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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干子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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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奇兵放心了,转而说:“咱们回病房吧,天也开始转阴了。”

杨元朝有一种不祥之感,不明白父亲眼下好端端的,为何要郑重其事地跟儿子提这些,别是老人家提前在跟自己遗嘱吧?于是,赶紧说:“爸,我看您想得过于严重了,手术应该没问题。”

杨奇兵仰头呵呵一笑:“凡事总得未雨绸缪,把最坏的情况考虑到,不是坏事,这是我一辈子的经验,错不了。”

杨元朝不敢再接茬儿说下去。

鉴于父亲要做的手术不小,杨元朝马上通知英子赶紧回京候着,一旦发生不测,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几天后,杨奇兵被推进手术室,一早准8点进去,直到中午12点过了,才被一架滚轮床推出来。

一直守在外面的杨元朝夫妇和青海等人连忙上前探视,见杨奇兵煞白着脸,双眼紧闭,气息微弱,但还算平缓。

负责主刀的高大夫按惯例向家属通报了手术的情况,显得信心十足:“放心,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你们跟着一起去病房吧,我还得赶紧向军委领导去汇报。”说罢,匆匆走了。

英子原本就是本院的大夫,而刘小丫仍是现职,因此俩妇道人家自然比其他大老爷们儿懂行,也沉得住气,见杨元朝和青海等人均是一副不轻松的样子,连忙安慰他们没事的,看起来很正常,哪个做大手术出来的患者,脸色都一样不好看,毕竟是开胸破腹放了元气嘛。

随后,懂事的英子又赶紧把一直在家里提心吊胆,等着手术结果的婆婆赵文刚推来,同时也让过继到名下的儿子悦悦一块来,大家伙一齐等着杨奇兵苏醒。

回到病房不久,杨奇兵悠悠醒来,第一眼便看见紧靠着床边,坐在轮椅上的老伴儿,不禁艰难地乐了,吃力地冲她点点头,算是告诉她一切顺利,因为此时还不能说话,害怕伤口缝合处会崩线。

已经上小学的悦悦似懂非懂,上去拉住爷爷的手使劲摇,疼得杨奇兵直咧嘴倒吸凉气,可脸上却是一副欣慰和慈祥的笑容。

英子懂事地走上去,亲昵地把脸靠在公公脸颊上,低声说着什么,想必总是关心和安慰之类的温存体贴的话语。

此时,神色最紧张的要算那个叫西宁的姑娘,既不敢上前表示问候,也不敢言语一声,害怕惊扰了这个最可靠的保护伞,只是远远地站在墙角里,密切关注着一切可疑情况的变化。

杨元朝高兴地说:“爸,您肯定洪福齐天,还得升官儿,说不定,再升,就得升到军委去了。”

旁边,一个正忙乎测量血压的小护士,笑眯眯地冲杨元朝示意,不要在此大声喧哗,免得惊扰病人。

“没事儿,我爸是打了多少年仗过来的人,枪炮和飞机扔下的炸弹声都不怕,这点儿动静算什么?整个小儿科。”杨元朝由于高兴,满不在意地说。

小护士无奈地皱皱眉头,出去了。

“元朝,你说话要小声点儿,你爸需要绝对安静。”赵文刚扭头叮嘱儿子,面色很严肃。

杨元朝这才知道厉害,连忙闭嘴,不敢再言声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杨奇兵更见好了,吃力地说想要进食,把大家伙都高兴得不得了。

英子和刘小丫两人做这类事是老本行,把事先已经备好的香蕉和着牛奶搅拌均匀,喂杨奇兵吃了一些。

一会儿,院领导陪着几个大官儿模样的人鱼贯走进来,先后跟杨奇兵握手致意,并表示亲切问候,祝他早日恢复,健康长寿。

杨元朝认出,这几人均是当时的军委负责人。

随后一些杨奇兵的同僚和老战友们也在闻讯之后纷纷赶来,祝杨奇兵手术成功。

不料,老天却并不作美,三天后,眼瞅着已大见好转的杨奇兵,竟然在夜里突然爆发了哮喘,而且非常严重,喘气跟拉风箱似的,一口紧接一口,脸憋得通红发紫,情况十分危急。

当时,杨元朝本以为父亲没事了,只管等着逐渐恢复,便抽空又去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青海等人聚会。及待得着信儿,风急火燎地赶来时,病房里已经站满了人,有进行抢救的医护人员,也有相关的领导,都在焦急而紧张地关注着事态发展。

