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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班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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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病突发,不醒人事;财政局长自首了;交通局长当晚就失踪了,据说已逃往加拿大;工商局长连夜杀死情妇,他以为情妇出卖了他;卫生局长服毒自杀,还留下要检举的人的名单。年轻人在写给领导的检讨中说:这惨痛的一切都是我工作方法简单造成的,痛定思痛,我深感内疚,特作检讨!段子虽然夸张,却也不格外失真。听到“纪委”两个字,睡不着觉的还是大有人在。第三是选拔后备干部。这三件事,说穿了本质是一样的,就一个字:升。升才是官场的根本,也是官场中人拼命奋斗的理由和信心。在酒桌上,马超然副书记就不喜欢别人给他敬酒,谁说敬酒谁倒霉,敬跟警差不多,有惩罚的意思。马超然喜欢别人给他升酒。于川庆想不明白,问普天成,普天成笑说:“升酒,你想想,一个人一辈子要是能升九级,那是啥境界?”于川庆掰着指头一级一级数,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副厅、正厅……算着算着,他的脸色变了,“了不得,真了不得,超然书记目标远大啊。”两人相视一笑,不敢再谈论下去。

上次何平部长征求过他的意见后,普天成以为,调整会迅速进入实质性阶段,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特别是瀚林书记,这次表现得特沉稳,一丝风都不透给普天成。普天成跟了瀚林书记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把信息卡死的情况。

上面没动静,不等于下面也没动静。早在何平部长找他征求意见之前,下面的活动就开始了。这些天,普天成老是被人打扰,有些是专程来拜见他的,算是他这棵树下的猢孙。有些不,是从别人那儿出来,顺便到他这儿溜溜趟子。中国人信佛多是平日不烧香,遇事抱佛脚,官场中人则是平时烧高香,临时多拜门。拜门是跑官功课中的重要一节,谁也不敢落下,落下了,将来红头文件上没名,那就怪不得别人。

瀚林书记一玩儿深沉,所有的人就都迷惑了。截至目前,瀚林书记那边什么话也没有,既不召开会议,也不安排组织部门下去摸底。仿佛调整班子真是空穴来风,不足可信。普天成想的却是,这次一定是大手术,狠手术,是别人意想不到的手术。为慎重,对前来找他的人,普天成采取半冷半热的态度。白天借故工作忙,能不让他们到办公室,就尽量不让到。晚上呢,故意拖到很迟才回家。但是,有些人又不能硬拒开,拒开了,以后工作就被动。他跟卢小卉叮嘱,家里来了客人,就说他开会,晚上不回来。他还顺便给卢小卉开了张单子,让她记住这些名字,如果是这些人,就让进来。几天后,这些人都来过了,来了也不多说,跟卢小卉随便问上两句,放下东西就走人。

就这样,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没必要当面把话讲出来。该怎么操作,谁心里都有数。对普天成来说,让人家进了门,证明心里是有这些人的,就算事办不成,也不至于尴尬;不让人家进门,那他的门,以后可能就永远也没人进了。

这天王静育来了,普天成照样避而不见,只在电话里说,下午他有会,一时半会儿腾不开身。王静育连声说:“您只管忙您的,我是到发改委汇报工作,顺道看看小卉,给她叮嘱一下。”普天成知道这是假话,但不点破,只道:“好吧,如果小卉想回去,你还是把她带走吧,我一个人真是用不着保姆。”王静育说:“哪里哪里,您胃不好,外面饭吃多了容易上火,还是让小卉多给您做家常饭吧。”普天成心里取笑道:“关心我的肠胃,是关心你的官位吧。”王静育这次对副市长的位子有种志在必得的气势,普天成心想,也该轮到他了,别人他可以不运作,王静育,他还是要说几句话的。

快下班时,于川庆过来了。这些日子,于川庆脚上安了滑轮,一有空就往他这儿跑,来了也没啥正事,东拉西扯几句,打一阵哑谜,或是讲上两个段子,走了。于川庆是心慌,找他的人肯定也不少,普天成心里都没谱儿的事,于川庆就更没谱儿。

“下午到哪儿腐败去?”于川庆进门就问。

“腐败腐败,你整天就知道腐败。”普天成说。

“喝点小酒,吃点小菜,泡个小妹,不算过分。”于川庆嬉皮笑脸。

“泡个小妹,有只老牛你想不想泡?”普天成一边开玩笑,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这材料你抽空看看,我觉得写得不错,想推荐到海东《党风建设》上发表。”

于川庆一看文章署名是任邻,女的,笑道:“好啊,我可要给嫂子告状了,嫂子在下面征南战北,你在上面偷偷培养革命接班人。”

“少胡说,她是我一位老同事的女儿,文章是她爸转到我手里的。”

“红色后代啊,好,有前途,应该培养。”于川庆翻了几翻,一目十行游览了会儿,道,“行啊,有股子革命味儿,值得培养。”

普天成说:“她在下面当镇长,就在你原来蹲过的南怀。对了,她说最近在中央一家党刊上读到你一篇狗屁文章,崇拜得不行,想当你的粉丝呢。”

