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历史:1911-1949民国圈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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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怀庆迷信，出兵要选吉日，打仗要讨彩头。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吴佩孚安排王怀庆为第二军总司令，作战指示下出好长时间后，王怀庆都不出兵，一打听，原来是因为一连数天都没有好日子。好在吴大帅是这方面的行家，亲自为王怀庆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到了该出兵这天，一个叫王得胜的军官被事先安排在路边，看王怀庆一到，就跑上前来报告：“王得胜迎接将军！”王怀庆点点头，部队这才正式出发。

⊙王怀庆的用人之术很简单，就是非老实人不用。招兵不要城里人和读书人，越是山乡的农民越受欢迎，脚上有屎，手上有茧的老农最好。如果是念过书的，王怀庆肯定不要。进入民国后，军官学校的毕业生很多，还有很多留过学的，但王怀庆一个也不收，他认为这些书生不好管也不好用。他提拔的人，都是穿了军装的农民。

⊙曹锟曾委王怀庆为热察绥巡阅使，让他驻节承德。但王不愿出京，一再拖延。原来是因为承德有个棒槌山，而“棒槌打罄”（罄与庆字同音），王忌其不祥，故不愿往，只在北京成立了热察绥巡阅使署军务处，派一中将参议驻承德联系。

⊙1926年，吴佩孚与张作霖联合攻下国民军占领的南口。吴拟了一个名单，由杜锡珪代理内阁名义加封参战有功将领。不料张学良受加封后却通电表示拒绝，并说：“承水军头（杜原为海军总司令，此时以海军总长代内阁总理）之命，腐烂羊头之赏。”结果奉系将领一股脑推掉封赏，只剩下直系将领受封了，弄得吴佩孚哭笑不得。

⊙湖南唐生智赶走赵恒惕后，与南方国民政府的关系日趋紧张。这时吴佩孚接见了唐的代表欧阳任。吴拔出毛笔在纸中间写出一个“兵”字，画一个箭头指向纸的上方，然后写了一个“北”字说：“我本来打算向北用兵”，接着又画了一个箭头指向纸的下方，写了一个“南”字，说，“但也可以改为对南用兵。”

⊙吴佩孚下台后，寄居甘肃武都时，由川军邓锡侯部下刘凤山负责后勤保障。有一次，刘去见吴，吴未请坐，也未迎送。刘出来说：“都是走投无路的人，还拉架子，看哪个理你！”以后，停止物资供应。

⊙胡景翼领饷，李彦青让他先开收条，说钱自己过后会给他送去。可胡等了几日，钱依然没影，就亲自上门去催。李对他说：“待我查一查。”查了之后，李说：“这钱你已经领去，这里不是还有你的收条吗？”胡知道上当了。过后他对人说，自己得了手，一定要毙了李。

⊙有段时间，外界流传大总统曹锟已仙逝。曹让人一查，回报说，谣言发源于内阁总理孙宝琦处。曹一听，大骂孙“老混蛋”。事后，孙三次到总统府想向曹作解释，曹让人答复，说自己已经死了。

⊙曹锟的弟弟曹瑛喜欢在妓院混，很多妓院的“大茶壶（妓院杂役）”跟他都很熟。曹瑛当26师的师长后，大茶壶们都成了他手下的军官。当时天津人称26师为“茶壶队”。

⊙1932年，张学良派专车将流落在外的吴佩孚迎到北平，每月给四千元生活费。吴住在什锦花园，把住处当成“大帅行辕”，照端他“孚威上将军”的架子，有参谋长、秘书长，还设有八大处，如军需处、承启处等，所有僚属每人每月生活费一律八元，关门大帅也做得像模像样。

⊙曹锟外事交给吴佩孚，内事交给李彦青。李原本是澡堂子扦脚的，被曹锟看上后，收做男宠。李的父亲曾在张志潭的家里当厨师，张曾先后做过“国务院秘书长”、“督办参战处机要秘书”、“内务总长”、“交通总长”等职，李父便在名片上把主人的职务都打上，然后最小边注一行小字：“膳房主任”。官场中人称他“李主任”。

⊙土肥原贤二、吴佩孚两人会谈。土肥原说：“日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吴说：“我以前也是这样，所以别人称我为‘常胜将军’，现在怎样？我还不是光杆一个！”

