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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干子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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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朝连忙笑着恭敬作答:“劳您老人家操心,我已经报到上班了。”

“小子,是不是还没对象?”金挺军丝毫不在意把自家的隐私往外抖搂,“准又是挑得厉害,花眼了是不是?和我家四丫头一样,心比天高,任谁都瞧不上眼。要不干脆,你们俩人在一起算了,我看挺合适。老杨,你看呢?”

杨元朝哪看得上长了一副黑锅底脸和一双大金鱼眼睛的后人,连忙撒谎:“呦,金叔叔,不巧,我已经有主了。”

杨奇兵呵呵笑道:“瞧把你‘大金鱼’给得瑟的,我有一个儿子给你金家当女婿还嫌不够,还想把我的儿子包圆是怎么的,想得美!没门儿!”

金挺军豁达地摆摆手,欣赏地凝视着杨元朝,笑道:“有主就算啦,放你小子一马。不过,我还真希望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婿,懂事,孝顺,又有能力,还是大学生,将来肯定有前途。”

“别介,”杨元朝赶紧封口,“金叔叔,我知道你家老四,能着呢。听说,她眼下已是团级干部了,了得!那还不应该找个档次差不多的,就是再高点儿也合适。我们哪行啊,整个贫民百姓,高攀不上。”

这话,把金挺军夸得直乐。

“‘大金鱼’,想喝酒就赶紧跟我走,我那儿还有不少老资格的地道茅台,去晚了,可就没你的份儿啦。”杨奇兵赶紧打岔。

“好啊,咱老哥俩今晚儿喝它个一醉方休。”金挺军痛痛快快地答应着,冲杨元朝和赵文刚俩人挥挥手,腆着将军肚,随杨奇兵晃进家门。

夜深了,天黑了,雾气悄默声地弥漫开来,打湿了身上的衣裳。

小院儿里的鞭炮声逐渐稀落下去,人们大都兴致已尽,也困倦劳乏了,或接茬儿闲话守岁,或围在一起“搬砖砌长城”玩,或者,干脆上床睡觉。

“妈,咱也该回去了,已经上雾了,别凉着。”杨元朝推着母亲回屋歇息去了。

安顿好母亲后,杨元朝悄悄叫上警卫员小董:“嘿,反正老头子他们在喝酒,后半宿就算踏实了,肯定没事儿,保准不会招呼你,你跟我走一趟。”

“啥事儿呀?”身材高大魁梧、英俊潇洒的黑龙江小伙子不明白。

“走吧,路上跟你说。对了,别忘了带上枪。”

小董更不明白了:“带枪干啥?”

杨元朝撒谎:“我想让你陪我出去吃夜宵,害怕街上不安全,总行了吧?”

警卫员这才恍然大悟:“那,要不要叫司机开车?”

“免了。道很近,开车反倒不合适,兴师动众的,动静忒大。”

在年三十的晚上,准确地说,已是次年大年初一的凌晨时分,在市内一个小酒馆里,两个青年人隔桌而坐:一个着军装,一个穿警服。俩人一边吃着简单而麻辣可口的下酒菜,一边天南海北地胡侃神聊,一直聊到天光大亮,早霞满天,方才醉意醺醺地离去。

熟悉情况的人都知道,在那条小街上,有一个百年历史的看守所,虽经朝代更替,但其关押作奸犯科刑徒的职能却一直延续下来,常年关着形形色色的败类和社会渣滓,其中,就有等待人民法院裁决量刑的犯人。“再回头”的小小个体酒馆,正好对着看守所的两扇黑漆大门。

2

冬季隐退,气候转暖,温柔的春天姗姗地、悄悄地来临了。

这里属盆地气候,因此,根本没那些万物复苏、新芽吐绿之类的明显季节变化,即使在冬季,一般的植物也不会凋谢枯萎,倒是气候稍微转暖,街头巷尾的时令花草便竞相抖擞英姿,绽放出绚丽夺目的色彩。

