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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桑雄狮-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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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取费扎那。还有卡塔达。还有西尔威尼斯、朗札、陶加斯、艾尔维拉。我能得到的所有城邦。”答案是如此坚决。

阿尔瓦发现自己又在颤抖。

“然后呢?”

“然后,”拉米罗王像刚才一样真率地说,“我准备占领我叔叔的贾洛纳,以及我弟弟的鲁恩达。正如你所说,这场战争只不过是徒有圣战之名。我要光复埃斯普拉纳,罗德里格爵士,不止是我父亲趁哈里发势微的机会占领的土地。我要整个半岛。在咽气之前,我想骑上战马,一路跑向南方、北方和西方的海洋,然后再登上山脉,俯瞰菲瑞尔斯。我要知道这一路经过的所有土地都属于埃斯普拉纳。”

“然后呢?”从某种角度说,这是个奇怪的问题。

“然后,”拉米罗王放低声音,几乎是饶有兴趣地道,“我也许会休息。虽然有些迟,但也可以试着跟贾德和平共处,在他的圣光中为我的所有罪行忏悔。”

阿尔瓦·德伯里诺经历了整整一年的斗争,再加上这可怕的—天一夜,这才找到真实的自我。但他还是发觉自己为国王的豪言所震慑,完全无法用语言或清晰的思绪来形容。他周身皮肤发痒,后脖颈汗毛倒竖。

全因为那庄严宏大的景象。被征服的、失落的埃斯普拉纳重又融合为一,整座辽阔半岛都将属于—个贾德王国,而瓦雷多和它的马民坐镇王国的核心。阿尔瓦渴望为这个目的效劳,希望看到它实现的那天。他想骑上自己的战马,随国王一道去往那些海洋和山脉。他的心灵倾听着对荣誉的呼唤。然而与此同时,阿尔瓦也意识到,无尽的屠杀将交织在国王的理想之中,或是像食腐鸟—样盘旋于战场之上。

他感到绝望的刀锋刺进心中,有朝一日,我能否跟这些念头和平共处?

他忽然昕到罗德里格·贝尔蒙特非常平静地说:“你早该告诉我加西亚的事,陛下。我想我会相信你的,正如现在一样。如果你需要我的话,那么我就是你的人了。”

他跪在国王面前,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拉米罗低头看着他,半响没有做声,,“当年的你是不会相信的,”瓦雷多国王道,“反而会永远心存猜忌。我们都需要岁月的洗礼,好让我把这番话说出来,也让你听进去。好比,我不知道你这位年轻的战士能否真正理解。”

在黑暗中,阿尔瓦脸涨得通红。他听到队长开口说:“你也许会大吃一惊,陛下,虽然我以后会跟你讲讲他今晚在费扎那城的表现,但这个年轻人不止是战士。如果我是您的统帅,那么现在就要提出第一个要求:我要请您任命阿尔瓦·德伯里诺做我的宣令官,拿上瓦雷多的使节杖,把我们的话带给星辰之子。”

“这是种荣誉,”国王说,“他还很年轻。在战争中,这个职位同样充满危险。”他指了指身后的小村,“亚夏人也许不会认同使节的法则的律例。”

罗德里格摇摇头,“他们会的。我还知道。亚夏人跟我们一样重视荣誉,连穆瓦迪人也是。从某种角度来说,穆瓦迪人尤其看重荣誉。而且,阿尔瓦会替自己找好退路。”

拉米罗看了他一眼,那是赞许的目光。“你自己也希望如此吗?”他问,“对于一位勇猛的年轻人来说,也许在战场上可以获得更多荣耀。”

阿尔瓦跪在罗德里格·贝尔蒙特身边,举起合拢的双手。“我希望如此。”话一出口,他便发现自己真的这么想,这正是他想要的生活,“如果您需要我,陛下,那么我将是您忠诚的部下。”

国王双手握住罗德里格的手,又以相同的方式握了握阿尔瓦。他说:“让我们从此处进发,开始夺回失落的土地。”

他似乎还想多说几句,但终究没有开口。他们站起身,朝奥韦拉村走去。阿尔瓦还是无法阻止那些纷至沓来的念头,他发现自己在心中默想,那么谁的土地又将破碎失落?