⊙吴佩孚的参谋白坚武这样评价孙传芳：勇猛沉鸷，好似三国时代的马超，不宜在中原久留。孙传芳曾说：“秋高马肥，正宜作战消遣。”

⊙湘鄂战争爆发，北军一触即溃。此时，湖北督军王占元请出了孙传芳。孙带领部队与湘军血战了八天八夜。最后，湘军将领鲁涤平说：“王占元手下有如此能将，真是孙猴子转世，日后必能成大事。”

⊙孙传芳率军由闽入浙，官兵人手发一本《入浙手册》，主要内容为：只有打进杭州城，大家才有出路。孙军不管是扎营过夜，还是吃饭休息，都由营长、连长高声朗诵，士兵跟着念，直到把手册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

⊙孙传芳担任五省联帅后，想推末代状元张謇为北京临时政府总统。孙以出巡为名，前往南通拜访张。张謇甚是喜悦，高搭彩牌，并命儿子亲到江心迎接。

⊙孙传芳任五省联帅，聘请蒋百里、章太炎为幕宾，待以师礼。后常自诩“余有百里军事、太炎学问”。

⊙张继因蒋介石之托，去劝孙传芳与蒋合作，孙未答应。最后，张说：“我看你不像一个军人，而是一个政客。”孙说：“我不是政客，我就是军阀。政客什么东西，全是朝三暮四的妓女。我的儿子我以后也不让他当政客。”张立即面红耳赤。

⊙北伐之前，孙传芳与张宗昌化敌为友，张因孙之邀来南京。刚到南京的头一天晚上，张就招钓鱼巷之妓二十余名寻欢作乐。众妓围张戏闹，张应接不暇。

⊙1926年，孙传芳去天津蔡家花园会见张作霖。孙见张后，连忙行礼说“对不住大帅”。张回应，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二人遂重归于好。

⊙张学良杀杨霆宇后，通告了孙传芳。孙当即大拇指一挑说：“英雄！英雄！要想做大事，不杀几个人能行吗？杀得好！杀得好！”孙不久却不辞而别。

⊙孙传芳的夫人仙逝，南北各界大佬纷纷送挽幛。张学良的送得比较早，挂在正中。蒋介石的随即而至，办事的人向孙请示说：“大帅！南京蒋先生的挽幛挂在什么地方？”孙答：“那就动一动吧，把少帅的往后挪一挪，还是把蒋先生的挂在中间好。”

⊙孙传芳失败后，于天津皈依佛门，法号“智圆”。从此性情大变，东山再起之念不复再有，言谈举止也与以往大不相同。1933年，中秋之夜，一名盗贼来到孙传芳的公馆行窃。被抓住后，孙不但没责罚，还赏米放归。这一消息传出后，大家都说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冯国璋早年任保定陆军速成学堂督办时，一满清贵族学生出外嫖妓抽鸦片，被冯捉住要严惩。那名学生口出不逊，冯大怒，将将军帽扔在地上说：“我宁可不做此官，也要严明纪律！”

⊙南京军商界要给冯国璋立生祠，冯听说后，马上致函说：“华园一事千万打消，如不能中断，请即改为劝工场，以利民生经济。”

⊙冯国璋当总统时，一天新任塞北关监督林摄来谢委，冯懒洋洋地问：“你从什么地方来的？”林答：“我久住北京。”冯又问：“你现在做什么事呢？”林答：“塞北关监督发表不久。”冯有些奇怪，再问：“谁叫你做关监督的呢？”林说：“总统的任命。”冯又愕然：“我几时放你做关监督呢？”林说：“命令发表已有数日。”冯“哦”了一声，明白过来：“不错，一天我睡午觉，有人拿命令来请我盖印，大概就是这回事吧！”

⊙冯国璋代理大总统时，命令人将北海、中南海的鱼全部打捞出售。顿时，北京餐馆的“总统鱼”与“东坡肉”齐名京都。并有人作对联说：宰相东陵伐树，元首南海卖鱼。

⊙冯国璋的继室周夫人去世，冯请一状元公题写神位。题曰：“大总统夫人周夫人之灵位”。这时，有人议论：孙大总统和黎大总统都还在，周夫人到底是谁的夫人？闻者皆笑。

⊙冯国璋临终前，对长子冯家遂说：“我们的家产，除去在南京烧去的570万，张调辰侵吞的300万，王克敏骗去的40万，此外都对得上账，你要好好保管。”

