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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刑-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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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卫生间里的呕吐声，汪家国露出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微笑，端起酒杯，回敬监狱长。
第六章 拉来经费换减刑 一百二十二、戴斌被老下属羞辱
戴斌被人扶出了卫生间，监狱长于是就叫人把戴斌送回分监区，汪家国拦住了，亲自扶着戴斌，让他在包厢的沙发上躺着休息。于是戴斌在剧烈的头痛中迷迷糊糊听着汪家国在酒宴上笑谈风声，监狱一班领导违心的奉承着，这其中也包括称赞汪家国对老领导的尊重。
这个时候，汪家国成了酒宴上真正的主角，他的酒量也大了起来，与监狱里的领导们杯来杯往，与一开始的保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时候，戴斌心里渐渐明白起来，汪家国今天就是有着那份戏弄自己的心，让自己看看，他现在活的多滋润，现在他才是主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酒宴也就要结束了，监狱长于是向汪家国推出东湖监狱接待领导的保留节目：钓鱼。东湖监狱就在东湖的边上，东湖监狱里几个水塘都是和东湖相通的，其实也是东湖的汊子，只不过拦了起来。为了接待上级领导，也不知道在哪一任监狱长手里，就专门在水塘里养鱼了，有个相对小点的鱼塘是专门接待重要的上级领导的，这鱼塘从不喂鱼，平时也不准人钓，这样一来，鱼不会被钓惊，也经常性被饿着，领导一来，自然有鱼上钩，多少年监狱也没在里面抄过底，那里面的鱼大的都有几十斤重，而且是纯野生的，所以监狱里把这个鱼塘作为保留项目。至于一般的客人和监狱里自己的干部去钓鱼的话，那还有两个大一点的水塘，只不过相对难钓一些，至于普通的职工，那就自己去东湖里面凭本事去钓了。
汪家国欣然应允了，因为原计划是在东湖监狱呆一天的，下午也没什么干的了，不如去钓鱼，晚上是定好去东湖监狱所在的市区去住，第二天回省城。
汪家国去钓鱼，监狱长自然是亲自作陪，临出包厢之前，汪家国看看戴斌酒醒了一些，于是就拉着戴斌一起去，说是好久不见，还没好好的说说话，那监狱长一听自然叫着戴斌，戴斌也不便推辞，就是就跟在后面。
上了车，一路开到水塘边上，鱼竿、水桶什么的，早就备好了，还有两个犯人在边上站着，估计是调来服务这群领导的。但是汪家国下车一看，就对监狱长说，让犯人走吧，这么被人伺候着钓鱼我不自在，主随客便，监狱长挥挥手，两个犯人就走了。
汪家国把准备工作自己做好了，一边钓鱼一边就和戴斌拉话，人家老同事说话，监狱长自然不便在边上听，和那个小青年就各自找地方钓鱼去了。
汪家国不要犯人伺候，但监狱长不习惯，他后面就有司机在后面伺候着，钓鱼是个琐碎事，换食，钓上鱼还要放进网兜里养着，抓了鱼一手腥气得洗，不然抽烟喝水都不方便，讲究的人换个鱼食都洗个手。
这边监狱长有人伺候着，鱼钓上来，不用他去把鱼拿下来放进网兜里，免得手里沾着腥气，换了鱼食，边上就有水洗手，司机就把毛巾递了过来。监狱长钓了一会，突然发现没人伺候汪家国，于是就差司机过去给戴斌打个招呼，让他为汪家国服务。
司机走过来之后在戴斌耳朵边耳语了一下，戴斌心里明白了，今儿个自己必须为自己以前的下属服务了。戴斌心里也约莫这事，如果自己行动起来，汪家国坚决推辞，那就证明自己刚才的想法是错误的，如果汪家国顺理成章的享受自己为他服务，那汪家国今天就是故意差走服务的犯人的。
果然不出所料，汪家国也就顺水推舟，享受起戴斌的服务起来，他把鱼钓上来，让鱼在那里悬着，就等着戴斌来弄，心安理得的用戴斌递上的毛巾擦着手。