赵文刚默默地坐在门外走廊上的轮椅里,垂着头,闭着眼,等待着抢救结果和命运的安排。西宁姑娘则躲得远远地,站在走廊的另一头,惊恐不安地紧盯着这边的病房门,此时,这不幸的西北姑娘已然泪流满面,像是意识到了某种灾难和不测似的。

杨元朝只能在走廊上焦急万分地来回踱步,乞盼着老天爷发发慈悲,高抬贵手,手下留情。他在心里无数遍地祝福父亲,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把死神赶走,就像当年打仗一样,即使经常负伤挂彩,身上落下那么多的伤疤,也照样能九死一生地活回来。

然而,心愿归心愿,现实总是残酷无情的,截至天明时分,闹腾了半宿的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西宁姑娘首先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地冲入病房,大声哭嚎起来。她知道,自己所一向仰仗的大树终于倒了,从此后不会再有人关心呵护她了,而自己所苦等之人即使有朝一日出来了也未必能履行诺言,整个前途渺茫,没有定数。

杨元朝知准是出事了,连忙快步走进病房,只见医生都主动退到后边,把病床前的地界儿让给家眷。他惊讶地看到,戎马一生的父亲已经与世长辞了,但眉心处却依然忧虑地紧紧拧蹙着,似乎心有不甘似的或是在担忧着啥未了的事宜。杨元朝并没哭,脑袋里空空荡荡,更多的是茫然,仿佛脑袋里一下子全空了,任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同时,耳朵里开始出现耳鸣,一会儿,像一辆呼啸的烽火列车一般,发出巨大的车轮转动声;一忽,又像是轮船起航,拉响了悠长而刺耳的汽笛之声……突然,他觉着胸口窝里一阵绞痛,一股灼热的激流直奔嗓子眼儿,不禁负痛地“哎呀”叫了一声,从口中喷射出一道血箭,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5

一天后,杨元朝才像是患了一场大病似的醒来,睁眼时,先看到英子和母亲,随后是眼睛明显红肿的青海夫妇。

母亲放心了,疲劳地合上眼睛。青海夫妇则疲惫不堪地坐到一边沙发上,相互小声嘀咕着啥。

英子忍住泪,哽咽地说:“你可真行,因为过度悲痛,当时就晕了,还吐了好几口血,倒下时把后脑勺都磕破了,简直吓死人了!”

杨元朝深呼吸了一下,坐起来,觉着后脑勺上果然在隐隐作痛,不禁用手去摸,疼得他龇牙咧嘴,直倒吸凉气。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乱动。这下可好,有我这个专职医生护理你,你的谱倒是挺大的。”英子见丈夫无事,心便放了下来。

“不行,我得去守灵。”杨元朝挣扎着下地,不料这时,反倒流泪了,哗哗地,止都止不住。

他匆匆来到医院,见太平间门口已临时搭起灵棚,军旗和党旗覆盖下,父亲安详地躺着;棚口两侧,身板笔直地站着四个形容肃穆的年轻卫兵;一些人前来吊唁,向遗体告别,特别是那些父亲的老战友们,都不禁失声痛哭流下了伤感的泪水。

青海等一班好友陪着杨元朝守灵,一连几天都没离开,吃喝均是从医院食堂打。

追悼会在一礼拜后举行,极为隆重。

尽管也具有一般老职业军人和工农干部的简单粗暴式的军阀作风,不免会得罪人,但在临走时,还是受到了他的硕果仅存的老战友们和众多老部下的拥戴与敬仰,一些人还专程从遥远的梦省匆匆赶来,也有湖北老家政府的代表,均向他们所爱戴的老上级、老领导和长者,表示了最为真诚的悼念和缅怀。

