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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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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同学跟我一样,在各自的岗位上默默无闻地工作着,是一苗小草,做着小草的事。”孙天云又感叹一声:“无孔不入的投机取巧,无处不在的投机钻营,好多人才被埋没着,这是一个大问题啊!”
第二天上午,刘扬、田野两人拜会省长朱鸿。朱鸿很平淡,说根据孙书记的安排,省财政给你们歧北市的工业技改项目和农业生态建设各增加了五千万,已经下拨到位了。刘扬、田野喜出望外,感谢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朱鸿说:“歧北的工作有起色,二位辛苦了!我一直想下来,总是被各种会议缠住,下半年一定要来一趟,看看歧北的变化。”刘扬说我们恭候朱省长莅临歧北市。
中午,孙天云又召见刘扬,谈起马强的事。孙天云说,马强的案子牵扯到好多人,有的已经退休,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案,歧北市不要等待;肖天的案情相对简单,年底可以宣判。刘扬说我已经不想这些事了,我手头最麻烦的事是基层的工作状态,三个月了,绝大多数基层领导干部还在等待观望,还在原来的工作状态,总不能把这些人都换掉吧。孙天云低下了头,沉吟似的说:“这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急不过去,八个县区,有两三个彻头彻尾地动起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你下去后要每个常委联系一个县,你和田野联系两个区,以点带面,同时推进。以后要跟赵震霆多联系,多向他请教,这个人是一步一步从基层单位干上来的,有着丰富的经验,吃不准的事,求教于他,不会错的。”刘扬再一次问到孙天云的去处,孙天云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正如孙天云所说,八月底,孙天云上调中央,朱鸿出任省委书记。
回到歧北的第三天,刘扬主持召开振兴工业座谈会,这个会议预先安排了三天,先不讲话,也没有什么意见,在传达了省委全委扩大会议精神后开始发言,每个企业的法人代表都讲话,想讲什么就讲什么,可长可短。刘扬、田野带领市委和政府两大班子,各县区委书记和县区长都参加会议,这些人现场回答或解答工厂负责人提出的各类问题。这样一种会议歧北市八十年代中后期实施“一体两翼”发展战略时开过几次,从九十年代到去年,就是满堂灌了,最近三年会期只有半天,总结两个小时,安排一个半小时,不听下面说什么,不听下面有什么意见和要求,反正是抓大放小,说不说无所谓的。
会议的气氛空前活跃,有说有笑。一开始还有假大空的话题,后来就是实际困难、实际需要、实际工作。刘扬是搞了二十年工业的,所有提给他的问题他都能回答或解答,而县委区书记、县区长就不同了,牛头不对马嘴的答非所问多了去了。眼下基本是民营企业了,经理厂长什么话都敢说,县上区上的一把手在会议的第二天就坐不住了,有人要请假,实际上是想开溜,刘扬说,除非家里有非常事情,如果想走开,把辞职报告放下立即让你回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为了使会议轻松一些,刘扬建议田野搞晚会,唱戏、唱歌、跳舞,谁会什么就干什么。这样一来,白天的疲倦晚上释放,会议就顺延下来了。开到第五天,市委忙活起来,于洋根据刘扬的意见,开始起草加快工业发展的若干政策规定。一天一晚上,于洋搞出了个工业三十条的征求意见稿。刘扬看后十分高兴,先印发市委常委和各位副市长审阅。当天晚上,刘扬约了秦梅和吴芳,带了于洋来到一个娱乐中心,犒劳于洋的辛苦。吴芳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风采,精神焕发,脚下安装了弹簧似的走猫步。刘扬说:“上次你喝高了,我替你买单了;今天请客,你先结账,我们再消费,要不然你再喝大了,还得我掏腰包。”秦梅说就是,当了县太婆了还不表示表示!吴芳兴致勃勃,打着响指吹着口哨,不停地哏哏叽叽。“你吃了兴奋剂了?”秦梅嗔怪。吴芳说:“咱老百姓今儿个高真兴!那些不要脸的伪君子把房子全退了,原市教委马主任答应我来一中代课,还请来十二位特级教师和十八位高级老教师,我能不高兴吗?再加上刘书记——不能叫刘书记——是刘哥——请我吃饭唱歌跳舞,我为什么不唱不蹦?”
