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德川家康-第9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在嘲弄我吗?”
“如果您这样想并因此发怒,随时可以杀我,我不会有半句怨言。但在下不吐不快——可祢!”
“在……在。”
“老实说。如有半句谎言,决不轻饶。说,你是否准备杀了主公,之后自杀?”
可祢的脸苍白如蜡。她恐惧地颤抖着,满眼哀怨,一会儿看着家康,一会儿看看作左。家康忍耐不住,插嘴道:“可祢,说,清楚地告诉作左,你决无此种打算。”
“请主公不要说话!”作左大声道,“您怎能明白女人的心思?”
“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在下只要活着,就不得不说!不,就算死了,我也不能闭嘴。主公连筑山夫人都管不住。这样无能,怎会了解女人的内心?女人的手腕与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武士的战术一样,发起疯来,根本不顾生死……您还未识得事情的严重,便轻易对女人下判断。可祢,你怎么不回答?你难道不知道我作左的做事风格?如果一直保持沉默,我依然不会饶恕你。”
“奴婢只是爱慕大人……”
“说下去!”
“虽然如此,但只要我活着,就不能违抗主命。”
“主命?让你回尾张的命令吗?”
“是……奴婢想誓死追随大人……这完全是出于爱慕。”
家康听到这里,惊得连连后退。
“我已明白了。好。但你不要担心。我会为你求情。主公,您听到了吗?女人的心思竟是如此令人震惊。”
家康紧紧咬住嘴唇,瞪大眼盯着可祢。在此之前,他眼中的人生不过是怨恨、敌人、野心或者功名利禄。因爱慕而杀人,家康从未考虑过。可祢已经承认了这一切。尾张来的命令,她已向家康坦白了。她对他的爱慕和忠心,绝对是全心全意的,她显然没对家康撒谎。但她把最可怕的事藏在心底,没对家康挑明。
“哼!”作左喃喃道,“要么今日,要么下次,主公将丢掉性命……主公!”家康无言。
“此女子所说无半句谎言。与战场上的武士相比,她也算胸怀坦荡……看在在下的面上,不要杀她。”
家康未答。他心中充满恐惧,但没有憎恨。既已如此,他还有何心思再去碰女人?
不知不觉,天色已亮。可祢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像是死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俗语说,人被自家狗咬,其心若灰。但家康的心情并不如此。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有怜爱、有恐惧、有悲伤、有悔恨……
“可祢。”许久,家康终于开口道。可祢没像往常那样顺从地抬起头。
“主公,”作左又开口道,“希望您能够留下这个女子的性命。女人的一生,会发生三次巨大的变化。初始时是纯洁的处子,然后是丰润而妩媚的妇人,最后变成洞察世事的母亲。这是女人的共同历程。”
家康没想到会从铁骨铮铮的作左口中听到关于女人的论调,他没有点头赞成,单是紧紧盯着可祢呆呆的眼神。
“主公用色欲污染了这朵莲花,她变成了一朵鲜红的蔷薇,刺向了主公。这不是别人的罪过,而是主公您的过错。”家康无言。
“总之,内庭之乱是从主公无意中污染了莲花而始。既污染了,就不能不了了之。报应必定会到来,最终使自己身处险境。这是人世间最愚蠢之事。”
“那么……你是让我不要再碰女人?”
作左笑道:“主公终于意识到了。”他一扭头,对可祢道,“你赶紧回房去收拾,准备离去吧。”
可祢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家康和作左不先离开,她定会一直跪下去。想到这一点,作左加重语气,催促家康离去。
离别在即,家康似乎有话要说。他屡屡回头,但终于一顿脚,与作左一起去了。
二人默默地走着。就要进入本城的时候,一只落在地上的小鸟忽然鸣叫起来。那小鸟好像尾随着家康一直来到了城门外。通过城门的时候,一种羞耻感忽然袭上家康心头。
作左对守门人道了声“辛苦”便先行人了城,在走到寝处时停下了脚步,抬头轻声道:“主公歇息片刻吧。”
家康心中尴尬而凄凉。“不必。我有事问你。你随我到廊下来。”作左苦笑着跟了上去。年轻的家康不会轻易放过他。作左对家康是且悲且怜。
“坐下!”上了卧房的台阶,家康紧紧盯住了作左,道:“你刚才给我上了关于女人的一课。”作左故意移开视线,望着渐已大亮的天空,在台阶上坐下。“关于女人的话题,我还想继续听你讲讲。你究竟是在哪里见识了女人?”