到了8月上旬,在看守所里蹲了大半年光景的杨京平也到了该接受判决的时候了,经军事法院二审依法裁量,因过失杀人,致人于死命,杨京平被重判20年有期徒刑。即使表现得再好,依照相关法律规定,也得在高墙电网里服一半刑期以上,以便赎罪。不仅如此,小子服刑的地方也够远,远在几千里外的新疆监狱,路途遥远,大漠黄沙,僻蛮而荒凉,平时,连探视也难。

鉴于杨家的情况,老两口是没法出面送儿子了,老大淮海又远在北京,所以这寒碜人的差事,便又落在了杨元朝的头上。

其实,他去更不合适,一个见天跟刑事犯罪打交道的警察,而且,工作势头还挺不错,正处于上升期,居然要去看守所给败家的兄弟送行,影响能好得了吗?还不得被传得满城风雨、神乎其神呀?可现实就是现实,眼下,这个家庭的现状就是这样,杨元朝想躲都躲不开,总不能没一个血脉相通的亲人去送行吧?在一个服刑人员的心里,埋下伤心绝望的种子,反倒不利于日后改造了。

无奈下,杨元朝硬着头皮去给倒霉的兄弟送行了,其心情之沉重,面子之难堪,可想而知。不过,多少令他欣慰的是,几个刚结交不久的新朋友够仗义,闻风而动,主动请缨,要陪他走一遭。

那是一个阴沉沉的上午,铅灰色的云层笼罩着整个天空,令人感到压抑,心不舒气不爽,够憋屈难受的。

看守所的历史有年头了,正经在百年以上,所有的建筑物均呈现浓重的铅灰色和黑色。格局也很讲究,围墙至少有两丈来高,并有通电的铁丝网拦着;四边角上矗立着供卫兵警戒的小炮楼;一应监舍均是老式平房,门窗都是铁的;中间,有一很大的操场,供平时待决的犯人们放风使用,即使有几副篮球架支着,仍显空旷。

前来给犯罪服刑的亲友送行的人不少,地点集中在四四方方的操场上,东一堆西一伙的,形状既不规整,气氛也够败兴。不时有女人伤心地小声缀泣,也有个别大老爷们儿在那儿粗门儿大嗓、没脸没皮地牢骚满腹、怨天尤人,可更多的人均是一脸晦气,外带伤心。

操场四周的每一座平房前,均身板笔直地站立着一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神情格外严肃,两眼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那些看守们来回在人群里转悠出没,貌似没事人,其实是在监视着一切可疑情况的发生。

杨元朝之所以来,是带着一份试图挽救失足兄弟能浪子回头的心思,尽一份手足情,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败家的兄弟居然连一点儿清醒的认识和认罪服法的态度也没有,更没设想一下,自己今后的前途会有多么的可悲,依旧还像是往常一样,浑不吝,牛皮烘烘。

“二哥,感谢你能来送我,够意思。我没事儿,挺好的。”杨京平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面对一帮来送他上路的哥哥们,小子故态依旧,神气活现地抖着一条腿,说话的同时,不屑地把两眼往四下里踅摸,看周围那些亲友之间相互拥抱哭诉、生离死别的凄惨而悲哀的场面,仿佛自个儿是局外人似的,置身其外。

尽管眼前的这个兄弟如此不懂事、不争气、不成器,可见他眼下那副破落的样子,穿了一件铁灰色的旧号服,脑袋被剃得黢青溜光,因见阳光少,缺乏足够的紫外线照射,原先挺漂亮的小脸蛋儿已经变得惨白泛绿,透着一份营养不良,杨元朝这当兄长的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儿。

“在里头习惯吗?”当哥的问。

“一般吧。”

当哥的无语了,不知道还能说点儿啥。

还是弟弟打破沉寂:“爸妈生气了吧?都怨我一时糊涂,酒喝大了,头脑一热,就把啥都忘了,真对不住他们二老。尤其是老头子,千万别因我这事儿影响了仕途,或是犯了啥病。”

这话说得有点儿知错忏悔的意思。

“你还是先顾你自个儿吧。”杨元朝心说,受影响的又何止父亲一个人?可当面跟这种没羞没臊的人发火,又管多大用呢?因此,只得耐着性子,有话好好说,“到了地儿以后,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立功减刑,早点儿出来,时间可是不等人!”