人们臂戴青纱,伤心而悲痛地泪水盈面,鱼贯地走向已然离他们而去的故人,有的甚至还当场下跪,咚咚咚地磕响头,那情景别提有多感人多心酸了。

这一幕让杨元朝受到强烈震撼,他自然明白,恐怕在参加追悼会的人里,也只有这些人的情感才是真的,尤其是从梦省千里迢迢赶来奔丧的人更为难能可贵。

在经久不息的哀乐声中,杨元朝的心再次被巨大的悲伤所淹没,人都已经变得麻木了,被动地承受着一只又一只向他伸过来的安慰之手,却并无任何感觉。只有当青海等人和也是特意专程从梦省赶来的一班哥们向他徐徐走过来时,才像是猛醒了似的,轮番抱住他们,孩子似的大哭不止,倒有点儿像是感到兔死狐悲,也害怕这些朋友们有啥不幸似的。

父亲的死让向来要强的杨元朝露出了软弱的一面,原先凡是认识他的人,还都以为这主是个天生胆大、铮铮铁骨的硬汉子,从不知啥叫软弱和流泪,常年与歹徒过招,殊死搏斗,也从不吝艰难和危险。不过,这下反倒好了,让大家伙看清了他,原来,你丫也并不是啥超凡脱俗之人,整个跟我们大家伙都一样一样,由此倒是觉着彼此间的距离更拉近了。

在料理父亲的后事中,有一条通行惯例非常重要,也很现实,即按以往的规矩,在组织的人死后,一般,组织上都要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征求家眷遗属的意见,有何困难和要求需要帮助解决,以便安慰在天之灵。心思缜密的杨元朝则认为,有一件事很重要,是当务之急,必须及时解决,妥善处理。

他跟母亲商量:“妈,眼下,有一个问题需要您拿主意,就是爸死后,您以后住哪儿?在哪儿生活?我是不能常在北京住,因为工作在梦省。所以,我的意思是,您能否跟我一起去梦省养老?如果您同意,那现在的那套大房子就不能交,要交,只能交北京这套。”

“这还有啥可考虑的?”赵文刚连一点儿犹豫都没有,“我当然跟着你啦,你是我儿子。不仅我,今后,就是悦悦也得跟着你,你还以为能再像以往那样,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呀?从此以后,你就得正经担负起做父亲的责任了。”

一边的悦悦似懂非懂这种家庭的变迁和自己身份的改变,偷偷拽了一把身边的英子,几天来,他已经和这个素常叫做二婶的长辈厮混得很熟儿了,懵懂地问她:“二婶,爷爷死后,咱们全家人今后,是不是都得跟着奶奶和二叔去外地呀?”

英子强颜欢笑地点点头,疼溺地将过继到名下的儿子揽入怀中,一边用手胡撸着他的小脑袋,一边说:“男子汉,没错,咱们一起去梦省,那可是个挺不赖的地界儿呢。再说,奶奶就是那地界儿的人,人一老了,总要叶落归根回故里。以后,我给你在梦省找个最好的学校,肯定不比北京的差,这样,你同样能够学本事,将来出人头地。”

“反正,奶奶去哪儿我去哪儿。”小家伙天真地说。

这份亲昵把赵文刚的眼泪都说下来了,不禁动情地说:“悦悦,到奶奶这来。”

孙子扑到赵文刚的怀里,撒娇地叫了一声:“奶奶——”

赵文刚一时泪流更急,搂着孙子:“悦悦呀,以后,你就跟着奶奶,奶奶一直陪着你,咱们绝不分开。”

言毕,泪如雨下。

小孩子抱住奶奶,哭喊道:“奶奶,我想爷爷——”

“孩子,我苦命的孩子……”

一时间,祖孙二人哭作一团。

杨元朝皱皱眉,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毕竟办事要紧,直冲英子使眼色。

英子连忙把儿子拉回到自己身边,安慰他:“悦悦,听话,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大人在商量事儿。”

杨元朝也劝母亲:“妈,您不要过于悲伤,也不要担心悦悦以后的发展,一切都有我和英子呢。眼下,还是商量正事要紧。”

赵文刚止住悲声,抹掉眼泪:“说啥?”

