立直都会惊醒于少年苍白的问话中,然后借由烟草到室外享受一方宁静。心的安宁。他希望在夜色中劝服自己放下,放下对少年的心悸,却在下一个惊醒后再自我慰藉。
钱海南说有事离开,杨立直独自留在行动组室中沉默。
他的脸色真的很差,心情亦不好。
我该怎么向阿艾交代?他扪心自问,怎么交代?
花凌被柳颜缠着去送人回家,花心则拨通了吴越的电话。
三分钟后就在门口等来了包裹。花心只收到一张类似U盘的卡,而据吴越说,只需将卡插入花凌的计算机,计算机内的系统软件或硬件都将成为复制品出现这张智能卡中。
花凌房里的计算机早已打开,他将卡插入接口,随之便出现大片字幕在蓝屏上跳跃,右下角是完成时间,出乎意料的迅速,还剩余两分钟。花心看不懂代码类的数字有何意义,看不懂成串的英文又要表达什么意思。
他安静地坐在椅子里,细细打量花凌床头柜上的一组相片,是全家福,每一组都有四个人。
花生人,陶佩斯,花凌,花心,多心不对口的一家人。
花心吸口气揉揉僵硬的脸。
“嘀”一声电子音提示,他利索拔下智能卡,将花凌的计算机关闭,关上花凌的房门,然后穿越楼道来到楼下,接下去则掠过大厅,最后将手中的智能卡交到门外等候的邮递员手中。花心猜想邮递员是警察乔装出动的一名伪装者。
然而直到邮递员离开,花心还是木头样杵在门口没有动静。
第二日清晨由花凌敲开了花心的门。
“是说今天就去峨眉山?”
花心看整装待发的花凌,又问,“几点的?我没时间整理行李……”
“上午九点的飞机,两个半小时的行程,只要带上身份证就行。”
时间在他匆匆洗漱完就无情地将指针划向了六点三刻,花心胸口的恶心感源自于昨晚的严重缺少睡眠,可惜今早没工夫让他借机打盹。
七点十分出门,八点二十到达机场,取飞机票,换登机牌,安检,等到坐进候车室,时间已是八点四十。屁股才做暖椅子,电子显示牌以及广播已经开始提示乘客登机。
花心埋头跟着花凌身后,亦步亦趋,全然没有轻松愉悦的心情。
两手空空去旅行,没有安全感。花心系好安全带就不再听空姐的安全事项解讲,闭上眼,轻轻呼吸淡雅的烟草味,假寐。
飞机开始滑行时,头顶有气流窜入鼻间,他张开眼见到一直白净纤长的手打开了上方的氧气供给键,于是趁着对方将手收回之际也跟着转过脸,花凌也看他,问道:
“有不舒服吗?”
“只是有点累。”
“睡会儿,到了自然就叫醒你。”
“哦。”他应声一声。
闭上眼感受飞机在向高空飞翔,再然后眼皮沉重就此陷入梦乡。
花心醒来时正巧是午餐供应时段,要了一杯咖啡和一个汉堡,简单果腹后才发现花凌只喝了两口咖啡就不再动用。
“还有半小时就到了。”花凌看手表说,“我还不饿。”
“也不口渴?”
花心的唇角沾了细碎的面包屑,花凌取出供应的湿巾纸,递给花心:“擦嘴。我不口渴。”
“花哥是第一次坐经济舱吗?”
“以前是别人打点。”
言下之意,这次的出行都是花凌一手包办,所以飞机票购买时也没想到不是平日的头等舱,所以才对饮食挑剔,所以才在三人并排而坐的椅子里浑身不自在。花心一边细心擦嘴,一边回想方才花凌拒绝空姐不成反被汉堡塞在掌心,当时僵硬的侧脸,似乎挺可爱。
“空姐真热情。”花心说。
☆、15——02
11:30,飞机准时到站。
出了机场打的去最近的餐馆,花心一扫而空的疲倦令他精神奕奕的双眼不住打量四周城景。然而这股子热情迅速消散,花心看到的均是大体一致的城市面貌。
花凌喜欢家常小菜,不挑食,唯独不接受西餐的汉堡、热狗、薯条等快餐。因而他们进了家小餐馆,选偏僻的一角,点鱼头汤、苋菜鱿鱼、红烧肘子、笋片肉丝、小炒青菜。
从餐馆出来已将近下午一点。
花心沮丧地呼吸布满尘粒和汽车尾气的空气,人行道上有干涸的污秽和油迹,一路走去,地面都算不上清洁,或许高速发展后的城市进入了疲态,是自身净化功能障碍。厌恶地跨过一滩污水,连带对附近小餐馆的欣喜全数丢弃。
“离汽车站还有多久?”他问前面徒步行走的人。
“果然还是要有计划出游才行。”他又低声咕哝。
花凌的背影突然顿下,而后走近路旁的一棵树下。花心走近时才听到花凌正在打电话。“需要一辆车。去峨眉山。现在是哪里?”花凌抬头搜寻显著性标志。花心同样看到了除了旅馆就是饭馆,这条马路上出租车为患。
“给你一分钟时间定位。我不希望等候过长时间。”
花凌处事泰然地收起手机,从容不迫的作风一如从前。
中间有拉黑车的上前询问,有出租车司机和旅馆拉客的业务人员询问。等到又一位胖大妈悻悻走开后,花心不耐烦等待地蹲在了路边。而就在他蹲下之际,一辆白色跑车停在了花凌面前。
不理睬花凌和司机的交涉,花心支颔看马路上汽车尾气你追我赶似的玩闹。
眼角余光觑见花凌接过司机手中的钥匙,他一跃而起,倒由于下蹲姿势猛然改为直立差点“以头抢地”。
直到旅馆休息,回想一天行程,花心仍愤愤难平。然而花凌只让他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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