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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柔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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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不过你们猜错了,我不是从她家大门进去。”为了掌握敌情,他每天必看报纸,他俩的推论和警方的进展,报上日日刊了一大张。“我以前当兵是陆战队的,那么近的墙,用壁虎功爬起来太容易啦。”

  “哦?壁虎功?”不是猜错,是她和田老他们存心保留这部分,以免有人蓄意利用报纸的内容来假投案。

  “没错,你们没想到吧?”阿海踌躇满志,这表示他比他们聪明。“我先将她一刀一刀的砍,砍得她到后来叫都叫不出来。”他眼里跃著兴奋。“然后再脱掉衣裤和袜子,用塑胶袋一包,便穿著内裤爬回去,当然还有新袜子和新手套,这样才不会留指纹,我很聪明吧?”

  他猖狂地笑著。“你没看到那血喷得到处……哈哈,我那些朋友全不晓得,还在我家吃消夜呢,哈哈……”

  他又低声靠过来,仿佛在说什么大秘密。“第二天,我再拿烧纸钱的桶子,把衣服往里面一丢,就通通干、干、净、净。”

  “你若自首,检方或许会……”水柔皱眉。这人显然是丧心病狂。

  “你当我三岁小孩?省省吧,我是不会上当的啦。”阿海啧啧斜睨著她,他抬起她的下巴,眯著贼眼,发出淫秽的荡笑。“像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死了是有点可惜,干脆……嘿嘿。”

  他想在杀她前先玷污她!不行,她得尽量熬到贺羲平回来,他没有密码,在通过大门时,必会触动到保全系统。

  “你不觉得,在此无人观赏的地方,轻轻松松就解决我们,不是太没有成就感吗?”

  “你不用拖延时间。”阿海冷笑,开始剥开自己的裤头钮扣。

  “我讲的是实话,既然要做,何不做大一点?”对付这种心理不正常的败类,便要利用非常的心理战术。

  “做大一点?”阿海被她引出兴趣来了。

  “就是……嗳,罢了,讲出来你也没那个胆。”水柔故意钓他胃口。

  “什么意思?快说!不然我先在你肚子上开两个大洞。”阿海拿出手枪威胁,像他这种在江湖上混的人,最忌旁人骂他们孬。

  “你今天抓到我,不过是趁我不备,我就算口服,心却不服。”水柔不屑地撇撇嘴。“但你若是能在警方面前杀了我,再全身而退,那不单单是我,很多人都会对你甘拜下风,承认你是真的聪明、厉害、有本事。”

  “那…!”她说得对,就这么杀了她,的确没啥成就感,又不能让人对他印象深刻。

  “不用想了啦,反正你也不敢。”水柔知道他有点心动。

  “闭嘴!谁说我不敢?你再说一次,我马上送你去见阎罗王!”阿海穷凶极恶地咆哮。

  “柔,好……消息……”贺羲平愉悦的声音和保全灯的闪光同时出现。

  “羲平!小心阿海……”听到他逐渐接近的步伐,水柔不禁出声警告。

  “妈的!”阿海掴了她一耳光,把她底下的高喊全打回去。

  既然行迹败露,阿海索性以她当盾牌,他将枪抵在她的脑袋,逼迫她一起站到房屋的门口。

  他要胁贺羲平。“跪在那里不许动!”

  “柔?!”贺羲平连忙煞住因听到娇呼而冲来的疾奔,她嘴角残余的血迹,深深拧痛他的心。他为什么老是让她受伤?

