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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第5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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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治长不依不饶,“有乐斋父子逃到名古屋城之后,必然会把大坂机密泄露给敌人。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且等……修理。”

“事已至此,夫人还要阻拦?”

“今天为初九,大御所不久就会在名古屋见她们,还有常高院呢,再等一两日看看。”

在这种情况下,淀夫人能冷静下来,实在罕见。尽管有乐的行为乃是货真价实的叛逃,但她仍不愿相信家康、常高院与阿江与真会为难她。

但淀夫人的意见立时被治长当成了耳旁风。尽管他在淀夫人面前咬牙点了头,可退出去之后,他还是马上召众将议事。

夫人和右府都指望不上。从去岁冬役起,治长的想法就像风中的芦苇一样。其实,他并无什么野心,只是摇摆不定,从来没挺直过腰杆。好胜心生起时,他才会渴望胜利,但这种渴求亦多是瞬间的想法。懦弱之时,他常想一死。

然而得到米村权右卫门的消息和织田有乐斋出逃的禀报后,治长竟忽地勃然大怒。若是稍冷静些,在决定开战后,他就应派人把有乐追回,将其斩首祭旗,这样,城内的情形自不会泄露出去。但目下,他连这种决断和脑子都没有了。

盛怒之下,治长作出大胆的决定:如淀夫人和秀赖都反对开战,或犹豫不决,他将把他们监禁于城内!

治长之所以产生这种癫狂的念头,当然有莫大的原因。尽管他内心摇摆不定,但从二月下旬起,为了应对再次开战,他就已准许其弟治房和道犬进行真正的备战。有乐若逃到骏府,当然会泄露这边的详情。到时,家康父子怎能放过他?所以,他这胆大妄为乃是因于恐惧。

治长从淀夫人面前退下,把诸梅集中到治房的阵营,计有大野治房、大野道犬、木村重成、真田幸村、毛利胜永、后藤基次、长曾我部盛亲、明石守重等人。他欲先把织田有乐斋父子出逃和京坂局势告诉众人。此时,金银已以军饷名义分发到了诸部,因而,被召集起来的诸将都深感战机已到,甚至远比治长紧张。

“今日将通知诸位一件意外之事。”治长一脸凝重地道了开场白。

治房和道犬异口同声道:“织田有乐斋父子叛逃。”

但诸将并未格外吃惊,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

“敢问两位大人,叛变……这个判断是否下得太早了?应说逃去或溜走更为合适。”

真田幸村平静地看着木村重成道,“有投身之所者,自可独善其身,我们却是想逃也无处可去啊。你说呢,长门守大人?”

众人眼里射出愤怒的光芒,尤其是后藤又兵卫,他被剧烈刺痛了。”真田大人的话可真是奇怪,竟把我们这些对丰臣氏忠心耿耿、赴汤蹈火之人,嘲为走投无路的浪人?”

幸村微笑着摇了摇头,“鄙人绝非此意。鄙人是说,当今世上,除了大坂,无论何处都是德川的天下。故,留在大坂之人,都是与德川不共戴天的仁人志士……”

“好!这么说,出走的人都是有二心了?”

“但,我们确实走投无路。要认识到这一点。我们若不这样想,便无法团结一心,破釜沉舟。鄙人仔细算过了,关原合战之后,被灭门减封的有九十余家,之后绝户的又有三十余家,合起来接近一千万石,浪人的数量前后达到了三十万。”

治长不知幸村下文如何,睁大惊奇的眼睛,往前膝行了几步,只听得幸村朗声道:“三十万人当中,一部分归农,一部分被大名收留,两者加起来接近半数,故剩下约计十五万。目前,十五万人几已全部集中到了大坂城。他们便是去岁冬战向德川挑战的武士,目前已完全无处可去。”

幸村的眼神和声音尽管依然平静如水,话语却令在场诸人心如刀割。大野兄弟相视点头,治长道:“不错,真田大人说得不错。”

幸村继续道:“留在城内的人数,幸村已经重新仔细核实了。”

