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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1949-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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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的机会?”
郑排长站在一旁,看他俩的样子也就明白了八九分,因此没有插话。
“当然不能给你机会了。上次只是我偷袭得手,若真较量起来,我好不容易树立的英雄形象不就给毁了?”柯山心里清楚,史克强不会在此时此地真那么做的。但作为任何一个逞强好胜的男人,却在大庭广众面前折戟现丑,那种“复仇”心理是久久挥之不去的,因此在话语中尽量给足对方面子。况且他真不想得罪史克强,并不是因为对方荣升连长且大有前途,而是他更喜欢史克强这样的性格,而不是夏天阳那样的。为了尽快摆脱这一话题,他转而指向郑排长,说道,“这是141师侦察连的郑宝山排长,此次负责协助我的工作。”
史克强、郑排长相互敬礼。史克强热情地说:“辛苦了,欢迎你们。走,先到里面去。”
三人向山口里走去。在史克强带来的那名战士指引下,司机将汽车开到一个隐蔽处,战士们找来树杈将汽车遮盖起来。
柯山环视四周,只见高耸的峭壁圈出一块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紧靠峭壁是用苫布和树枝遮盖起来的粮垛,间隔有用树枝、油布搭建的简易营房,里面顶端有一顶军用帐篷,应该是连指挥所。
“这里纵深共有50余米,再往里走还有一个山洞。咱们先看一下地形?”史克强说。
“好的。”柯山说。
三人经过帐篷,攀过几块大石,走进一条狭长的通道。柯山的视线顺着峭壁仰望,只见阳光穿过薄云斜射在一侧峭壁的上部,石面因此泛着暖暖的白光,可是他们所处的位置却感到阵阵的阴冷。
在史克强的引领下,他们走进一个山洞,随即一股肉香味迎面扑来,柯山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大口,感觉肉香中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怪味。等眼睛适应了洞内的环境,只见一名炊事兵正在一口大铁锅旁忙碌着,篝火不同寻常地摇曳着蓝火苗,而且是从铁锅下的脸盆中冒出来的。
“汽油?”柯山脱口而出,扭头惊讶地看着史克强。此时的汽油绝不亚于粮食,他们居然用汽油煮饭!
“这是上级的命令。”史克强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炫耀,“主要是怕烟火暴露目标。晚饭就会用木柴了,不过也得尽量找些干的。”看到柯山、郑排长已经对锅里的内容发生兴趣,便说,“昨天,战士们搞到一头野猪。听说有人要来,就给炖上了。”
“军直警卫营的张排长呢?”柯山猛然想起来问道。
“他们负责外围的巡山警戒,路线和时间由他们自己掌握。不过,我们确定了4个联络点,以便在紧急情况下进行联络。”
柯山扭头扫视山洞,只见码放整齐的粮垛一直延伸到黑漆漆的深处。湘西素有“无处无山,无山无洞,无洞无匪”的说法,解放军进军湘西以来,可谓是吃尽这“洞”的苦头,如今反而成了可利用的天然堡垒。
三人走出山洞,史克强指着远处说:“再往里走约80米,已经用石头和木桩树杈封住了,并有一个加强班的兵力把守。”
他们回到连指挥所,在用石板搭成的桌子上,已经摆着两大碗炖肉和几个黑乎乎的馒头,香味在帐篷中弥漫。
“先吃了再说。”史克强热情地招呼着。
“你呢?”柯山问。
“我等会儿和战士们一块吃。”
