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透明烟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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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已经抵在威廉的胸口。塞巴斯蒂安看着威廉失去行动能力并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微笑。
　　“喂，塞巴斯蒂安，你在做什么？”
　　听到夏尔的疑问，塞巴斯蒂安只是投给他一个意识着请放心的眼神。
　　“格雷尔先生，你还不打算出来吗？”
　　塞巴斯蒂安对着不远处的一角温柔微笑，没有人回应。
　　安德拉警惕地收回另一只向威廉袭来的手，几秒过后，开始不耐烦了。
　　“格雷尔先生，你再不出来会后悔的噢。”
　　依旧是善意的提醒，依旧没有动静。
　　“可恶，塞巴斯蒂安，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等我杀了这个死神，下一个就是你。”
　　感觉自己被耍了的安德拉恼羞成怒，伸手想将威廉撕裂。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影子冲过来，于此同时，塞巴斯蒂安向安德拉攻击过去。
　　“格雷尔先生，你还是来了嘛。”
　　格雷尔已将威廉带到一边，他回头眼神锐利地看了眼塞巴斯蒂安，没有以往的恶趣味，没有说话。再回头看着威廉，胸口已出现一个巨大的洞，比上次塞巴斯蒂安的还触目惊心。格雷尔嘲讽地咧了咧嘴，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的伤口很有纪念价值呢？一丝心疼不小心流露出来，在以为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夏尔只是看着，塞巴斯蒂安也只是笑着，真的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威廉，真狼狈啊。”
　　看到威廉睁开眼，格雷尔戏谑地看着他，拿出一瓶药来洒在威廉的伤口上
　　“塞巴斯蒂安，我讨厌那个恶魔，不想陪你跟他玩。”
　　“那在下万分感激，终于可以认真战斗了。”
　　塞巴斯蒂安看了威廉一眼，那个药貌似效果很好。
　　…
　　塞巴斯蒂安只是一直躲闪着，安德拉开始焦躁不安。
　　在心中默数三声，塞巴斯蒂安主动出手掐住了安德拉的脖子，安德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手指上的紫色光芒不见了。抬腿踢过去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却猛地被贯穿身体，诧异的看着塞巴斯蒂安只是掐着他的脖子，低头看到了没有见过的死神镰刀。
　　“安德拉！”
　　伊纳惊呼，夏尔紧紧地盯着他。
　　“你！”
　　愤怒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红发死神。
　　“哈，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会出手吧？这样你都信，你是白痴吗？说出的话，做出的事不一定是真的呢。还是你被发现死穴慌张而忘记了基本防卫？”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能力有间隔时间，我的间隔时间很短，维持时间很长，所以一般都没有任何影响。”
　　看着似笑非笑的红发死神，安德拉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因为你运气不好，遇到的是我们。”
　　格雷尔已经没有耐心多说了，安德拉看着威廉的伤口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好了一大半，这样的速度，想必是专门的特效药吧。
　　死神剧场飞泻出来。
　　眼神坚定的伊纳，因为召唤出他而开心；
　　宅邸前面以前是个喷泉，后来被种上大片的桔梗花；
　　伊纳总是开心的笑着，眼眸灿若星辰。他喜欢看着希尔，即使只是静谧无语。为他做任何事情表情都是柔和的；
　　伊纳会在很多个时候温柔的看着希尔的眼，轻轻说着什么，在他渐渐成长的年岁里，然后希尔会冷下眼睛不再理会他直接离去，温柔就慢慢冷成苦涩；
