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兔与黑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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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战争摧毁了无数条生命，造成无数的家庭丧失了他们的至亲，但是西弗勒斯认为那对自己的改变并不大。他没有任何亲人，充其量只有一位能够与自己聊心的知己与好友——邓布利多，在自己的魔杖地下结束生命，因此西弗勒斯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罪孽。或许他不配拥有任何人，不配拥有幸福。
　　邓布利多一向来为所有事情设想周到，他知道西弗勒斯会在战争结束后遭到逮捕，于是他早在临死之前写好一封信藏在校长室里，澄清关于他的所作所为。
　　当时魔法部甚至为此想给西弗勒斯颁个梅林一级勋章。
　　梅林的胡子，大家还要为了我杀了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我最要好的朋友而道谢吗？当时西弗勒斯是那样想的，于是他赫然拒绝了。这件事情令大家热烈讨论了一段时间——有史以来第一位拒绝接受梅林一级勋章，最高荣誉的人。
　　黑发男人淡淡一笑，一口饮尽手中的红酒，然后在阴暗的地下室里对着炉火里微微抖动的火光发愣。
　　战争结束后，一切都回归平静的生活。还以清白后魔法部放了西弗勒斯，并要求他继续担任霍格沃茨的校长，但是他拒绝了要求。校长一职一直不是他想要的——他认为回到以前那样最合适，因此他只担任了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以及斯莱特林院长。
　　一成不变的生活最适合自己，西弗勒斯一直是那样坚持的。
　　————
　　西弗勒斯卸下校长一职之后自然是由麦格教授当上校长。因此她聘请了小天狼星担任格兰芬多院长以及变形学教授——前提是他必需给自己的阿尼玛格斯注册。小天狼星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想到自己能够跟心爱的教子在一起生活，他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虽然小天狼星对于约束以及繁忙的生活不太满意，但现在的生活总算安稳。他偶尔会因为批改作业而搞得焦头烂额，但是他喜欢每天能够跟哈利在一起的日子。
　　『嘿，最近怎么样了？』小天狼星用结实的双臂紧紧搂住哈利。他的新发型以及身上的褐色线条的长袖外衣令自己看起来更成熟稳重，而且近期那些所谓美好的生活也令他微微长了些肉。
　　『一切都很好，』哈利说道，露出兴奋的表情。他一向来很喜欢跟自己的教父在一起。
　　『我想会很好，』罗恩在一旁不满的插嘴，然后把食物塞进嘴里，『如果不是斯内普教授一直在黑魔法防御术上给我们找茬的话。』
　　『哦？那是怎么一回事？』不用问也知道。西弗勒斯喜欢给格兰芬多扣分，尤其是对哈利这个优秀的格兰芬多。就好像从他那里夺取分数，西弗勒斯就能够得到比平常更多的快感一样。
　　『没什么，』哈利耸耸肩，『他对我就跟以前一样——但是那不会再糟了。而且我们不得不谅解斯内普教授，对吗？』
　　罗恩显然感到很委屈，但赫敏则在一旁微微点头，赞同哈利的话。
　　『那是你自己认为而已。谅解他？他总不能因为自己对詹姆的怨恨而发泄到你身上，不是吗？』小天狼星愤愤不平的说道，『我还以为一切结束之后他就会对你好一点呢。怎么结果却变成你来谅解他了。』
　　他觉得这个黑压压的鼻涕精实在是太过分。战争已经结束，一切都从新开始，为什么他就不能够稍稍改变对哈利的态度呢？然后他才想起，到现在，即使战争已经结束，自己对西弗勒斯的态度似乎也没有好过。于是小天狼星微微一笑，仿佛嘲笑自己。
　　或许，固执的人就是这样。
　　『如果他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知道吗？我会替你收拾他，』他大笑，微笑衬托在他俊俏的面容上显得更加容光焕发。然后他开始抓起长座上的食物直接往口里塞。小天狼星一向来很喜欢家养小精灵烹煮的食物，他认为那比家里的好上好几百倍。