以前若是戴斌还在财政厅当副厅长的时候，估计两个人的情形就得倒过来了，但今时今日，戴斌只得低着头，丢了脸皮伺候以前的下属，他要是不做，估计对面的监狱长会冲过来把他丢到鱼塘里的。
汪家国表面上似乎不在意戴斌与自己的这种戏剧性的变化，其实心里是十分的开心，打副厅长吴欣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因为戴斌的关系，其实来不来东湖监狱都无所谓，他就是想来看看戴斌，就是想看看当初在财政厅耀眼的政治新星今天可怜的下场，至于这样羞辱戴斌，那倒是临时起的意。
不过汪家国倒是没把事情做绝，临走前，从车里拿出两条中华烟，两斤茶叶，还有一些食品塞给戴斌，戴斌心里不舒服，坚决不收，但汪家国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就没再推脱了。
第六章 拉来经费换减刑 一百二十三、好事有时候也是坏事
汪家国说：“戴斌，今儿个我有些喝多了，别往心里去，就冲着你，这事我办了，东西也不是我花的钱，是监狱给我的，不收算你对我有意见。”
戴斌眨巴眨巴眼睛，知道汪家国在圆场，知道自己不收这烟和酒，汪家国知道自己心里肯定在气他，但提到经费的事情，戴斌不收也的收，这场不圆也得圆，于是就不再推脱了，笑着送汪家国上车。
监狱长没急着上车，他看到汪家国和戴斌耳语了，于是看汪家国上车之后，他走到戴斌身边问：“这事情怎么样？”戴斌点点头说：“应该能行！”监狱长笑着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有些嘉奖意味的拍了拍戴斌的肩膀后上了自己的车，然后领着汪家国的车朝市区去了，今晚还得继续把汪处长安排好，安排尽兴，不过此刻监狱长精神头十足，戴斌已经向他传达了好的信息。
但人生往往福兮祸所倚，往往好事也能演变成坏事，这就不是东湖监狱冯监狱长现在所能想到的了，他现在正想象着拿到这笔资金，自己好好将整个监狱的监控系统上一个档次，监狱局会上下为之一动，为自己进军副局长添砖加瓦。
半个月后，有了财政厅副厅长吴欣和行政政法处处长汪家国的帮忙，这笔专项资金很快就批给了东湖监狱，这个时候，冯监狱长才发现，这笔四百万的资金不是自己仕途的垫脚石，反而是件麻烦事。
四百万的资金再加上监狱里自己配套的资金，还有冯监狱长从监狱管理局那里要来的三十五，足足有五百万，这五百万的工程像一块肉一样吸引着许多人的眼光。这个时候，冯监狱长的电话就成了热线，但凡是打电话来找冯监狱长的倒算不上问题，冯监狱长都能打发，而是那些不打电话的倒是让冯监狱长为难，其中一位就是监狱管理局的局长，这是顶头上司，前途基本都在他手里捏着的。如果真只有一尊佛插手倒好，司法厅一位副厅长也出面了，他家里一位亲戚也听到了消息，司法厅是管着监狱管理局的，监狱管理局提个副局长那是要上司法厅党委会议研究的，那这位副厅长在冯监狱长面前也是尊佛。
真佛倒没什么多少话，叫你去，淡淡的问问工程的事，就不会多说了，那你心里就该明白了，他关注这个事了，过几天，自然有人上门来了，打的就是佛的旗号，那意思也就显而易见了。
这几天，监狱长都不敢轻易答应什么人饭局，没准这饭局上就冒出一个什么公司的老总，这多半是各路神仙介绍来的，这些人有的好打发，有的则不好打发。人在世上走，谁没个找人办事的时候，有的人就是冯监狱长欠了人家人情的，这时候找你来还了。
监狱长想依靠委托招标办来抵挡住，但也发觉没辙，只要监狱委托方愿意向人家透露招标信息，人家公司入围的机会就有了，所以这些托了人的公司死缠烂打的就是要朝监狱长身上靠，而且，按照招标规定，入围后在几家公司的选择权是监狱的。
这个时候，监狱长才明白这些公司的能量，只要闻到一点腥气，那是会动用所有力量来公关的，如果他自己无所求，倒也罢了，谁的帐也不买，但不行啊，他图的是仕途的进步啊，监狱长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只有答应自己顶头上司这尊佛，赌他把自己弄上去。
他的这一决定自然让局长满意了，但也得罪了其他的佛和各路神仙，不高兴的人就多了去了。