“在下这些话并不是对主公而发,而是说给那女子听的。若不如此,那女子定会自杀。”
“自杀?”
“离开自己崇拜的主公,定非常痛苦,何况她是一个陷入情爱的女子。若不让她明白义理比感情重要,她的内心将无法安宁。”
“哼!”家康重重地咂了咂舌,却又不得不同意作左的说法。“实话告诉你,今后我仍不会戒掉女色。男欢女爱是自然而然之事。”
“哈哈哈!”
“你笑什么?”
“没人让主公戒掉女色,也没人让主公不近女人。”
“我也无此想法。”
“您且享受女色,尽情享受。”作左旁若无人般大笑起来。
“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逃到城外偷腥,被别人杀了还不知如何死的,这样的人即使熟读兵法,也不足挂齿。幼稚之人总是可笑至极。请主公快些吧。”
“多嘴!”家康严肃地盯着作左。
当一个人将生死置之度外,就会变得坚强。迄今为止,家康从未被家臣们称为“幼稚之人”。即使在关于女人的事情上,也从没有人指责过他,但作左今日却毫不留情。如果是鸟居忠吉、大久保常源、石川安艺、酒井雅乐助等家康在襁褓之中,就接受其调教之人倒也罢了,作左不过比他年长十二三岁……家康心中阵阵不快。
当然,如果冷静下来,家康也知道作左是难得的“诤臣”。正因为他赤胆忠心,才不顾生死,敢于直言。但年轻气盛的家康还是对作左反感起来。若不狠狠刹一刹他的威风,他实无法平静。“作左,你是世间所谓饶舌之徒吗?”
“不知道。我不知自己。”
“不知?我会听你的忠告,成熟起来。但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你说我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逃到城外偷腥,被人杀了还不知如何死的,是吗?”
“是。”
“听着。你所言被人玩弄,是指筑山之事?”
“当然。”
“那你告诉我,如何才能不被人玩弄,如何才能不偷偷摸摸,如何才能看透女人的心思!”
作左回头看着家康。“主公真令人难解,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谈论这些话题。”
“我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弄清楚,你为何如此傲慢不逊?这难道也需要在深夜的床头去谈论吗?”
“主公是要让我为方才出言不逊道歉吗?”
“不必!我想让你将心中所想,毫不隐瞒地说出。”
“好。那在下就直言了:主公喜欢女人?”
“不知!”
“但我知。主公绝非那种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人。或者说,您即使沉迷于儿女情长,也非常清楚这个世道不允许男女尽享欢愉……”
“你又在揣度我?”
“不如此就找不到答案。所以,您对女色的迷恋只是一种游戏。您真正重视的,是不能丧失城池,不能失去家臣的忠诚。在这场游戏中,你屡屡遇到愿意以命相许的女子。这才是最重要的!主公,您当作一种游戏,而对方则以命相许,您认为能够赢得了她们吗,主公?”
“哼!”
“怀着游戏的心态去接近纯洁清净之物,必然会受到惩罚。若是只想游戏,就做出游戏的样子,找个和您怀有同样心态的女子,一个不会因恋慕而自杀的女子,一个精打细算的女人。”
“你要让我招妓?”家康语气沉重地问道。
作左使劲摇了摇头。“不不,主公目光太短浅。您还未开窍。”
“不开窍?你是对我说话吗?”家康怒气冲冲,高声道。他本不愿为这种事情争论,但作左的话令他血气上涌。
“你且说说,我究竟哪里不开窍。快说!”
