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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ⅰ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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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去粘血的橡胶手套,黑衣人谨慎地将寄生体封瓶后装入密闭箱,语调轻快地说:“搞定!可以收工了吧,我还饿着肚子呢。”
他的同伴之一望向地面,湿漉漉的乱发缝隙中,露出女人圆睁的眼睛与不停蠕动的嘴唇——看口型,发出的音节应该是“我的孩子……”
他一怔,像被这副画面冲击到视觉神经似的,迅速别过脸,问道:“队长,这女孩怎么处理?”
“寄生程度54%,”中年男子一双严肃锐利的黑色眼睛从PDA屏幕上抬起,“与寄生体融合过半,删除宿主。”
“是。”他垂下眼睑,听见同伴离去的轻微脚步声。
血泊中的女人绝望地呜咽起来,酷似某种失去幼崽的母兽的哀鸣,不知为何,竟令他产生了与职业规定不符的感情波动。
“……对不起。”他短促地说,用自己也听不见的音量。
一声沉闷的枪响后,深夜的巷子重新恢复了晦暗与僻静。积水中的鲜血被再度下起来的雨冲刷得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颜色。
这是繁华城市中某处人们不屑一顾的角落。
我以20公里的时速在一片漆黑的荒原上奔跑。
军绿色的路虎卫士越野车被我搁置在一块巨大岩石后面。即使将照明设备全部关闭,引擎发出的声音仍可能在数百米外惊动全副武装的士兵。
我不得不使用人类最古老的交通工具,尽管它的动力与耐力都糟糕到一塌糊涂。
不过15分钟,肺部就火辣辣地烧灼起来,心脏像一台超负荷的水泵出现了急性缺血的症状。我估计依照“裴明昊”的体质,再跑个三五分钟,因心脏骤停与脑血流中断而猝死的几率在90%以上。
所幸离警戒关卡不远了,我停下脚步,用最短的时间将血液循环与呼吸频率调整到正常状态。
眼前是两百米的黑暗。
夜视这种许多野兽都具备的能力离人类已非常遥远,虽然他们自诩为进化了的高等动物,但进化的只是永无止境的欲望与复杂多变的情绪。过度依赖科技产品的结果,是真正的生存技能反而退化殆尽。
闭上眼,我开始用生物电流激发所剩无几的视杆细胞的活力,调节角膜与晶体的曲率,将瞳孔像猫科动物一样极力扩大。
再度睁眼时,夜晚世界展示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景貌,一切清晰可辨,包括守卫手上枪械的型号。
但我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过去,这些美军士兵配备着红外热成像仪,如果直接进入他们的视野,我想我肯定像团燃烧的人型火球一样醒目。
我没法把宿主的体温安全地降低到与周围物体一致——人类作为恒温动物,体温降低6摄氏度就会进入休克状态。只能消耗本体能量,吸收人体释放出的红外线,以避免被对方的探测仪发现。
其实还有更聪明、更高效的做法。
抛弃这具孱弱的躯壳,寄生在某只冷血动物——蛇或者什么的身上,靠近后随便偷袭个士兵,得到的身体都比目前使用的这具强上十倍。
但我还不想这么做。
我不得不承认,“裴明昊”对我而言有点特别,不仅仅是用习惯了的原因。他见证了一段波澜起伏的寄生经历,以及一种匪夷所思的人类感情。
一种可以分析、无法理解,并且向某个人类做出承诺,以这具身体体验五十年的感情。
至于五十年后——好吧,我并不认为我会老老实实、倒霉无比地在地球待上五十年,这也正是我冒着与某个大国敌对的风险而采取行动的原因。
()
潜过关卡,继续往前奔跑了两公里,我再次停下脚步。
空气中充满高速带电粒子与各种光子射线,强度与数量远远超过正常的野外环境,越往前,辐射程度就越强。
如果这一片荒山野岭里没有泄露的核工厂,那就是我找对地方了。
全力释放生物电磁场的感觉很畅快,类似人类运动时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兴奋感,如果是在城市里,我还得顾及他们的电力系统、电波通讯会不会全盘瘫痪,而在这里,我可以为所欲为。
扩散出一圈肉眼可见的幽蓝色电磁网,光盾似的罩在身体外部,我朝电离辐射的中心源前进。
一路上看到不少高温导致的焦黑痕迹,很快,我看到了它——目测直径十二米、高度约六米,算是小型的。与大气层剧烈摩擦产生的高温并未对外壳产生任何影响,高速坠落时的重力与松软的土壤则令它有半个陷入地表,在周围形成一个陨石坑般浑圆巨大的凹陷,方圆百米内因为高温与强辐射成为一片不毛之地,没有任何地球生物能在这样的条件下生存。
看起来像是其他星球的产品,但既然能抵达太阳系,基础的空间跳跃装置应该是不会少的。
按捺住神经末梢激动的轻颤,我耐心观察目标——上面有一些身穿抗辐射服的人员在攀爬走动,稍远的坡地上搭了一座灯火通明的活动房,像是个临时指挥部,旁边的军用卡车上几台发电机组为他们提供照明电源。
被人捷足先登在我的意料之内,但我怀疑,依照人类低到可怜的科技水平,恐怕在短时间内连舱门都摸不进去。
对此我势在必得。