他知道答案。这其实算不上真正的问题。在瓦雷多新任王家宣令官心中,澎湃的骄傲和彻骨的恐惧撞在一起,争执不休。

快走到小村时,他看到了贾罕娜。医师就站在北门,和阿马尔·伊本·哈兰一起等候着他们。看到她那昂首挺胸的小小身影沐浴在双月之下,阿尔瓦感到爱意重又涌起,这在兵马与鲜血之间显得又苦又甜。今晚如此,夜夜皆然。

贾罕娜看到他们下跪,先是罗德里格,然后是阿尔瓦。

在她身边,阿马尔柔声说:“他正被任命为统帅。”贾罕娜抬头看向诗人,他继续说道,“对于罗德里格和国王来说,这都是最好的结局。这些年来,他早该当上统帅了。”

她握住阿马尔的手。虽然火几乎全部熄灭,但浓烟仍在他们身后飘荡。胡萨里和她父母在一起,外加他们从金达斯区救出的那两个孩子。瓦雷多王后来找过他们。王后说伊沙克和他的家人是她的客人,而且如果他们愿意,就永远都是。依内丝王后亲切优雅,谈吐得体,但她很显然——至少对贾罕娜来说——从未见过金达斯人,更别说跟他们交谈。她不太清楚该如何应付。

这本不该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但今晚不同。贾罕娜几乎想问依内丝王后,附近有没有胖乎乎的婴儿,可以让她做一顿像样的金达斯早餐,但昨晚已有太多孩子死去,而且贾罕娜也没有精力支撑真正的怒火。她太累了。

她知道,肯定是伯纳特·迪尼高,那位塔戈拉哨所来的医师,为他们带来了这场欢迎。据说他运用从伊沙克的手稿中学来的知识,拯救了王后的性命。伯纳特对贾罕娜讲过,他多年以前就自学了亚夏语和金达斯语。这位身形枯瘦、面貌丑陋的男人是个好医师,这一点毋庸置疑。

有什么奇怪的?贾罕娜想过。只要他肯受累跟金达斯人学习……

这么想不公平,但今晚她不打算保持什么公平。迪尼高自愿值第一班,照顾罗德里格的儿子。迭戈的母亲和哥哥也守在他身旁,那里不需要贾罕娜。瓦雷多医师们正在照料幸存下来的几个人,只有几个;其他人都死了,且死相恐怖。

如果你想要理解亚夏的星辰之子——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闻到人肉烧焦的气味,贾罕娜想起了这句话,她父亲很久以前说过的话——要永远记得,他们来自沙漠。

“谁是我的敌人?”贾罕娜环顾残破的小村,忽然大声说。

她的声音肯定有些怪异,有一丝将要失控的迹象。阿马尔没有说话,只是揽住她的双肩,带她走远。他们绕过奥韦拉村,但贾罕娜无法放松下来,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那将熄的火场,把它们记在心中。

谁是我的敌人?费扎那的百姓?穆瓦迪人?在索兰尼卡肆虐的贾德圣战士?去年烧毁这座村子的瓦雷多人?她想哭,又不敢放任自己。

阿马尔的胳膊上有道伤口,她借着火把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阿马尔早说过没事,但她想要看一眼。贾罕娜带他走到河边,清洗了伤口,仔细包扎好。至少这样有事可做。她跪在岸边,用一块布蘸着冷水洗了洗脸,又低头看着塔瓦雷斯河倒映月光的涟漪,随后深吸了口夜晚的空气。

他们随后又沿栅栏朝北方走去.正好看到拉米罗王、罗德里格和阿尔瓦站在草场上,黑沉沉的辽阔原野在他们面前通向远方。贾罕娜看到罗德里格一度把胳膊紧紧抱在胸前。天已经很晚了。冷风在夜空中吹拂。

无论风吹向何方。

他们随即看到罗德里格和阿尔瓦跪在国王面前,然后又站起来。

“谁是我的敌人?”贾罕娜再度问。

“希望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阿马尔答道。

“那你的敌人又谁?”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吾爱。多看,多听。我可能很快就要收到—份慷慨的礼物。”