“主公……”作左皱起屑头,“请您停手吧。您如果明白您与那些女子的天渊之别,就该立刻停手。没人能够不经世事就成为行家里手。”作左一边说,一边缓缓站了起来。
“等等!”家康叫住他。
“但在下还要去巡逻。”
“今日不必巡逻。你说我目光短淡,我难道真是个傻瓜?”
“主公说得很对。”作左一脸认真,“我说精打细算的女人,您就只会想起妓女……在关于女人的问题上,主公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你骂我?”
“骂又如何?”作左站起来,“主公,世间之事要因人而异。主公抱着游戏之心,如对方也如此,那么您快乐的同时,对方也快乐……如此一来,就不会有纷争。那种女子世间多的是。”
“好,那你将那种女子带来。”左卫门缓缓施了一礼。“既然您这么说,我就给您带过来。”
“如果我觉得不满意,就杀了她。”
“任您处置。在下先告辞了。”
“等等!”
但作左卫门已经走远了。家康呆呆站在卧房前的台阶上,身体仍颤抖不已。鬼作左着实无礼。家康真想一刀杀了他,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女人问题上的确是个大傻瓜,必须反省。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说得好!”家康想在笑声中饶恕作左的傲慢,肯定他的一片赤诚,但心中的怒气仍然无法轻易平息。
“主公,请净手。”不知何时,神原小平太捧盆来到家康身后。家康猛吃一惊。
“作左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见。作左卫门虽莽撞,却是个难得的忠臣。”
家康常常会和家臣议论军情,却很少提及女人。正因如此,作左毫不留情的话令他大受震动。作左想告诉他:女人会恋慕他,却也会给他带来生命危险,故应慎近她们。
但是提到善于算计的女人,家康始终没能理解作左话中的含义。一个铁骨铮铮的武士竟说,只要家康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将那种女人带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女人呢?
家康在小平太的服侍下吃完了饭,翻了翻《论语》然后叫过石川家成,道:“你到三道城花庆院夫人处,告诉夫人:如可祢请求离开,则准了她。你就说这是我的意思。”又将一个包着金银财物的包裹递给家成,让他交给可祢。
家成深知家康和可祢之事,一脸严肃地去了。但不久又回来了,将那个包裹原封不动地放到家康面前。“可祢已于今日拂晓辞别了花庆院夫人。”
“哦?如此性急。”家成似乎猜透了家康的心思,平静地问道:“难道就这样放过她?”
“她逃了?守门人怎么说?”
“他们没有看见她。但她的确已辞别花庆院夫人。恐是躲入了某处,如流水一般消失了吧。”
家康苦笑了笑,又翻开《论语》。无疑,是作左卫门放跑了可祢。家成对此也十分清楚,才如此笑说。
“左卫门这个人怎样?可堪重用?”
“这……”家成故作神秘地歪着头,“织田快要进攻稻叶山城了。”
“美浓的稻叶山城和作左之间有关联?”
“没有。但如此一来,主公也应向东。在下以为,主公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在冈崎城。”
“所以我才问你,那时作左卫门有何用处?”
