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仙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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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也打不过她，若非今日全力一击吓退了她，咱们都不得全身而退，更何况她是什么来头，是咱们这些散修惹得的么？”

说着她抬起手，在岚霏眼前扬了扬，岚霏便是一声惊呼：“轻风！”只见她右手虎口裂了个大口子，刚刚拢在袖里看不到，此时看来却是触目惊心，岚霏赶紧给她找了伤药敷了，楚轻风却浑不在意，自上床运功修炼起来。

岚霏垂眸想了想，自回到自己的床边掏出符纸画了两张聚灵符，轻手轻脚地放在楚轻风身边，楚轻风感到灵气的波动，低头一看，淡淡瞥了一眼微笑着的岚霏：

”画的难看死了！”她唇角略微上挑，像是要笑的样子：”不过效果倒是不错。”说完，就又闭目修炼起来。岚霏笑着瞪了她一眼，也上了自己的床榻，掏出补元丹吃了一颖，又放上聚灵符，慢慢运起了小周天。

第8章　遇（一）

自那日起，岚霏和江秋再出门时就十分小心，江秋日日黏住江夏不放，岚霏却只得自己出入小心，可不知怎的，楚轻风却不再独来独往的，除了去斋堂的时辰，每每都是不近不远地跟着岚霏，三两日后，岚霏索性也就日日邀她同行，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却总是轻哼一声便跟了她出去。

岚霏知道她担心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她呢，虽然上次她将公西吓退，却难免公西不会邀了拥趸前来报复，岚霏这几日闲暇了就画几张爆破符备着，想着万一公西再跳出来，自己便同楚轻风一起动手也好多一重保障。

不过没有几日，岚霏和江秋就惊讶地发现，公西倾城一改往日张牙舞爪的样子，竟然潜心修炼起来，除了在剑坪练剑就是闭关打坐，像是浑忘了当初那一桩似得，他们几人倒也乐得清静。

给江夏炼出了强筋丹，岚霏的炼丹手法又娴熟了些，加上她偶然发现了外山后院供弟子们练剑活动的镜湖森边缘竟然长着些翠云草，正是炼制比补元丹更高一阶的聚灵丹药培元丹所需的，便又手痒采了药草试了试，没想到第一炉试炼的初阶培元丹便成功了一半，岚霏知道自己现在的修为吃这个也是浪费，便还是吃剩下的补元丹，将五颗翠绿色的丹药给了楚轻风三颗，剩下的两颗让江秋给了江夏，还细细叮嘱了莫说出去。

江秋自然是千恩万谢的，楚轻风只是唇角一挑欣然笑纳：“你总算是有点儿长处了，这是要奔着丹房弟子努力么？”她虽然是说笑，却也让岚霏心中豁然一醒：这几日自己沉迷于炼丹制符，却忘了这些都是提升境界的辅助，当下便收敛了心思，潜心修炼起北冥九气的内功来。

丹药和聚灵符搭配着，再加上她自己的努力，岚霏丹田里的灵气越聚越多，却没有如前几个境界时那样顺其自然地突破，她想了想，慢慢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当年她突破都是在姨母的点拨导引下，姨母也曾说过，在云家教她内功太危险，只能这样突破，可如今姨母不在，她只能习练刚猛的北冥九气，却是十分不合她的体质，可识海里的若水诀，却是万万练不得的！

无奈她只得暂缓修炼，一头扎进了典藏阁翻找适合自己的功法，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她想了想，决定去问自己的师父清韧。

清韧也是知道他水系单灵根的体质的，当初看她没有选择跟青虹走，反倒跟了自己，心里也是十分欣慰，加上岚霏练功认真，剑法领悟的也快，他渐渐也就将她当做了爱徒看待，只是他天性端肃，对谁都是冷冷的，岚霏却是不知师父的心思，问话时还略带了些忐忑。

清韧想了想，他自己是土火灵根，偏阳，习练北冥九气倒是十分顺畅的，实际上这北冥九气之所以成为北冥入门功法，自然是因为其兼容并蓄，几乎适合所有弟子习练，这个几乎，却偏偏就不包括岚霏这种水系单灵根的天才。