他语气中有股寒意,但贾罕娜知道那主要是种防卫姿态。茫茫人世间,也许只有她能感受到,尽管看似不可能,但过去的种种已将阿马尔·伊本·哈兰和罗德里格·贝尔蒙特牢牢拴在了一起。

然而,贾罕娜意识到离别就在眼前,他俩今晚就要走到终点。毕竟所有事都有终点,而这令她想哭。

他们默默等待。那三个人经过黑黢黢的草地走向站在村口的他们。贾罕娜看到阿尔瓦也受了伤?肩膀上有些血迹。她二话不说,直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扯开他的宽松上衣,露出下面的伤口。阿尔瓦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开目光,静静地站在原地让她检查伤口。

“阿马尔,我正想去找你,”罗德里格轻声道,“你有时间聊聊吗?”他说的是埃斯普拉纳语。

“跟你,永远都有时间。”伊本·哈兰用同样的语言严肃地说。

“瓦雷多国王请我做他的统帅。我很荣幸。”

贾罕娜看着他。阿马尔略一点头,“如果你接受,那他同样应当感到荣幸。”

“我接受了。”

阿马尔的嘴角微微一歪,“拉寇萨的巴蒂尔会很失望。”

“我想也是,不幸的是,我想给他一个更大的打击。”

“此话怎讲?”

贾罕娜心想,这番对话仿佛一场舞蹈,礼貌的言辞掩盖了词难以企及的深邃情绪。她站在年轻的阿尔瓦身旁,静静聆听,甚至不再假装检查他的肩膀。伺况不管怎么说,这里也太黑了。

“我相信自己有足够的权力,以瓦雷多王的名义向你提出一项邀约。”

他猜对了。贾罕娜心想。阿马尔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那么肯定?想不出答案,只是再次记起他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人。在寒冷的大地上,贾罕娜觉得有些东西正迅速逼近终点。

阿马尔说:“我对邀约永远都有兴趣。而由你提出来的更吸引人。”

罗德里格迟疑片刻,斟酌着词句,“就在此时此刻,鲁恩达的桑切兹王正攻向下游的萨洛斯,而贾洛纳的军队正在逼近拉寇萨。”

“啊!贾洛纳出兵了!芙鲁埃拉王后决定为她死去的将领复仇了?”

闻听此言,拉米罗王也禁不住咧了咧嘴。

“差不多吧,”罗德里格并没有笑,“这些年来,可真有不少将领死去。”

“唉,这话没错。‘战争是条疯狗,吞食着勇士们的心。’”

“我听过这句诗,”瓦雷多王突然插话,“是阿加斯的伊本·哈兰写的。”

阿马尔转身面对国王。贾罕娜知道国王很吃惊,但肯定不会表露出来。“愿为您效劳,陛下。这句诗用亚夏语念更符合格律。”

国王猛地转过身,暴露出了他的惊奇。他紧盯着罗德里格,随即看向阿马尔,“我没有……你就是……?”他又将目光转向罗德里格,同时扬起眉毛。

罗德里格平静地说:“我们去年都被流放,都到了拉寇萨。我们从那时起就是同袍。尽管身负卡塔达禁令,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此地,要把伊沙克·本·约南农和他的妻子救出费扎那。而这位贾罕娜·贝·伊沙克在我的部队担任医师。要是穆瓦迪人知道伊本·哈兰在城里,肯定会把他置于死地。”

“我敢说那里并无友爱。”拉米罗王喃喃说道。他是个身材高大的英俊男子,而且还能认出阿马尔的诗。“这里是否有呢?”他问。

“我正想搞清楚,”罗德里格说,“阿马尔,我们早就认定,如果这三支军队同时南下,可能等到夏季结束,或是来年春天,耶齐尔·伊本·卡里夫就会踏上半岛。,阿拉桑正在走向终点。”

“我相信你说的话,这真令人悲哀。”贾罕娜听到她的爱人轻声道,“告诉我,日后有谁会记得阿梵提那的美丽花园,或是拉寇萨圣堂中的象牙雕刻?”