“那就边吃边说。”柯山说着,端起一个碗递给郑排长,自己又端起另一个碗,顺手将盛着馒头的小竹箩放到地上,通讯员连忙在石板桌上铺开地图。这是一张手绘的军事地图,显然是针对石田坳地区临时绘制的。
史克强用小树枝指点着地图做了情况介绍。还不待说完,柯山已经暗生佩服,因为从兵力部署、警戒点设置、火力支撑点、火力交叉网、联络方式等方面来看,史克强已经完全胜任一个优秀基层军事指挥员的要求。同时,他发现在地图边缘地带分别有几条虚线,图例标明那是未探明的山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探明?”他指着虚线问道。
“你要清楚我们只有一个连的兵力,况且任务性质也决定要以防守为主,因此我将主要兵力部署在半径1000米范围内,彼此结合紧密,形成一个防御圈。同时有6个机动小组在半径为5000米的区域交叉机动巡逻,并设置固定观察哨,由指导员李明哲同志具体负责。军直警卫营的张排长到来后,他们又主动担负起更外围的巡守任务。”史克强自信地说道,“如此的纵深防御措施,即便是飞过的一只鸟,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至于这几条猎人小径,我也曾带战士探查过,多是崎岖陡峭,有的地方甚至需要借助绳索,一般在超出防御范围2000米后,就结束探查了。不过,在险要位置都设有观察哨。”
柯山点点头,对史克强的说法予以认同。要知道,在大山中,2000米的猎人小径,意味着来回四五个小时的行程以及想象不到的艰险。
“只是这一条,”史克强沿着一条虚线移动手中的小树枝,“由于只是有部分路段擦着防御区域边缘而过,因此未对它进行过细致的探查。与其他小径不同,这是一条真正的山路,所以进行了标定。若这个秘密临时粮库转为长期的,我肯定要对它进行详细探查,说不定还能用上呢。”
“对这条路有过外围调查吗?”柯山问道。
史克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执行的是绝密任务,甚至对军部也要保持电台静默,没有特殊情况下,只能接收不能发送,更不能与当地山民有实质性接触。其实,最了解情况的应该是选定粮库位置的单位,可是他们移交给后勤部门后就撤离了,后勤部门在完成运粮、储粮任务后,才在最近移交给我们,然后也撤离了,只留下两个管理员,因此中间出现了脱节。”
柯山盯着对方,没有说话,眼神里透着对这种解释的不认同,因为绝密任务并不意味着与世隔绝,一定会有线性联络及指挥保障的。
史克强显然看出柯山眼神中的含义,极不情愿地说:“我承认,这是我的疏忽。这条山路是我在巡山时无意中发现的,因为基本上没有在防御区域内,所以没有重视起来,也就没有与有关部门进行确认了解。”
柯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从军事理论上讲,史克强确实是犯了指挥意识上的轻敌错误,但在实战中,由于种种客观因素的制约,也不能对指挥人员过多地求全责备。如此一来,反倒显得自己有些吹毛求疵了。再者,自己的干事职务只相当于排级,而对方是正连职军事指挥员,若不是彼此熟悉且是南工团老同学,面对自己的吹毛求疵,恐怕对方就要拍桌子了。但柯山并不想就此罢休,这便是他的性格,不过尽量缓和口气笑着继续问道:“我在路口看到执勤人员中有县大队队员,没有问过他们吗?”
郑排长也敏感地察觉到状况,不由得停下筷子,担心地看着双方。
史克强恨恨地盯着柯山,见对方反而在笑脸下逐渐生出愈来愈明显的坚定,突然得意地大笑起来,“柯山,你还有完没完,都把我气乐了。我刚才都告诉你了,我们执行的是绝密任务,不可能要县大队队员来配合,那是为了与其他路口保持一致,由我们的战士化装的。我承认你比谁都能,可是你的火眼金睛怎么没有看出来?傻了吧!”
柯山一愣,回想起来还真是,那几名穿当地服装的人不论身材,还是面部特征,都带有北方人特点,特别是头上缠的帕子也不太规范。随后笑着说:“是我傻,行了吧?”