这官场上的人一不高兴，反倒客气了，监狱长挨个打电话表示歉意的时候，谁都说没关系，司法厅的副厅长更是笑呵呵的说：“小冯，我只是说说而已，家里的亲戚烦死了，我也是没办法，早就跟他说要招标的，这下好了，我耳根也清净了。”
但这背后，谁说什么谁做什么就弄不清楚了，反正，这个五百万的视频监控工程让冯监狱长得罪了一批人，只讨好了一个人，到底是一个人能影响他的升迁还是一批人能影响他的升迁，这就得到时候才能分晓了。
至于冯监狱长答应戴斌减刑的事情，他暂时也忙不上了，反正要到年底再解决，或者在他高升之前解决。
第六章 拉来经费换减刑 一百二十四、林燕妮带儿子去探监
“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中国的时令让人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这是中国文化的一个特殊元素，中秋是其中的一个，被赋予了团圆的意义，随着2003年中秋节的来临，林燕妮似乎不再怯于面对心中那个有没有戴斌影子的问题，举家团圆的意思暂且放在一边，先让父子能见个面，团圆一下吧。
她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儿子戴晓天，让他提前从学校回来，儿子戴晓天那种欲掩饰的高兴在电话里油然而出，她心里也很高兴，能让儿子高兴是每个母亲的喜悦，即使她自己并不把与戴斌见面作为喜悦的事情。
打过儿子的电话之后，林燕妮自己抽了个时间上街去定了一个月饼，虽然各个单位送的月饼礼券不少，但林燕妮发现并没有戴斌喜欢吃的那种老字号的月饼，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没有将就，但去订了之后，心里又觉得有些委屈，自己干嘛要对他这么好。
不过埋怨自己归埋怨自己，她还是继续买了一些食品，以甜食居多，记得戴斌即使到了中年依旧喜欢吃甜食，她也说过让他少吃，但戴斌还是喜欢，戴斌自己说大概小的时候没什么甜食吃，一直视能吃上一些糕点为美事，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
烟就不需买了，自己办公室里有不少，大多是出去应酬别人给的，现在就这个习惯，饭桌上常常按人头发一包香烟，即使是女的，也会发到一包。林燕妮不抽烟，一些好烟也不便给下属抽，老父亲和大哥也不抽，二哥日子过的不错，也不屑于要这些香烟，于是都留在办公室里了，这下倒好，一股脑儿来个大清仓，全部带给戴斌去吧，就当他是个垃圾桶吧，林燕妮心里愤愤地想，抽死这个坏东西。
戴晓天按照母亲的吩咐提前从学校回到了家里，见到儿子回来了，林燕妮也十分高兴，推掉了应酬，下了班就回家了，路上去菜市场买了儿子喜欢吃的菜回家做给儿子吃，这就是女人。
吃过饭之后，戴晓天突然提出要上街买点东西，林燕妮于是给了些钱给戴晓天让他自己去超市，但戴晓天非要拉着母亲一起去。
走在个子高自己大半个头的儿子身边，林燕妮感觉到心里特别的欣慰，虽然戴斌不争气，但自己毕竟还拥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特别是儿子搂着自己胳膊的时候，林燕妮感觉自己有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所以，有儿子陪着在超市里逛逛，林燕妮的心情是特别的好。
到了超市里，林燕妮知道儿子要买什么了，戴晓天逛到男性内衣的货架那里停住了，在那里选了起来，这孩子，肯定是准备买给他爸爸的，林燕妮看着，鼻子不由得一酸，心里又骂起戴斌来，有这么好的儿子，你还受贿，还在外面搞女人，让家不像家，活该你坐牢。但为了不扫儿子的兴，林燕妮终究强忍着，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让眼泪流出来。
戴晓天为父亲选了两套保暖内衣，算是自己带去看望父亲的物品，他倒不是零花钱花完了，他是故意回来找母亲要钱，当着母亲的面买的，这是他的小心思，看看能不能起到什么效果。