“我没法回答你的问题。”罗德里格答道,“也许你会帮助我们记住这些,我不知道。我有更紧迫的问题要操心。国王告诉我,这是一场瓦雷多的征服之战,并非什么圣战。虽说牧师们也随军前来,表面看起来还挺像回事。”

“哦,真棒!”阿马尔装作兴高采烈地说,“你的意思是说,只有那些抵抗你们的人,才会被钉上木架,在牧师们献给贾德的赞歌声中被活活烧死?”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罗德里格平平淡淡地说。

“卡塔达的阿玛力克注定要死,”拉米罗王接过话头,“因为他意图谋害王后。还有那些穆瓦迪人,只要被我们捉到,也不会得到我的宽恕。经过今晚,更不可能了。但我心中没有杀戮的欲望,也不打算讨牧师们的欢心。”

“啊,”阿马尔用最尖酸刻薄的语气说,“一次怀柔的入侵。贾德骑兵从快乐的亚夏农民面前经过,还会朝他们挥手致意。那么该靠什么来满足您勇敢的战士呢,顺手砍掉一两颗金达斯脑袋?反正没人在乎他们,对吗?”

罗德里格不肯上钩,“这是一场战争,阿马尔。你我都不是孩子了。在亚夏人和贾德人之间,局面注定会很难看。毕竟,经过数百年的争斗,外加那支朝索里亚驶去的大军,是的,局面会比难看更糟。”

“哦,敢问比难看更糟的又是什么?”

“你并非真的想问,”罗德里格说,“但我已经想好了部分答案。更糟的情况是,当整个世界被仇恨冲昏头脑,人们终将失去在亚夏和贾德之间转寰的小小空间。即使现在,也有这种可能。”他顿了顿,“阿马尔,我跟你一样,不抱任何幻想。大军过处,不会有什么欢乐的农民。我们会征服所有能企及的疆土,做我们必须要做的事,然后我们会尝试统治这里,就像往日的哈里发和那些城邦之主让贾德人和金达斯人留在你们的世界中—样。”

“多么……讲求实际啊。”阿马尔面带冷笑。贾罕娜发现他在发怒,而且不准备掩饰。

罗德里格也看出来了。他说:“你此时的怒火应当发泄在我们头上吗?”

“找不到更好的目标,你们也算差强人意。”

“你想让我怎么做?”罗德里格突然吼道。在随之而来的沉寂中,贾罕娜有种感觉,曾在拉寇萨出现过的感觉:此时此刻,对这两个相互凝视的男人来说,整个世界再没有别人存在,哪怕只是一瞬。

这一瞬终于到来,片刻之后又悄然逝去。贾罕娜几乎可以看到眼前的变化:某种东西正从他们两人体内遁去,比任何骏马跑得都快,倏忽间蹿入黑暗。

“我想让你怎么做?”阿马尔的口吻变得温和,而且换成了亚夏语,“我想是你无法做到的:回家去。牧马,养育你的儿子,爱你的妻子。”他转向瓦雷多国王,“让你的人民——或是整个埃斯普拉纳的人民,只要你能统一它——明白这个世界不仅由战争和炽热的信仰所构成。在你们的生活中留出空间,容纳激励士卒的战歌以外的东西。教导你的人民去……理解花园、喷泉和音乐的价值。”

北风在他们身边呼啸。伊本·哈兰摇了摇头,“请原谅。我真是愚不可及。我太累了,你也是。你带来的消息是我没料到的,但它们标志着一些我所……珍爱的东西从此消亡。”

“这些我都明白,”罗德里格的声音坚如磐石,“我正想请你帮忙,让阿拉桑的部分精神继续活下去。我说了我有个邀约。倘若国王不反对的话,我愿意为你奉上在阿拉桑的职位,以及瓦雷多统帅的官阶。当然是与我分享。”

贾罕娜听到阿尔瓦·德伯里诺倒吸一口冷气,也看到国王不由自主地一愣。罗德里格刚刚提议要将自己的权势一分为二,送给一个亚夏人。

阿马尔轻笑着。他看了看国王,又看了看罗德里格,“你总是喜欢出人意料,对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才有这个臭毛病。”

罗德里格仍然面无表情,“对我来说,这很简单。我们没有足够的人口在整个阿拉桑定居。我们需要星辰之子——还有金达斯人——留在这里,耕种土地,经营生意,缴纳赋税……也许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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