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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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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当他看清楚那人时,只觉一瞬如遭雷击,什么都顾不上了,飞快撒腿追上那个人。
  苏星南听到身后急促的步伐时已经立刻转身,却是已经不见了许三清的人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5 章

  咏真大老远就闻到上官昧那讨厌的气息了。
  上官昧这几天雷打不动到云坛来寻欢作乐,起初咏真以为他在为秦沐朗的事情吃醋故意来给他面色看,可接连几天他都只是在大厅里叫几个姑娘唱曲弄琴,喝到大家都搂着个人去办事了他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连抬头看看三楼的举动也没有。
  今天也一样,上官昧在大厅里挨着个姑娘的香肩,便用指节扣着节奏听另一个姑娘唱曲了,他一边听一边喝酒,偶尔跟她们调笑嬉闹,莺声笑语,好不风流快活。
  咏真心中嗤笑,这样的激将法也未免太老套了。
  可就算这么老套,他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留意上官昧的举动。
  烦,烦死了。
  咏真冷冷哼了一声,一挥衣袖抹了铜镜上映出来的景象,推开门来,走到栏杆边上,长腿一抬,便跨坐在栏杆上,黑色袍子下连件亵衣也无,他毫不在乎,屈起一条腿来,便捧着一把红瓜子吧嗒吧嗒地磕了起来。
  指尖夹起一颗艳红,凑到薄红的唇边,咧开一个微笑一般的弧度,一颗颗珍珠似的白牙点着那红红的尖儿,“咔”地一小声,便露出了里头雪白的肉,然后粉嫩的舌尖一舔,那白肉儿便落进红润濡湿的空间里,只剩两瓣红衣,随着嘴唇的翕合,飘飘落下,有的掉到地上,有的掉在衣衫上,他也不拂,就任这点点红梅落了一身。
  大厅里所有的客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脑子里疯狂地幻想起那红唇舔咬别的东西的情境。有喝得三分醉意的,已经被这旖旎冲昏了神智,扑到地上捧着那些瓜子皮大口大口舔了起来,好像这样就能亲到咏真的一分温香。
  上官昧也一样,他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咏真剥瓜子,懒洋洋地举起酒杯,作个“请”的姿势,仰头喝尽。
  唇红齿白之类的词跟上官昧拉不上关系,但他仍是十分英俊的读书人,举手投足又带着天生的慵懒,一抬头一张嘴,喉结一动,已然勾起咏真烧心般的情欲。
  一杯饮罢,上官昧身边的姑娘便赶紧给他满上,但刚要劝酒,一瓣瓜子皮便掷到了杯子里,溅起的酒花吓得姑娘停住了手脚,不知道该继续奉酒好还是换一杯好。
  咏真懒洋洋地扔下来一句话,“酒都倒好了,不喝多可惜,春雪,你喝了吧。”
  平日里咏真也不是仗着红就欺负人的性格,最多是有点高傲罢了,今天却刻意为难起这个春雪姑娘,春雪不知就里,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手脚都哆嗦了起来,连忙听话把那带着瓜子皮的酒给喝了下去。
  上官昧剑眉一挑,搂住春雪的腰就亲了下去,春雪眼睛猛地睁大,随后便透出了一阵心驰神荡的陶醉,正要呻吟出声,上官昧便放开了她,朝咏真抬头,伸出了舍。
  舌尖上正是那片瓜子皮。
  上官昧挑衅似的眯起了那双狐狸眼,舌尖一转,把瓜子皮吐到地上。
  咏真算是被他完全激怒了,一拂衣摆跳下栏杆,转身回房,“砰”地关上了房门。
  云坛的头牌咏真,一向是想接客就接,不想接就即使云坛上下都被刀架住了脖子他也不出来一步的。大家都习惯了他的飘忽,也纵容他的喜怒不定,是以再望门兴叹了一会后,便也散了去了。
  上官昧也就继续喝他的酒了,到了一更天,大厅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才放下银两,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
  一步,两步,三步,倒。
  “哎哟,上官大人,你今晚还是在这里歇息吧。”春雪满心欢喜,上官昧来头不小,这几天都没有留过宿,若是自己能成为他的红颜……
  可惜这算盘刚刚打响,就被人淋了一头冷水,春雪还没把人抱牢,怀里就空了,“咏,咏真先生……”
  “人给我,花银我给你双倍。”
  “可规矩……”
  “哦?规矩?”咏真一边给上官昧别了别鬓发,一边眼波流转地瞄了春雪一眼。
  “没,没什么,春雪不打扰先生了。”春雪脊背生寒,匆匆茫茫跑回了自己房间。
  咏真倒不急,他提着上官昧的衣领,拖麻袋一样把他拖上三楼,尽管还在醉酒,上官昧也还是有知觉的,他哎哎呀呀地叫痛挣扎,但咏真的手像铁爪一样捉紧他不放,如此拖了一路,上官昧背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淤痕了。
  “哼!”咏真摔开门,把上官昧往床上一扔就骑上去脱他衣服,“看我今天不吸干你!”