“哦?”后藤又兵卫有些惊讶。

“骑兵有一万三千,步兵六万八千,另有小卒五万二千,女佣一万,合共……十四万三千。”

“哦。”

“这些人就是自去冬以来与我们同舟共济之人。要养活他们,即使每人每日一升的伙食和零用,一个人一年的费度也有三石六斗。养十五万人,一年需要五十二万石。丰臣氏总俸禄乃六十五万石,即使按照五公五民计算,只有三十二万石,因此,还有约二十万石的缺口。聚集大坂的人,不仅不能出人头地,恐连命都难保,这便是当前的严峻形势。”

满座而面相觑,鸦雀无声。

“因此,我们本应在去岁冬役取胜,方可解此危厄。既未获胜,各位当尽知结局。因此,织田有乐斋甚至也算是丰臣忠臣。”幸村大胆地说完,刷地把目光移到治长身上。

治长脸色苍白,“有乐……”

治长话音未落,幸村接口道:“鄙人非想毁了丰臣氏,只是希望大家能尽早明白,能减轻右府母子的哪怕一丝负担,亦是忠于丰臣氏。大家都散去,丰臣氏怕还能勉强存活。出于此念,鄙人才主张不应全盘否定有乐。”

“真田大人!”毛利胜永忍无可忍插嘴道,“大人的意思,是想走的人今后大可毫无顾虑地走,而且,这也绝非不忠,对吗?”

“对于那些有门路的人来说,是如此。”幸村侃侃应道,“那些可以在德川幕府的天下过活的人,若不请他们散去,我们怎能合力一致?只有无路可走之人,才会豁出性命决一死战。鄙人只是这样想。”

刚说到这里,木村重成忽地伏地大哭:“请真田大人见谅,重成误会您了。重成……一定会请求右府……请求右府与我等同归于尽。”

治长浑身一阵哆嗦。他不知秀赖和重成究竟说了些什么,此席上,为了让众人都接受监禁秀赖母子之事,他始终在寻找时机。

“只有如此,”幸村轻声道,“右府才不会扔下十五万走投无路之人不顾。”

最为激愤的大野道犬得知幸村真意,疯狂大吼道:“嗬,原有如此必死之心!”

幸村和道犬对世事的看法,竟有莫大差距。幸村的意思,是只有认清形势,置之死地而后生,才可能获胜。年轻的道犬却只是将其理解为单纯的死战。当然,他年轻气盛,无可指摘。

“众位同意的话,鄙人倒是有个主意可逼迫右府作出决断。”言罢,道犬耸了耸肩,睨视众人一圈,“别无他法,唯有即刻组织勇士,突入大和郡山,一把火烧而毁之!右府近日来迟迟不下决断,原因似就在于郡山城。他还抱着幻想,只要答应移封,搬到郡山,一切便可了结。故,当前最要紧的,便是灭掉右府这种幻想。”

“好!”治房应道,“正如真田大人所言,即使到了郡山,我们仍无路。”

治房的话令满座感慨不已。

“真是茅塞顿开。”长曾我部盛亲感动地附和道。

“豁出去了!豁出去了!”后藤右兵卫也豪爽地笑道,“哈哈,真田大人可真不厚道,刚才说有乐是忠臣,惊得在下后背都出了一溜冷汗。”

“是啊,说我们都是走投无路之人,我亦一肚子气。”

众人还是很单纯。打动他们的不是利益,是意气让他们同仇敌忾。实际上,正如幸村所言,事到如今,他们不离开这里的缘故,乃是因为他们无处可去,只是他们不愿承认此事实。

“在烧掉郡山之后,首先杀入濑田一带,让关东军无法进入京都。”

“对。德川何惧之有?我等要在濑田、宇治一带阻止关东军,攻下二条城和伏见城,抽掉他们的踏板。”

“总之,要以修理大人为首,把七手组和寄合众(三千石以上的无职旗本)也招来,立刻合议,先发制人。”

