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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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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能拿多少?”“不到三千吧。”“说出来吓你一跳。”“多少?”“过万了。”刘扬睁大眼睛看秦梅:“你哪来这么多收入?”“病人。我们医院的平均工资是六千多,是普通公务员的三倍。这就是医疗腐败的一个缩影。这个腐败你不治理吗?”刘扬看着秦梅不说话。“原来是药价高,现在是什么都高,每一个环节都有提成。我给你举一个例子,一支青霉素的市场价是几毛钱,如果在我们医院的急诊科,这一支青霉素就是七十元。这是多少倍的增加!八十年代初期在医院生个孩子,费用是几十块钱,九十年代末是几百块钱,现在一般是五千块钱,如果有手术,就上万元了。”秦梅很平静地说,“这个医院的大夫分几个层次,年纪在五十岁以上的,大多数不把钱放在第一位,他们对病人的态度也比较温和,对工作认真负责;四十岁到五十岁的,五五开,一半以事业为重,一半以收入为重;四十岁以下的,绝大多数把收入放在第一位,病人是摇钱树。一个国家财政供养的公益事业单位,如果把经济收入放在第一位,把病人放在次要位置,它的肌体会是健康的吗?”
刘扬点燃一支烟,云遮雾罩起来,他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躺着的身体前倾起来,不再说话。好一阵子,他看着秦梅平静柔和的脸面,他没有想到这个外表温柔敦厚的女人骨子里却是如此地犀利。
“院长是主任医师,他的工资已经很高了,但他还要岗位津贴,一个月几千块钱,他还要专家津贴,还有手术费提成。这个人现在的月收入差不多两万元。外科拿手术刀的骨干大夫一个月一万多。小护士三千多,高级职称的护士五六千元,而病人就是我们的摇钱树。”秦梅低声说。
“我们现在为什么对病人体贴入微?一会儿量血压,一会儿测体温,根由就在这钱上面。每一次的举手之劳都有收入,并且不菲。一个病人手术做完先送重症监护室,表面上是高度重视病人,实质上是为了那笔高昂的监护费。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绝对不是好商人,一个唯利是图的公益事业单位该不该让它回到应有的轨道上去?”
刘扬没有点头,继续沉默不语。
“歧北市中心医院的收费就像歧北市的房价,高得离谱了。县上一千元左右的房价在歧北市是五千元,县医院的医药费在这个中心医院高出好几倍。人一旦没了良心,什么事还干不出来?”
“我已经启用了一些干部,本想让老田在几个空缺的岗位上安排人的,这样有利于他的工作,也有利于我和他的团结。经你这么一说,这个中心医院(市第一医院)还得用作风过硬的人。”
“不单是中心医院院长的事,首先是卫生局局长这个人选,要选用有良心、淡泊名利又雷厉风行的行家、专家。”
“你认识这样的人吗?”
“这个医院就有。佟铨,中心医院副院长,一九八六年西安医科大学毕业,神经内科专家,主任医师。前些年的一次公考公选,他考上了卫生局副局长,干了不到两年,又回来了。走时是神经内科主任,来时挂了个副院长的头衔,现在是百事不管,专心致志看病搞研究,一副仙风道骨的气派。”
“四十多岁吧。”
“跟我们差不多。”
“明天见一面,谈一谈。”
刚才停歇了一会儿的雨又下了起来,夏天的雨总是让人心花怒放,心潮澎湃,不像春雨那样给人带来瞌睡,也不像秋雨让人心烦意乱。空气一下子清爽了许多,身心内外多余的东西都被荡去。[·]刘扬打开了窗户,雨意和花草的清香味涌了进来。“天街小雨润如酥。”刘扬吟诵出韩愈的诗句,秦梅淡然一笑,说:“再好的雨也没有女人的胸酥吧。”刘扬心里一跳,这个从来不说笑话、放荡话的淑女竟然来了这么一句。刘扬的眼睛里有火星,他出奇地看着秦梅。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本来面目就是这样的,只是你这个人太压抑,太没有情调,我不便说什么。生活是绚丽多彩的,人性是丰富多彩的,你活得太累了。”
刘扬抱住了秦梅,轻轻地说:“我是干什么来的?身不由己啊!你是清楚的,每一个新官上任,老百姓都是期待的,我得做些事情吧。”
“白天工作,市委书记,这个地级市的男一号,要大有作为;晚上呢,该进入生活状态吧。而你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太累了。人生有几个四十岁?壮年时期,要分配好精力,既要在事业上有建树,又要享受美好生活。还说什么天街小雨润如酥,你感受一下,哪个酥?雨比美女酥,一代名君李隆基就不会把盛唐葬送了。”
“说说于洋吧。吴芳会不会嫁给于洋?”刘扬问。
“吴芳变化得厉害。她原来很单纯的,现在我有些看不懂了。我看他对你更感兴趣。”
“要不你在医院给于洋物色一个!”