“嘿嘿。”史克强得意地笑着,然后说道,“你也别问了,我都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在我们的5000米防御范围内,只有一处7户人家的小山村,就是在你们来时的那条路再过河3000米处。之前已经告知这些山民,由于打仗避免误伤,不要离开村庄。同时在附近设了卡点,并命令战士不要与山民接触,以免言谈中走漏消息。这也是我不清楚那条山路具体情况的原因之一。”
不要与当地山民接触?柯山又是一愣,猛然想起小石和贺二虎一直都没有露面,连忙站起身来。
“怎么了?”史克强疑惑地问道。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三人走出帐篷,只见战士们围着小石、贺二虎向这边走来,后面有两名战士费力地扛着一个树杈,树杈上吊着一头野猪。
柯山迎过去,盯着小石和贺二虎问道:“是你们撵的?”
“那当然。”小石得意地说。
“放枪了吗?”柯山追问道。
“用枪打还叫本事?”贺二虎“嘿嘿”地笑着,“放心吧,我们知道不能放枪。”
“以后不许再擅自行动,明白吗?”柯山严厉起来。
小石吐了吐舌头,没敢说话。贺二虎却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咱们初来乍到,又没带什么,我们只是想给弟兄们弄份现成的见面礼。”
柯山差点儿被气乐了,“你以为这是土匪拜山头呀。咱们都是阶级兄弟,没必要搞这一套。我刚才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贺二虎不情愿地“嗯”了一声,战士们都扭头窃笑起来。
史克强见状,知道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随即一摆手喊道:“通讯员,通知炊事班准备炖肉。”
“是。”通讯员转身要走。
“回来。”史克强叫住他,“告诉黄班长,不要再掺地瓜了。”
“是。”通讯员兴奋地跑了。其他的战士都欢呼起来,然后四散去准备自己的碗筷。
“你就别怪他们了,这真是一份及时的见面礼。”史克强不好意思地对柯山说,“你们吃的那头野猪,其实是战士们巡山时,无意中惊动掉到悬崖下摔死的。说实话,我们有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肉了。”
柯山这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没有一起吃,想起已经吃完的那碗肉,不由得暗暗埋怨起自己来。
“那人是湘西当地的吧?”史克强看着贺二虎的背影问道。
“对。他是永绥县大队的队员,家在辰溪。”
“怎么跟着你了?可靠吗?”
“当时是永绥军管会给我安排的。我的任务性质永绥方面是清楚的,我想不会安排一个不可靠的人吧。”柯山说着,心里也不免打起小鼓。当时,仅是为了配合他在永绥的任务而临时安排的,后来因为抓捕吴刚就一路跟到古丈,之后便顺其自然地把他带到了辰溪。在永绥时,贺二虎或许因为与周兴有仇怨而表现得很可靠,若换了地方,比如到了他的家乡,还会可靠吗?他的心不由得一紧。
史克强当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既然柯山这样说了,也就没有太在意,转而说道:“既然他是当地人,那正好问问他是否知道那条路的情况。”
柯山一想也对,连忙喊道:“贺二虎!”
贺二虎转身跑过来,“怎么了?”小石也跟了过来。
“有件事要问问你。”
贺二虎和小石随着柯山、史克强、郑排长走进帐篷。
“这布房子还真不错,下雨时不会漏吧?”贺二虎好奇地上下打量着。
“不会漏,这是军用帐篷。你先过来看看这个。”柯山说道。
贺二虎和小石走到石板桌旁,史克强用小树枝指着那条虚线问道:“你知道这条路吗?”
“路?什么路?”贺二虎看着地图,疑惑地问,“这不是用笔画的道道吗?”旁边的小石也是一脸的不解,其他人忍不住都笑起来。
柯山问道:“我问你,咱们现在待的地方叫石田坳,你知不知道?”
“知道呀。”
“在石田坳西北大约八九里的地方有一条山路,你知道吗?”说完,柯山又叮嘱一句,“我可是上山下山的路程都算上了,总共有八九里地。”
贺二虎“嘿嘿”地笑起来,因为他知道柯山又想起湘西地区只算上山路不算下山路的事情了。他仰起头想了想,“是有一条,怎么了?”