　　哈利对教父突如其来的大笑感到不解，只是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太好的预感，『呃……好吧。』
　　『布莱克教授，恕我愚昧，』这时候，麦格教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断了小天狼星跟哈利俩人的欢快聚会，『你怎么坐在这里？』
　　『麦格教授，』他勉强吞下口中的食物，『我在跟哈利聚会呢！』
　　『布莱克教授，』她失望地摇摇头，『身为指教人员，你的位置在那里。』然后她把右手指向台子中央，那长形的教师席位上。
　　布莱克用力扭头望去，视线不偏不倚的砸向坐在位置上的那个黑发男人。他身穿紧身的黑袍，令自己纤瘦的身材表露无遗。长至颈间的黑发遮住脸部两边，凸显了他脸上那大大的鹰钩鼻。他低头，优雅地吃着晚餐。
　　小天狼星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
　　那个该死的，难看的鼻涕精。
　　『不不不，』布莱克看着麦格教授之后用力摇头，『我不要坐在他那里。你知道我的位置就在他隔壁。』然后他用手指了指西弗勒斯。
　　『那或许你能够等他吃完晚餐才用餐，』麦格教授叹了一口气，『总之你不能坐在这里。』
　　小天狼星失望地耸耸肩，『哈利，我们下次再聊。』他站了起来，向哈利以及他的朋友们摆摆手，然后百般不愿意地离开。以麦格教授那严肃以及严守规矩的性格，奢望她放宽限制似乎不太可能。他从桌子后方越到自己的座位，经过西弗勒斯身后时还刻意用手肘敲了他的头一下。
　　西弗勒斯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毫无防备。他被敲得猛然低下头，碗里的汤被跌入的汤匙溅得满桌都是。然后他右手揉着自己的头，怒视着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布莱克，我没想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成年人用敲头这幼稚的玩意儿呢。』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小天狼星耸肩，做出个无关紧要的表情，『但你再对哈利那么不公平我就得对你不客气了。』
　　『哼，』西弗勒斯方才愤怒的表情转为冷笑，『对我不客气？就凭你？』他把手伸向袍子里，紧握着魔杖，『要记得现在掠夺者四人组就只剩你一个。』
　　现在就只剩我一个。想到这里，小天狼星心中一紧。掠夺者的四个成员，詹姆在十八年前就被伏地魔杀害；小矮星彼得，就是那个曾经是自己的好友，投靠伏地魔害死詹姆，也害自己遭受不白之冤的人——死在伏地魔的手下；卢平，在第二次大战中与妻子壮烈死去，小天狼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遭毒手。
　　对啊，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许在我面前乱说话，』他愤怒的用力抓起西弗勒斯的袍子拉扯起来，后者只能无力地推开椅子站起，任由自己被拉扯，然后抽出魔杖指向对方，『你这个杀人凶手！杀死邓布利多的凶手！』
　　『无知，』西弗勒斯把手中的魔杖握紧，冷冷地说道，『那是他的意愿，谁都知道。想揍我一顿的话你也得遍个更好的理由。』
　　『揍你还需要理由？』小天狼星大声怒吼，『我就想揍你，怎么样？在我看来你就是长得欠揍，怎么样？』
　　『布莱克教授！』麦格发现了礼堂的状况，立刻快步走向前尖声叫道，『这里是礼堂！你以为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时站着的俩人才发现自己被礼堂内上百双的眼睛注视着——当中还包括哈利的明亮绿眼眸。
　　小天狼星觉得自己实在太冲动了。他渐渐放开抓住西弗勒斯袍子的双手然后收起，懊恼的看着麦格，『我道歉。』
　　『你应该道歉，但不是对我，』麦格严肃地看着布莱克，然后摇摇头，『你必须向斯内普教授，还有在场的学生们道歉。你给他们树立了一个很糟糕的榜样。』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我在此向你慎重的道歉，　』小天狼星不悦的弯下腰，道歉里头似乎带有轻浮的语气。