“这个医院离异了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爱钱的,她们对当官的比较淡。现在的中年女人对男人的首选是老板,其次才是官员,并且她们要的官员是那种能弄来钱的官员,供她们享受的官员,像于洋这样清心寡欲、一身正气的男人,她们看不在眼里。”
刘扬没有住下来。十一点多钟,刘扬回到CS工厂的住地,打开每天必读的书籍,一边看,一边做笔记。
次日上午,刘扬召集了部分常委,包括田野、杨哲、王凌座谈。刘扬说:“卫生局局长本来我是让大家举荐的,但我昨天听了下面对中心医院高昂医药费的意见后突然想马上解决这个问题,今天先局部地谈一谈,听听各位的观点和态度,初步确定一个或几个人选来。”
“我想来想去,符合条件的只有佟铨这个人了。”田野说,“我给刘书记介绍一下这个人。”
刘扬举起手来,说:“别人给我举荐的也是这个人,我知道他的一些情况。”
王凌笑了,说:“大家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认为佟大夫这个人不错,应该用他。”
“我反对,我坚决反对。”杨哲站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以往的反对坐着说,今天站了起来,“我们不能再用一个书呆子了,他当卫生局副局长时尽给班子出难题、闹乱子,事实证明他只能当一个医生,管理上一窍不通,干一些具体工作是盲人摸象,看问题是一叶障目,这样的人不能用。”
“就因为给你小舅子的医疗事故定性定得太严格了?太实事求是了?”田野喊了出来,“这样的人,我们政府坚决要用,我就要让佟铨当这个卫生局局长!”田野两只眼睛瞪着杨哲。
“我没有挟私报复,我是出于公心。”杨哲也吼叫起来。
“你有比佟铨更好的人选吗?”刘扬问杨哲。
“当然有。”杨哲说了一个名字,一个后备干部。
“你是分管干部的,卫生局四个副局长,两个秘书出身,一个是县上旅游局局长提拔起来的,只有一个是学医的,还是个一工作就在卫生局机关搞后勤保障的人,这样的班子怎么推动卫生事业发展?怎么管理这个特殊行业?”田野怒气冲天。
“杨哲同志,我们这是座谈,你可以离开了。”刘扬一本正经地说,“下面我们还要跟这位同志谈话呢。”
杨哲鼻孔里喷着气大步流星地走了。小何把佟铨请了进来。
佟铨是一个小个头、肌肤白晳、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走进会议室的步伐很从容,表情很平淡。不待刘扬说话,他就说:“市委领导叫我什么事?”
刘扬看了一眼田野,田野心领神会,极其谦和地说:“我们市委市政府想整顿医疗卫生系统,特意请你来谈谈这方面的事,主要是听取你的真知灼见。”
佟铨淡然一笑,说:“我有什么真知灼见?医疗卫生系统人才济济,各位领导想听的话,应该是召集这些人来畅所欲言,集思广益,我一个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佟大夫还为以前的事情生气吧。现在的环境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可能也有体会,也可能听到看到了我市建设系统、教育系统发生的变化。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就不吝赐教吧。”田野说。
“一个人的一生很难一帆风顺,经历一些挫折从另一个角度看是一笔财富。你的遭遇我们知道,我们非常想得到你的帮助!”刘扬谦恭地说,“佟大夫就不要吝啬你的才干了。怎么样?”
“你们想知道什么?”佟铨一脸严肃地说。
“卫生系统的问题你比我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清楚,我们想请你出任市卫生局局长,从中心医院的高收费问题的整治开始,让我市的卫生医疗工作有一个质的变化。”刘扬说。
“真让我干,市委和政府的领导得给我一定的工作空间,凡行业内的管理得我说了算。”佟铨脸上有了笑容。
“我们请你也是这个意思。”田野说,“专家、行家管理,我们就省心省事多了。”
“好吧。我提以下要求:第一,市卫生局副局长由我提名,组织考察任命;第二,全市所有的医疗卫生机构的经费由财政包干,彻底改变公益事业单位企业化经营的状况;第三,大力支持民营医院的发展。”
刘扬先让其他人发表意见,这些人都同意佟铨的三点建议。田野说他支持这三点要求。刘扬说好,就这样吧。
佟铨走马上任,田野提议的另外两个人任了副局长,三个人开始工作。佟铨当天就成立了一个由退休大夫为主的专家委员会,作为他的智囊机构,对他的各项决策在实施之前进行研究论证,得到这些专家通过后再组织落实。歧北市医疗卫生系统的整顿工作开始了。
这天夜里,刘扬没有和秦梅见面,他在家里阅读《斯大林选集》第一卷。看了没几页,听见有人敲门。刘扬走到门前没有开,门外的人说:“我是吴芳。”是吴芳的声音,吴芳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刘扬把门打开,吴芳一脚跨了进来,还抱着一束鲜花。
没有女人味的房子没有家的气氛,只有书房是干净的,其他屋子尘土一层。吴芳坐在床边上,刘扬坐在椅子里。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刘扬问吴芳。“我就不会跟踪你?”吴芳平静地说,“你看,我连电话都没有打,打了你肯定就会说你在应酬,所以我就来了。你这个住处其实不是我跟踪知道的,是于洋说的。我看到你进了CS厂区,上了这栋楼,才出去买的花。你不欢迎我吗?”“我能静下来认真看书的时间特别少。以前在工厂,没有接触过领袖著作,这才学,才发现我这个四十多岁的党员政治理论的底子几乎没有,原来那些口头上说的不假思考的都是别人研究出来的成果,现在想来就像是用别人的钱,不知道这钱来得有多艰辛。碰到了于洋,看到人家在学马列著作,我才学;这一学,才发现自己挣钱花钱和用别人送来的钱是大不一样的。马克思、恩格斯是伟人,我现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列宁的著作还没有看呢。于洋说斯大林的理论水平如巍巍昆仑,斯大林的论说气势排山倒海,让我先看,看后再读列宁的一些重要文章。我这就先看斯大林的选集了。”
“毛主席的文章难道不好看吗?”