吃饭的气氛跟这些天工业座谈会的气氛一样让人轻松愉快,吴芳给刘扬和秦梅不停地夹菜,把于洋晾在一边。秦梅看不过去,说:“你怎么如此看不起人呢?”吴芳朱唇突起,瞪眼说:“哪有我给他夹的道理?他一个大男人不给我这个小女子以深情的关怀,还要我关心他,岂有此理!”于洋苦笑了一下,没有动。刘扬看了一眼秦梅,说:“看来再泼辣的女人也有小鸟依人的时候。于洋,你不要不好意思了,还是大献殷勤吧。”
吴芳说:“我不是好女人,秦梅是。清朝有个叫张潮的男人,他有一个著作,叫《幽梦影》,其中提出了一个评判好女人的标准,秦梅符合这个标准。”
“什么标准?”刘扬问。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这样的女人全中国恐怕没有多少吧。”刘扬感叹道。
“因此你应该倍加珍惜!”吴芳说。
“你也是。像于洋这样的男子汉也不多。”刘扬一本正经地说,“官员多的是,在中国县处级干部几十万,而我眼里真正的男子汉的数量要比处级干部少得多。”
吴芳轻蔑一笑:“官员?!我如果不是被逼上梁山,我才不当这一中校长呢。我当个老师多好啊,教我的书,独善其身。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声,其乐无穷。”
吴芳看了一眼刘扬,悠长地叹出一口气:“我看了一位叫周涛的诗人的一些散文,他对官员的认识是相当深刻。他说:官就是官,小官也是官,小官也能管大民。在思想方法上,官和民有着截然不同的角度。他们一般都比较肥胖(个别消化系统不好的除外),略微显得有点儿粗制滥造的样子。就一般情况而言,官职略微低一些的,往往更肥胖、更雄伟,而酒量,总是与官职的高低成反比。在上级面前,他们会憨厚地假装出拘谨的样子,甚至会像小学生面对老师提问那样,从沙发上跳起来,站直、搓着手,脸上挂满了荣幸而羞涩并马上赴汤蹈火的表情。他们总是陌生而又小心地应付着眼前的事,把自己摆得很低,低到让人同情的地步,低得让人完全想象不出他厉害时的样子。他宁肯让领导把他看成一个天生忠顺的恭仆,一个天真烂漫、智力发育不全的可怜孩子,一个永远需要被人上了发条的玩具人,也决不让你意识到他的存在和个性。他们有一种特殊环境里长期打磨出来的老练。老练到什么地步了呢?老练到他们也说话,但让你感觉不到任何一句有明晰的目的和新鲜的印象。语言在他们嘴里另有一道工序,加工成为无色彩、无音响的浑圆棉球,谁也别想从中找见什么,更不能记住。他们还有一种本事,就是陪上级领导活动了好几天,但让他想起他的时候他就准在,不知怎么回事就奇迹般地出现了,想不起他的时候他就跟不在一样,决不妨碍你。他们就这样毫无内容地让人难忘,毫无个性地让人同情,他们会使任何一位与之有过接触的领导人觉得,自己要是不帮助这些勤勤恳恳的可怜人,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了。他们是一些影子,在上级领导的身后,有益无害地、随叫随到地、亲密无妨地跟随着,没有声响。他们是伴随着某些正处于人生峰巅状况的人的一种现象。他们是沙发、软床,伸手就到的茶杯、点烟的火,是电扇里的凉风、替你打开车门的手,还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和蒙娜丽莎永恒而神秘的微笑。他们是那么舒适而柔和、殷勤而无声、紧跟而无妨,你就是不小心踩着他们,放心好了,影子是决不会叫出声儿来的。但是你别走下坡路,这一点可以勿谓言之不预,大家都明白。”