“你放心,心里有数。”乖乖,都已到了这种时候,沦为了阶下囚,杨京平居然还旧习不改,仍没忘了吹大牛摆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眼下,咱虽说没了自由身,早晚吃的也是除了窝头咸菜,难得见着点儿荤油腥子,可有一样没变,就是咱哥们儿无论在哪,虎落平阳被犬欺也好,一朝不慎走了麦城也罢,可照样还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号子里,那帮小杂巴哪个敢不听招呼,我废了他!即使到了地儿,咱也不怕,一定跟管教干部搞好关系,凭这份能耐,你就放心吧。”

几个当哥的全听愣了。

杨元朝把脸扭向一边,装作在看其他送行的人,心里不禁哀叹一声,唉,看来,我这兄弟是真没药可救了,整个四六不懂、没羞没臊!听听,这说的都是啥呀?他哪里知道,由于他的莽撞胡为,不仅给一个好端端的家抹了黑,败坏了名誉,就是自己这当兄长的,也要沾包受连累。这都在其次,关键是,作为当事人,这个年仅20岁出头的亲兄弟,将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白白浪费宝贵的青春年华。不堪设想,前途渺茫。

杨京平是那种眼高手低,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愿做的,出事前,仗着威风八面的老子,在父亲所管辖的部队里当文化干事,其实,根本不懂军营文化,无非是滥竽充数而已。

亲兄弟之间还是有心灵感应的,当弟弟察觉了兄长的心思,连忙道:“二哥,我知道,你能来送我,说明在这个家里你最心疼我,我一定会记着这份情。不过,你得信我,别看我嘴上硬,可心里却已知道错了,一定改还不成吗?”

杨元朝已经伤透了心,但这会儿,毕竟不是发火的时候。再说,自己是代表父母来的,必得有始有终才行,就是再难,也得义无反顾地替长辈分忧,于是,只得拿出鼓励的样子,点点头,表示认可兄弟的说法。

管教干部在高声喊叫杨京平的名字,大家的注意力都给拽了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面庞秀丽,穿一身得体的军装,脚上蹬着一双黑色松紧口矮腰皮靴的女兵,由大门口飒爽英姿地快步奔跑过来,一个猛子便扎到杨京平的怀里,分外伤心地失声痛哭起来。

一干人都愣了,连杨元朝也不明白发生了啥事儿。

“杨京平,你要注意影响,这里是看守所,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和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还是刚才那个招呼杨京平名字的管教干部的声音。

杨京平自然也感到意外,不过,他的意外跟别人不同,别人是弄不清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而他则意外这年轻女兵的出现。

“京平,你放心,我一定等你!”女兵匍匐在杨京平胸口上,鼻涕眼泪一块流,伤心地呜咽不止。

“别别别,”杨京平敏感地试图推开女兵,同时,拿眼朝四周踅摸,“这么多人,看着不好。”

女兵已因过度伤心有些失态,仍不管不顾地死抱着他,就是不肯撒手。

杨京平不禁有些来气了,恼怒地用力推开她:“你到底是舍不得我,还是故意让我出丑呀?”

这话,说得够绝情。

女兵不禁愣了,仰起脸儿,万分诧异地看着他:“京平,你嚷嚷什么?故意给我难堪是不是?那好,我马上走,免得给你丢人现眼。”说罢,掉头就走,一边走,一边难过地抹眼泪。

杨元朝连忙拦住女兵,这会儿,他就是再笨也悟出了女兵的身份,准保是杨京平的恋人,赶紧委婉地劝解:“都不要斗气儿了。京平,是你不对,人家好心好意来送你,你干吗不领情?”