  “跪下!”阿海吆喝,示意要扣扳机。

  “别伤她!我跪……我跪。”贺羲平慢慢屈著膝。

  “别管我,你快跑!”水柔不愿见他受辱。与其两人都丧命于此,倒不如只牺牲一人。何况她笃信,班杰明他们已经收到讯号,正在赶来救援的途中。

  “住口!”阿海狠劲地用枪柄击她的后颈,水柔登时向前仆倒。

  “可恶——”贺羲平这下火极了。他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却不能见人伤她。

  他嘶吼地往阿海扑去,那盛怒抓狂的模样,似绝一头发飙的猛狮,打算与猎人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阿海慌了,枪口急忙朝他指来,扣住扳机的指头跟著用力。

  “不!”水柔冷不防撞向阿海。

  “哎呀……”阿海当下歪了重心。

  飞出来的子弹于是偏了准头,仅擦过贺羲平的手臂,却不减他灭寇的毅力,强悍的气势依旧锐不可当。

  “一起死吧!”阿海见情况不利,立刻负隅顽抗,举枪对著他俩胡乱扫射。

  “危险!”贺羲平要护住水柔已来不及,只好眼睁睁见她倒地,以制敌为先,免得阿海继续伤害她。

  他掣电出拳,并用掌刀劈掉阿海的枪,脚下随著一踢。

  “老子和你拚了!”阿海亦非省油的灯,他从小凶暴成性,打架动武乃家常便饭,而贺羲平在FBI做的算是内勤工作,虽受过拳脚功夫的训练,但久久未用,多少有点生疏。

  好在他人高体壮,仗著身形的魁梧,在几番扭打之后,很快地便取得优势。

  岂料运气不好,无意间又让阿海抢到地上的枪枝,他面如鬼魅、毫不犹豫地朝贺羲平开枪。“去地狱呀你!”

  贺羲平没有选择,生命攸关之际,直接的反射动作,便是将近在咫尺的枪口迅捷地按往下。

  紧接著是一声枪响,最后一颗子弹神速地驰出三十公分不到的枪管。

  ***

  “人!人!在哪里?在哪里?”

  班杰明和霍旭青跑在最前头,田老和特勤组的同仁,王佑鑫的妻子白舞蓉拉著花语嫣,三组人马浩浩荡荡地跑来,众人异口同声,抓著坐立不安的贺羲平问著同样的话。

  “在……里面。”贺羲平指著身后的手术房。

  当班杰明和王佑鑫一收到求救讯号,便飞快赶去水柔家时,阿海正好被自己开的那一枪打得胸膛开花。贺羲平除了臂上擦伤和大腿中了一弹,与一些打架的皮肉伤外,倒地无啥大碍。

  倒是水柔,在乱枪扫射时距离阿海最近,在闪躲不及下,肩腹各挨一枪,当场血流如注,情况非常不乐观,王佑鑫连忙送他俩来医院,班杰明则留在现场处理善后。

  “医生怎么说?”霍旭青镇定地问,数双……”白舞蓉和花语嫣已然抱成一团,哭哭“搭……搭可特(Doctor)。”贺羲平心不在焉,本能反应地回答,暗地里他犯嘀咕:他们是怎么回事,都什么时候喽,还有心考他英文?

  “啥?”所有人皆狐疑地瞪著他。

  “我们是问你‘医生’到底怎么说呀?”田老快急毙了。

  “Dottore;Me'decin;Dokter;Me'dico。”贺羲平无辜地攒著眉,既然不是问英文,他又连串地念出义大利文、法文、荷文和西班牙文。

  “我们的意思是,医生怎么说水柔的伤势?她到底要不要紧?”毕竟女人比较细心,白舞蓉猜他误会大伙儿的问句内容。

  “喔……喔。”贺羲平总算懂啦,但因心神仍牵挂在手术室里,故结巴比平常严重。“死……死……死……”

  “什么?死了?”田老和同事们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班杰明和霍旭青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不会的,水柔她不会死,她不会……”白舞蓉和花语嫣已然抱成一团,哭哭啼啼。

  “等等……”贺羲平舞著手,但是没人理他。

  “完啦,完啦……”田老颓坐在椅子上,他要怎么向水柔的父母交代?

  “你们……”贺羲平试著插话。

  “你那时是怎么答应我们的?!”班杰明激动地扯住他的衣领。

  “我……”他正要解释时,去打电话通知伊恩他们的王佑鑫,匆匆跑来。

  “鑫——”白舞蓉立刻奔入老公的怀里硬咽。

  “怎……怎么啦?”王佑鑫看著众生哭丧的脸,不禁愣了愣。

  难道——手术失败?!