效果还是有些的，见戴晓天为戴斌买内衣，林燕妮默默的在边上挑了几条*和几双袜子，一并放在了购物车里。戴斌的尺码她是记得十分清楚的，这么多年，戴斌的内衣一直都是她来买，以前戴斌在财政厅的时候，每次出差前，林燕妮总是要放好几套内衣放在戴斌的行李中，让他及时换，脏了一起带回家洗，不让他在外面动手。
整个买东西的过程，母子之间并没有对话，但心里都有数是给戴斌买的，戴晓天把小小的高兴掩藏在心里，从母亲选购内衣的时候，他似乎有些看到母亲掩饰在心里的那份感情。
但戴晓天终究是小孩子，这种得意并没有掩饰多长时间，回到家里的时候，林燕妮开始整理行装，戴晓天看看林燕妮准备的那些带给父亲的东西，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朝着母亲深有意味的笑了几声，把林燕妮笑的有些脸上发红，于是把戴晓天赶到卫生间去洗澡，让他早点睡觉，因为第二天还要早早上路，东湖监狱那里路是有些远。
终于一切都忙停当了，林燕妮洗过澡，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明天是和儿子一起见戴斌，还是只让儿子一个人去见他，于是又睡不着了。
第六章 拉来经费换减刑 一百二十五、在监狱外见到情敌
第二天一早，林燕妮就开着车子带着儿子上路了，她准备在中午之前赶到东湖监狱，看过戴斌之后，晚上还要赶回来，因为自己现在当了常务副区长，事情很多了，请假一天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监狱的中秋节还是十分热闹的，不少犯人的家属都选择了这一天来探视，所以会见大厅里的人明显比以前多的多了。
林燕妮母子是第一次来监狱，办手续找地方花了一些时间，肚子饿的是咕咕叫，好不容易办好了，林燕妮和儿子从车上拎下大包小包向会见室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林燕妮突然发现对面走来一个似乎熟悉的面孔，她仔细一看，这个面孔就是挫骨扬灰也能认识，心里顿时就像吃了一只老鼠一样，是她，是这个臭婊子，她怎么会来这里？
原来，对面正走过来探视过戴斌的薛小云，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饭桶，她今天特意煲了鸡汤来带给戴斌吃的。
林燕妮在明晃晃的秋日下似乎要倒了下去，手里拎的东西似乎也要掉在地上，她的眼神向刀一样刺向薛小云，似乎想要把这个破坏自己家庭的罪魁祸首刺个对穿。但似乎薛小云并没有发现林燕妮母子，低着头在人群中走了过去，林燕妮那凌厉的眼神落了个空。
林燕妮想追过去狠狠骂这个贱女人，但克制住了，即使她气的浑身发抖，但理智告诉自己，里面关着的那个男人只是自己的前夫，已经不值得为他失态了，她此刻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赶这么远的路来看这个死东西，自己太下贱了，难道自己还要跟这个贱人去争那个臭男人。
戴晓天突然发现身边的母亲停下了脚步，于是回头看去，只见母亲扭着头看着身后，他于是叫了一声“妈”。
林燕妮被儿子的交唤声从极端的气愤中叫了出来，她铁着脸把手里的东西朝地上一放，说：“小天，我不进去了，我不想看到他，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在车上等你。”说完，她也不给儿子劝说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戴晓天愣愣的看着母亲的背影，他压根没想到母亲会临时变卦，虽然一路上母亲都没说会去和父亲见面，但是戴晓天一路上从母亲的神态中判断，母亲这次来肯定会与父亲见面的，这应该是一个好的开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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