⊙冯国璋驾鹤西去后，家人给他准备了两口棺材，其中一口为空的。两口棺材运到河间后，有冯国璋遗体的，与他的结发夫妻合葬。空的，抬到了国家准备的“冯公林”。

⊙曹锟公然对议员们说：“谁又有名又有钱，谁就可以当总统。”某议员立刻回应说：“大帅！梅兰芳既有名又有钱，我看可以当总统。”众人大笑。

⊙曹锟贿选成功后，梨园界上演戏剧《击鼓骂曹》、《徐母骂曹》来讽刺他。曹的幕僚就下令禁演这两出戏。于是，有一次，一名演员对观众说：“总统姓曹就不准演与曹姓沾边的戏，那若是总统姓朱（猪）牛羊马，莫非这些家畜都得被禁杀，人都要素食啦！”

⊙吴稚晖在北京演讲时，对曹锟的贿选事件作出评论说，人的精虫若能全部变成人，则曹锟和他的太太房事一次，即可制造四万万个子女。他们一致投他老子的票，还用得着浪费钱来贿选吗？闻者大笑，从此有人把曹锟称为“精虫总统”。

⊙曹锟年轻时，准备投考北洋武备学堂。每晚熄灯以后，他就将床单撑开，在床下点一小蜡烛读书写字，后终于得入武备学堂。曹锟刚任北洋第三镇统制时，经常换上士兵的服装，跑去营房问部下说：“你们觉得新来的统制官，怎么样？”士兵全都说好。

⊙曹锟当兵前喜欢喝酒，经常半路喝醉了，就席地而卧。等他醒来时，兜里的钱，全部被小孩摸走。曹站起来，一笑了之。于是，天津大沽一带的人戏谑他为“曹三傻子”。

⊙曹锟带兵，财政公开，人事公开，对部下信任有加。故有时虽几个月不能发饷，官兵无一句怨言。某年，曹锟检阅军队时，发现有名士兵在哭泣，曹停下来询问，士兵回答说家里来信，父亲死了。曹马上说：“不要哭，不要哭，给你五十块大洋，回家葬你父亲去好啦，尽完孝道再回来当兵。”

⊙曹锟做直隶总督时，创办了一所综合性大学。每逢给教授发薪水的时候，他都嘱咐行政人员把大洋用红纸包好，然后恭恭敬敬地端给教授们。他还对学生训话说，教授都是他请来的，辛辛苦苦教学生，如果有谁对教授不礼貌，就要给谁好看！

⊙曹锟的如夫人刘凤威，有次穿着仆人的衣服去大街上相面。相面先生对她说：“虽是女仆，但却有一品夫人的贵相。”刘当即给了相面先生一百两黄金。

⊙曹锟晚年寓居天津，他交往的对象，有拉洋车的，有卖菜的，也有卖大碗茶的。曹锟光着膀子，手摇大蒲扇，坐在庭院中的小板凳上，与他们一起喝茶侃大山。

⊙曹锟晚年颇爱书画，且有文采。有次，他的女婿李伯夫请他为自己的书房起个号，曹略加思索后，便提笔写道“伯雅轩”，并赋对联：青松直上千年余，鸿鹏高翔万里心。

⊙王占元为人贪鄙、专横，自称“白虎精投胎”。王占元每次犒赏军队，总是一吊大钱、两吊大钱，而别人总是两三千元。民国时，一吊大钱还抵不上一块大洋。

⊙湖北督军王占元惜财，军需科长魏联芳找王签字批款，王都得先将文件扔在地上，破口大骂魏。魏立在一旁，老老实实地听王讲。待王骂够了，魏捡起文件央求王批。王边批边骂说：“你小子拿去办吧，发财去吧！”

⊙1921年5月，王占元领到欠饷二百万元。闻听此讯，官兵们都很高兴。王却将军饷中十之七八存进外国银行。宜昌、武昌两地遂发生兵变。宜昌、武昌发生兵变后，王占元对叛军承诺，给他们发军饷回家。可运送叛兵的火车开至湖北孝感时，除数十人逃脱外，其余全部被埋伏的军队枪杀。