  “呜啊!”上官昧背上发痛,头晕脑胀,再被咏真一压,顿时胃海翻波,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扒着床沿吐了起来。
  酸腐臭味让咏真倒退十步,好了,这下他是完全做不下去了,看着上官昧吐完了就心安理得地趴在他床上睡觉,咏真哭笑不得,“你根本就没醉,你是故意吐我一床,好让我无法下手是不是?!”
  上官昧全然不知咏真说什么,他拽过一个枕头抱住,脸往上蹭了蹭,十分舒坦。
  咏真叹口气,弄来一堆沙子把那秽物盖了扫走,才拿了块湿帕子,坐到床头去。
  “我只是不想让你弄脏我的被铺。”咏真一年呢喃,轻手轻脚地给他擦脸擦嘴。
  上官昧翻了个身,大字形躺在床上,嘴巴不住地碎碎地动着,好像在说什么,咏真没听清楚,便撩起头发,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想听他到底在说什么梦话。
  “……多谢……”
  “……”嗯?还懂得说谢谢?
  “多谢娘……”
  “……”岂有此理原来是把我当娘了!
  “多谢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6 章

  “嗯?!”咏真刚刚听清,便被人搂住腰杆,一阵天旋地转,已是和上官昧换了个上下,他怔愣一下,才露出个笑容来,“你想要,我一定给,用不着骗我。”
  “娘子,洞房花烛之前也得先拜天地高堂啊。”上官昧哪里还有一点醉酒的样子,“你看你,独守空房个三四天就忍不住了,怎么就还是忍得住那三个字呢?”
  咏真还是笑,“可我的丈夫不止你一个,我是人尽可夫。”
  “口是心非是小娘子的特权,相公就不逼你了,”上官昧这次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强迫他,“但是作为条件,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笑了,我答应你什么了你还跟我提条件?”
  “我是不是长得有点像那个枕草?”
  咏真没想到上官昧竟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愣了一下,刚想说一点不像,却是在开口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是不像的,枕草勤勉踏实,上官昧懒散狡猾,精神气一看就是两个人,咏真从前也根本没去想这个问题,但现在上官昧这么一问,他才第一次留意起上官昧眼耳口鼻拆开来都是个什么样。
  带笑的狐狸眼,俊秀的眉峰,细白脸皮,嘴角弯弯。
  咏真诧异得红唇微张,像,何止像,简直就是同一张脸!
  他竟然一直都没人认出,上官昧竟然长得跟枕草一模一样!
  咏真被这个发现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上官昧看着目定口呆的样子,便垂下眼睛来叹气,“我就知道,要不你也不会第一次看见我就j□j我了。”
  “我一直以为你多少也是喜欢我的,才会以为自己也有跟他比一比的分量。”上官昧起开,在床边坐了,“唉,原来是自作多情,你看着我,想着的却是他。”
  咏真只觉得耳边闹哄哄,他看得见上官昧的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他说话。
  他整副心神都还在纠结为什么自己竟然连枕草的样子也没认出来。他明明每天每夜都在想着他,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等他再次出现,一百年来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可是他怎么就是忘了枕草长什么样子呢?