  天大的雷霆从脑袋中央劈下,王佑鑫摇著头低喃:“不可能,医生明明说没伤到要害,只需把子弹取出来,休养几个月就没事了啊。”

  “听……听……我说……”贺羲平吞了一口唾液。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说!你给我说清楚!”霍旭青不管他是不是病人,拳头已经准备妥了。

  “死……不了。我……刚刚……要说的……是……死不了!”他不过是直接转述医生当初安慰他的话嘛,因那时他比他们还仓皇失措,甚至忘了自己也是医生,只是他们怎不听完就开始哭了?

  “什么?不是‘死了’,是‘死不了’?”

  “你的意思是她没事?”

  大家七嘴八舌,等著他进一步的澄清。

  “嗯。”他很用力、很用力地猛点头。

  “去你的,你这小子把我们吓死了!﹂班杰明和王佑鑫破口便是大骂。

  “就是呀,话也不一次讲究,害我们以为……好险,没事,没事。”白舞蓉和花语嫣腿都软了。

  “混蛋东西,你差点把我的心脏吓停了。”田老忍不住啐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霍旭青倚在墙上,挥去一头冷汗。

  “我……”贺羲平百口莫辩,只好静静地任他们数落,反正他的心绪早进了手术室,伴在水柔的身侧。

  ***

  水柔松弛佣懒地躺在床上。

  从她被推出手术室的这两个星期以来,来自各行各业、各地民众送来的慰问花篮、花束,早就沿著病房,经过走道,一路排到医院的大门。

  身边,初次没有手术刀,没有成堆的公文,没有被害人待解剖的尸骨,只有贺羲平那双始终握著她的温暖大手,和他那张随时睁开眼便可见到的纯真憨笑,日子难得这么惬意。

  “七圣”的伙伴更是全军到齐,大家轮番上阵来探望她,邵伊恩偕同妻子花季婷从花郁国返来,时焱和当明星的甜心闻晓虹,结束美西的外景拍摄工作。身为音乐家的拓跋刚,也取消欧洲的巡回演出,与他的麻辣老婆黎琪迅速回台。她每天送往迎来,忙得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又剩下她和贺羲平,两人均累得打盹。

  蒙眬中,她感到有人在审视她,猛张眼,不禁骇了一跳。“呃?!”

  怪地隆咚锵,病房不知何时挤满一堆女人,算一算总共有八人,贺洛芯和贺妙仪也在其中,另外有四张长相雷同的脸孔,水柔大概知道她们是谁了。

  “你必定是羲平的大姊吧?”她彬彬谦恭地冲著「八婆”里最年长、最具架式的中年妇人,露出儒雅的柔笑。

  “不是,我是羲平他的—妈妈。”贺妈一身改良式旗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当场被她捧得大乐。

  “真的?对不起,失礼,失礼。”擒贼先擒王,水柔自然懂得个中的道理。“伯母,你有空一定要教我如何保养。”

  “呵,呵,小妮子嘴巴真甜。”贺妈心花怒放,哭得合不拢嘴。“没有吓著你吧?我一进门见你们俩睡得正香,因此没敢出声叫你们。”

  站在后列的贺洛芯和贺妙仪,欢天喜地朝她比出大拇指。

  “不会,没吓著我。”水柔朝她们甜笑,按著摇摇贺羲平的手,他伏在床边打鼾。“羲平,你家人来喽。”

  也真难为他了。

  这十多日,他几乎寸步不离,根本忘了他本身也受了伤,所以她只好请人把他的病床移到她这间来,不过他通常那是趴在她的床沿睡,因真他说,没有握著她的柔荑,他睡不著。

  为了这句话,她足足感动了三天。

  “啊?啊?啊?……啊!”贺羲平迷迷糊糊地抬头张望,直到瞥见了家人,这才正式惊醒。

  “免崽子,你那是看到娘亲的表情吗?”贺妈一掌掠乱他的鸡窝鬓发。

  “妈……姊……你们,你们……怎么全……”贺羲平眨得眼皮都酸了。

  “我们当然是专程来看你们的呀。”贺妈是盯著水柔,颇有婆婆看媳妇儿,越看越有趣的意味。“你的伤,现在如何?”