这话不仅把委屈的女兵拦住了,杨京平也马上转换了脸色,连忙向女兵道歉。

女兵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冲杨元朝半是恭敬半是感激地说:“我知道你是京平的二哥,从北京刚调来不久,以往,没敢造次,因为,我和京平恋爱的事儿跟谁都没说。我叫孙小梅,是大院儿文工团舞蹈队的,前不久,我们团下基层慰问演出去了,昨晚才回来。”

杨元朝点点头,真诚地说:“我说了,是他不对,不应该糟践你的这份至情至义,谢谢你啦,这种时候,还能想着他,不容易。”

女兵被夸得脸一红,显得愈加妩媚动人。

“你们俩谈谈吧,我们暂时撤到一边去,免得当灯泡。”

杨元朝和哥儿几个走到一边去,眼瞅着杨京平和孙小梅这个女文工团员说悄悄话,俩人均已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有说有笑起来,跟周围的人群形成了鲜明对照。

“到底是跳舞的,身材真好,要是个子再高点儿,当模特绝对没问题,你老弟可真有眼光。”陈童赞赏地说。

“哥们儿,一点儿不奇怪,漂亮的女文工团员找司令家的公子,简直太普遍了。”吴小弟见多识广地凑趣儿道。

李小岚没言语,眼睛没离女兵和杨京平。

只有杨元朝显得挺发愁,担忧外加败兴地说:“完了,准又得上演一出人间悲剧。开玩笑,一等就是十好几年,还不得把人家大好的青春给等没啦?这还是往好了说,弄不好,不久以后就会出岔子,一旦人家姑娘回过神儿来,想明白了,马上就得后悔。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很现实,要靠经常接触,早晚温存体贴支撑才行,一旦远隔千山万水,八辈子都见不着一面,不发生变故才怪呢!还不要说会有第三者插足了,整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可抗拒。这也是一般漂亮女人的悲剧所在,要不怎么说红颜薄命呢?”

这话引得一直不言语的李小岚,不禁连连点头。

不久,集合的哨声响起,接见的时间到了,即将服刑的犯人和送别的亲友们只得分开,一时间,悲戚之声大作。

杨元朝等人赶紧跑过去,匆匆与杨京平告别。

孙小梅再次伤心地痛哭起来,泪水涟涟,抽泣哽咽,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令人不忍睹视。

杨京平依旧保持着一副浑不吝的架势,面色平静地快步走回犯人的行列,也不知他的这份定力是真的还是假的。

“京平——我一定等你!”女兵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

杨京平一边随队朝号子里走,一边频频回头冲女兵和杨元朝等人挥手告别。

杨元朝感激女兵来送自家兄弟,本想出去以后再向人家表示感谢。不料,女兵伤心至极,一路哭泣着,懵头懵脑、跌跌撞撞地独自走了。

尽管当兄长的埋怨兄弟不争气,可到了这种时候,心里并不好受,毕竟,即将坐牢服刑的是自己的手足同胞,打断骨头都连着筋。

见此,哥儿几个都安慰他,想开点儿。

杨元朝悲壮地说:“放心,我想得开。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酿的苦果,也只有自己个儿吃了,谁都怨不着。”

探监送别的人们像参加完追悼会似的,神色悲哀而不祥,纷纷涌出看守所的大门,各奔东西而去。

几个哥们儿也随着人流往外走。

当杨元朝心情阴郁地跨出看守所的那两扇黑漆大门时,不经意间瞥见了街对面的那家“再回头”个体小酒馆,马上停住脚请哥儿几个都到小酒馆里去喝酒。

几个朋友均感诧异,因为杨元朝一向对下馆子挺挑剔,太小了不行,卫生不达标不行,菜不好吃更不行。

老板是个曾蹲过大狱的有前科的人,眼睛够毒,一眼便认出杨元朝:“老板,过年时,你曾来过我这里照顾生意,对不对?当时,大年夜的钟声已经敲过了,和你一起来的是一个军人,我没记错吧?”

杨元朝一愣,没承想,这店家的眼睛不仅好使,记性也不赖,一眼就认出自己,不禁钦佩地一笑:“到底不愧是买卖人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既然你老兄还记得我,就照原样儿上菜,量加倍就是了,酒也要原样儿,照旧加倍。”

“要得——”老板连忙点头哈腰地颠颠离去。

“原来你来过这儿?怨不得!怎么着,这儿的菜有特色?”吴小弟乐呵呵地说着,一屁股坐下来。

陈童毕竟不同于工厂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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