清韧眯着眼睛打量了岚霏一番，心说没想到天赋的好灵根竟成了阻碍，脑子里也飞快地想着对策，岚霏看自家师父目光游移不定，便更加担心了，刚要开口，清韧却是凤目一挑，少有的露出一丝笑容：“有了，我想到一宗……”他对着岚霏点点头：

“再过几日便是内山护法来外山传功解惑的日子，内山典籍浩如烟海，自然有适合你习练的。此番来的还正是以博览群书见长的宋云清宋护法，到时候我替你问一问，想来他定能传你一套合适的功法。”

岚霏听了他的话，先是一喜，又感慨世事奇妙：没想到当初入山门的引路人，竟然也可能成为她修行的引路人，她赶紧行礼谢了清韧，清韧又笑到：

“你的灵根极佳，此番若能以此与宋护法结缘，倒也是好事，他是法剑双修，若是传了你功法，将来你自己用功修行出息了，倒是很有可能能拜在他门下的，岚霏，你要用心……要知道几年后你入了内山，被普通内山传功师父收为徒弟与被几大护法收为徒弟相较，可是大大的不同！”

岚霏听清韧所言，知道都是师父的金玉良言，当下便稽首行礼到：“师父叮嘱弟子谨记于心，弟子会用心向着护法弟子努力，不过弟子也会永远记得，自己的第一个师父，是您。”

听了她的话，清韧微微一愣：像自己这样的外山师父，百十年来教授的弟子无数，却鲜有人会说要永远记得自己，相比内山里坚不可摧的师徒牵绊，自己和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们，更像是书院先生和学生的关系，如今乍听了岚霏此言，却是让他极其淡然的心湖也起了一丝波澜：

“好，为师十分欣喜，你去吧。”

岚霏拜别清韧出了养刃堂后，心里倒是一阵忐忑，想着自己此番会不会一时冲动说了什么失礼的话呢？忍不住又想到了姨母以前曾说过的，大道无情，让她压抑自己这种易感性子的叮嘱：或许轻风那样波澜不惊的性子，才是最适合参悟大道的吧……

她这样想着，慢慢转回了精舍。

得了清韧师父的保证，她便也不再冒进，利用这段时间将家传典籍中的丹典和符典又看了一遍，她本就博闻强记，如今境界提升脑力也增强了，翻了几遍也就差不多记住了上面记载的内容，她谨记着姨母说过的话，只将自己擅长的符典好好研究了一下，看着那些繁复的图形篆字，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头痛，没有几日便差不多都背了下来，只是那些高阶的符篆需要的境界和灵力太高，她会画却不等于能画。

外山大典那一日，岚霏又见到了当年为自己指路的宋云清，此番相见他才注意到，他的腰带是更加深邃的藏蓝色，岚霏早就听江秋说过，在内山地位和修为仅次于宗主和长老们的，就是身为长老嫡传弟子的这几大护法，便是教授自己等人的外山师父和内山师父，也都是他们的弟子，想了想那日在成李两家斗法时他那惊鸿一瞥的剑阵，岚霏也忍不住心向往之，转念却是敛了眼眸：若要出人头地，光靠好高骛远可不成，还是要一步一印的走好的！

待大典结束，弟子们都退下之后，清韧果然带了岚霏向宋云清问道，宋云清看了看岚霏，面色便是一喜：“原来小友真的入了我北冥宗了，恭喜恭喜。”

清韧回头看看岚霏，眉毛一挑，岚霏却是没想到宋云清居然还能认出自己，愣了愣才尴尬到：“师父，徒儿与宋长老在山外曾有过一面之缘……”说着便稽首躬身行礼：“弟子多谢长老当年指路之恩。”

宋云清却是笑着摆摆手：“举手之劳何必多礼。”又转向清韧到：“我这里倒是有一套功法适合她，你可有玉简？”

清韧是来问功法的，自然是准备齐全了，当下便恭敬奉上一枚空白的玉简，宋云清笑着接了贴在自己额头，少顷又拿下，递给岚霏，岚霏赶紧双手接了，他又笑到：

“此功法名为上善诀，是水系灵根适合的功法，你以前习练的北冥九气也不必荒废了，和这个搭配着练即可，想来是可以弥补不足的。”