⊙王占元治鄂，常命人抓赌。但王之亲属部下参赌甚多，手下人不敢抓捕，王只好自己亲自出马。虽当场抓获，却是无可奈何，只得申斥几句了事。事后，王对人说：“这些人真是麻烦，轻不得重不得，既不能撤他们的差，也不能送他们到习艺所干苦力，真是无奈啊！”

⊙有人建议王占元，应该办实业、兴教育。王说：“你看看中央各届总统、总理，以及各省大员，有哪个想到国家的建设！何况鄂省连年战争，哪还有工夫搞实业和教育！”

⊙五四运动时，王占元说：“我国实无实力，何谈外交，何可享受外交权力？只要不吃亏就行了！”

⊙冯国璋在南京被烧去七百多万财产，王占元知道后，说：“做官的人，千万别在当地置办不动产。不但是不保险，下台后，还给人以口实。”

⊙王占元离鄂时，将公署内有价值的东西，统统打包带走。在天津的军阀寓公中，王占元的资产额仅次于原江苏督军李纯。王的生财之道是：调运铜元，垄断军装生产，开设银号贩卖黄金，设立公司销售皮件，采购军需，以及投资房地产。

⊙王占元下台后，寓居于天津。王于天津购置了大量的房产，每天，他腰挂大把钥匙，穿梭于各马路间收取房租。于是，老百姓称他是“天津各大马路巡阅使”。

⊙1921年，颐和园失窃，重要文物被盗，京畿卫戍司令王怀庆指示迅速破案。很快，案子侦破了，案犯被抓，失窃的文物被追回。王的此举受到舆论的一致好评，但很快，颐和园管理方面发现，追回的文物都变成了赝品，原来，真文物被王调包了。

⊙陈二是王怀庆最亲近的副官。出外散步，一阵凉风吹过，王即双臂向后一垂，陈二已将衣服穿在他身上；想要便溺，陈二又马上会为他解带宽衣并擦干净。王怀庆的部下无不奉承这位陈二爷，有些机关为了讨好王怀庆，还每月送陈二爷一份干薪。每逢“三节”、“两寿”，官员们为王拜节祝寿时，都要给陈二单送一份。

⊙河南督军赵倜的幼子患了伤寒病，送往医院医治，赵急得茶饭不思，终日六神无主。他的参谋长发起礼忏借寿，建醮上奏天廷，每位高级职员一律借寿五年，他自己带头借寿十年。所借之“寿”合起来当使这位督军公子活到三百多岁。

⊙吴佩孚未发达时，拜把兄弟郭旭栋认为吴能成大事，但郭的如夫人戈氏却对吴说：“兄弟，说句话你别恼，你大哥说你成大事，我看你扭扭捏捏，就像咱娘们一样。”吴当大帅后，戈氏对人说，“想起从前说的话，怪不好意思去见他。”

⊙有人问吴佩孚“军阀”二字的意义，吴说：“军不成阀，何以称尊，不尊何以治人、治家、治国、平天下？”并口占一绝云：“豪气清澄照九天，春夏秋冬情怡然。敢云色相曾参透，却信军阀有无边。”

⊙武昌江汉大学实行男女共校，发生女生怀孕事件，吴佩孚下令解散江汉大学。大学董事长黎元洪请吴收回成命，发文称：“江汉大学因二三学生发生丑事，可将此背德学生给予严厉处分，以此解散江汉大学，岂不过分？”吴不听，江汉大学停办。

⊙1913年9月吴佩孚去兰州，在一次谈话中他说：“作战时，要派一个参谋在早上6点钟看天气。如果云从左边来，敌人一定是从左边增加兵力，右边亦然。如果黑云从后边来，敌人一定抄袭我们的后方。”

⊙日俄战争期间，吴佩孚帮助日本人搞情报。有次，日本情报官问他：“这件事，有法子没有？”吴佩孚回答说：“慢慢地想想看。”于是，所有的日本人称他为“慢慢地有法子先生”。吴当兵时，军中同僚都认为吴佩孚多谋善断、能掐会算，大家于是就奉上“吴小鬼”的绰号。

⊙吴佩孚好卖弄聪明，他效仿三国庞统——手中批文，口中发落，耳中听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