　　希尔总是一个人的时候对着那一大片紫色的桔梗花看得出神。
　　就是这样的生活，一遍又一遍，差那么一点，到达永远。
　　伊纳眼睁睁的看着安德拉的身体随着最后一个剧场的消失失去重量，狠狠坠地，像是心里摔碎了什么，愿望或许开始变得遥不可及，那么想帮希尔完成的愿望。
　　“我赢了。”
　　夏尔回头，露出胜利的微笑，伊纳脸色惨白。
　　“其实你也赢了，从恶魔手中赢回了自己，你已经没有能力实现希尔的愿望了，放弃吧。”顿了顿，夏尔微垂眼帘慢慢说出，“或许，还能有未来。”
　　“失去了完成这个愿望的能力，未来便不再有意义，那样的未来，我宁可不要。”
　　伊纳颤抖着，或许，也是恐慌的。
　　“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夏尔最终还是开口，“当年杀了你父母的就是希尔夫妇，就是你一直愿意付出生命去完成愿望的人的父母！”
　　“我知道，我都知道。”
　　没有意料中的震惊，伊纳只是平静的侧过脸微笑，惨白的那么不真实。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帮他实现愿望？就因为他让你能继续活下去？你以为那就是感情吗，他不爱你，甚至可能恨你。”
　　“他不恨我，只是不爱我。”
　　惨淡的开口，其实自己一直都知道不是吗？父母的事情还有自己无望的爱情，或许卑微到可耻，尤其在看到夏尔后这种感觉那么强烈。
　　“夏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要收留我，他可以杀了我，那年我才五岁，杀我易如反掌，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夏尔没有说话，他看着伊纳的眼，像一汪清澈的水，没有任何杂质，有的只是希望被认可，希望一直依赖着的感情被理解，希望自己能去相信，他只是不爱他。
　　“夏尔，其实那只是我们长辈的恩怨不是吗？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们身上，我们是无辜的，他没有杀我反而收留我抚养我，或许他是希望替父母赎罪的，所以我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即使是本该失去的生命。”
　　“夏尔，我一直都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因为我知道，你其实也……”
　　“闭嘴！”夏尔怒吼着打断伊纳的话，他努力地控制自己，数秒后，口气一如往常，“你那自以为是的恶心的爱。或许希尔收留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日后能作为他棋子的目的。而你，伊纳，你难道没有想过杀了他吗？拥有恶魔的你，可以的吧。”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
　　伊纳大声地喊着，脸色更加苍白。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传了过来，带着熟悉的气息，伊纳僵硬地回头，看到慢慢走近的希尔。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真的爱你

　　“看来我来的很是时候，没有错过一出好戏。”
　　希尔走过来，脸上是没有温度的似笑非笑，他直径走到伊纳面前。
　　“希尔，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失去了唯一的武器。”
　　夏尔站在不远处不带感情地说，
　　“没什么，不过是个武器罢了。”希尔淡淡开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伊纳，眼神如蝎，“凡多姆海恩伯爵，你说的很对，我收留的确实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作为武器的目的，不愧是年轻有为的凡多姆海恩伯爵。只是很可惜，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这是第一次，被希尔盯着眼睛看，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么绝望。伊纳闭上眼，再次睁开发现一切都没有改变，不是在做梦。那过往和现在，哪个才是最可怕的噩梦。
　　“希尔，这不是真的。”
　　心疼的声音微弱的快要听不到。