　　『我严重怀疑你的诚意，』西弗勒斯冷笑，但是对于现在小天狼星面临的窘境感到愉快，『但是好吧，我原谅你。』然后他坐下，桌上的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碗新的，溅满汤的桌子也早已变得干干净净，他拿起汤匙继续用餐。
　　小天狼星向礼堂的学生们鞠躬之后就离开了。他的食欲早就被怒火吞噬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发表来测试测试。


☆、第　2　章

　　夜晚，小天狼星正在批改作业。他猛地叹气，因为他认为这现任比教书还要麻烦。有些学生的字迹甚至难以辨认——他连字面上的意思都看不清楚，又怎么改呢？
　　他把学生们的作业改得一塌糊涂，正当他打算把作业丢到一旁的时候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叫起来，然后他才猛然想起刚刚没有吃晚饭。于是他吩咐家养小精灵送来了一些餐点——一整只鸡与及一些巧克力甜点。
　　然后他听到办公室传来的敲门声。
　　『是谁？』小天狼星问道，然后走到门口。
　　或许是哈利呢，他愉快地想着。可是当他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黑影以及对方脸上显眼的鹰钩鼻时就打消了念头。
　　『真是稀客，你怎么会来这里？』小天狼星看着眼前这个人，眼神立刻变得暗淡无光。他甚至感到有些愤怒。
　　『关于刚刚在礼堂发生的事。』
　　『那是你活该，难道你要我道第二次歉吗？没门，』他恼怒地说道，然后打算关上门，却一把给西弗勒斯拦住。
　　『格兰芬多总是那么冲动，我一向来都知道，』门外的西弗勒斯说道，『但是你得先听我说完再赶我走。』
　　『什么？』小天狼星百般不情愿地打开门，不忘怒视着西弗勒斯。
　　对方没有理会，只是把手中的黑布丢向小天狼星的脸。后者恼怒地把黑布揭开握在手里。
　　『我的袍子，刚刚你拉我一把的时候弄坏了，』西弗勒斯得意的看着布莱克，『你得陪给我。』
　　小天狼星拿起手中的黑袍翻着，却看不出个所以然，『坏了？哪里坏了？』他认得出这是西弗勒斯平常穿的袍子，但是他不知道这件哪里坏掉了。在小天狼星看来，这袍子根本就是好好的。
　　『这里，』西弗勒斯看对方脸上困惑的表情摇头，然后指着小天狼星抓住的袍子一角，『断了线，断了整整三公分。』
　　他拿起袍子凑近来看，『三公分？！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分别！』西弗勒斯就是来找茬的，他断定。
　　『我是个完美主义者，』西弗勒斯露出自豪的表情，『这就是坏了。你得给我再买一件。』
　　『你的修复咒不管用了？』
　　『我很肯定比你的管用，』他讽刺道，『但是这家裁缝店是师傅亲自缝制的，手工精细，修复咒修复出来的效果没有他的好。所以给我再买一件。』
　　『在哪里能买到？』他决定放弃与西弗勒斯争辩。除了蛮力之外，他的魔法以及口舌都不比对方强。
　　『霍格莫德村西南方的哈尔斯裁缝店，』西弗勒斯说完就走掉了，留下他的黑袍子，『买一件新的，他不干修复袍子的工作。』
　　————
　　小天狼星困惑的看着身边的黑袍子。到底是哪里坏了呢？他决定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细细研究一番。
　　还可以顺便看看这个斯莱特林的格调。
　　他把黑袍拿在手里。袍子就好像蚕丝一样光滑柔顺，小天狼星怀疑这个袍子并不便宜。他摸着摸着，就把它穿在身上了。袍子并不太合身，有点紧，因为对方比较瘦。他走到镜子面前打量着。
　　『斯莱特林扣5分，』小天狼星眯起眼睛，学着西弗勒斯的表情与语气冷冷地说道，『霍格莫德村西南方的哈尔斯裁缝店，他不干修复袍子的工作。　』
　　然后他被镜子的自己逗乐了。
　　『鼻涕精，我穿起来比你还帅呢，』小天狼星欢乐地说，然后才发现袍子的一角撕裂了。就在领子附近。
　　他从袍子闻到一股来自西弗勒斯的味道。淡淡的香气，就像某种魔药，或者是酒的味道。他从来不觉得这种味道很香，但这次他竟然有种抓起袍子狂嗅的冲动。他扬起眉毛困惑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有点变态。
　　————