  难道我念念不忘的只是自己的痴情,只是我曾经爱过人的感动,我只是要记住自己已经受过伤了,所以不能再去爱人,再让自己受伤害吗?
  他需要的,到底是枕草这个人,还是让自己免于情爱的咒符而已?
  “咏真?”上官昧见咏真久久没有回应,便回头来看他,却见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目圆瞪,眼角却不知何时滑下了两行泪。
  “咏真?你怎么了?”上官昧扯起衣袖来给他擦眼泪,“说不过就哭,你还真成小娘子了?”
  咏真也不知自己在哭什么,他捉住上官昧的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对不起。”
  咏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什么道歉,但上官昧已经自动把这句对不起当作了“我把你当作替身对不起”的省略,他叹口气,捉住咏真的手躺在他身边,把他抱到自己怀里,“算了,是我让你选的,那既然你不选我,我也输得心服口服。”
  “……”咏真一言不发,他用力抱紧上官昧,却还是止不住微微颤抖。他甚至不敢问上官昧的生辰八字。
  测出来是他,他就离不开他了,可是这样的话,上官昧便更加认定自己只是替身,他那独占欲如此离谱的个性,哪里容忍得了当替身?
  可如果测出来不是他,他难道就可以不管他了吗?
  咏真觉得自己陷进了天罗地网,枕草让他上天无路,上官昧让他入地无门。
  “总之你先好好睡一觉吧。”上官昧忽然低下头来在他耳边说道,“被挫伤了元气,又被我气了几天,一定睡不好吧?什么都别管了,先睡好好睡一觉吧,乖。”
  咏真被他最后那句“乖”给腻得翻了个白眼,但上官昧反正看不到,他只好往他怀里钻了钻,竟然就真的涌起了困倦。
  没有青丘的血海,没有仇恨的煎熬,没有道与非道的责难,他像还没有产生意识那时候一样,蜷成一团没有忧喜的混沌,在上官昧怀里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7 章

  这个对于咏真来说很宁静的晚上似乎一眨眼便到了尽头,他听到嘈吵声睁开眼睛时,上官昧也已经揉着眼睛坐起来了。
  “什么声音?”刚睡醒的上官昧声音有点沙哑,性感得咏真一把勾过他脖子就吻了上去。
  于是苏星南一脚踹开门以后便僵住了,硬是在门口急急刹住脚步,背转身去,非礼勿视。
  “苏星南?”上官昧拉开咏真,跳下床,“怎么一大早闯云坛来?”
  苏星南眼角余光瞄到两人衣着齐整,才转过身来,“咏真先生,请你帮我个忙!三清不见了!请你帮我开水镜找他!”
  “嗯?”咏真舔舔嘴巴,这才完全清醒过来,“你说三清不见了?怎么回事?!”
  苏星南把自己带许三清进宫的前后事宜说了,“我在宫中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回家也看不见他,小仆都说他没有回来过。”
  上官昧给他倒了杯水,安抚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混进某个宫苑的太监里打探,没来得及通知你?”
  “不会,我已经跟各宫各院的领班太监打点过,他们各自点过名,都没有发现多了人。”
  “该不会是那个方太医把他捉走了吧?”咏真听说那个人就是破他阵法的高人,顿时心生芥蒂。
  “方篱燕要对三清不利,多得是机会下手,不必趁他入宫才动手,在宫中动手他反而容易落人话柄。”苏星南顿了顿,“我连自己老家都回去过了……可是他不在,他哪里都不在!”
  “别激动,你慌了,小道长就真找不着了。”上官昧拍拍他肩膀,又望向咏真,“你能找到小道长吗?”