岚霏心里一喜，赶紧稽首拜谢，宋云清摆了摆手，目光却在扫过堂门口是微微一愣，笑着起身同二人道别，慢慢出门去了。

岚霏看了看他去向的那个方向，一个绯衣的身影让她心里一动：竟是公西倾城？

不过这些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她也不愿多想，妥善收了玉简，又谢了自己的师父，便告退离去。

回到精舍，岚霏将那白玉简贴在额头，功法便源源不绝注入识海，她凝神从第一层开始习练，果然经脉运行大为顺畅，隐隐竟有了要突破的感觉，她心里一喜，看楚轻风还没回来，赶紧拉了屏风挂了闭关的牌子，回到床上凝神冲击炼气期第五层。

楚轻风回到精舍，看到岚霏挂了牌子，心里便是一动，唇角挑了挑：这货，总算是要突破了……

她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床上，也闭目修炼起来。

翌日清晨，岚霏睁开双眼，顿觉神清目明，此番得了合适的功法，竟然让她不但突破到练气五层，更是直接就到了五层中期的境界，怎能不令她惊喜。

岚霏生性谨慎，知道冒进容易出岔子，便起身绕过屏风，准备去上早课，楚轻风见她出关了，便抬头看看她：“不错，从蝼蚁变成大只的蝼蚁了，可喜可贺！”

岚霏早就惯了她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不气反笑：“是啊，大蝼蚁请示巨蝼蚁，咱们去上早课呗？”

楚轻风抬了抬眉毛，抓起长剑先出了门，岚霏笑嘻嘻地跟在后面，同她一起向着堂走去。

自从得了上善诀，岚霏的进境便明显加速，三个月后竟然突破了炼气期六层，江秋大惊小怪地说不愧是天灵根的天才，倒是楚轻风说的中肯，告诉她不要高兴太早，这样的进境除了功法合适和丹药灵符，还有一宗是她终于开始不用吃凡俗之物，而转用辟谷丹了。

“我当初突破五层辟谷时，是半年就突破了八层的……”楚轻风淡淡放下这么一句，岚霏心里忍不住又佩服，又憧憬。

自那日起，岚霏就将辟谷丹视为珍宝，每每服用都要目露喜色，看的楚轻风一个劲儿地说她没出息，岚霏却也反唇相讥：这辟谷丹便是宗门也是按例发放的，自然是十分珍贵，你笑我作甚？

楚轻风扬了扬眉毛，倒是没有反驳，她心里也知道，北冥宗的辟谷丹用药纯净，火候考究，是外面那些辟谷丹没法企及的。

可就是这对岚霏来说极其珍贵的辟谷丹，却在年底时的一个月被“手眼通天”的公西倾城使诡计给毁掉了。

看着公西倾城得意的笑脸和丹房弟子满脸无奈，岚霏虽怒，却也不愿冒动：公西自几个月前起便不知得了什么道缘，竟然突破了瓶颈，功力突飞猛进，入了冬便突破了炼气九层，进入了外山弟子人人都心向往之的后山洞府修炼，如今更已是炼气期大圆满之境，只等内山大选开始，便可入内山筑基了，再加上她手中的法宝……

个大家小姐偏偏喜欢跟自己这个苦穷修过不去犯……江秋可比自己厉害多了！她只是想不通，为何这，自己哪里比得上她呢，若说之前的冒她哪里知道，那日清韧带她向宋云清问道时，宋云清同她言笑晏晏的样子，在公西倾城看来，便是她不可饶恕的大罪！

第9章　遇（二）

如今看着岚霏吃瘪，公西倾城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唇角挑起一个冷笑，又嘲笑了她几句，岚霏顾忌着二人修为和身份的差距，正想暂且忍下，无意中抬眼一看，却正看到师父清韧正在不远处负手看着自己这边，当下灵机一动，摸出储物袋里那颗练废了的补元丹，对着公西倾城一晃，又垂眸低声说道：“师姐好手段，丹房的师兄敢怒不敢言，我却是不怕，想来师父若是看了我手里这颗幻影珠里的影像……定是不会偏护于你的。”