　　西弗勒斯坐在阴暗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酒杯。他给自己添上一大杯红酒，然后一饮而尽。
　　战争之后，西弗勒斯养成了酗酒的习惯。平常用工作麻醉自己，当没有工作的时候则依靠酒精。但他总是能够不耽误任何正事，因为他有自己配制的醒酒剂。只要喝上一碗，就能够立刻驱除醉意，恢复神态。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总是能够勇敢克服任何难题的西弗勒斯跑到哪里去了？现在的他变成了一个懦夫。一个日夜买醉的懦夫。或许喜欢酗酒的习惯是能够遗传的。
　　但至少他不像自己的父亲一样，醉酒之后就会对身边的人施暴。
　　他的身边甚至没有任何人。
　　『阿不思，』他喃喃说道，『你可以听到我说的话吗？』
　　没有回应。
　　这时他才开始后悔自己不接下校长一职。至少校长室有一副邓布利多的画像，他就不一定会搞得如此下场了——试图跟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说话。
　　他至少能够跟一副画像说话。
　　『你听到我说的话吗？』西弗勒斯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红得发烫的脸，继续说。然后他觉得视线模糊，便松开手中的酒杯，昏昏睡去。
　　————
　　哈利坚持完成一直以来的梦想——成为一名傲罗，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在霍格沃茨与比自己低一年级的学生上七年级。罗恩只跟在哈利后头，但是小天狼星觉得自从罗恩经过许多考验之后，他也进步了不少。至于赫敏，她总不会放弃任何学习与及考试的机会。
　　周六，小天狼星趁着空挡时间到了霍格莫德村一趟，陪哈利以及罗恩在蜜糖公爵买了一些糖果，顺便给西弗勒斯买袍子。
　　西南方？他不太确定位置，于是几乎绕着霍格莫德村走了一圈。虽然以前曾经在霍格莫德村以伤风的身份逗留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但是他并不记得自己见过哈尔斯裁缝店。
　　等他发现哈尔斯裁缝店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离跟哈利道别的时候过了一个小时。这也不能怪小天狼星，因为哈尔斯裁缝店的招牌极其不显眼，而且整件店看起来又破又旧。店面甚至没有对角巷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或者一般裁缝店都会有的那种巨大的玻璃展示台。
　　『有人吗？』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进入店内，生怕稍微用力就会扯断早已破旧不堪的门。店里很阴暗，窗口早已被封死，只从缝里透出微弱的光芒。店里似乎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工具了。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突如其来的低沉声吓了他一跳。待小天狼星慢慢适应黑暗之后才发现其实店里站着一个略为肥胖，秃头的的中年男人。
　　『呃，我想买一件袍子，』小天狼星说完就递上手中西弗勒斯的黑袍，『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袍子。』
　　『斯内普先生？』中年男人听到之后似乎有点高兴。他点燃桌上的灯火，令店里不再像刚刚那般阴暗，然后靠近小天狼星拿去他手上的黑袍，『他最近怎么样？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他很好——你们是朋友？』
　　『算是吧。他跟我哥哥有交情——我哥是个食死徒，但是他已经在战争中死去了，』眼前的男人开始滔滔不绝地说道。他似乎好久没有跟人聊过天了，『这就是我把店里搞成这样的原因。现在谁还会跟食死徒的亲戚有生意上的来往？他们恨不得踹我一脚呢。啊，这里坏掉了，』他拿着黑袍打量着，『我已经一个月没看到斯内普先生了，他以前会定时给我一些钱，答谢我给他做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