  “好……好多啦。”贺羲平谢谢母亲的关心。

  “谁管你来谁?我问的是你旁边这位标致的姑娘家。”贺妈克他一顿,嘴里还捞捞叨叨地。“真是的,好好的美人,被你害得身上破了好几个大洞,把你卖了入赘,都弥补不了人家的损失。”

  “伯母言重了,做我们这一行,多少会受点伤,不是羲平害的。”水柔忙不迭地帮他说话。

  “还好你不嫌弃。”贺妈从他掌中抢过水柔的手,并数落他。“抓那么紧干么?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慢慢摸。”

  “伯母……”水柔臊赧她垂下眼睑,长而密的睫毛羞答答地扇呀扇。

  “是……是。”贺羲平痴痴地笑著。“爸呢?”

  “你爸还在机场搬行李,我们懒得等他,先来看你们比较重要。”谈起贺爸,贺妈便是一脸的甜蜜。

  “要不要……我……去帮忙?”贺羲平起身。可怜的爸,这七仙女加老妈的行李,够爸搬喽。

  “甭麻烦啦,你爸行得很。”贺妈坐上他移过来的椅子,她单刀直入地瞅著水柔问:“你觉得我们家羲平如何?”

  “他很真、很实在。”水柔也不拐弯抹角,回得是简单明了又坦率。她一直知道,处在他俩之间不是激情,而是细水长流的似水柔情。

  “好!”光是冲著这句话,贺妈已经认定她是准媳妇了,因为她真的懂得欣赏他的优点。

  “是呀、是呀。”其他姊妹亦因母亲的肯定,而为贺羲平喘了好大的一口气。

  “我说儿子呀,像她这么棒的女人,打灯笼也找不到喔。”贺妈笑眯眯地拍著水柔的手对他说。

  “现在……没有人……用灯笼……了啦。”他一板一眼地纠正老母。

  “你唷——”大姐忍不住表达众女的心声。“简直蠢到‘极点’。﹂“现在……是……四点。”贺羲平看看手表,很正经地说。

  所有人先是一愣,再来是哄堂大笑,搞得他莫名其妙,还怔忡地拿起桌上的闹钟瞧个仔细。“是……四点……没错呀。”

  “没人说你错。”水柔牵著他的手,哭得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唉,不要理他。他这小子自幼就被我们训练,可是二十几年来如一日,至今不见任何长进。”二姊挽著水柔的皓腕,好姊妹似地坐在她床旁。

  “是嘛。”三姊跟著靠过来。“他呀,就是嘴巴笨一些,手脚笨一些,但别的可是不输入喔。”

  这叫“老贺卖瓜,自卖自夸”,其实牛皮说穿啦,他这奇葩仅有一个字形容,即是——笨。

  “他一点都不笨,他只是神经网路和常人不同罢了。”水柔辩驳。他平常反应或许不很好,不过那全是他容易紧张的缘故,像他在办案和下厨时,笨拙的身手就非常矫健呀。

  “谢谢。”他用唇语对她说,碰碰她的心手,心满意足地瞄著她。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对对,而且我敢向你保证,我们家羲平铁定是处男。”四姊语惊四座。

  “喏……”水柔没料到她会说得那么直接,姣颜透著酡红。

  “我……”贺羲平有话要讲。

  “对对对,这点你大可放心,他被咱们管得很好。”五姊一旁敲边鼓。

  “姊,我……”贺羲平举手,希望取得一点发言权。

  “这里没有你男人说话的分。”贺妙仪把亲爱的哥哥的手拉下来。

  “就是呀,凭什么只有男人能要求女人?现今是男女平等,咱们女人一样能要求男人,新婚时是他的第一个。”贺洛芯连见解都颇具英雄气概。

  “我……不是。”贺羲平趁著一个空档,终于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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