说完这一句，她如愿地看到了公西倾城眼中闪过暴怒又恨厉的光芒，当下身形一动便向后飞纵躲去，果不其然公西倾城的长剑也到了。

岚霏从同她说话时起表情就是淡淡的，此时更是做出万分惊恐的样子，公西倾城看了大为光火，挺剑步步紧逼，岚霏境界还低，又没有带长剑防身，不过须臾就陷入险境，公西倾城正要痛下杀手，却不防背心一凉，一股极其凌厉的剑气袭来，惊得她赶紧转身，却见一柄泛着赤色光芒的长剑正凌空悬在她心口处，尚在微微嗡鸣，公西倾城腿一软，抬头看向面前满眼怒火的男子：“师……师父。”

清韧收回长剑，双目紧盯着公西倾城：“呵呵，你不必叫我师父，我定下的规矩你倒是混忘了！”随着他声音渐大，那长剑上的光芒也暴涨了三寸，虽然离着公西倾城胸口还远，凌厉的剑气却是刺得她眉头一皱，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清韧见她面色惨白，心里也是摇了摇头：炼气期大圆满之境，竟连自己的这点儿剑气都接不下，真是练废了！

他虽然知道公西出身特别，凭自己的能力是无法阻挡她进入内山了，但却还是想要给她一点教训，便对着岚霏言到：“岚霏，这是怎么回事？”

岚霏是从江秋那里知道过公西倾城的事情的，知道即便自己直言相告，也不太可能对她有什么大的影响，反而会给正直的清韧师父添麻烦，当下便笑到：“师父，是弟子不好，言语间冒犯了师姐，师姐出手教训，也是应当的。”

公西倾城本以为她会向清韧告状，甚至将那颗幻影珠当众捏破，心里正紧绷着，听她这么说也忍不住一奇，却又在心里冷笑一声：到底还是蝼蚁。

公西倾城乐得她帮自己开脱，赶紧也顺着岚霏的话敷衍了几句，清韧是看了刚刚那一幕的，如何不知岚霏心里所想，当下长叹一声，暗恨自己位卑言轻，连为徒弟主持公道都做不到，当下也只得无奈叹到：“教训还是切磋我不管，只是外山的规矩不能废，公西你擅动兵刃追打你师妹，便去精舍面壁一年吧！”

公西听了他的话，心里却是一凉：内山大选是在转年的秋天，如此……岂非自己要错过了？！

可她如今还是外山的弟子，再狂傲也不敢违背师父之令，只得行礼应了，在心中又将岚霏骂了百遍。

成功地涮了公西，岚霏心里的恶气总算是出了一些，恭敬地拜别了清韧师父，便转身回了精舍，对楚轻风说了自己要去镜湖森转转，便溜达出了弟子们居住的地方，转到了后山幽深的密林：

这个镜湖森，她为了采集翠云草已经来了无数次了，还是前次来采药草时，她曾经无意中发现这里竟然稀稀落落地长着些炼制辟谷丹所用的祝余草，当时她炼丹的水平还低，修为也差一些，想着祝余草难得，便没有挖回去糟蹋，此番被公西毁了自己本月的辟谷丹，她却是想到了这一宗，慢慢走到镜湖森的边缘，沿着为弟子们铺设的林间小路寻找了起来。

因她只从姨母给的家传宝典上知道这种草大概的样子和气味，上次也不过是偶遇，故而这一路搜寻的十分困难，靠边的地方都找的差不多了，岚霏又怕太深入林中人烟稀少，虽说是自家后院似的镜湖森，也难免会遇到麻烦危险，故而也不深入，只是沿着外围又搜寻了一遍。

没想到这一圈下来，岚霏还是一棵祝余草都没挖到，她抬头看看日头，午时已经过了，正想着莫耽误了晚课明日再来时，鼻子却突然捕捉到一丝异香，忍不住便是一喜，转过一片蔷薇丛，终于看到地上贴伏着一条韭叶形状的小草，眼前一亮，赶紧上前低头闻了闻，草叶散发着微微的甜香，果然是祝余草，看着大小应该有二十年左右了。

岚霏心里盘算着除去初次炼丹肯定要有的损耗，这棵草大约够自己练两炉十几颗辟谷丹，能有这样的收获，倒是令她欣喜异常，她赶紧蹲下拿出药铲，正要挖起药草时，眼角却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