“在下以为,他是个难得的忠臣,您可以任命他为冈崎守将。”
“哦,你也偏袒他。”
“我想主公也一样。”
“好。你先下去吧。我今日想安静地读读书。”家成退下后,家康却猛地合上书本,立刻到了院中,带着小平太直奔城西的箭楼。
“织田要攻美浓了。”家康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神情凝重地望着通往矢矧川的羊肠小道。
第三十六章 名枪战死
暴乱平息之后,松平家康一直在密切关注织田信长的动静。
弑父的斋藤义龙已经死了。据说他得的是癫痫病,而治病的“神丹妙药”传言是信长用苦肉计施下。不论传言是真是假,义龙喝下药后不久,就死了,如今是他的儿子义兴驻守稻叶山城。信长终于要发兵讨伐义兴了。他为此和武田氏结盟,正打算将养女嫁给信玄之子武田胜赖。
自从为竹千代和德姬订下婚约,家康和信长一直关系亲密,但紧迫的形势仍然使得他不敢掉以轻心。如果信长确会攻打美浓,家康也可以放心大胆地从东三河向远江一带推进。阿万和可祢的问题解决以后,东三河的农活也告一段落,家康打算发兵吉田城,并亲自上阵指挥松平人攻打小原肥前守。“如此一来,今年也不用担心饥荒。”
家康领兵出了冈崎,于永禄七年五月十四抵达下五井。先锋是刚刚十七岁、却已勇冠东海道的本多平八郎忠胜,以及松平主殿助、小笠原新九郎、蜂屋半之丞。
十四日,天还未亮,队伍就悄悄出发了。走出帐篷的平八郎半开玩笑地对半之丞道:“我们来较量较量,看谁手中的长枪厉害?”
“你要和我一较高低?”
“不错。暴乱之后,你为了弥补过失,越发勇猛了,简直像匹悍马。只有你才配和我较量。”
“你太自以为是了,平八。”蜂屋半之亟在晨雾缭绕的小路上纵马而行,对于平八郎的挑战,他嗤之以鼻。
“如何?我们不赌什么。你若输掉,可不要放在心上。”平八郎呵呵笑道。
“好,一言为定。”’
二人打算从吉田城出发,各带一队人马,去进攻那牧野总次郎康成的队伍。
本多平八郎奔向右边的山冈,蜂屋半之丞则驰向左边的田野,看谁先发起攻击。
蜂屋半之丞待本多平八郎的队伍消失在山冈后的松林中,纵马向田埂奔去。他参加了暴乱,却未受指责,为此,总想在战斗中立功。他远远甩开追随其后的年轻武士们。太阳还未出来,他已经渡过了丰川。
隐隐约约看到堤岸上牧野军的旗帜后,半之丞回头望了望远远落在后面的年轻武士,握紧手中的长枪,纵马奋力冲进敌阵。
“松平家的蜂屋半之丞到此,怕死的都闪开……”他一边大喊一边向堤下的洼地望去,只见平八郎已经先行一步赶到那里,正与一个头戴红色斗笠、罩件女式外衣的敌将斗在一起。
“半之丞,你来迟了。”平八郎手持长枪道,“不要插手。这厮有些意思。”
半之丞牙齿咬得咯咯响。平八郎这小子运气怎么如此好?那头戴红斗笠、身穿母亲的外衣上战场的,必是牧野家有名的骁将城所助之丞。“既是你的对手,我怎会出手呢?”
半之丞大吼一声,猛地扔掉长枪,飞身下马,“我半之丞决不要第二长枪的称号。看我的。”他猛地从背上拔出引以为豪的刀,毫无惧色地冲向敌人,“我是最好的刀客。来啊!”
看到半之丞疯狂的背影,平八郎扔了城所助之丞,赶紧向敌阵靠近过去。倘若因为城所助之丞,被半之丞抢先取了牧野总次郎的首级,那么即使赢得了第一长枪的称号,功劳便也大打折扣了。
平八郎猛一冲,城所助之丞则连连后退。“不要后退,放马过来!”
“年轻人如此性急。”
“呸!”
“竟比我还急。”平八郎哑然笑了,举起长枪,又向前逼进了一步。双方的长枪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几个回合之后,他们才发现各自都已负伤。平八郎左手虎口被震破,渗出血迹来;而城所助之丞的右大腿也负了伤。双方额上汗涔涔的,却仍然不许人前来助战。他们大声呵斥同伴:“不要出手。”
只要再一个回合,便能够分出胜负。平八郎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死。他一直认为,死是很遥远的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