一句话逗乐了于川庆,他笑得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吐出来:“给我当粉丝,这女人一定是疯了,放着海东这么大的笔杆子不崇拜,反倒崇拜起我来了。”普天成不跟于川庆斗嘴了,怪怪地望住于川庆,“怎么,想不想见见,我给你当红娘。”

“没兴趣,我见着这种女人就想躲,好机会还是留给领导吧。”

普天成一本正经纠正道:“人家还没结婚,是姑娘。”

“没结婚就当镇长,了不得,结了婚一定能当市长。”

“我怎么听这口气你越来越像芙蓉姐夫了,别忘了啊,你是海东省人民政府秘书长,以后严肃点。”

“保证改正错误。”于川庆恶作剧地说了一声,又道,“晚上没约会吧,我请你腐败去,反正你也不能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回家?”

“这还用问,我都不敢回,你这个领导敢回?”

普天成一怔,旋即又释然,“说出实话了吧,最近是不是被刀枪包围了?”“刀枪倒不怕,怕的是糖衣炮弹,我可不想被击中。”玩笑开到这儿,于川庆也不开了,正色道,“最近还是没消息啊?”

普天成嘴巴往上努了努,“十二楼,你自己上去问。”

“那可不敢,我最大的胆子,也就是找领导你问问。”

“一肚子阴谋。说吧,到哪儿去消磨时间?”

“还能哪儿,老地方呗。”

“又是狮子楼啊,我看迟早有一天,你要被狮子吃掉。”

“吃掉就吃掉,我豁出去了。”

“还是谨慎点吧,老弟,听我一句劝,有些东西玩儿过了头,不好。”于川庆认真想了想,道:“这个问题挺复杂,先不讨论,不过领导的批评,我虚心接受。”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是不在其中,不识其味啊,有些事,怕是这辈子也说不清。”于川庆脸上浮过一层暗云,普天成似乎看到了他的苦衷,忽然地,就又想到了金嫚。金嫚被朱天彪带走已一个多月了,只给他来过一次电话。有天晚上,他实在想得不成,就把电话打过去,金嫚居然没接。他问朱天彪,朱天彪说金嫚很好,看不出有啥不高兴,下午他们还一起吃饭呢。“照顾好她。”他就说了这么一句,就说不下去了。那个夜晚,普天成突然被一种致命的孤独包围,那种孤独是能杀死人的。到后来,他又老泪纵横,把自己这一生哭了个够。

人活着,到底图啥?这个很简单很老套的问题再次跳出来,困住了普天成。他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父亲教诲他的种种话,可惜,他一句也没听进去。没听进去啊。

算了,庸人自扰的事还是少干,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吧。下班时间过了有一个小时,普天成跟于川庆一块儿下了楼。还好,这天下午没有人再给他打电话。常委们这些日子都在忙,具体忙什么,谁都清楚,可谁也不说出来。说出来,这游戏就没法玩儿了。

到了车上,于川庆忽然说:“知道不,蒋家父女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普天成身子一震,这消息太令他吃惊。前些日子他还拐弯抹角问过化向明,化向明闭口不谈,他想,可能也是一阵风,刮刮就了事了,没想……

因为坐的是于川庆的车,普天成便没再往下问。于川庆倒是无所顾忌,继续道:“我也是下午上班才听到的消息,检察院那边说的。”

普天成哦了一声,目光下意识地往前排司机脸上看。司机跟聋子一样,是听不到这些话的,如果能听到,怕也掌不了这车的方向盘。不过普天成还是很谨慎,毕竟,这不是件小事啊。

等进了包间,普天成就忍不住了,“到底怎么回事,我这边怎么静悄悄的?”

于川庆诡秘地一笑:“说句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最近我也感觉,好像有人在故意瞒着你。”

“什么意思?”问完,普天成就又后悔了,这点他早应该想到,而且不该问出来。他笑笑,“瞒就瞒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

“你也别这么悲观,指不定,这是好事呢。”

“好事能轮到我?老弟啊,说句心底里的话,我累了,我自知做不了陶渊明,可也不想整天绑在一副担架上。”

“别说这么悲观,你做陶渊明,我首先不答应,还指望你给我们带路哩。”两个人说了一些伤感的话,又兼着把省里最近出现的一些反常事儿说了说,比如自从那次汇报会后,马超然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再也没了先前那种旺盛的斗志。上周他去了趟北京,都说是到北京休养生息去了,可他三天后便赶了回来。从回来后的精神面貌看,北京也没给他多大信心。还有国平副省长,为了大华,他是孤注一掷了,很多事已经不是越过原则这么简单,最近海州市又向大华倾斜,将另一块闲置了三年的土地以最低价出让到大华手里,名义是大华一期扩建项目,实际则是大华在海州开发的第二个楼盘。此事在海州地产界引起一场不小的波动,国平副省长居然亲自出面,平息风波。现在“大华”两个字,已成了禁区,谁也不想谈起,不敢谈起。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大华海东马上要动工,跟一毛、三毛的所有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得到了解决啊——

话题最后又回到嫖幼案上。于川庆说:“我听他们说,这案子越挖越深,牵扯进去的人也越来越多。”

“能说具体点么?”普天成问,他特别想知道,徐兆虎到底跟嫖幼案有没有关系。

“具体的我也说不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当时在南怀的领导,怕都脱不了干系。”

当时徐兆虎就在南怀,他是从南怀挪到吉东的。普天成心里一阵兴奋,这句话等于是告诉他,上面已经在对姓徐的采取措施了。

“不过……”于川庆喝了一口水,把本来要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什么?”普天成紧追着问。

于川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不过我听说,省长这边,好像有保他的意思。”

“你是说路波?”