刘扬鼓起掌声来,于洋和秦梅都笑了。“太精彩了!这位作家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刘扬深深地感叹道。
外面下起了小雨,秦梅说回去吧。刘扬举手阻止:“雨是留我们脚步的,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晚上的。”
“你们领导干部不是有禁令么,不能到这里来的。”吴芳说。
“好像你还不是领导!”刘扬瞪了一眼吴芳,“吃了饭,坐一坐,聊聊天,不违规。继续谈吧。”
“刘兄,你的爱好是什么?”吴芳问。
“我好像没有什么爱好。年轻时爱打篮球,这几年常在树下看象棋,有时也凑个热闹,谈不上是什么爱好。”
“花不可以无蝶,山不可以无泉,石不可以无苔,水不可以无藻,乔木不可以无藤萝,人不可以无癖。你得有点什么吧,比如喝酒也行啊。”吴芳继续高谈阔论。
“喝酒也是有讲究的。中国的茶艺是相当深邃的,酒也有不少理论,很能体现一个人的素养和思想境界。我不敢贸然行事,一般情况下只是应付。现在想学,可没有人教我。”刘扬说。
“于洋肯定是行家。”秦梅说。
“我看过一些书籍,记下了一些上好的话语,但不究其里,远谈不上懂行。”于洋说。
“把你记下的箴言说来我们共享。”秦梅说。
吴芳露出不屑的神色。
“上元须酌豪友,端午须酌丽友,七夕须酌韵友,中秋须酌淡友,重九须酌逸友。”这也是清初学者张潮《幽梦影》中的句子,“方外不必戒酒,但须借俗;红裙不必通文,但须得趣。还有:春雨宜读书,夏雨宜弈棋,秋雨宜检藏,冬雨宜饮酒。”
不待于洋说完,吴芳便插话进来:“楼上看山,城上看雪,灯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情景。”
刘扬笑得无比灿烂,拍了拍吴芳的手臂,说:“今宵有雨,不须看了,心贴在一起就够了。你和于洋回吧,我跟秦梅雨中看美人去了。”
秦梅挽了刘扬的胳膊,吴芳扬起头,看都没看于洋一眼。出得门来,吴芳给刘扬、秦梅一个飞吻,钻进一辆出租车里走了。于洋有些无地自容,刘扬过来拍于洋的肩头,对秦梅说:“要不算了吧,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女人,怎么过日子?”
“她原来不是这样的!”秦梅一脸的无可奈何。
“于洋需要你这样温和的人。”刘扬坚定不移地说,“你明确告诉吴芳,就说于洋看不上你,你不必摆谱了;说吴芳说你太不自量力了,你太过分了。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刘扬,为了大家都好,把一中的校长当好。以后就我们三个人常在一起,不要叫这个脑袋瓜子里生了虫的女人!”