悄然潜近,我动了个简单的手脚,让发电机组彻底罢工。
场地里彻亮的光柱整齐地熄灭,周围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听见有人高声呼叫的声音,拎着应急强光灯的检修员匆忙朝这边过来。
趁他摆弄设备的工夫,我毫无阻碍地进入这艘失事搁浅的飞行器内部——如果它的主人还活着,但愿不是攻击性太强的种族,说实话,我不怎么擅长星际外交。
20分钟后,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结束搜寻,出来时两手空空。
如果从宿主的母语中找个成语来形容里面的情况,我想最接近的应该是“家徒四壁”。
动力装置、控制台、能源舱……包括驾驶者(我找到生命体的活动痕迹,但没发现尸体),核心技术全部被洗劫一空,飞行器等于只剩个空壳。
从飞行器坠毁到现在,还不到八个小时,究竟是被谁拔了头筹?应该不是外头忙忙碌碌、进展龟速的军方研究人员……我一边思索,一边走上坡地,打开活动房紧闭的门。
房间里只有一名身穿辐射屏蔽服的高个子男人,正埋头研究桌面上的图纸,大约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发电机故障怎么还没修好?你去叫他们动作快一点,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给总部,叫他们再送两台过来。”
“这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而你也不是我老板。”我说。
他猛地抬头,看到我的瞬间,脸上露出震惊至极的神色,隔着封闭式头盔仍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谁?”他厉声叫道,提起桌面的应急灯对准我,“天哪,你没穿防护服——这不可能!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学着人类的样子耸了耸肩,“这不重要。我只想问清楚一些情况,然后就离开——不用拿枪对着我,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我自觉说得真诚,可惜对方并不相信,用训练有素的身手朝我连开三枪。
望着胸前呈“品”字形的血洞,我颇有些恼火。不论是谁,辛苦奔波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何况还要面对神经兮兮、充满敌意的人类。
就算我有修复宿主的能力,也不想频繁地增加工作量。
我没什么耐心地闪身逼近,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堵住枪口。
伸手覆盖在他的前额,我用神经脉冲强行读取他的记忆信息,这可能会损伤脑缘系统,但我已顾不得那么多。
他扭曲了面部肌肉,遭受电击般剧烈抽搐,看上去痛苦不堪。
半分钟后,他像条被抽去骨节的蛇,软绵绵地滑落。“抱歉,如果你多给我点时间,我会温柔一些的。”我对地板上昏迷的人说,赶在被惊动的士兵围攻之前迅速离开房间。
我有气无力地躺在草叶茂密的荒野上,怀里抱着一罐蓝梅夹心的太妃糖。
过度使用本体能量的后果,是神经松懈疲倦,累到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弹,我需要大量糖分来补充。蔗糖是不错的选择,但自从我发现商店的货架上有数以百计的糖果品种,就热忠于把每个口味都尝试过去。
懒洋洋地剥了几颗糖丢进嘴里,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机,等待即将到来的通讯轰炸。
果然,不到一分钟,手机就连蹦带跳地响起来。
我按下通话键,听见接通的那一刻,对方深深吸了口气,像在按捺满腔的强烈情绪——不过,也可能是为更强烈的爆发积蓄肺部含氧量。
“……你在哪?”我的老板兼同居人何远飞先生问。
他尽量用平常的口吻说话,但我似乎听到了其中咬牙切齿的愤怒。
“北纬39。032°,西经119。166°。”
那一头沉默了。我估计他正趴在卫星地图上使劲找那个小得可怜的点儿。
30秒后,他火力全开地咆哮起来:“内华达州!该死的,你还能再多给我点惊喜吗?八个小时前,我们还在共进晚餐,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出去拿个东西。结果呢?转眼跑到另一个州去了!而我居然还傻乎乎地等你回来把剩下的一半吃完!”
我并不认为自己的表达有什么问题——的确只是“出去拿个东西”而已,但仍尝试着安抚暴跳如雷的老板:“没关系,如果晚餐冷了,回去后我可以热一下再吃。”
结果他好像更生气了。
“不是晚餐的问题!你要去什么地方,至少跟我打声招呼吧?别每次一在新闻里看到陨星、UFO之类的鬼东西就给我玩失踪!”
“这些新闻多数是造假,媒体骗取关注率的手段之一,我明白。不过这次倒是真的。”
“也不是新闻的问题!见鬼……你的思维模式能不能尽量朝人类靠拢一些?”
“我已经很努力了,老板。”我据实回答。活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比现在这样更像个人类。
他无力地吐了口气,语调低落下来:“你就这么急着要离开我?”