“好。而且,要请右府尽早巡视战场。这样,士气就大旺了。”

幸村平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脸上尚挂着泪痕的重成。他明白,置之死地的军兵才真正强大。

众人歇息时,木村重成站了起来。他想让七手组和寄合众到来之前,把事情报告给秀赖。秀赖还无与城“同归于尽”的决心。去岁冬役时,他曾比任何人都有血性。可现在,一切都已被淀夫人和常高院等人扼杀了。在缔结了和约之后,他从前的斗志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能够打动秀赖的,只有木村长门。

幸村察知这一点,才故意把大坂的窘境完全揭露出来。他早已看透,如此一激,木村重成定按捺不住,摇摆的军心也会坚定下来。

本来,既已议和,大坂就当无条件地履行关东的吩咐与安排。若真是“一切都为了丰臣氏”,就不当对幕府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可是,议和却未经探思熟虑,它不过出于被迫之下的侥幸心理,幻想着拖延时间,静待家康归天。总之,这是一次漏洞百出的议和。“恶战终究会发生。”好战的恶灵不会相信议和,无时不在如此欢呼,不断煽动浪人的野心、私欲、恐惧和自尊。幸村既觉可悲,又觉可笑,他知战事不会如此容易就平息。但此时,他已无暇嘲讽。

片桐且元离去之后,剩下诸人中唯织田有乐斋稍有见地,可如今连有乐斋都弃城而去了。面对汹涌而来的关东大军,大坂除了任由对方蹂躏,还能指望选择了这条险道的大野治长?

“修理大人。”在治房和道犬前去召集七手组和寄合众时,幸村觉得自己还有一事要做,便是必须促使治长痛下决心,“不管是治房还是道犬,年轻之人总是充满了活力,真让人羡慕啊。”

“哦……是啊。”

“木村长门守恐去说服右府了,那么,夫人又该如何?”

“这……”治长眼前浮现出淀夫人的影子,“此事交给治长好了。”

幸村轻轻点点头,忽又使劲摇头,“不,不能失去夫人!无论怎样,都要保全夫人。”

治长当即驳道:“你怎说出这等话!谁忍置夫人于不顾?”

幸村再次摇头苦笑。治长不打自招,其心事已泄露无遗。“谁也未说……鄙人只是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无论我方到了何等不利的地步,也不许夫人自尽,或是不利于她。”

“这……这……”

“此事用不着多说,但,不只夫人,右府也一样,无论他何其英勇地立于阵头,也不可令他身有不测。诸位,”幸村环视着在座众人,“若让主君与我等同赴黄泉,武道就会有瑕疵。即便不累及主君,我等也会被视为困兽之斗啊。”

治长狼狈地躲开幸村的目光。幸村确认过后,不再言语。除去治长,在场每人都是勇震天下的猛将,因此,幸村无须再加任何诠释。

“说得好。我们都是凭着一个‘义’字来大坂。”

“我们必珍视丰臣血脉,忘记了此点,还有何义?”

这些只是空话,可是,若不让他们慷慨陈词,一旦陷入混乱,未必不会有人趁机砍下秀赖与淀夫人的首级,投了关东。

治长也昂首道:“各位的忠诚,治长绝不会忘怀。”

此时,七手组神色紧张地赶来。当木村长门守重成跟在真野赖包、伊东长次、青木信就、郡良列等人身后进来时,十六叠大小的客室都快挤不下了。

“我有话要对诸位说。”重成分开人群,径直坐到上座,“右府对此次织田有乐斋父子出逃一事甚是震怒,说他们必定是受了关东引诱。对此,绝不能坐视不管,应立刻集众议事。”

“右府他……”

重成抬手止住治长,继续道:“因此,请诸位即刻集到本城大厅去,右府会亲临,请诸位即刻前往。”

幸村恭敬地伏在了地上,向重成使了个眼色,微微点头。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好战的恶灵充满这座天下第一城,张牙舞爪。但是,能够清楚地看到真相的,又有几人……