　　“伊纳，能驾驭恶魔的人应该不会怀疑自己的耳朵吧？你听到的都没有错。”
　　希尔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伊纳的面颊，伊纳的身体不停颤抖。这是第一次，感受他手指的温度，只是，跟希望的那么不一样。好想一直感受，即使心是冰冷的，即使你手指的温度是假的。可是下一秒，希尔换上戏谑的笑容。
　　“伊纳，你不是也在计划着什么吗？十年里，你都在计划着那些吧？召唤恶魔，只为了杀掉我，不是吗？演技真的很好呢。”
　　“不，不是的，希尔，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伊纳慌乱地说着，眼里溢满了泪水，倔强的不肯掉落。我不想，你看到我在哭。
　　希尔依旧用指尖轻轻划着伊纳的脸颊，每一次，都划出看不到的巨大伤口。就是那么突然的，希尔快速抽出衣袖里的匕首刺进了伊纳的心脏。
　　“混蛋！”
　　夏尔迈出脚想要冲过去，却被熟悉的手拉了回来，闻到好闻的玫瑰香，渐渐冷静。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伊纳的眼泪最终还是流出那满是悲伤绝望的紫眸，划过苍白的精致脸颊，身体慢慢倒地，泪水在空气中划出不舍的弧度。
　　希尔就这样看着伊纳在自己面前闭上紫色的双眼，他仿佛看到花园里那一大片桔梗花都谢了，干枯惨败，在绽放过最美丽的颜色后。希尔怔怔地看着伊纳，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他就这样突然笑了，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比曾经伊纳的眼神还要温柔。
　　匕首毫无预兆地刺进了心脏，希尔用尽全部的力气将匕首狠狠地刺进自己的心脏。倒下去的时候是微笑着的。
　　“怎么可以把你交给恶魔。傻瓜，为什么要爱上我。你怎么可以，爱上我。”
　　希尔用力向伊纳伸出手，一点又一点地接近，最终仍未如愿，闭上了眼。
　　一切都静止在希尔的最后一个动作里，没有人移动，没有人能够发出声音。格雷尔陪在威廉身边微微惊讶地张着嘴，威廉的表情有所动容。塞巴斯蒂安站在夏尔身后，依旧挂着标准的微笑，带着些许惨淡。夏尔只是低着头站着，垂下的刘海遮住眼睛，也看不到表情。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残余的温度，吹干了那些没有流出的眼泪，也将从没说出口的思念吹的支离破碎。
　　天已经完全亮了，阳光洒落在大地上，冬天灿烂却寒冷的阳光。
　　…
　　“葬仪屋，把他们安葬了。”
　　夏尔淡淡开口。葬仪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仿佛在等着什么。
　　“把他们葬一起吧。”
　　听到夏尔这么说葬仪屋笑了，盯着夏尔的眼睛。
　　“伯爵，你在弥补什么遗憾吗？伯爵，我想，你让我看到更神奇的事情了。”
　　“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把他们安葬在宅邸的后面。”
　　换上冰冷的声音，夏尔转身离去。葬仪屋看着他的背影似笑非笑地计划着如何好好安葬。
　　…
　　来到希尔的宅邸，偌大的宅邸已经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走了，鲜艳的荒凉。
　　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紫色的桔梗花，鲜艳地散发出死亡的味道，夏尔一直看着。
　　“少爷，需要等下采些花去祭奠吗？”
　　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在耳边柔柔响起，把夏尔拖回现实。
　　“回宅邸采些白玫瑰来吧，等等就在这里等我，我想进去看看。”
　　夏尔轻轻开口，然后看着塞巴斯蒂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慢慢地走过那一大片桔梗花。桔梗的花语，永恒的爱，无望的爱。怎么能，拿给你们。
　　走进屋内，偌大的豪宅，曾经的一切都消失了。经过餐桌，仿佛看到那些不真实的温柔一点一点全结成无法融化的冰。夏尔来到一个房间前，细细地看着那厚重的门上雕着的古木花纹，那些花纹，已缠绕成悲伤。推开门，房间的摆设和那天远远看到的一样，一点也没有变化。夏尔坐在伊纳曾经做过的凳子上，闭上眼，仿佛还能感受那天看到的静谧。那一天，终于变成永恒的谁也不能改变的了。