他的声线有些干涩颤抖,我听出一股悲伤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迟疑了一下——我确实想走,不止离开他,也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星球,但不知为何,没有立即说出口。
“找到那个什么空间动力装置了?”他声音阴沉地问。
“不。飞行器是个空壳,里面的东西被人偷偷取走了。我‘问’过在场的军方负责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他略作停顿,把声线调回惯用的冷静频道,但掩盖不住其中一丝窃喜的波动,“既然没找到,就快点回来!等一下,开车太慢,你就在附近的公路上等,打开GPS,我过去接你。”
我答应了,把手机塞回口袋,抱着空了一半的罐子继续吃糖。
一份该死的包裹
消灭了整罐太妃糖后,我觉得状态好多了,开着越野车回到公路。
两小时后,一架小型私人飞机降落下来,在路面上滑行了数百米后缓缓停住,何远飞走出舱门,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变了脸色。
“你受伤了?严重吗?”他冲过来,伸手触碰我浸透血迹的前胸,随即解开衣扣查看伤口,“是枪伤……怎么还没愈合,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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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受损脏器已经修复了,子弹卡在骨缝里,要先取出来。”我拉开他的手,感觉掌心又湿又凉——面前这个男人是真的紧张。
“飞机里有没有医生?”
他摇头,皱眉道:“我应该带一个来的。”
“没有也无所谓,”我朝他微笑了一下,“你会玩镊子夹小钢珠吗?”
不论是开枪还是挖子弹,何远飞的手都很稳,直到把变了形的弹头逐一丢进盘子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我起身换衣服时,看见他整个后背都汗透了,衬衫湿漉漉地粘在精练的肌肉上。
“真不觉得疼?”他沉着脸看我。
我指了指脑袋:“你是指这里的神经反应?当然疼。但并非无法忍受。”
对面漆黑的眼睛里有种一闪而逝的情绪,由于太过细微,我辨认不出来。他接着追问:“那么让你无法忍受的是什么?”
我认真地想了想,答道:“失去自我,或自由。”
他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嘴角扯出一个不知是嘲弄还是自嘲的弧度:“如果是这两样,你完全不必担心,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强迫你。”
“就目前遇到的而言,的确没有。”
何远飞慢慢仰起脸,盯着白色的机舱顶,仿佛陷入深思。许久后,他恨恨地嘀咕了一句:“有时我真想掐死你算了……”
这句很可能是实话,但我猜它永远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倒不是因为相信这个人类男人对我的“爱”——就算这种感情当真存在,对它的稳定性与时效性我也报以彻底的怀疑。这玩意儿就像电脑病毒,平时看着是个普通文件,一旦发作变异就会具备可怕的杀伤力,所幸的是,只对人类有效。
实际上,是因为我知道这个星球几乎没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除了强雷电与更高文明的侵略性物种——对前者我比从前更加谨慎,一般会提前躲避,而后者,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在地球上遇见过。
至于人类,比如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即使在他的同类中算是比较强悍的,我也从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有时我甚至会百无聊赖地预想,当某一天这个男人的大脑中名为“爱”其实不过是多巴胺分泌的化学反应过了保质期,他或许会再次把枪口顶在我的太阳|穴上。如果我们之间维持的和平友好的局面分崩离析,我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他的强健身体据为己有?
对面闭目养神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直视我,“你在打什么坏主意?”他语带警惕地问。
我的本体蓬出一簇微小的神经电流火花来表达对他直觉准确度的惊讶,而反映到宿主的身体上时,只是一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无辜表情。
“你在眼神里冷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倨傲地抬了抬下颌,架起长腿,一拍身旁的坐垫:“坐过来。”他命令道。
既然产生怀疑,为什么还要叫我近身,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是因为无聊拿我来消遣,我不介意跟他虚以委蛇一番。
按他的要求坐下,我摆出公司小职员通用的嘴脸:“老板,请问有什么吩咐?”
“吩咐?有——”何远飞侧过脸,纯黑的眼睛戏谑似的斜着我,“不准用牙咬。”紧接着,他用右手抓住我的后颈,吻了上来。
他的唇舌带着不容反抗的掠夺意味,而我对这突如其来的激|情有些意外。
虽然知道人类是可以随时随地发情的动物,但我并未发现之前短暂的对话中有什么刺激到他性兴奋神经的地方。
或许他是在以这种方式确立我们之间的主导地位,就像雄性野兽在地盘上四处撒尿散播自己的气味一样?
如果是这样,我不能让他以为我是处于下风的那一方。
我不知道回吻是不是应该像他那样又舔又吸,但作为一个出色的模仿者,我敢肯定在强度与持久力方面比他有增无减。
被我压倒在沙发上时,他发出了一声诧异的鼻音,试图把位置翻转过来。
我坚决不能够让他得逞。据某个人类心理学家说,身体姿势也是体现支配者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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