“《毛选》我看过好几遍了。上初中时就看过,上大学时又看了一遍,工作十年后系统看了一遍,现在还是看一些篇幅短小的。由于思维方式的关系,毛主席的著作在文字上我不去细抠,也不在意他的表达方式,而是不断地琢磨他的观点,他认识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角度和方法,探求他正确的缘由,思索他为什么比别人高明。简单地说,毛主席的著作对我来说不是读多少遍的问题,而是解决我多少思想和实际问题的问题,它是一个巨大的宝库,它里面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对我说来永远有用,因此我现在不能对《毛选》做个结论。”刘扬滔滔不绝起来。
“跟马列著作比,你现在是个什么理论水平?”
“我仅仅是认得字。西方人的思维跟我们中国人不一样,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些著作是西洋画,非常缜密,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新鲜,接下来就是滚滚而来的洪流,有些吃不消。看了几卷,就觉得跟历史有距离,应当是结合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历史来看,但是时间不允许,眼下只能先学习这些光辉著作,看完之后再学习历史,再结合起来。”
“祝你进步!”
“已经进步了。”
“今晚可以不学吗?”
“不行。我最近要好好学习,争取年底把马、恩、斯的选集看完,明年看列宁选集,让我的理论水平有一个飞跃。”
&文&“再当省委书记!”
&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书&“明年初你不是要到省上去吗?副省长的位置不早就给你留好了吗?”
&屋&“不要听信谣传,市委书记才当了几天!”
“地级干部当了十年了,该上台阶了。”吴芳柔媚了一句。
“人不能有非分之想。我在当企业工人时,我的师傅就叫我看《道德经》,看庄子的文章,看孔子的《论语》,那时候理解不了多少,因为阅历太浅,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食而不得其味;现在就不一样了,经常像牛反刍草一样,回味那些先哲圣人的智慧,我是崇拜得五体投地。现在就是用这些教诲的时候了。”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跟秦梅吧。我看你对秦梅是一往情深。”
“都四十好几的中年人了,见好就收吧。”
“如果有一个比秦梅更爱你的女人要嫁给你,并且是不择手段,你怎么办?”
“我哪有这样的运气?再说也没有这么大的魅力。人啊,差不多就行了,世上好人美人数不胜数,都要占有吗?”
“我想嫁给你!”吴芳红着脸说。刘扬吓了一大跳,傻傻地看着吴芳不说话。
“真的,我要从秦梅手里把你夺过来。我可以给秦梅一笔钱,或者让秦梅跟于洋好。”吴芳站了起来。
刘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人要讲良心。”
“谁都是自私的,李隆基一个皇帝还让儿媳妇给自己当老婆呢。你拯救了我,让我重新活了过来,我要报答你。”
“我不要你报答。我已经和秦梅生活在一块儿了,你应当创造自己的新生活。你现在也是歧北的名人了,你这么好的条件,找最好的男人生活没有任何问题。”
“你就是最好的男人,我要嫁给你。”
刘扬也站了起来,说:“你回去吧,过一会儿秦梅来了都不好看的。”“过一会儿你我见鬼吧!秦梅哪里知道你这个歧北市的男一号住在这个破厂的家属区?全市就于洋和我知道。我今晚不走了,我要和你睡在这张小床上。”吴芳开始脱衣服。
刘扬急忙上前阻拦,谁知正中吴芳下怀,她紧紧抱住了刘扬,眼泪扑簌簌落到了刘扬的衬衫上:“我真的爱你,我想了好长时间了,我已经失眠了两个夜晚了,我今晚鼓足勇气到你这里来向你表白。”
刘扬推开吴芳,冷若冰霜地说:“你觉得可能吗?”
“你不是磐石心肠。你的心比豆腐乳还软,你不忍心伤害一个爱你、追求你的女人。”吴芳再一次扑上去,“如果我早在秦梅之前认识你,或者说我早知道你是单身男人,今天我就不会这样死皮赖脸地纠缠你。”
刘扬软了下来,轻轻地推吴芳,说:“不要这样,这样的话你我都对不住秦梅。认命吧,我们俩就是最好的朋友吧。换了你,你忍心伤害秦梅吗?”刘扬仰天长叹一声,“我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善良的女人的好意的,但我已经有了秦梅,并且我把你介绍给了于洋这个我在歧北最敬重的朋友,我们四个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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