第二十八章 执著于愚

德川家康做梦也没想到,今生还会再走东海道。可是不到两个月,他就不得不再次打此经过。在进入名古屋之前,他就不大快意。

四月初十,午。名古屋城头的黄金虎鲸璀璨夺目,年轻城主的婚典即将举行,出迎之人个个满面笑容。若非大坂有事,家康也定会喜笑颜开,与众人说笑。

“父亲远途劳顿,孩儿未曾远迎。”大门处,在竹腰正信的陪同下,义直问候着家康。

家康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丝笑容也无,即使见到跟在义直身后出迎的几个老女人,也只有一句简单的问候。家康的这种反应早在常高院的预料之中。“毕竟是上了年纪,劳累了。”听到常高院如此解释,正荣尼和大藏局相视颔首,唯有二位局略有不安。

“该不会发生什么不祥之事?”二位局有些忌惮地对青木一重道。一重沉默,其实,他早就担心他们能否平安返回大坂。

是月初五,藤堂的五千兵马已从上野出发,奉命到宇治川、桂川一带布防;井伊直孝初六出彦根,奉命去淀城警备。大垣城的石川忠总也奉命立刻进京,赶赴昌隆寺,与板仓胜重合力维护京都治安。

军兵调动,但一重无法与治长取得联络。事实上,目下,他只能装作与老女人们一样,完全信任家康,留在名古屋城。可是,有乐斋父子究竟怎样了?他们就算是逃出了大坂城,在途中会不会遭到伏击?

“早晚会有命令。在此之前,我们先安心等着吧。”目送着跟在家康身后进入白书院的义直和竹腰正信,常高院和一重催促老女人们进入后面的长屋。

不到小半个时辰,家康派侍童前来传唤。”

“果然未忘记我们。快去快去。”老女人们催促着一重,兴冲冲来到家康面前。

家康房中,除了义直和竹腰正信,永井直胜也紧绷着脸守在一旁。

“哦,你们来了。”家康声音虽然无力,但还笑着,“事情有些不妙。听说大坂的有乐父子弃城而走……”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听起来既像叹息,又似失望。

“织田大人……为何要逃走?”最先发话的是常高院。

家康并没立即回答。他端起茶碗,靠在肥胖的腹上,睨视片刻,方道,“有乐是你舅父吧?”

“是。舅父为何要离去?”

“据说厌恨打仗。估计现正在途中,十二三日就会抵达此处。我必须说说他。”

“大人!”常高院急道,“真想知得更清楚些。舅父说厌恨打仗……究竟是什么意思?”

家康觑一眼一重,道:“听说,在大坂那边,大家都想打仗……”

一重急道:“不,怎会这样?淀夫人和右府均非……”

“你且等等。这绝非只是你们的不幸。若要一战,德川家康亦不得不再次亲赴战场。若是三五天倒罢了,设若时间延长,连我恐也回不了东海道。就算不死于敌手,自当尽了天寿。”家康想笑,却没能笑出来,“想必你们也知,从去岁冬役的时候起,将军就想用武力踏平大坂,被我百般阻挠。大坂却不领我情,竟再次召集浪人,掘开被填埋的城濠?况且,右府大人和淀夫人已终再生战意!有乐心明如镜,否则,他断不会弃城而走。”

“这……”

“唉,德川家康也无隐瞒你们的必要了。实际上,将军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结果,已经作完战备。唯德川家康仍未放弃。”

青木一重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家康公所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为何会如此心哀?

“一重,你最好也仔细听着。在大军包围大坂之前,只需一人足矣!只要一个真正为丰臣氏着想之人,劝得秀赖暂时离开大坂,迁到大和郡山,解开将军的心结就行了。只要有一人能如此奉劝秀赖即可。”

“……”

“他日,德川家康必会令秀赖重返大坂城。可问题是,究竟能否有人真正为丰臣氏着想?大坂的命运完全决定于此。”

“大人的意思,是让我等返回大坂,劝说右府接受移封?”常高院似终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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