  咏真皱着眉头,仔细考量了一遍才开口道,“……也不是不行,但三清在宫里失踪,我就算开水镜,也是要在皇宫里寻觅,先不说那天子龙气到底对术法有多大的影响,就你说的那个方太医,他也不可能一点小手脚也没有动过吧?光凭水镜,天眼这种小法术,我觉得未必能找到三清。”
  连把“天眼通”当作小法术的咏真都犹豫了,苏星南就更加不知所措了,“那要怎么办?还有其他方法吗?我看见书中有提及寻人鹤跟认路蜂,也是找寻失踪之人用的……”
  “那种有形的小东西,不是更容易破解吗?”咏真眨眨眼,“其实你们进宫也不过是想找到真相,但除了那个方太医,那个阿水不也知道吗?我看我们干脆来个釜底抽薪,我想办法把阿水离散的精神气聚拢,让他恢复神智,起码让他说出真相,我们才好对症下药,要不即使找到了三清所在的地方,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们贸然去救人也很危险。”
  苏星南疑惑道,“可是阿水是疯了,并不是撞邪……这也能靠道术治疗?”
  “所谓的疯了,就是精气神溃散,不能聚合,所以时而人的精神主导,说话有条有理,时而动物的本能气息主导,不似人形,只要把精气神重新聚合在一起,就能恢复神智,但撑不了多长时间,我会尽量拖延,好让他把事情交代清楚。”
  “那就劳烦咏真先生到我家一趟了。”苏星南无奈道,“阿水疯癫起来的时候谁的话都不听,只听秦大哥的话,他们正好在我家中安歇……”
  提到秦沐朗的名字,苏星南忽然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上官昧那夜咏真想要找秦沐朗采补的事情,咏真却是先他一步,坦然道,“嗯,那秦沐朗我睡过了,也没什么新鲜,不知道那个阿水到底图他什么好。”
  上官昧更坦然了,“是啊,还下床就翻面无情,这种人真是要不得。”
  “啧啧,上官大人难道就不是下床无情了?”咏真斜挑眼眉瞪他。
  “胡说,我是床上也很无情。”上官昧也斜过眼睛来回应。
  “……咏真先生,你有什么东西要置办的请写下清单,我一定尽快备齐。”苏星南可没心情看他们打情骂俏,“三清已经不见了一夜了!”
  “……嗯,我打点齐整就来。”
  咏真敛起风流神情,稍作整顿,便往苏星南府上去,准备为阿水汇聚精魂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8 章

  秦沐朗再见咏真,心情很复杂,特别是看到他亲亲昵昵地跟上官昧挨在一起时,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上官昧还是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笑,可秦沐朗总觉得那笑容像充满敌意的狐狸龇牙咧嘴,于是他干脆别过眼光,只去看阿水了。
  阿水被他哄到一个贴满奇怪符咒的椅子上,他坐立不安地上头扭动身子,扯着秦沐朗的衣袖呜呜啊啊地说着些什么,秦沐朗安慰他几句,便向苏星南问道,“你不是说要让太医来给阿水治病吗,怎么让咏真先生来了?这能行吗?”
  “咏真先生很有本事的,我们就先听他的,如果还不行,我就去请太医。”苏星南尽量温和地跟秦沐朗解释,他自然知道秦沐朗见到咏真有多不自然,他只想他不要忽然发火不配合,阿水只听他的,待会要是有什么闪失,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事端,“为了不让阿水乱动,我想我要把他绑起来,你帮我安抚着他,让他不要害怕行吗?”
  “怎么还要绑人?”秦沐朗诧异道,“这个我可劝不了,谁要拿个麻绳绑你,你都得挣扎害怕吧?”
  “这……”
  “无妨。”咏真走了过来,他换了一身黑色道袍,长发也挽起了发髻,除了腰上一条风骚的红腰带,真有那么几分得道高人的模样,他轻轻拍了拍阿水的肩膀,他顿时就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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