杨元朝也因一时打岔,回想了片刻:“其实,我倒是挺担心,梦省那地界儿的医疗条件不如北京。”

“不碍事。再怎么说,人家那儿也有大军区总医院,还有百年历史享誉中外的‘华西医大’,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再说咱也不是没在那里住过,一切都还挺方便的。”

杨元朝接着往下说:“这两天,组织上就会来找您谈家眷遗属的困难和要求,您就把这个条件提出来,想必他们会同意,再说也不是啥难事,整个顺水人情。”

“还有呢?”赵文刚知道儿子接下来要说什么。

“您考虑,这时候提出京平的事,是否能给他多少减点儿刑?组织上能答应疏通吗?”

这话算是问到节骨眼上了,当妈的严肃起面孔,凝重地摇摇头:“恐怕不会,你是不是考虑西宁以后怎么办?”

杨元朝点点头:“这事我想过,作为京平的兄长,我们负责接茬儿照顾她毫无问题,但到底何去何从,还得她自己拿主意,您说呢?”

赵文刚赶紧吩咐英子,去叫西宁姑娘,待后者满面悲伤和泪痕地到来后,便把即将迁往梦省的事说了,然后问她:“闺女,你是愿意继续待在北京呢,还是跟我们一起去梦省?”

西宁姑娘够直爽,当即表示愿意留在北京。

“那可怎么办呢?”赵文刚把为难的目光投向儿子,“我们全走了,房子也要交了,你一个人今后可住哪儿呀?”

杨元朝把目光投向西宁,等待她的最终抉择。

“不怕,我自己租房子住。”姑娘回答得很痛快,干脆利索。

看来,这些年的京城生活已经使西宁姑娘爱上了伟大首都,离不开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没人再奢望请求组织上帮忙疏通给京平减刑,大家都知道,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况且也不是啥正当理由。再说,毕竟不属于遗属的正经困难和正当要求,因为家里并不是没子女在身边伺候老人。

此外,关于已跟了杨家不少年头的小保姆和大师傅老王头的去向问题,杨元朝也相继征求了他们的意见。

小保姆的态度很明确:“二哥,我本来就是从梦省跟你们来的,帮着照顾老太太,老太太去哪儿,我自然跟着。再说,我也是梦省人,干嘛不回家乡啊?”

年届六旬的大师傅老王头也够爽快,习惯地用手在白色厨裙上擦抹着:“我老汉,当然也得回梦省老家啦。既然老首长没了,也就没理由再天涯海角地漂泊不回家乡了。老二,你放心,我现在还能干得动,等我啥时候动弹不了了,再说卸甲归田、终老故乡的事。”

杨元朝很感激老王头,这些年来,为了伺候这个家,成年到辈子围着锅台转,尽其所能,发挥手艺,贡献不小,真诚地说:“王师傅,您放心,等您想养老时,就呆在我们家里,由我供养您。如果您想要开个小饭店,我一定想办法替您筹办,保准让您老人家吃香喝辣饿不着。再说,这里毕竟离您老家要近多了,100多公里远,随时都可回去省亲,也方便不是?”

王师傅满是胡茬子的嘴抖动个不停。

至于秘书、警卫和参谋等现役军人的去向,就不是杨元朝所可以左右的了,均是在组织的人,身不由己,只能听从组织的安排和调遣。。电子书下载

离开北京时,杨元朝没忘了办一件事,特意去向筹办丧事的部门要了一份参加追悼会的人员名单,并请一个专门负责登记来宾尊姓大名的年轻干事帮忙,把其中来自梦省的那些人名特别标出来,然后揣进兜里,以备将来啥时候合适了,自己有能力还人情债了,再向这些千里迢迢赶来送父亲上路的人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第十二章

1

半月后,举家南迁。

杨家提出的要求得到了组织上的批准,因为按照规定,凡是老红军或军以上干部的遗属,只要健在,均可继续享受亡者的部分待遇,比如住房。因此,杨家南迁后,依然可以接茬儿住在梦省的那套面积够大的将军楼里,除非有朝一日老太太不在了,到时候再做处理。

虽说是军队高官之家,可真正属于自个儿的私产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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