于川庆点头。两个人就又不说话了,于川庆掏出一支烟,给普天成,普天成不想接,迟疑片刻,还是接了。烟雾很快弥漫在包厢里。两个人平时不怎么抽烟,抽烟这种陋习,在省里高层中,已是越来越少见。只有在相当高兴或十分迷茫的时候,他们才拿烟调节自己。过了一会儿,普天成说:“不可能吧,从没听说他跟路波省长有过密之处。”

“很难说啊。”于川庆叹了一声,道,“有些河里的水,你能掌握深浅,有些未必。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可就是找不着机会。”

“什么话?”普天成率先摁灭了烟,十分空茫地望住于川庆。于川庆也将烟掐灭,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跟路波省长,有点远啊,能不能……”

普天成就清楚了,于川庆绕了一个大弯子,原来是告诫他这些。思忖了一会儿,他说:“不是远与近的问题,工作所致,工作所致啊。”说完,他起身,走到窗前,盯住窗外一片高楼。于川庆也跟过来,目光同样望住那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

“高处不胜寒啊,现在我算是领会了。”于川庆叹了一声,接着又道,“不过你跟我不同,你被别人遮住,可惜了。”

“那你就不可惜?”普天成忽然转过身,望住于川庆。

“我有什么可惜,论资历论水平,都还远着呐。可是你……怎么说呢,我听说国平副省长年底就要走,难道,你就没一点想法?”

普天成嘿嘿一笑,“川庆呐,啥消息你都知道。看来,以后我得跟你多学习。”

普天成不接他的茬,让于川庆心里多少有些想法,一下午的话,他算是白说了,便也收回心思,苦笑道:“不说这些了,说这些多没趣啊,谈点开心的。”

“谈点开心的。”普天成附和着笑了笑,又回到了沙发上。

江海玲一阵风似的旋了进来,故意扯高了嗓子:“实在慢待了呀,两位首长请原谅。”见江海玲打扮得十分妖娆,普天成的玩笑话就到了嘴边,偏在这时,手机突然叫响,接通一听,是汪明阳。

“秘书长您在哪里,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汪明阳的声音很急。

“什么情况,你说吧。”

“您那边说话方便不?”

“让你说你就说,啰唆那么多干什么?!”

“不好意思,秘书长,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刚才我接到宁局长电话,罗恬……罗恬自杀了。”

“什么?!”普天成头里轰一声。

等汪明阳把大致情况讲完,普天成连一分钟也没敢耽搁,匆匆说了句:“你们吃吧,我有急事。”说完就飞身下楼。

打车赶到天龙宾馆,自己的车也到了,普天成冲司机说:“把车停那幢楼下,等我电话。”司机停车的空儿,汪明阳的电话来了,问他在哪儿,普天成抬头望了望附近,说了一幢建筑物的名字。汪明阳说:“秘书长您等在那儿,我马上赶过去。”

很快,汪明阳就出现在面前。此时,天龙宾馆前面已是人山人海,天还没黑尽,夜幕刚刚包裹了海州,四周的霓虹灯却早早亮了起来。几辆警车停在宾馆前,发出刺耳的叫声,十多个警察忙忙碌碌,好像在封锁现场。普天成问:“没的救了?”汪明阳心情沉重地说:“我看过尸体,从十五楼摔下来,人成了一堆血泥。”

“怎么又是十五楼?!”

“宾馆工作人员讲,她昨天住进来时,非要开那间房,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她要在这里一辈子住下去。”

“疯话!”普天成骂了一句,又问,“现场保护得怎么样?”

“宁局亲自带人过来,现场没问题,不过……”

“你有多少个不过,要说一次说清楚!”

“听宾馆保卫人员讲,她自杀前半小时,郑斌源从那房间离开,他们两人吵过架。”

“什么?!”

又是半小时后,普天成得到消息,警察找到了罗恬留下的遗书,还有一包票据和一张磁卡,说是记录了大华海东向省市领导行贿的全部罪证。

“乱弹琴!”普天成命令汪明阳,把现场得到的所有遗物全部封存,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动。“另外,”他转身跟宁副局长说,“消息严密封锁,如果走漏了,你这个局长也不要当了。”

宁副局长面无血色地说:“我们一定按秘书长的指示办。”

普天成又跟汪明阳叮嘱:“你留在现场,围观的群众尽快劝走。另外,要注意罗恬的家人,不要引发新的矛盾,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二十分钟后,普天成来到郑斌源楼下,打电话关机,跑到楼上敲门,半天没有动静。普天成相信,郑斌源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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