“这条路是从哪里到哪里的?”
“离这里近的一头儿在双峰子,咱们从三角坪过来时曾经路过;另一头儿通到所里,不过离县城还有20来里就拐上了公路。”
“你走过那条路吗?”
贺二虎犹豫一下,极不情愿地说:“走过。”
柯山发现他的神情中似乎有隐情,便追问道:“走过就走过,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那条路……那条路是用来赶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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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身份遭疑
赶尸?!帐篷里的人包括小石都为之一震。
柯山来到湘西后就对此有所耳闻,在沈从文先生的散文《湘西》中也曾看到有多处描述,例如“对于赶尸传说呢,说来实在动人。凡受了点新教育,血里骨里还浸透原人迷信的外来新绅士,想满足自己的荒唐幻想,到这个地方来时,总有机会温习一下这种传说。绅士、学生、旅馆中人,俨然因为生在当地,便负了一种不可避免的义务,又如为一种天赋的幽默同情心所激发,总要把它的神奇处重述一番。或说朋友亲戚曾亲眼见过这种事情,或说曾有谁被赶回来。其实他依然和客人一样,并不明白,也不相信,客人不提起,他是从不注意这个问题的。客人想‘研究’它(我们想象得出,有许多人最乐于研究它的),最好还是看《奇门遁甲》,这部书或者对他有一点帮助,本地人可不会给他多少帮助。本地人虽乐于答复这一类傻不可言的问题,却不能说明这事情的真实性。”
显然,沈从文先生是不相信“赶尸”这种事情的。不过,他提到的“辰州符”倒是确有其物,其全称为“辰州辰砂神符法术”,就是在一张黄纸上画些特定的字迹、符号,再点上朱砂。朱砂其实是一种传统中药,传说中又有驱鬼降魔的功效,因此被广泛使用,特别是在道士或巫师作法的时候。而辰州产出的朱砂即辰砂属于国内上品,加上“辰州符”与神秘的赶尸联系得太过密切,因此名声远扬。
要知道,历史上的辰州就是现在的沅陵、辰溪一带。赶尸就是以此地为中心,北到朗州(常德),西到涪州(重庆涪陵)、巫州(重庆巫山县),南到云贵,东到靖州。在传说中,这一区域是鬼国辖地。再远,僵尸就赶不动了。
听到贺二虎嘴里说出“赶尸”二字,帐篷内一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什么赶尸?你见着啦?他奶奶的,你想扰乱军心是咋的?”郑排长首先瞪起眼睛。
“你们偏要问,我当然要如实回答了。”贺二虎委屈地嘟囔着。
柯山向郑排长摆摆手,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条路是赶尸的?”
“人们都这么说。”
“你说你曾经走过那条路,那么你亲眼见过赶尸的吗?”柯山生出好奇。
“不好说。”贺二虎犹豫一下,“算是吧。”
人们再次面面相觑,小石握枪的手都有些汗津津的了。
“什么叫‘算是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柯山紧追了一句。
“真的不好说。”贺二虎说完,两只手交替抚捋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眼神似乎都有些茫然了。
“到底怎么回事?”郑排长真的有些急了,“你一块儿都给我说清楚。”
原来,贺二虎之前除了贩私盐外,偶尔还会帮人家运鸦片。在当时,由于鸦片税对于官、匪,特别是地方武装,都是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因此稽查得很严,于是有人就想出以赶尸的名义贩运鸦片,因为不论是官、民、匪遇到都会主动避开,谁也不会去讨这种丧气。贺二虎就曾身缚鸦片、套上黑袍装作僵尸走过几次。
“我就撞上过一次,当时互相一侧身过去了,我也只是偷偷瞄了一眼。你想呀,我们是假的,他们是真是假可不就是不好说了。”贺二虎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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