于洋说:“不要刺激她,没有必要。我的事情我自己办,我就不信一个县级干部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女人,我就在那些下岗失业女工当中找,找一个爱我爱得疯狂的人。”
三个人都笑了。
工业座谈会进入最后一天,也达到了高潮。所有的发言、辩论全部结束,《歧北市工业发展指导意见》印发各位与会人员,这是第一项议程。第二项,刘扬提出了BB公司职工收入问题,请BB公司负责人解释如此分配的理由。谁都没有想到刘扬会出这一拳脚,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几百双眼睛投向这位参会以来几乎没有笑过的老总。他站了起来,一板一眼地说:“企业内部收入分配放开,是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国家有明确规定,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各级党委和政府不得干预。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我们三千多名职工没有意见,这就说明我们的分配政策是正确的。”他趾高气扬地坐了下来。
刘扬环视了每一个人的表情,大声说:“认为BB公司收入分配合理的同志请把手举起来。”没有人举手。刘扬又说认为不合理的同志举起手来。有五十多人举起了手。
刘扬说:“我很失望!许多人两次不举手,这是对歧北市委、市政府领导干部和BB公司所有职工的不尊重。我们请你们来,共同商讨振兴歧北工业的对策,从对BB公司职工收入分配问题的态度上看,相当数量的人是不认真的。你们不认真我没有办法,但我必须对BB公司所有职工负责任,这个分配制度必须改变,立即改变,今天回去连夜改。我原来想到在我们前不久的调查后这个工厂的头头脑脑们会主动改变的,但是,到今天还无动于衷,我行我素。如果还要坚持,那就只能换人了,因为这还是一家国家控股的工业企业。”
会议的第三项议程,是田野宣读任免文件,市经委主任被免职,市经委的名称已上报省政府予以改变,改为工业局,工业局局长在全市范围内公开考试录用,时间安排在一周内,在座的同志都可以报名,年龄在三十五至四十五周岁之间,大学学历,最好是工科。
刘扬最后讲话,他说:“歧北的工业产值曾经是全省的第二位,除了省城,其他地区、市、州,都是非常羡慕的,今天,我们落到了全省第八位,不仅资源型城市走在了我们前头,同样以加工业为主的新兴工业城市也超过了我们,原因在什么地方?在人为。我们歧北市的许多——不是少数——领导干部的酒量在全省是名列前茅的,弄虚作假也名列前茅,欺上瞒下更是名列前茅。工业产值不是实打实的生产值,而是按预计的增长率推算出来,工作就是喝酒,酒喝好了,公事也就干好了。我不反对你们喝酒,我真切地希望你们每顿饭都是酒肉唱主角,但是,绝对不能把工作当酒喝。我已多次讲过,今年的目标考核不走过场,一个企业一个企业地过,明年三月份结束。完不成任务的,自动离职。为了把工作搞好,必须强化学习。我在这里强调,各级领导干部除各有侧重的政治业务学习外,中央电视台每天的《新闻联播》、《焦点访谈》、《经济半小时》、《经济信息联播》等必须看,因工作错过了时间的,要看重播。我在原来的工厂时,看这几档节目已经是各级干部的日常生活,这些分布在不同岗位上的负责人经常拿最新的情况和知识说事,我们在生产中遇到的问题不用我们去苦思冥想,国内有的地方或企业已经为我们找到了办法和出路。我今后下来搞调查,会问你们一些情况的,就是电视节目中出现过的,看你们到底看了没有,消化吸收了没有。”
刘扬最后说:“从今天开始,所有市县区'“文”'领导干部'“人”'在各种会议上的'“书”'讲话和汇报材'“屋”'料自己写,不准下面的部门或秘书代劳,一经发现,按性质给予处分。市上的文件中不得再出现‘跨越式发展’这个词汇,能脚踏实地地发展就相当不错了,还谈什么跨越式发展,你能把什么跨过去?能把什么越过去?不要说大话,默默无闻、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干吧,同志们。”
每个常委和不是市委常委的副市长都表态发了言。这次名为座谈会的非正式会议给各县区一把手的压力是空前的,原因是那个指导意见的三十条把县域工业的发展摆在了第一位,说县区的工业搞不上去,就不要谈什么整个歧北全市工业的振兴。县区工业的指导思想是西瓜芝麻遍地开花,首先要数量,没有数量从哪里谈质量?大企业是从小到大的,国家不可能同情你这个地方就给你一个投资数亿元的特大项目、特大企业,靠自己勤劳智慧的双手,创造歧北工业发展的历史篇章。三十条明确指出,县区工业发展的着眼点放在农产品的精深加工上来,主动和陕西杨凌农业高科技园联系,走地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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