　　夏尔最终停在希尔的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希尔的房间很整洁，没有过多的装饰物，只有起居的必备品和几本书。夏尔拉开房间唯一的床头柜上的抽屉，一本精致的本子露了出来，没有一丝折痕的干净牛皮本，只是时日已久。那是希尔的日记本，夏尔轻轻翻开。
　　1891年1月3日
　　伊纳，今天是你的十岁生日，我开始写日记，因为心里有了秘密。我突然开始嫉妒自己，能在你身边，看尽你一颦一笑。
　　1891年4月20日
　　今天是你父母的祭日，也是我带你回家的那天，我一直不知道这一天应该用来祭奠还是纪念。我在心里替父母对你说了无数次对不起，我埋葬了你的父母，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去看他们，告诉他们，你很好。
　　伊纳，我最内疚的事就是你父母的不幸，而我最庆幸的事就是能守住你的笑容，让你能生活的像个平凡的孩子。
　　1893年6月18日
　　今天，第一次冷漠的对你转身而去，我不敢回头，那时的你一定是很受伤的表情吧，我不敢看那样的你。为什么要说爱我，傻瓜，你怎么可以爱我呢。我没有这个资格被你爱，我不配。以后，请不要再这样说好吗？
　　1894年1月1日
　　新的一年开始了，在我心里，最想要的一切都无法开始，我想，永远都不会开始。今天是你第几次说爱我，而又是我第几次对你冷漠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呢？我不敢回头看你，也不敢让你看到我，怕仅仅能维持的一丝牵绊都断了，我能收留你，抚养你，却不能让你爱我。我经常在痛恨，为什么我会是个贵族的后代，为什么你也是？如果我们都只是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是否能在最寒冷的冬天依偎着最温暖的温度。你那么乖巧，我父母应该也会很喜欢你。可是没有如果，怎能让你爱我，又怎能纵容自己去爱你。不想让你遭遇异样的眼光，不想让你知道事实，不想你受伤，不想失去你，即使只能每天看着你。
　　我突然开始憎恨这个权势的社会，憎恨贵族间的纷争，憎恨虚假的女王，我想要改变这一切。让这个世界上没有纷争，不会再有更多的我和你。
　　1894年2月14日
　　今天，你帮我杀了第一个人，用着恶魔的力量。你始终不肯告诉我是拿什么跟恶魔交换的，不管是什么，我一定要夺回来。怎么能，把你交给恶魔，我会恨自己。
　　为什么要做这么傻的事情呢？
　　1894年11月26日
　　总是觉得，一切都快结束了，因为我看到了一个蓝眸的少年和红眸的恶魔，他是恶魔吧，我知道。我多希望他能杀了你的恶魔，这样你就没有任何要付出的东西了，虽然这样我们都会死，但是能跟你一起死去，也是很幸福的吧。如果你死了，如果你失去了什么，即使我得到一切也是那么的残破不堪。
　　伊纳，我爱你胜过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爱到不舍得让自己在你面前有一点裂痕。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看不清字。夏尔抬起头，天花板斑驳成过往的一切，疯狂地快速坠下，压得人踹不过气。把日记本放回原处，或许会变为灰烬，成为永恒的秘密，或许在某一天被谁拾起，翻阅，再一笑，弃之荒芜。
　　夏尔静默多时，走出屋内。一打开门就看到塞巴斯蒂安捧着一束包扎的很漂亮的白玫瑰站在花园的另一边，带着一种从未见过的微笑，一切变得那么不真实。夏尔一直看着他，走过那一大片桔梗花，走到他面前。一共十一朵白玫瑰，恍惚伸手去接花束，眼角的紫色刺痛了眼。不动声色地接过花，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夏尔·凡多姆海恩。
　　来到宅邸后面，葬仪屋已将他们安葬好。
　　“伯爵，你还满意吗？这可是小生第一次这么用心地安葬呢？”葬仪屋偏着头微笑，然后加重语气说，“我可是特地把他们的手握在一起了噢。”
　　“有劳了。”
　　塞巴斯蒂安礼貌地表示谢意。
　　夏尔轻轻将花束放在墓碑上，墓碑上刻着他们的名字，没有照片，但是夏尔仿佛看到伊纳一直以来温柔的单纯脸庞和眼里闪烁的光芒，还有希尔最后那从未有过的温柔。开心吗？你们最终回到了你们的家。从此以后，不再会有人打扰，不再需要担忧，那些世俗已经离你们很远了，不会再有任何能阻止到你们了。你们，终于仅仅只是你们，那你们，开心吗？
　　夏尔为他们欣慰着，可是却有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